ρò18ù.còм 旅游
余静回到家中,静坐片刻。
从初中到高中,人生的某一阶段结束,她心理的担子,减轻不少。
至于上高中的事,等到开学再说,感情呢?女孩认为也应该结束了,将其抛之脑后。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出去旅游。
旅游得有目的地和经费。
大家各持己见,有说四川,有说东北,也有说苏杭,海南的,正所谓中国地大物博,哪哪都是景观。
议论下来,没有结果,没办法,只能搞了个投票。
末了,东北胜出,之所以胜出,还是南方孩子,对北方神秘的向往。
毕竟气候,地理,人文诧异巨大。
余静原本觉得没什么,尚可,群里却突然有人,提出不想去了,她找了个撇脚的理由,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就是不是理想目的地,人家不凑趣。
女孩的心也动摇了,她想去海南。
城镇附近没什么海景,海呢,波澜壮阔,总得去看看。
至于东北不急在一时,所以她有样学样,也打了退堂鼓。
群里立刻,掀起一股小的风波,不参与班级旅游的人,争先恐后冒出来,全班50来个学生,坚持下来的只有30个。
班长在微信群里发了个哭脸。
余静看到果断放下手机,既然做了决定,就要研究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己出去旅游,家人肯定不同意,所以只能撒谎,再者没人均摊,费用高昂。
女孩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推开房门走出去,走廊里静悄悄的,顺着楼梯下到一楼,便瞧见母亲和丁勇,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
起初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
直到女孩走近,母亲才发觉。
余静注意到对方,满面红光,似乎胖了些许。
手中抓了一把瓜子,正往嘴里塞。
那形容,简直跟周围的街坊大妈,没差别。
女孩暗自嫌弃,莫名觉得庸俗。
“静,快过来,坐这儿。”母亲热络道。
余静没吭气,站在哪儿,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妈,我有事跟你商量。”
“说!”雅琴先是一愣,有点吃惊。
以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转念一想孩子还小,自己多虑了。
女孩没开口,瞟了眼丁勇,低声道:“我们去外面谈。”
话音落,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
雅琴和丁勇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丁勇也是心大,明知道,除了妻子都不待见他,也过的逍遥自在。
其实也没什么,一个老的,一个小的,计较那么多干嘛,真要心眼小,恐怕也不会入赘。
诚然,他到了这里,日子倒是滋润。
“你去看看。”丁勇撺掇。
“先暂停,我们回来继续看。”电视上演的剧目是乡村爱情,这是东北农村的故事,富有生活气息和喜剧色彩。
说着,雅琴起身,跟着女孩来到外面。
天刚擦黑,天幕呈灰色,其间夹杂着几缕白丝。
余静靠着大树,默默的看着。
瘦弱的背影,令女人略微辛酸。
顺势握住女孩的肩头,对方浑身一僵,随即转过身来。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闪身,躲开她亲昵的碰触。
雅琴面色微僵,有点失落。
但还是兀自安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和思想,生疏理所当然。
余静离她一步之遥站定,可女人却觉得好似,相隔整个太平洋。
“妈,我们班级组织旅游,需要钱。”她开门见山道。
雅琴听闻此言,略微踌躇。
“去多少人?有老师跟着吗?”
女孩暗翻白眼,没好气回答:“我们都毕业了,哪里来的老师。”
雅琴瞪圆眼睛,吃惊道:“你们都那么小,不太安全吧?”
余静蹙着眉心,有点撒泼的架势:“我们班级四五十人,集体行动,怎么会不安全了。”
跟着撅起嘴巴:“再说,我们也不小。”
雅琴听闻此言,彻底犯了难。
“本来,我打算,请几天假,我们全家一起就近玩几天。”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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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静不屑:“就近,那有什么意思。”
心理另存疙瘩,有丁勇她是不去的,她永远都不会将对方当成亲人。
而丁勇头脑清醒,也没有巴结讨好女孩。
两人纯属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雅琴理解女孩的想法,附和道:“确实没什么意思,但妈妈得工作,远的地方去不了。”
女孩双眼晶亮:“所以我要跟着大部队去旅游,妈,你给我拿钱。”
她口气强硬,不容拒绝。
事到如今,她不答应,女孩肯定要发脾气,也好……
雅琴松了口:“多少钱?”
“七千。”余早就盘算好。
要到海南多呆些日子,反正没人在乎自己。
雅琴听闻此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惊呼:“七千?这么多?去哪?需要这么多钱?”
