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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從那晚和鬼塚將臣交鋒之後,挽燈總覺得心下忐忑,隱隱有什麽壞事將要發生。
    她每天都豎著耳朵等電話,生怕從挽香那裡傳來鬼塚將臣上門尋人的消息。但在提心吊膽了一個多月之後,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日子又慢慢恢復了平靜。
    然而,巨大的暗流從中國東海湧來,暗潮洶湧。
    中日局勢越來越劍拔弩張,夜夜笙歌的上海空氣中也彌漫著緊繃的張力,人人臉色嚴肅。
    寧華雍,上海灘第一富豪,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軍統和日本上層的高度關注。但他舉止隱秘滴水不漏,不僅悄然出手金援了數股地下抗日勢力,還默無聲息的將一部分手下轉移去在遙遠的歐美,迅速擴張著他巨額的地下資產。
    一日挽香敲門,還未旋開門把,就看到裡面走出來一個精神矍鑠的白髮洋人,他眸光如同鷹阜,灰色眼睛,鼻子彎著嚴厲的鷹鉤,卻笑呵呵的和寧華雍反復握手道別。
    “華雍……剛剛出去的,是個美國人嗎?”
    挽香走進去,看見寧華雍斜靠在窗邊,單手勾著單薄的精巧瓷杯,一口一口的淺吮咖啡。
    見到妻子,他的笑意從眸底柔柔泛了上來,單手將挽香抱起來放在書桌上,“不,他是猶太人。”
    猶太人?這個新奇的詞彙讓挽香好奇,她縮了縮肩膀,寧華雍有些困倦,尖尖的指頭微微擰了擰眉心,雙手撐在挽香身側,將頭靠在她肩上休憩心神。
    “猶太人,他們是做什麽的?”
    挽香忍不住好奇,順手將他背後的黑色長髮解開散下用手指緩緩梳理,換來寧華雍舒適的歎息。
    “他們是世界上最會賺錢的一種人。”寧華雍清雅的白玉手指尖厭仄仄勾起挽香垂落的碎發,清澈的美眸含著一泓春水風情,多情十分,風流轉折。
    “哦,那剛才出去的猶太人是誰呀?他是做什麽的?”
    “他是個有趣的生意人。”寧華雍彎唇微笑。柔美至極,醉人至極的聲音緩緩滑過,“一個德國家族的領袖,他們在整個歐洲建立金融和銀行制度,在全世界所有著名城市都開設有銀行。”
    秋瑟的風帶起他的柔美青絲,優雅身軀斜靠著,有某種蓄勢待發的強悍氣息,挽香屏氣睜眼,任他慵懶玩弄著自己的頭髮。“挽香,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生意,就是向國家政府貸款。”
    “無論和平還是戰爭,錢永遠才是至關重要的。士兵們不會因為為所謂的信仰或者忠誠拼命,他們只會為一種人打仗────付錢的人。所以啊,控制了金融,就能控制世界。”
    風很清爽,送來黃浦江邊的潮氣,青絲散散落在寧華雍白皙頰邊,就生出一種柔美卻傲慢的風情,他湊上挽香的耳朵,輕輕念出了那個猶太人的名字──
    “他是蓋伊.羅斯柴爾德。”
    控制整個歐洲金融走向的,紅盾家族。
    挽香低頭看著丈夫,只覺得他似乎比自己所認識到還要更加神秘,更加強大,他在上海灘勢力非凡,卻或許只不過是冷冷的冰山一角……寧華雍還深藏著更大的勢力和秘密。
    挽香捧著他的頭,急切問道,“那、那中國呢?日本和中國局勢這麽緊張,這場戰爭有辦法避免麽──”
    “沒辦法。”
    寧華雍說。眸底一泓冷冷春水,曳一地春華任率,挽香的心才一緊,就聽他清冷的聲音,“戰爭無法避免,但中國不會有事。”
    “中華是一個很強韌的民族,再大的戰火硝煙都拿他無可奈何。”
    但是,目前的中國,卻不再安全。
    “很快會有大戰爆發。”
    寧華雍喃喃的,閉起長長眼睫,“日本關東軍在東北集結,不是好兆頭。”
    挽香一驚,“東北!東北有很多國軍的──”
    他緩緩歎息,“不行,東北雖然有張學良幾十萬人,但他一定不會抵抗。”
    “張學良的嫡系部隊都在關內和石友三對峙,他的勢力早已四分五裂。這個人判斷戰情一向優寡……他必然會撤退。”
    戰火連天,山河破碎風飄絮。
    “沒事的,挽香,我會保護你。”
    他瑩白長指珍愛的撫摸著妻子垂下的美麗玉容,淡淡輕喃。“我會保護你的。”
    看他閉眼小憩了一會兒,挽香一手攬著他的長髮,一手隨意在書桌上翻看。
    書桌上散著大大小小的檔,各種字體各種語言,挽香驚訝的睜大雙眼,有一張文件上甚至漂亮的簽著拉丁文,不禁低聲自言自語,“哇,華雍真的好厲害,不但會做生意,還懂這麽多語言,連拉丁文都會寫。”
    妖美長睫緩緩掀開,華雍忍不住在她頸窩裡微微抬頭,彎起一泓春江似的笑意。長睫毛掃著她頸部的肌膚,柔軟香息吹拂在妻子頰邊。
    “我好像……在其他方面更厲害,不是麽?”
