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心里头还觉得浅溪是个小孩儿,顺手从铺子里挑了几包酸酸甜甜的零嘴儿,想着侄女定然爱吃。
只不过,浅溪可不是十来岁的半大女娃了,更不是自小缺衣少食人家长大的,因而她对那些零嘴可不感兴趣。聪明的小姑娘也不当着叔父的面说这些话,自是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但在严荆川临走前,托他下回从镇上带几本闲书来。
严家乃至整个葫芦村,鲜少有什么能完整识字的,能写出自己的名儿便不错了。
彼时严荆山娶了窈娘,那窈娘从前在花楼是何等人物,不仅自己私下藏了些傍身钱,熟识的人也多。因而两人成了婚后,严荆山便从了商,其间少不了窈娘的打点和提点,到了浅溪出世后,家境向来殷实。因此上,大户人家贵女们所学琴棋书画,浅溪一概有所涉猎。
陡然到了葫芦村,前几日还新鲜房前屋后的家禽菜蔬,时间一长,严荆川又常不在家,日日与袁嬷嬷四目相对,也着实无趣了些,少不得央求他捎几本闲书回来打发打发时间。
严荆川识字不多,从前怎么也没领会到过这一层,待侄女提出这要求时,他还愣了会儿。
现下,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背着厚厚一摞或借或买的书册,踩着松软的积雪,独自一人兴冲冲往家赶,说实话,他真有些想念他家乖巧懂事的小侄女了,一会儿若是她看见这些书,定然乐坏了吧。
想到侄女捧着满是墨香的书卷双眸发亮的场景,严荆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脚步愈发加快了些。
陈得生一改往常,坚持要在镇上过年,他多少明白一些其中原由,因而也不多劝。一个人上路,倒比两人同行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站在院外见里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严荆川猜想小侄女定是和那些熊孩子不同,畏冷躲在屋里了吧。
刚走进院子,主屋的木门吱呀一声,就见袁嬷嬷低着头出来,还深深叹了口气,吐出一片白雾来。
这是怎么了?严荆川微皱了眉头,上前道:“嬷嬷,我回来了。”
袁嬷嬷垂着头,竟一时没发觉院中有人,听见声音才朝他看去,难掩惊喜:“哎呦阿弥陀佛,二爷,老奴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说话间,老嬷嬷眼中浑浊地浮起一层水雾来,像是见到救星般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严荆川越过她朝那屋内张望,可惜门已合上:“嬷嬷,这是怎么了?溪儿她病了?”
“病了,可不是病了嘛……”袁嬷嬷言语间带着埋怨,兀自往西侧屋里走。
这般不明不白的,可让严荆川急坏了,忙跟着她进了屋:“是什么病?请老郎中来看过了吗?”
袁嬷嬷背对着他摇头:“什么郎中都治不好。二爷从前说,要为姑娘寻一门好亲事,如今可又着落了?”
话题一转,突然到了侄女的亲事上,严荆川有些没茫然:“这……还,还没有,溪儿才刚及笄不久,也不急这一年半载的吧?”
“不急?”袁嬷嬷听罢,忽而气势汹汹地往床榻上一坐,拍打了下厚厚的被褥,瞪着严荆川,全然没了方才的半分惊喜,“二爷不急,可我急!姑娘前几日第一回来了葵水,真是折腾了她半天命去,如今好容易身上干净了,那泌乳的毛病更是变本加厉,夜里的奶水能浸透小衣,冻得她睡不着觉。燕京的老神医可是亲口告诉老爷的,姑娘来了葵水再不教男人破身,用精阳浇灌,便是在要姑娘的性命!二爷竟还说不急,你这安的是什么心?若是容不下我们老小,只管赶我们出去就是了!”
这大半年来,袁嬷嬷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当着他的面发那么大的脾气,严荆川听得心头直跳:“嬷嬷说的哪里话,溪儿是我的侄女,你又是照拂她的老人了,我何曾想过什么容得下容不下的。”
“罢了罢了,客气话二爷不必说。”袁嬷嬷没好气地抬手打断他,“那二爷眼下如何打算?草草找个婆家把姑娘嫁了,还是眼睁睁看着姑娘受苦,折寿?”
“这……自然都不行。”严荆川拧着眉,为难地摇摇头。
袁嬷嬷冷笑一声:“这不行那不行,难道二爷要自己要了我家姑娘的身子?”
严荆川一听这话,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深埋于底,他自己也未曾觉察的念想般,但他立刻矢口否认:“嬷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二爷,你真觉得葫芦村有哪户人家知晓姑娘的怪疾,还能心甘情愿娶她的吗?便是娶了,也只是瞧上这绝色容貌,心里不知怎么编排,公婆若是知道儿媳妇不曾生养便会泌乳,真能将姑娘当什么清白人家的女儿?”
这番话,让严荆川愣在原地,思绪纷乱一片。是啊,葫芦村的百姓多是善良淳朴,碰上侄女这样的怪疾,她又是千里投亲而来的外乡人,少不得心中有个疙瘩,怕是会因此委屈侄女。
袁嬷嬷等了好一会儿,见他眼中显出痛苦与不舍之色,才慢悠悠道:“不瞒你说,老爷临终前,与我还有最后一个嘱托。”
严荆川抬眸,心跳漏了一拍般,隐隐约约觉察到点什么:“大哥他怎么说的?”
“他说,要你娶了浅溪,一辈子护着他。”
“这,这不可能。”严荆川喉结滚动着咽了咽唾沫。
袁嬷嬷知道他不信,转身从枕下摸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这是老爷亲笔写与你的,二爷若是不认识里头这些字,便让姑娘亲口念与你听。二爷,你好好想想,老爷将姑娘托付给你,已然是万全之策,也是唯一的法子。从前老奴还怕你若不是个正人君子该怎么办,眼下看来,你与老爷一般秉性纯良,溪儿她与你也并非亲叔侄,幸而你也不曾婚娶,你此时娶了她,要了她的身子,那是在救她,在成全老爷的遗愿,于情理无碍,于礼法也无不妥。”
严荆川未料到自己一回家就会面对如此抉择,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封信,脑海中满是那句“娶了她,要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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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嬷嬷的嘴炮哈哈哈,这个故事终于开启新篇章辽,叔侄和公媳都要开始上肉啦!
然后是郑重的作者有话说:
近期的更新频率,我真是自己都很惭愧,对不起等更的孩子们!也不是我犯懒,实在是没时间码字,而且这种状态一直会持续到年前几天,过年那几天现在想想应该挺有空的,但是毕竟是这种大假期,说不准还是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事绊住脚,年后估计又要忙起来,所以之后更新的速度依旧没法保证。
当然,开了坑,我是绝对要填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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