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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Susan上下打点了,这事还真没有对外曝光。
    以为风过无痕了,剧组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还没庆幸完,就迎来了某位绯闻男主。
    梳化结束后,溪曦举着小风扇往片场走。
    老远就看到制片总监对着某人低头哈腰笑靥如花。
    再走几步,总算是看清了来人。
    他来干什么。
    这是溪曦的第一反应。
    江酬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制片总监的聒噪让他频频皱眉,直到看到她,才算压了燥火。
    她走近,脸色算不得好,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他。
    大约是见他们聊得火热,打算装作无意管自己走掉。
    怎么可能。
    江酬嘴角一勾,突然发声道:“李总监,这位是?”
    制片总监被打断了话,也不气恼,反而殷勤地介绍:“这是我们这出戏的演员,Cissie,这是江总。”
    被喊住的人浅浅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制片总监见她如此草率,正要发作,被男人截了话。
    “李总监,我此次来不为公事,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拍摄了。”
    制片总监一脸迷茫,喊人停下的是你,现在说不打扰的也是你。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是是,Cissie你先去拍吧,导演等着呢,江总我再带你参观参观。”
    “也好。”
    溪曦被莫名其妙来回驱使了一顿,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举步走向片场。
    几步开外的男人余光瞟到她的小动作,没来由的一阵愉悦。
    几天前,助理将业务部接到的采访视频发给他看,画面里的小女人满脸憔悴。
    聚光灯直直打在脸上,照得她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在听闻她怼那个小记者的话,男人反而笑了。
    她最是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顾及后果。
    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后来的后来,他慢慢了解到,刘溪曦这个女人,除了貌美婀娜,最不羁的就是这一身迎难而上的傲气。
    他输过很多回。
    输得惨烈,且甘心。
    视频里,女人嘴角含笑,璀璨却冰冷无比。
    这是她生气的表情,很容易猜到。
    男人脸色一沉,命人截了这个视频,不准对外流露。
    忍了几日,脑门一热就飞过来了。
    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拍戏对溪曦来说并不算艰难,等戏才是。
    以她的分量,只配坐一张小椅子,遮阳伞还是自带的。
    这都不算什么,等就等了,偏偏男女主角NG成瘾,一个转身都可以拍十遍八遍。
    溪曦旁观着,心里苦不堪言。
    “我觉得你演得比她好。”好听的男低音从耳畔传来。
    溪曦转头看向来人,哦,是和她演对手戏的男四号。
    他们对戏了两个月,比旁人熟一些,却也没有熟到他可以自由评论的地步。
    “我觉得你长得比男主帅。”溪曦敷衍着。
    互夸可还行。
    汪惰扶额浅笑,长得帅是说他绣花枕头吗。
    她看着云淡安静,拐着弯骂人真有一手。
    同一把遮阳伞下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殊不知这样一副画面,被当做素材拍进了花絮里。
    收工后,溪曦回到酒店。
    一踏进电梯就遇到了不太想见的人。
    他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比她更早在电梯里,这让她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江酬,溪曦就想争个先来后到。
    她不想输他,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电梯里。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收工了?”
    明知故问,溪曦暗自吐槽,还是“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拍完。”
    今天又是话多的他。
    “一个月。”她撒了谎。
    明天拍完最后的几个镜头,她就杀青了,可她不愿意告诉他。
    为什么不愿意。
    答案显然易见,他是她的谁,凭什么事事与他报备。
    江酬突如其来的造访,溪曦敏感地察觉,或许与自己有关。
    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她喜欢两人间带有距离感的互不干扰,如果再进一步,扪心自问,她是排斥的。
    所以,这个谎撒得理所当然。
    溪曦的房间在十六层,电梯到了,她率先出去。
    连再见都不说。
    江酬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
    这怪异,比来时更觉不爽。
    电梯门缓缓合上。
    男人低头看着胯下的某物,没来由的暴躁更重了。
    人家都懒得搭理你,你他妈还硬,有没有出息。
    显然是没有了。
    最后几个镜头也顺利拍完了。
    Joyce一早就买好了饮料点心,分给大家。感谢他们一路来的照顾。
    虽然是女四号,杀青照例也有一束花。
    挨个和导演等工作人员拍了照,客套走完了,终于可以踏上回家的路。
    Susan说了,这个戏拍完,给她放一个星期的假,这才最令她开心。
    妈妈前些日子就电话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总是不用开空头支票。
    行李收拾好了,溪曦在房间等着,接到前台的电话,说车到门口了。
    不疑有他地下了楼。
    到了酒店门口,等她的不是Susan和Joyce,而是他。
    溪曦站着不动,挑眉看他,仿佛在问:什么意思。
    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点节拍,惬意自在。
    一旁的门童殷勤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接着打开副驾驶的门。
    这服务实在到位,溪曦想拒绝都没空隙。
    车子开上高速。
    溪曦的手机狂响。
    “小祖宗,你在哪里啊,我们都在楼下了,前台又说你退房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一回,也是和他一起。
    “不好意思啊Susan姐……我先出发了,家里人来接我了。”
    家里人?这三个字莫名其妙地让江酬很爽。
    “家里人?什么家里人。”Susan很少听她提及家人,难免多嘴一句。
    “是我爸,跟着公司来旅游的,顺便把我捎走了。”她骗人越来越娴熟了,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你注意安全,好好休息,工作我都给你安排在一周后了。”
    挂了电话。
    习惯性地朝他望过去,刚才还晴朗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又摆臭脸。
    溪曦懒得理他,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管自己补眠。
    从家里人的沾沾自喜里突然被荣升到父亲的角色。
    某位大少爷不乐意了,臭脸摆了一路,看着副驾驶那个呼呼大睡的女人,心里更不是滋味。
    合着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看来,只是个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