    曖昧酥柔的醉人語調讓挽香一聽就臉紅。她哪裡會聽不出來他暗指的深意,又羞又惱的撇過頭,“討厭,我、我哪知道是什麽方面!”
    “你不知道?”他故作驚訝的揚起眉角,笑意濃濃。
    黑髮從耳後柔滑的垂落下來,紅豔嘴角側光勾勒出異常柔軟豔魅的線條,“我還以為作為我的妻子,你最清楚不過呢!”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
    挽香驚叫,裙下突然就撫摸上了清冷而細長的指頭,跳開薄薄內衣直鑽花穴,她如同觸電一般差點跳了起來!
    “嗯,那便是我作為丈夫的失職,現在就來讓你慢慢搞清楚。”
    寧華雍不疾不徐,修長身影附身而下,抽手而出,在妻子驚叫中慢慢將她旗袍側面的開衩一直撕到大腿根!
    “寧、華、雍!”
    玉娃娃慌了,憤吼出在生氣時才連名帶姓叫喚的三個字,可見是氣得不輕。
    “旗袍修身,你穿起來很好看。但側面的衩要開到這個深度,才有味道。你那種不中不西的穿法,只會白白糟蹋了你的姿色。”
    “我我我才不要穿成這樣上街──”
    挽香左右捂著腿,卻擋不住悠然走入腿間的優美男性身軀。
    “那是自然,要穿也只能在家裡。上街?你想都別想。”
    寧華雍淡淡的彎起一個笑,就仿佛月下曇花徐徐舒張,一刹那天地顛倒。
    他側過優美的下頜,紅唇在挽香驚顫的眼皮上淡淡烙吻。他生就妖精美貌,這樣溫柔起來的時候,連空氣都帶著魅惑。
    玉娃娃眸心含水,倉皇而驚豔的看著他,同床共枕了這麽久,她還是沒法習慣他這樣的容顏,“嗯嗯──”
    挽香仰過頭去,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如玉晶瑩,有種一碰就碎的脆弱。
    有紅楓從窗口飄入,帶著秋的溫涼,落在寧華雍的手上,他微微垂眸撫摸著豔麗的紅色脈絡。
    一種莫名的,說不清的焦灼感,突然浮現。
    他美眸微凝,竟然再也沒有半分調笑興致,甚至懶得脫衣服,直接釋放出粗熱巨大的男性,攬過挽香的腰就狠狠沖了進去!
    “啊!華雍!啊啊……”
    過度強悍的力道讓挽香驚叫,大眼睛裡淚意眨眨,卻還沒來得及嗔怒,就被近乎於狂暴的頂弄給攫去魂魄。
    寧華雍絲毫不控制力道,撕開挽香襟口的盤扣,大力揉握著激纏豐乳,在她大開的雙腿間強悍重刺,狂猛的肆意進出,小嫩穴承受不了他的力量,迅速湧出汩汩溫熱花液。
    嬌臀難耐的狂擺,挽香被他的狂恣猛戳頂的幾乎連氣也喘不上來,小手扳著他在胸乳上狠勁捏柔的手腕哭叫,“嗚嗚……華雍,你輕一點啊……我受不了……”
    “忍著!”
    他毫不留情一口拒絕,加快速度瘋狂馳騁,青絲狂亂散落在挽香赤裸搖晃的肌膚上,他幾乎失控的微微喘息起來,不停挺進,似乎要失手將她撕碎一般!