她满脸的不赞同。
女孩心虚,连忙改口:“那就五千好了。”
雅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显然这个数字也无法接受。
余静大为光火:除去来回路费,吃住也需要不少钱,再少恐怕要住小旅店,可小旅店不安全,也不干净,是绝对行不通。
“五千不多,你给丁勇买车花了多少,你女儿,朝你要钱零花钱,怎么这么费劲。”她横眉竖目,几乎到了义愤填膺的地步。
雅琴被数落的面色发青。
“静静,我是你妈,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她大声斥责。
女孩冷笑,目光带着冰碴射向她。
“我说的没错,自从你结婚后,你的眼里就没有我,我花点钱都这么费劲,实在不行,我去找我爸。”
余静越想越委屈,鼻头一酸,眼睛红了半圈。
话音落,便一股脑的冲进屋内。
雅琴气的七窍生烟。
暗忖,女儿不懂事,自己结婚后,有亏待她吗?似乎没有吧?
吃穿住行,哪样比别人差,反而落下埋怨,这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还以为自己真的,婚后虐待子女呢?
女人心血上涌,头也晕晕乎乎。
她按住额头,心痛不已。
“丁勇那是干正事,挣的钱也给家里用,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女人孤零零的站在树下,满脸落寞的嘀咕。
随即又想起,女儿说要找父亲要钱的事?
看来,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要出去旅游?
只是这个数额颇大,这次给了,会不会助长其胡乱花钱的气焰?
雅琴想了一会儿,不认为女儿会去找父亲,毕竟她是那么憎恶那个男人,而这笔钱到底要不要拿呢?
她决定,先和其他家长沟通看看。
她们到底给了多少?可还没等她问,孩子就消失了……
不辞而别
余静一夜难眠,翌日她起了早,跟着兀自到外面吃了早饭。
母亲打了电话,她也没接,坐在小饭店里发了会儿呆,就这么耗到人家收摊,才慢吞吞的站起身。
从饭店出来,外面阳光有点刺眼。
女孩在眉毛上,用手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太阳。
心理想着,不知道海南的阳光是怎样的光景。
人都说,那边气候炎热,能有多热呢?
女孩想象着,自己一边在沙滩漫步,一边喝着果子酒的场面,便热血澎湃。
她想快点长大,去许多好玩的地方,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
余静内心空虚,自认为了无牵挂,便想大江南北的闯一闯。
当然这只是一种情怀,有点侠女的意气。
女孩看了两分钟,眼睛受不住,便放下手,垂下头。
板油路面,零零星星散落着小石子。
余静信步往前走,故意踩在石子上,有点硌脚,但还可以忍受。
走了一小段路,女孩停下来,回头向后望:家已经看不到了。
女孩扭头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居然到了城镇边缘,一眼望去,不远处便是绿油油的庄稼。
阳光洒在上面,绿的有点晃眼。
余静这才发觉,走了不近的路,面颊被晒的滚烫。
她半蹲下来,腿有点难受,四周瞧了瞧,没什么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翻出父亲的号码。
此刻,她满脸犹豫,盯着屏幕发呆。
半晌,伸手在上面划动两下,好似被火烫到般,又缩回去。
女孩满脸凝重,似乎很为难。
真的要给父亲打电话吗?自己有点恨他,可不打的话,钱从哪里来呢?跟母亲沟通过了,对方不答应。
眼下无路可走,跟舅舅要钱吗?
两人已经分手,不能开口,否则对方肯定纠缠自己。
但她真的想出去走走,强烈的愿望,支配着她。
女孩终于下定决心,按下拨通键。
响了没两声,那边有了回应。
“喂……静静吗?”父亲温和道
熟悉的声音,令女孩精神恍惚,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喂,在吗?怎么不说话?”对方关切道。
余静连忙打起精神,轻声道:“是我。”
“啊,你最近学习怎么样?”父亲开口老生常谈。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沉默的气氛有点尴尬。
余师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许久未见,上来就说学习,似乎不太好。
他轻声咳嗽两下,又道:“静,你还好吧。”
话出口又很别扭,男人懊恼的直叹气。
余静不想跟其纠缠,径直开门见山:“爸,我刚考完试,想出去玩。”
“哦~”对方似乎有点惊讶,可能忘记女儿中考这茬。
“出去玩,是应该的,你考的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反正考完了。”女孩理直气壮。
余师长哑然,但也无所谓,反正路已经铺好。
她考多少分,都能上重点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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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她不端正学习态度,用功努力,恐怕再好的学校也白搭。
有心说两句,又怕女儿反感,男人立刻换了说辞。
“你打算出哪旅游?”
