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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牵拌

      欢颜沉浸在深深的痛楚之中与他紧紧相拥,可在他怀中呆了一会却感觉有些异样,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湿湿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那神色竟是有一点儿陌生感,欢颜有些失措,慌忙道:“我不难过,如今我有你们,又有……”她及时止声,只是重复“我不难过了。”
    可乔灼的欠疚神色却反而更为加剧,将她搂在胸前好一会,才慢慢松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也是。”欢颜含泪微笑。
    乔灼迟疑了一会,又道:“明源利他,没告诉你你爹娘是谁么?”
    欢颜摇头:“当时我问过,他不肯回答,不过现在想来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分别,或许他们过的很好有儿有女,我忽然出现岂非让人想起不好的回忆。又或者……不管怎样,知道自己曾有父母疼爱也就是了。上天对我已经太好,再想要更多,天也不会容我。”
    乔灼轻抚她的头发,轻叹:“你呀……”却也不再多说,过一会才惊觉过来,叮嘱她去洗涤吃早饭,自己则退出屋子,慢慢转向屋后去了,屋子这边的长廊却显出乔少临的身影,对着乔灼的背影出了会神,也转身离开。
    欢颜更衣吃过早饭,意言早就等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跟她说话,不管乔炽在一旁怎样驱赶就是纹丝不动,气的乔炽也跟着孩子似的,一直跟在欢颜身边,虽然吵吵嚷嚷,倒也十分热闹。
    欢颜始终笑笑地看着他俩,乔炽看着她就在眼前,举手投足都透着百看不厌的风韵,不由得想要亲近,苦于那意言始终跟着,不论他怎么好言恶语就是不走,偏偏欢颜又是个最愣头愣脑的,他暗地里使了好几回眼色,连意言那小子都明白了,翻着白眼上下瞟他,她倒是始终笑呤呤的全没理会。
    可怜乔炽跟个蚱蜢似的坐立不安,大半天一晃就过正自焦急,却没想到这僵局居然在晌午过后得到解脱,原来是德后夫人的家将来请意言回宫,乔炽打从心眼里笑出来,在一边使诈帮衬着看着意言不得不虎着一张脸走了,慌忙一扯欢颜往后院就跑。
    欢颜跟着他一阵急奔,顿时脸色绯红,才停下来急喘,乔炽已经将她一把搂到身前,亲吻她的脸颊,她耳垂边的碎发拂得他脸上奇痒,不由得更是情动,轻呓着在她胸前揉搓几下,又贴到她耳边细语,欢颜红着脸答应了,他顿时喜上眉梢,搂着她往回就走。
    眼见就要走到厢房,却冷不丁的从旁伸出一只手来,竟是准确地提起他的后领将他甩了出去。
    乔炽全心都在欢颜身上,完全没有反映过来,人已倒飞出去,嘭地声跌在一旁草丛里,大怒之下一跃而起,怒道:“是谁?”目光回转,正好见到左侧小径上乔少临缓步而来,更是气的大喝:“你找死!”说罢就要飞扑过去,却见那乔光临神色从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斜视另一个方向。
    乔炽受他神色所示,朝右转头,看到乔灼一脸怒容正对着自己,不由得一愣:“大哥,你做什么?”呆了一呆又回想起来,顿时惊呼:“刚刚是你把扔开?为什么?”
    “我不是警告过你!”乔灼竟是怒形于色。
    乔炽更觉得冤,可是当着乔少临的面却着实拉不下脸来,也皱眉道:“这不是都好好的了吗?”
    “总之现在不行,你给我安份点。”乔灼怒哼一声,扯了欢颜就走,乔炽气不过,大步跟上:“她都没意见你管个什么?”
    乔灼眉头打结似的,一脸黑云:“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闹么?我们刚刚才寻到她,眼前情形未安,爹爹还是下落不明,你倒有那心思!”这几句暴喝倒是令乔炽无言以对,悻悻地看了哥哥一会,他牵住欢颜的手作愁眉苦脸状:“欢颜你看我多可怜。”
    欢颜帮他拨落了身上沾到的碎草,看他那模样忍不住要笑,乔炽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嘴边一吻:“我知道大哥是吃醋了,我们不要理他。”
    欢颜这下真的捂嘴笑了起来,他的手臂又环上她的腰,没想到就这样也惹得一旁乔灼生气:“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手,欢颜你回屋歇一歇去。”
    “你倒知道什么是体统了?我可不知,我只知道我好想欢颜呀,你也想我吧,是吧?宝贝儿欢颜呀,我好想你哦……喂,你扯我干吗?欢颜……”乔炽一边叫一边终究让乔灼扯着,一突儿功夫就没了影子。
    欢颜对着那方向出了会神,掩着嘴正在笑呢,一旁小径那边有脚步声轻轻过来,抬眼却是乔少临:“陪我走一走吧。”
    欢颜忙答应了,跟着他走了出去。辗转到了一个小小院落,这个地方不大,布置的倒频为雅致。墙角这边一株梧桐树下有一个小小的池子,鱼儿听到人声早跑了个干净,倒是池上飘浮着几片荷叶倒是新绿喜人。
    乔少临拿出一块方巾来在池边擦拭干净,拉着欢颜坐了下来:“你还没有来过北凌吧?不如择个日子我们一同去游玩可好?”
    看欢颜欣喜点头,他微笑:“其实南沂也是极美,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南星湖盖一座有水榭廊桥的宅子,春日听雨,夏时赏荷。又或者在最北面的岳灵山上看雪,冬天那地方最是漂亮的,雪山皑皑,美不胜收。”
    欢颜被他说的神思飘远,不由得很是向往:“我记得江北赢州旁有个小山也是极美的,春天的时候开着漫山的花,那股清香能一直飘到村子里。出去玩过的孩子回来,手上总是拿一束那个花的,有粉的黄的,像碎绢一样又轻又软漂亮极了。”
    她的眼中晕出淡淡的希冀,好似那美景就在眼前,乔少临轻轻抚住她的双手,心下却有一些怅然,她所说的地方他还真听过,那个赢州,分明是有她最痛苦回忆的地方,如今她回想起来却只记得那里的好。
    就像她对人也总是只记得他们的好,可是他们所能给她的,却总是伤害……他心中微微悸动,紧了紧双掌,笑道:“不论你想去哪里,我总是,会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