    “嗚嗚,啊……啊……”
    挽香,柔弱的挽香,可愛的挽香。他伸手去抱,將她顫抖的嬌軀緊緊摟在身上,坐在書桌後寬大的皮椅上。任憑欲火張狂。
    “嗯啊……華雍……”
    不知為什麽,他突然反常心煩意亂,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但他自己明白,這一刻莫名焦躁至極。
    “華雍,啊!啊!輕一點!唉啊……”
    似乎有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快要失落一般的預感,讓他近乎於殘虐的收緊手臂,將挽香死死禁錮在懷裡,抵死纏綿。
    挽香分腿跪在他腰側,雙手軟軟搭著華雍的雙肩,嬌紅乳果被他優美紅唇含在口中吮吻舔舐。寧華雍長指緊緊掐住飽滿雪臀狎弄,向上狂暴挺身,蠻橫插刺。
    挽香雙眉深鎖,嬌喘吁吁,柔軟的睫毛上帶著點點淚珠,已經無力反抗,軟軟的任他擺佈,嫩半間被強力進出帶出膩滑香液。
    “哦……哦……嗯哼……”
    火燒一般的猛烈激情野火一般席捲了房間,衣著淩亂的顫抖玉娃娃跪在男人腰側,斷斷續續的呻吟,承受著身下粗長劇烈的撞擊,直抵穴底。兩人下身緊絞擰磨處津液交雜廝纏,一塌糊塗。
    這樣狂烈的激情連寧華雍都快慰的微微抽出顫動起來,欲念一發不可收拾,仰頭喘息。一把綢緞般的青絲迤邐盤散在劇烈搖晃的皮椅後面,隨著二人激情的動作擺蕩出驚豔流光。
    “唔……華雍……”
    長指按住挽香的頭,逼迫她嗚嗚哭著低下頸子來,張開濡濕的小嘴輕吻他優美的喉結曲線。柔濕觸感軟軟抵在皮膚上,如此真實,他卻空茫的幾乎瘋狂。
    為什麽?挽香就在懷裡,他卻如此不安,如此焦灼。
    高大優美的身軀霍然直立,將懷裡的玉娃娃狠命按在書桌上,釘住細弱手腕,淩虐一般挺動劇烈暴漲的粗長在她體內瘋狂戳刺攻擊!
    “華雍……華雍,你怎麽了華雍……”
    挽香哭叫,雙腿被按壓在浪蕩晃動的洶湧乳團上,擠出淫蕩的形狀,緊緊抽搐顫動的嫩穴被巨碩男龍持續超越極限的淩虐,一波波劇烈快感襲來,她哭泣著高潮,嫩穴狠狠絞吸,幾乎要讓他窒息。
    “啊……華雍……快停下來……不要了……嗚嗚……”
    難以言喻的快慰讓他大開大闔的野蠻撞擊高潮中的紅嫩花穴,將挽香抽顫的腳踝大力抓握出了青紅手印,潔白眼皮上敷上一層薄汗,海鹽一般冷冷發亮,妖豔淩厲。
    “挽香……挽香……挽香……”
    他側過頭去,貼著她的臉,咬牙沈重撞擊,不停喚著她的名字。
    “嗚嗚……”
    書桌承受不了他暴烈的力量,發出快要搖搖散架的聲響,華雍身下的衝刺越來越激烈,空氣燙熱而窒悶,肉體廝纏的聲音混雜著呻吟和嬌泣響徹房間。
    無與倫比的快慰讓她放聲哭叫,小手抓著他鉗制住她腳踝的有力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膚。
    寧華雍不顧她的掙扎,下身瘋狂挺動,暴虐抽插,撞得她幾乎昏厥,他附身狂亂的吻著她的唇,貝齒發力咬疼了挽香的唇瓣,透出一點帶著血色的豔傷。
    他將玉娃娃流出的咸澀淚水一併含入紅唇,額頭相抵,說不盡的疼愛迷戀。
    “啊啊……我不行了啊……華雍我受不了了……”
    肩背肌肉逐漸慢慢繃緊,寧華雍欲望狂熾而暴烈,極為強悍的劇烈抽插,挽香已經在接連不斷的高潮中顫抖呢喃著昏迷了過去,雙腿無力搭在他手臂上。
    他的撞擊更加瘋狂而沈重,蜜液被帶的飛濺出來,寧華雍皺眉低頭,捧著挽香昏迷的容顏席捲她溫潤的唇,熱辣男根狠厲戳搗,速度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猛!光華明燦的火焰狂猛燃燒,劇烈高潮將他意志虜獲,寧華雍咬著牙快速挺動猛烈戳刺著挽香收縮到極致的嬌嫩蜜穴,火熱欲龍越脹越大,狂暴抖動著瘋狂噴射而出……
    優美修長的身軀貼著汗濕的小人兒劇烈顫抖,粗熱的巨碩噴射過後還在來回抽插,又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停了下來。
    寧華雍垂眸將雙臂撐在挽香身側的桌面上,發洩過後的身體帶著迷炫的酥麻,微微起伏喘息。他低頭凝神,春水煙波一般的豔麗美眸沈著異樣的陰冷,專注凝視著挽香昏睡的小臉,仔仔細細看著,永遠不煩膩。
    “香兒,你今天別出門好麽?我有事和你說。”
    吃過中飯,挽香拎起手包剛要出門,就被一把拽住手腕。她看見丈夫清冷豔麗的美豔眸子低低壓抑著,有種說不出的厭仄煩躁。
    “什麽事啊?”