“海南。”
“啊,海南这时候气候并不是最好,怎么不去北方?”余师长就事论事。
7月份正值海南炎热的季节,相反北方,要凉爽许多,适合户外活动,观赏景观。
“我想看海。”女孩简短回答。
余师长也就那么一问,实则他没什么意见。
“你和谁去?”男人直觉对方打电话没那么简单,所以问的详细。
“打算跟同学去。”女孩本能的扯谎。
她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路。
“那也行,注意点,需要多少钱?”
听父亲终于问到点子上,女孩却很紧张,没有立刻回答。
“多少钱,我出,你妈呢?生活也不容易。”他颇为贴心。
余静听闻此言,轻纾一口气,悠悠道:“我需要七千。”
“七千这么多?”显然,这笔费用,无论在谁看来,都有点高。
“对,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女孩有点失望,眼看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一等。”父亲急了。
他现在不比从前,钱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再加上对女儿的愧疚,余师长愿意出钱。
女孩双眼晶亮,屏住呼吸。
“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打1万,剩余的,你爱买什么买什么。”余师长语气中透着宠溺。
余静喜出望外,又有点窝心。
她不想拿那么多,多拿一点,似乎对父亲的恨意,便要削弱一点似的。
实则,女孩跟他见外,有点欠人情的意思。
可父女之间,本身就是糊涂账,何必那么较真呢?
女孩迟疑:“用不了,还是七千吧。”
“哎,别多说了,卡号发给我。”话音落,那边挂断电话。
余静捏着手机,犹豫几秒后,果断敲打银行账号。
与此同时,摸了摸身后的背包:钱包里装着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几百块钱的纸币。
除此之外,便是女孩用的小物件,这些是她早就收拾好的,她跟父亲要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毕竟对方亏欠自己。
两分钟后,父亲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女孩立刻接起,果真,钱已经到账,父亲问她什么时候出发,女孩说是立刻出发。
对方觉得仓促了点,也没多问,只以为,集体行动,就是这么定的。
在他的印象中,女儿很少说谎,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对方改变许多。
父母有自己的世界,觉得孩子小,不太懂事,慢慢会理解他们,从而忽略其内心成长的是否健康。
跟父亲闲聊几句,对方说话的语气,比之从前亲切。
余静呐呐的听着,末了,有点不耐烦,找了个由头,挂了线。
接着小嘴一抿,歪着脑袋笑的灿烂。
又在原地蹦了个高,这才兴冲冲的跑向公交站点。
花了1元钱,坐到城镇中心地带,下车后,奔向农业银行的提款机。
两分钟后,女孩满脸笑意的走出来。
钱果真到账,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余静思虑片刻,决定立刻动身去火车站。
她就这么走了,没有跟谁打过招呼,如果有人的话,父亲勉强算是。
可她的不辞而别,却苦了关心她的亲人……
心气顺了许多
赵猛脸上挂着寒霜,推开众人从包房走出。
沿着走廊,一路来到了前台。
经理给老板打了电话,经过短暂协商后,他包赔了所有损失,作价约为五千。
五千,到底值不值,无从计较,他想赶快离开是非之地,因为大家都在背地里,指指点点。
男人羞恼不已,从未这么丢脸过。
该死的女人,都是她。
发什么疯,居然踢到了椅子,跟自己大呼小叫。
还说什么,连生日礼物都没有,不知道,他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
生日礼物,赵猛猛地记起,对方前两天提过,这档子事,
他心理装的全是外甥女,忘得的一干二净。
可又固执的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辈子也没过过几次生日。
就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她发火,并且动起了脚,他一时间气昏了头,也跟着发作起来。
若是从前,也不至于,但现在?他刚失恋,是的,失恋,他在外甥女那里,没得到好脸子,倍感压抑。
你偏偏又在节骨眼上生事。
正好撞在枪口上,正所谓谁怕谁?
