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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放了半缸热水,卫生间就被湿漉漉的水蒸气挤的满满当当,我小心翼翼的坐在浴缸边沿,一边效仿阿拉伯妇女,用一块大浴巾把脑袋和下半张脸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边极力压低声音:“我猜他们还是会结婚的。”
哥哥那边没什么噪音,想必他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打工行程,现在要么在宿舍看书,要么在图书馆里看书:“我想也是,他是个传统意义上‘认真负责’的好男人。”
对艾达和他们即将出生的宝宝来说,他确实是。我没什么兴趣也没有立场发表意见,轻轻叹了口气充作结语,准备结束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余光瞄到镜子里滑稽鬼祟的自己,我忍不住好笑起来:“我们这样好像在偷情啊。”
安珀要在家里暂住几天,意味着这几天里我得跟她分享卧室,单独行动的时间寥寥无几,尤其是晚上,我可怜到只能见缝插针的躲在浴室里给他打电话。
对面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也跟着压低音量:“你在想什么?我们就是在偷情啊。”
“……”这个人为什么能把偷情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坏人享受完我的无语,到底还是贡献了一个主意:“如果你不想躲在浴室,可以溜去我的房间,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人会进去。”艾瑞克显然思虑的比我周全,“就算不幸撞上妈妈打扫卫生,你也可以说是经过我允许的行动,随便编一本参考书或课外读物就行,我书柜里有很多那种东西。”
我震惊于他的缜密和无耻:“你真的很有犯罪的天赋和才华。”
哥哥礼貌的报以微笑:“过奖了。”
轮流洗过澡后我和安珀并排趴在床上玩手机,她的鼻头还是有点红,眼皮也肿肿的,一头砂金色的头发乱糟糟搭在肩头,看起来居然分外柔弱和可怜。
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揶揄她:“真没想到,原来兄妹之间也会存在占有欲。”
女友不好意思极了,气急败坏的瞥了我一眼:“你小时候不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事事都跟艾瑞克对着干?”
我才不怕她:“我每段时间都爱跟他对着干。”
“不,我的意思是,想引起他注意的那种对着干。”说着她指了指我怀里的抱枕,“这个史迪奇就是证明。”
“你在说什么?”我目瞪口呆,不无茫然的爬起来,“史迪奇?怎么证明?”
安珀终于扬眉吐气,也坐直了身体,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难道你忘了?二年级我的生日舞会上,你用一套签名版的哈利波特跟我换了这个史迪奇,就因为是它是艾瑞克送的。”
……那至少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她这么一说我的确有了些印象。我和安珀小学时就是朋友,两家大人也脾气相投,因此不论是我的还是艾瑞克的生日餐会,莫里森一家总在受邀宾客之列。他们当然不会忘记给小寿星准备礼物,但出于对小朋友之间友谊的维护,那些礼物都是以安珀或詹姆斯的名义赠出的——于是来年安珀生日时,当时五年级的艾瑞克也被养父母要求赠以回礼。
他在挑选礼物,尤其是挑选女孩子的礼物上毫无品味可言,我甚至不记得他送给过我什么东西了。
“当时你还说什么,要当着他的面把它揍成猪头,结果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也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定期将太过羞耻的记忆自动格式化,上帝作证我是真的记不得了:“……我还说过那种话?”
“是啊,你有时非常固执,固执且不自知的要跟他别苗头,你还记得康斯坦丁吗?老天,你的男朋友里除了他和拉姆齐,哪个不是驰骋球场的运动型?他根本不是你的菜。”她没有注意到我糟糕无比的脸色,继续掰着手指历数我的黑历史,“说实话,一直到十一年级,你们真的在一起之前我都以为你只是想把他从你哥哥身边抢过来,你知道,以此报复他什么的。”
中秋节这么大喜的日子(?)里走这种剧情总觉得很煞风景,不过还是祝大家月亮节快落,团团圆圆吃月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