    “我準備離開上海。”他冷聲道,挽香睜大眼睛,“上海雖然有利可圖,但現在的局勢對女人而言並不安全,我準備將寧家和你們北京王府的人全部轉移出國,大概收拾一下,我們很快就要走,在戰爭結束之前不會再回來。”
    挽香想了想,點點頭,對寧華雍微笑,“好!可是今天我和燈兒約好了去買瑪法的壽辰禮,約莫一個時辰就能搞定。華雍,你等等我,挑好了東西我就回來,好麽?”
    寧華雍剛要開口就被一個甜甜的吻給封住,挽香笑嘻嘻的在他妖美紅唇上輕點一下,“好啦,很快的!你去睡個午覺休息一會兒,睜開眼睛我就回來啦!會帶禮物給你喔!”
    她笑著,晴空的蝶一樣,那麽活潑那麽可愛。
    寧華雍情不自禁的跟著微笑,微微鬆開指頭,放開了那柔軟白皙的手。
    那一天,答應很快回家的挽香,再也沒有回來。
    %%%%%%%%%%%%%%%%%%%%%%%%%%%%%%%%%%%
    挽燈和挽香擠在熱鬧的商廈,挽燈在挑玉,挽香在挑硯臺,兩人隔得很遠,挽香恰好臨著一處僻靜的貨間。
    “寧太太,我們這裡有一方絕好的硯臺,您看,在這裡。”
    夥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挽香抬頭去看,貨間裡果然放著一方古拙質樸的寶墨,她越看越喜歡,忍不住走了進去拿起它細細端詳。
    “挺好的,開價多少?”
    她驚喜的撫摸著硯臺,扭頭向身後看去,迎上她的,卻是一塊浸了乙醚的厚厚紗布。
    %%%%%%%%%%%%%%
    “起來。”
    冷冷的男嗓微揚,挽香從昏聵的悶痛中緩緩醒來,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是一間完全密閉的房間。
    房間似乎不太穩定,晃晃的微微搖動。
    “這是?”
    她迷惑的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茶色長髮,綠色眼眸,冷若冰霜的俊美軍官。
    他低頭垂眸,唇畔毫無笑意,軍服筆挺,手上戴著雪白的手套,仿佛一塊會移動的冰。
    這人穿的是日本軍服!
    清醒過來的挽香如同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一個激靈,從床上翻坐起身!
    刺冷的秋日寒氣襲上肌膚,挽香眼眸驚恐收縮────她身上竟然沒有穿衣服!
    倒抽一口冷氣,挽香僵冷的緩緩抬頭,看向那連眸底都凍結的冰冷俊美男人,向後縮了縮,企圖找出一塊布料蔽體。
    “不必白費精神,寧太太。”
    鬼塚將臣毫無溫度的勾著淺橘色的唇瓣,高大身體帶著驚人壓迫感步步走近,“你在我的私人艦船上,外面就是出海口。別說是逃,你連門都走不出去。”
    “你、你想要幹什麽?”挽香驚恐的看著他有絲欣賞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只覺得渾身血液凝固,無法在他毒蛇般的目光下移動。
    “這真是一個愚蠢的問題。”
    鬼塚將臣微笑,從一般的矮桌上拿起一隻精巧的日式茶杯送至唇瓣啜飲。
    挽香的目光一點點冷下來,她伸出顫抖的手,也握住了身邊桌上的一直瓷杯。
    “過來,把我的皮帶解開。”
    鬼塚將臣坐在她對面的大椅上,單手支著額頭,傲慢的冷冷命令。
    挽香冷冷的看著他,細白手背上竟然浮起青筋。
    鬼塚將臣抬起長睫看著她,綠眸清冷如同凍結的翡翠。“你不過來,我過去也可以,雖然我對強暴女人沒有興趣,但也不妨新鮮一試。”
    他的美貌有種淩厲的鋒利風情,卻吸引不了挽香,她如同木頭雕刻的人一樣蜷著身體縮在牆角,若不是傳來驚恐而粗重的呼吸聲,鬼塚將臣還真以為她是個假娃娃。
    徐徐喝完了一盞茶,鬼塚將臣看她沒有過來的意思,冷冷微笑,起身自己抽開了皮帶,卷在白皙手指上。
    “不要過來……”
    挽香虛弱的咽咽口水,抬起腦袋顫抖著看著越靠越近的高大身影。
    “可笑。”鬼塚將臣嗤笑搖頭,腳步不停,“你不是很伶牙俐齒麽?怎麽這會兒跟被貓叼了舌頭一樣?淨說毫無意義的話。”
    冰冷長指拽起挽香的手腕,一把拉起她摔進床,鬼塚將臣不打算脫衣服,直接解開褲扣就要掰開挽香的腿!