刷了微信付了钱,男人头也不回走出饭店,来到停车场,掏出遥控钥匙,伸长胳膊,对着奥迪一按。
滴滴两声,接着便是咯嘣脆响,车锁被打开。
男人没有立刻动,看着A8发呆。
脑子臆想着,那四个圈子,好似枷锁,将自己束缚。
车是曹家的,它代表着曹家的势力。
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他眼下的财富和权势,都是攀附权贵得来的,如果自己跟曹琳彻底闹掰,后果不堪想象。
恐怕倒霉的不止自己,会不会连累姐夫。
这一刻,赵猛没了原本嚣张的气焰。
眉头挤成小山,叹了口气,颓然放下手来。
回头望着身后的饭店,男人在走与留之间摇摆不定。
正在此刻,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赵猛看到曹琳从楼梯上下来,拐了弯,来到收银台,不知跟店员说了什么。
三言两语过后,对方径直奔向大门。
由于低着头,她根本没发现赵猛。
从里面出来,女人踩着匆忙的步伐,直奔马路边。
赵猛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女人伸手的刹那,男人开了腔。
曹琳委屈,倍感羞辱,大庭广众之下,家丑被人瞧了去,她自觉颜面无光,可丈夫更绝,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悄悄溜走。
女人犹如弃妇般,心酸不已。
她现在不想回家,不想看到丈夫那张脸,去娘家吗?又怕自己情绪不佳,露出马脚,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也不好。
别看曹琳平时骄纵,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懂得顾全大局。
家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横竖没有赵猛好果子吃。
就算事情令人心寒,也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女人憋着一肚子火气,打算随便找个地儿落脚。
“琳琳,我的车停在那儿呢。”赵猛冷不丁开口。
女人满腹心事,差点被吓的跳起来。
扭头看着丈夫,原本苍白的面容,彻底失去血色。
“你突然出现干嘛?”她没好气的指责。
“走吧,上车,我们回家。”男人说着,收手插进口袋,率先走在前面。
可没两步,发现后面没有脚步声。
驻足,回头,便瞧见,女人高昂着头颅,没有动的意思。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赵猛低声道。
“回去再说什么?”曹琳不依不饶。
话音落,她气势汹汹冲到男人面前。
用指头点着对方,愤愤不平的开始大叫:“你可真长本事了,跟老婆吵架,居然动起了手。”
赵猛觉得对方恶人先告状。
“是你先弄翻椅子。”话语微顿,不平反驳:“还有动手?我也没打你。”
曹琳听闻此言,踮着脚尖,跟其叫嚣。
“你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哥会揍你。”她跋扈的威胁。
赵猛被其一激,原本想要道歉的心思,荡然无存。
“好,你现在就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揍我,打……”男人脸红脖子粗,将大手往外一抡,那架势……
七个不平,八个不愤。
赵猛自有血性,看不得她的傲慢无礼的模样。
曹琳被其,圆睁的二目,鼓着的猩红眼球,吓住了,
后退半步,可目光不堪示弱。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双眼微眯,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男人心生警惕,有一丝惶然。
曹德璋看着就不好惹,平日里对自己不甚热络。
真要来了,恐怕会彻底撕破脸皮。
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无比重要,今天她能拿家人来压自己,下次呢?你屈服一次,下次便落了下乘。
两人吵架,动不动还是这种威胁,谁受的了?
赵猛随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过去:“你打,你打完,咱们好让大伙儿都评评理。”
曹琳愣住了,没有接。
她又开始站在男人的角度,换位思考。
生日没陪伴和礼物,可出差回来,也有了约会。
这事传出去,是不是显示自己小肚鸡肠,太过没度量?
横竖是家庭琐事,真要惊动哥哥吗?
女人深吸一口气,紧紧捏住拳头,打了退堂鼓。
看她目光闪烁,其实弱下去。
赵猛立刻将手机放回裤兜,轻声道:“琳琳,能不能让我清净点,我出差,奔波劳碌,已经精疲力竭,还要应付你的吵闹,我真的很累,咱们过日子,简单一点不好吗?”