    “不要碰我!”
    怒喝傳來,小小的柔弱嬌軀停止了冷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於陰冷的平靜。
    將臣好笑揚眉,“我不喜歡玩欲迎還拒的遊戲,你乖巧一點倒能少吃些苦頭。”
    說罷高大身軀壓迫過來,將挽香的身軀逼死入毫無退路的角落。
    赤紅怒張的巨大欲龍直直抵過來,鬼塚將臣清冷的碧綠眼眸中浮現出淡淡情欲,挽香被他沈重的身體壓的不得動彈,嬌嫩的柔穴迎著他粗大的男性欲望。
    絕對不能!
    絕對不能被他……
    她避無可避,渾身顫抖,鬼塚將臣冷笑著固定住她的下頜,正要侵入,卻聽到砰一聲碎裂的聲音!
    柔白的小手劇烈顫抖,將手中的瓷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挽香顫抖著胡亂抓取一片尖利碎片揚起手。
    將臣正要嗤笑────“你以為這種東西能殺我?”
    語未竟,突然怔然看著眼前的玉娃娃。
    挽香舉起那片碎裂的尖利,對準了她自己的臉。
    “你幹什麽?”
    鬼塚將臣沈下臉,冷冷看著她。
    “……對強暴沒興趣?”挽香絕望的冷冷諷笑,“那您對於毀容的女人有興趣麽?”
    說罷寒光一閃,那碎片竟是毫不留情的向著嬌豔臉蛋割去!
    “混帳!”
    他興趣盡失,一把打開她的手,挽香被他的巨大力道打的直直撞上牆壁,太陽穴留下絲絲鮮血,可手中卻抓著尖冷瓷片不肯鬆手。
    挽香支起手肘,摸摸嘴邊的血跡柔柔冷笑,“毀容、割腕、咬舌……我還有好幾種死法,可以都試試。”
    好烈的女人!
    綠眸緩緩的,感興趣的眯了起來。
    不是表面的暴烈,而是一種像是一灣清池,至柔至剛的不屈,非常新奇。
    鬼塚將臣的調教欲望被全數挑起,勾唇冷笑,“好,很好!我今天不碰你。”
    他轉頭霍然拉開艙房的門,門口守衛的副官被嚇了一大跳。
    “來人!看好她,餓她幾天,除了水什麽都不要給她!有沒有讓女人發情的藥?喂給她!”
    他倒想看看,當饑餓和欲望交雜的時候,這女人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數日後,當鬼塚將臣快要忘了這件事的時候,相源次郎跑來,驚慌的報告,說那個女人快要不行了。
    眉角一抽,將臣揮開一屋子的下屬快步走向禁錮那個中國娃娃的船艙,才一打開門,就被滿地的血跡冰凍了眼眸。
    挽香胸口的起伏幾乎已經無法察覺,玉白色的臉蛋上雖然帶著被催情藥性給激發的紅暈,卻冰冷而沈默。
    她的手臂上,小腿上,全是她自己用尖銳物品劃出的血口,血流了一地,粘膩的緩緩流淌,仿佛血紅的火焰,襯托著傷痕累累卻聖潔白嫩的嬌軀,浴火蓮華。
    傷口一旦凝固,她就再割開一道,她的血毫不停歇的流淌,堅決不向齷齪的催情藥物屈服,饑餓使她沒有力氣,卻依然倔強的虛軟舉著瓷片。
    瓷片的銳角抵在手臂肌膚上,卻無力的一滑而下,柔若無骨的小手低低垂落,竟然連自殘的氣力都沒有了。
    “這……這……”
    血淋淋的恐怖景象讓相源次郎張口結舌,鬼塚將臣冷沈沈的眯起眸子。
    “來人,給她注射鹽水和葡萄糖。”
    低冷男嗓緩緩說,長指在身側緩緩握緊。“把她給我救回來,帶回日本!”
    “大人!這人是寧華雍的太太,帶回日本恐怕────”
    將臣冷冷的綠眸掃過來,相源次郎噤若寒蟬的閉嘴。
    “把她的身份完全封鎖,當初辦這事的人全部滅口。”
    將臣冷冷垂眸,陰魅眼瞳涼涼從相源次郎身上掃過,“天皇準備大舉兵,召我即刻回日本拜見御前鐮倉大人,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你給我閉緊嘴。”
    說罷回頭,看著血泊裡的沈默玉娃娃。
    她氣息冰涼,幾乎已經喪失了意識,卻在血腥中生出了一種乾淨的明亮來,雪色的皮膚黑絲的長髮,緊緊咬合著嘴唇。柔軟倔強的眼神裡含著一種溫婉風情,那種靈氣被壓抑在白玉皮囊下,偶爾透出,能教人心魂俱醉。
    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他眯起眼,注視著她,幾乎忘了身邊還有人。
    這個女人和那晚的模樣甚為不一樣,她究竟有幾種面孔?
    那一夜,她機巧靈辯,討巧的模樣讓他很感興趣,本來打算弄來玩個一晚上就扔,哪知道她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這樣一番外柔內剛的模樣,讓他幾乎有些著迷。
    不假思索的,鬼塚將臣決定將她帶回日本,帶回他在神奈川的臨海府邸。
    海水擺蕩,巨大船艦在深深碧藍中擺蕩,在星光下向著日本航行。
    挽香被囚禁在狹窄逼仄的船艙,鬼塚將臣有時候來看她,有時候不來,她一個人躺在陰暗的床鋪上,房間裡安靜的傳來清晰的吊瓶滴答聲。
    她靜默的躺著,長睫下明燦美眸緩緩冷淡,變成煙花灰燼一般的死水。
    不知道日子過了多久,巨大的人潮伴隨著船艦拋錨的震動,挽香面前的艙門打開,吹入帶著海風的微鹹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   細瘦手臂被人拖著,拉出船艙,久違的陽光刺得挽香眼睛發痛。
    櫻花色的浴衣,嬉笑著的人群,繚亂迷眼的和服。
    一個陌生的國度。
    她的手被扣著,被人拖在鬼塚將臣身後,進入一個種著青青翠竹的日式府邸。
    完全陌生的地方。
    沒有寧華雍的地方。
    遙遠的上海,已經翻天覆地。
    打挽香失蹤那一天起,寧華雍徹底瘋狂。
    %%%%%%%%%%%%%%%%%%%%%%%%%%%%%%
    “夫人在永豐商廈失蹤,幾個月過去了,還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唉,少爺都鏟平了永豐商廈,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少爺幾天都沒吃睡,把上海搜了個遍,可根本沒有人影!”
    “我看這事兒,懸了啊……”
    上海的洋房裡,傳來小心翼翼的低聲交談聲,人人小心翼翼的抬頭張望三樓書房,裡面的東西被砸的粉碎,一地暴怒痕跡。
    前來探望的挽燈心裡緊了一緊,連忙抬腳沖上三樓,推開虛掩的房門。
    寧華雍疲累過度,額頭抵著冰冷桌面睡著,眉心緊皺,長髮披散,在肩背上閃著冷冷的光。
    房間裡如同被暴風雨刮過,淩亂不堪,唯有檀木桌面上錦盒中的紅珊瑚發簪安然靜臥,寧華雍如玉一般潔白的修長手指緊緊抓握在盒子上,一地殘破陰影。
    “姊夫……”
    挽燈心疼的驚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摸他柔軟的長髮,還沒碰到,寧華雍就已經醒來,幽淡眸子冷冷看著她。
    “姊夫,我好擔心你……”
    他冷笑,“擔心我?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姊姊?”
    “我、我當然擔心……”
    挽燈心底一沈,扭著手有些猶豫。
    華雍派了這麽多人滿上海搜人,卻毫無人影……會不會和那個什麽鬼塚有關……
    她幾日來輾轉反側左思右想,不得安寧,卻又不敢對寧華雍開口。
    如果,如果說了前因後果,華雍一定會恨死她了,她那是只是一時嫉妒上頭,並沒有真想要置姊姊於死地的惡毒意思啊!
    如果說出口……不,不能!
    她心底狂亂,驚慌的扭著衣角,絕對不能說!說了,華雍會恨死她的!