曹琳委屈巴巴,撇了撇嘴角。
“可,可那是人家生日……”
“生日今年没过,还有情人节,再来,还有明年呢?”赵猛苦心劝说。
“我的朋友,每年过生日,都会收到鲜花和礼物,但我没有……”她眼圈泛红,闪着泪花盯着丈夫。
赵猛叹气,微微动容。
上前一把,搂住女人的肩头。
“好了,我答应你,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陪着你,好吗?”赵猛和声道。
多数女人,感性大于理性。
曹琳被爱情冲昏了头,将原本计划,要调查对方,是否有外遇的想法抛之脑后,她选择相信和原谅。
其实大部分的家庭悲剧,都有苗头。
有的人懦弱,害怕承受真相。
有的人纯粹是,糊涂蛋,曹琳便是后者。
她昂着头,看着赵猛菱角分明的俊脸,咬了咬嘴角,晃动着肩膀,将对方甩开,跟着大步朝前走。
别看女人这架势,可面色红润许多,心气明显顺了许多。
徒增伤痛
赵猛看到她这副模样,着实松了口气。
“琳琳……,琳琳……”大声呼喊着对方。
可女人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
男人无法,只得转身,回到车上,发动引擎,追赶了过来。
曹琳听到汽车的声音,仍然自顾自的漫步。
心理却舒坦许多。
赵猛将A8开成龟速。
两人靠着马路边,不知走了多久。
诚然,美女外加豪车,如此速度,引人侧目。
一阵风刮过,吹起女人的裙角,她连忙半蹲下来,用手捂在双腿间。
赵猛的车擦肩而过,开到前面,车窗降下来,脑袋伸出来。
“琳琳,快上车,都起风了,说不定,待会儿,要下雨。”男人关切道。
女人抿了抿嘴角,反驳道:“你胡说,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晴。”
赵猛微微一笑:“晴也好,可时间已经很晚了,咱们该回家了。”
温吞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口一热。
曹琳终于放下心中芥蒂。
上前几步,拉开后车门,跨进去。
下一刻,汽车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后,停在熟悉的家门口,女人率先下来,踩着高跟鞋走进楼道。
赵猛慢悠悠的,将车门锁上,看着楼道声控灯亮了,复又熄灭。
他没有立刻上楼,眼瞅着,某个窗户通亮。
按理说,家应该是温暖的所在。
忙碌一天,倦鸟归巢。
可赵猛不这么想,他讨厌新房,讨厌新房里的女人。
赵猛烦躁的摸了摸短刺的鬓角,转身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叼在嘴上。
忽然想起,曹琳不喜欢抽烟。
随即勾起嘴角,不屑的冷笑。
管他呢,抽不抽烟,自己说了算。
嚓的一声,火苗从打火机里窜出来,映红男人的面庞。
赵猛深吸一口气,随即昂头,朝空中吐出烟圈。
脑子里开始琢磨事情,先是单位的,而后是公司的,最后是余静,在余静身上兜兜转转,也没什么结果。
末了,他又回归现实,想到曹琳。
女人还是比较好哄的,只是脾气大了点。
可生气快,消气也快,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坏心眼,长的又好看,他本想劝慰自己,对妻子多些关怀。
今天晚上,也好成其好事。
好多天没碰她,也该尽尽为人夫的义务。
可惜……他提不起兴致,给她贴金都没用,最后,还会顺应本能,想到她的缺点。
赵猛吸了口烟,摇晃着脑袋,喷了半圈烟雾,甚至故意喷出动物的轮廓,着实孩子气。
就这般过了二十分钟,烟也抽完,男人不得不上楼,将车门锁好,赵猛拖着沉重的脚步,犹如上刑场的犯人,内心颇为压抑。
翌日天气晴好,太阳从东方斜着照射进来。
光线撒在红褐色的地板上,一路向北铺开,越来越黯淡,直到厨房中,又恢复明亮的调子。
白炽灯光,从头顶洒下来。
保姆掀开锅盖,从里面取出粉蒸肉。
垫着抹布小心翼翼端上桌,转身回来,看了看电饭煲里的米饭如何?