    寧華雍懶得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樣,連日的擔心焦灼已經快要逼瘋他,他完全無法睡眠,一遍遍在腦海中過濾所有可能。
    有人尋仇?不可能。
    他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處理事務異常俐落乾淨,且講究雙贏,獲利的同時也從來不讓對手吃虧,所以,他在上海並沒有任何一個明面上的仇家,任誰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挑他的人下手。
    那麽是誰?到底是誰?
    “姊夫,你的身體這樣熬會撐不下去的……”
    挽燈心疼的看著他瘦削的臉頰和眼底陰影,淚水盈眶,從手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溫蠱,“姊夫,我替你做了點粥,快來喝了才有體力去想姐姐的事情────”
    話語未落,扶著額頭的寧華雍突然揚手揮來,將小小的瓷蠱揮開,摔碎在地。
    雞湯的誘人香味傳來,枸杞桂圓烏骨在地上滾落,冒著瑩瑩白汽。
    挽燈垂頭,看著那一地狼藉,白煙嫋嫋四散,她的心也仿佛被扯成了無影無蹤的氤氳。
    華雍冷冷看著站在書桌前的挽燈,突然開口,“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麽事,惹上什麽人?被人誤認為是挽香找她尋仇?”
    心虛和巨大的憤怒襲上身軀────原來,在他心裡,挽香就什麽都好?……連出個事也是別人的責任麽?誰知道挽香是怎麽失蹤的?她只是和鬼塚將臣有過幾分鍾的糾葛,挽香的失蹤只有很小的幾率是因為那個男人!
    “姊夫你怎麽會這麽想!”她委屈大吼,淚水震出眼眶。
    “因為挽香戀家,很少出門也從來不惹事,但你難說!”他語氣森寒陰冷,看的挽燈陣陣心虛。
    “我……我沒有……”
    “沒有最好,但如果是因為你──”他陰冷的豔眸毒蛇一般冷冷掃過她顫抖的嬌軀,閉上了嘴,未竟的話語中暗含的陰狠語義讓她差點支撐不住腿軟昏厥過去。
    “姊夫……”
    “現在形勢危急,你立刻回北京,帶著你的瑪法和額娘上飛機去美國!”寧華雍不想看到她,銀牙狠狠咬著紅唇,幾乎被毫無線索的絕望感逼瘋。
    “我不去美國!我要陪著你──”她哭鬧。
    美豔卻冷漠的男人如同一塊千年寒冰,在她面前狠狠摔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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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塚將臣府邸裡侍女很多,當他回家的時候,從庭院的櫻花樹下迎來一個笑容滿面的美麗女孩。
    她穿著美麗的和服,櫻花一般的嬌媚柔嫩,見到將臣的時候就像他的妻子一樣,接過他的大衣和雜物,遞上日本清茶和梅子酒。
    “鬼塚大人女人雖然很多,但只有她被納為大人的‘姬’。”
    有女聲含著濃濃給的嫉妒小聲說。
    “哼,叫得好聽,號稱是最得寵的青葉姬,其實也不過因為是大人的遠房表妹的緣故,才會特別的得到偏寵而已!”
    挽香被換上和服,扔在一個女人堆裡,她們用日語互相交談不理睬她。聽說晚上將臣要召幸青葉姬,女人們不禁紛紛露出嫉妒的神色。
    過了許多天。
    又一個晚上,青葉姬換好櫻花浴衣,細細梳了桃花髻,描好妝,在房間裡跪坐著等待鬼塚將臣,哪知道他還沒過來,就拐了個彎走去了剛來的中國女人的房間。
    挽香的房間裡熱鬧非凡。
    小小的身體被數隻手撕扯著,打碎了一地漆盤,食物和水散的到處都是。
    有人拉她的頭髮、有人掰她的嘴,試圖將水和食物灌入挽香緊閉的嘴巴裡。
    這番鬧騰驚動了鬼塚將臣,他陰沈著臉推開門,逼迫挽香吃飯的人們見到他,紛紛驚慌收手,四散開來垂手跪坐,膝行至一旁,給他讓開一條路。
    鬼塚將臣看著滿地狼藉,綠眸冷冷閃出一絲寒意。
    這番撕扯幾乎每天都有,他幾乎要不耐煩了。
    曾經的上海秋夜,他被這女人的機靈刁鑽勁兒給引出了興趣,哪知道擄了來後,就變成這樣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烈模樣。
    挽香不吃不喝不說話,誰碰她咬誰,讓人毫無辦法。
    鬼塚將臣每天和她纏鬧,一開始還興趣滿滿,到了後來越發心浮氣躁。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手強力掰開挽香的下顎,硬是灌下幾片維生的藥丸,才剛一鬆勁,挽香就用力咬下尖牙,將他的手指咬出了血!
    “混帳東西!”
    將臣豔眸陰冷,一巴掌毫不留情甩過去,挽香的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在榻榻米上,臉頰高高泛起紅腫。
    鮮血流下嘴角,挽香跌得暈頭轉向,勉強撐起自己來縮在牆角,抱起雙膝,低垂的黑髮像是綢緞,無聲閉合,拒絕和他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
    她像是封住了自己的靈魂,像是個活的娃娃,沒有心。
    簡直……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鬼塚將臣幾乎按耐不住體內陰滾挫敗的怒火────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所有手段都試過,這個女人不求饒就是不求饒。
    也不開口說話,拒絕和他吐露一個字。
    將臣煩躁到了極點,端著一碗海味粥跪在地上扳住挽香的雙肩,幾乎是懇求的低聲開口,“你要怎樣才肯和我說話,嗯?”
    低著頭的玉娃娃像是死了一般,連表情都沒有,黑黑睫毛下一泓秋水,無波無蕩。
    “和我說說話好不好,我的中文很好,來,你用中文應我一句!”
    回應他的只有無邊的冷淡和沈默。
    將臣霍然直立,高大的身子嚇得侍女們驚慌四散。
    “拿鞭子來!”
    他回頭冷喝,手指攥出了青筋。
    穿著和服的女僕們慌了神,“鬼塚大人────”
    “拿來!”
    “遵命。”
    皮鞭握在手上,泛著細細的藍黑蛇鱗,鬼塚將臣抬起優美的下巴,高揚手臂,毫不留情的狠狠抽打下去!
    白玉肌膚上血跡斑斑,挽香迎著疾風驟雨般的鞭影,任憑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皮開肉綻,緊緊咬牙,沒有半分呻吟。
    “說話,說話,我讓你說話!”
    “你說話我就停手,說啊!”
    “鬼塚大人,停手啊,你要把她打死了──”
    “滾!”
    鬼塚將臣打的微微喘氣,綠眸泛著陰滾駭浪,“這種賤奴,不好好教訓一下,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東西!”
    皮鞭落在背上,卷起一條又一條火灼般的疼痛。挽香閉上眼,讓生命逐漸流逝,卻始終不肯發出一點聲音來。
    鬼塚將臣的聲音含了地獄三尺寒冰,綠眸暴怒,“將她拖下去──”話才出口,他的喉嚨便像被哽了一塊東西似的,“打死”這兩個字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出來。片刻之後,他才沈聲說道────   “拖下去上藥。”
    日本的月亮如此細緻,院子裡濃濃浮著略帶青竹氣息的水汽。
    巨大的日式房間裡,男歡女愛的喘息頓止。
    “將臣哥哥──”
    青葉姬從滿地散落的淩亂和服中爬起來,正要服侍鬼塚將臣更衣,就見他面無表情的推開她,“退下!”
    綠眸冰冷,青葉姬咽下了嘴裡的話,柔順的披起外衣,拉開房門跪著倒退出去。
    將臣將猶帶水氣的茶色長髮擼到一邊,厭煩的捏起一方精巧茶杯,剛剛抵到唇邊就重重放了回去。
    高大的身體迅速起身,拉開門大步走向挽香的房間。
    燈光那般溫柔,晃晃的,榻榻米上一套雪白被褥,玉做的娃娃蜷縮身體睡在被褥上,發是烏黑,衣是素色。
    窗外冷風飄搖,一季櫻花開謝,落花成雪,她那樣靜默,仿佛融化成山雪。
    他屏氣,在她身邊緩緩蹲下身子,茶色長髮在燈下如同一匹柔滑綢緞,映著閃閃淡淡的碧綠色眼睛。
    挽香雪白的肌膚上佈滿青紫鞭痕,已經上了藥,花瓣卷落她的肩頭,輕得沒有重量。
    有種沈甸甸的重量莫名沈沈壓在心底,鬼塚將臣只覺得心底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抓握,讓他在她面前幾乎要窒息。
    潔白指頭伸出,緩緩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輕輕撫摸上她冰涼的黑色長髮。
    挽香似無所覺,沈沈睡著,身上有竹葉和雪的味道,那麽溫柔。
    這樣看著,她更加稚嫩清豔,臉頰被壓出一條折痕,他忍不住付下身軀,以唇碰觸,想要撫平那痕跡。
    “你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這麽乖。”
    莫名的,他控制不住微笑,舒展長腿坐在她的睡榻邊看著,直到燈光寂滅,朝陽初生。
    然後,時光緩緩流淌,漸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