白花花,颗粒饱满,是从东北运过来的大米。
南北,气候和地理差异,盛产各异。
米饭还是北方的好吃。
用勺子将饭打散后,凉的快,保姆飞快搅弄,一分钟后,盖上锅盖,并不严实,留下一条缝隙。
跟着解开围裙,洗了手。
来到女主人的房门前,轻轻敲两下。
“曹小姐,饭菜准备好了。”她轻声说道。
“行了,你走吧。”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保姆答应一声,扭头换了衣服,拿起挎包,离开屋子。
咣当一下,曹琳蹙着秀眉,在床上翻腾两下。
双眼依然紧闭,想来没有睡醒。
身旁的丈夫,动了动。
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跟着看了眼时间,催促妻子赶快起床。
曹琳虽说不乐意,但还得工作,这才挑开眼皮,从床上爬起,不紧不慢收拾起来。
赵猛比较糙,洗脸刷牙,非常快速,接着,来到饭桌前坐定。
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女人就是麻烦,干什么都慢吞吞。
实则,她们爱美,光化妆,就得几十分钟。
及至曹琳从里面出来,便瞧见丈夫手里拿着报纸,老神在在的浏览。
“要是着急,你先走。”曹琳还穿着睡衣,可脸上的妆容精致。
“琳琳,跟你商量个事,我这两天,去把咱妈接过来。”赵猛开口道。
女人听闻此言,拿着筷子的手微顿。
脸色明显变冷。
“接来,住哪里?”她直接质问。
男人有点不悦:“住侧卧,我们住主卧。”
女人撅着嘴巴,低头嘀咕着:“我自己睡都习惯了,要不,你去睡沙发。”
曹琳看不上对方的老母亲,觉得对方脏兮兮的,身上总有股子,说不清的味道。
所以找了由头,想要丈夫打消念头。
可赵猛没有放弃,置气般的点头。
“可以,我可以睡沙发。”
曹琳这下急了,抬眼大声说道:“你妈,在农村呆惯了,在咱家能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的?也不用爬楼梯,家里有保姆伺候着,吃啥喝啥,不用操心。”男人大声反驳。
女人无话可说,按理说,婆婆来住几天也没什么。
如果自己再阻拦,似乎不通情理。
可她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人。
就是觉得别扭,不方便。
曹琳的人情世故,大多流于表面,他们家的亲戚朋友,长久的接触下来,早已熟识,换做陌生的婆家人,就不一样。
女人面色微恙,心理堵得慌。
就连饭都吃不下了,咬了口粉蒸肉。
随即,将筷子一摔,叱骂道:“怎么做饭的,没长手吗?换个保姆吧,乡下厨子,连个粉蒸肉都不会做。”
赵猛的脸,好似被人抽了一巴掌,当即赤红。
在这节骨眼,含沙射影的骂谁呢?父亲是乡下人,他呢?难道城里人三头六臂,比别人高贵吗?
他想立刻发火,可大早上就吵架,好说不好听,就算她不待见自己的母亲,也没明说,闹起来,恐怕会被其胡搅蛮缠借题发挥。
男人强忍怒火,将报纸往桌一摔,发出啪的一声后,迅速拿起手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家门。
曹琳看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愤恨的猛踢桌脚。
可木头做的,你踢它,能占到便宜吗?
怒气没发泄出去,反而徒增伤痛。
外甥女消失了
余静拿着钱,轻装简行,无声无息的走了。
家人毫无所觉,中午吃饭的时候,姥姥不见人回来,以为是在好朋友家玩耍,顺便蹭了顿饭。
也没在意,直到晚上,做完饭,也不见人影。
便开始心理犯嘀咕,时不时的站在门口张望,可依然不见孩子回来。
她越等越心焦,突然就想起了,还有电话这档子事。
姥姥年岁大了,记性不太好,这还不算什么,坏就坏在,她思想懒惫,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差。
原本有个老年机,也不怎么用。
久而久之,放在了抽屉中,想起来就用,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此刻,她猛然想起这茬,急匆匆返回房间寻找。
幸而房子装修,老家具没怎么丢,一下子就找到了。
老太太抓起手机,眯着眼睛,鼓弄两分钟,调出外孙女的号码,随即拨过去。
嘟嘟嘟……几声长音过后,突然断了线。
她以为信号不好,继续拨打,不料传来关机的通讯。
老太太先是一愣,顿时无措。
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是要出去寻找,还是等雅琴回来再说呢?
正在此刻,闻听外面车响,她心下微动,连忙小跑了出去。
便瞧见女儿和女婿从车上下来,而两人看到她,原本和悦的神色也变了。
“妈,您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雅琴直觉不妙,连忙询问。
老太太面色发白,干瘪的嘴唇,紧抿着。
“静静一天不着家,打电话关机,她这是去哪了?”她连珠炮弹似的吐出字眼。
女人闻听此言,目光微动。
很快想起早晨的不愉快,可她不愿意往坏处想。
只以为女儿兴许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闹了小性子。
稳住心神,劝慰道:“您别担心,我和丁勇去找找。”
随即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转身要走,却觉出袖口一沉。
顺势看过去,母亲哭丧着脸,扯住自己。
“我,我也跟着去。”
雅琴不赞同的一摇头:“您别去,孩子要是回了,见大晚上的,家里没个人,肯定害怕。”
老太太一琢磨,也是个道理,迟疑着松手。
眼巴巴的望着两人出了家门。
她又放心不下,快步来到门口,扶着门框,往外张望。
正在此刻,电话铃声响起,着实把她吓一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很少揣这东西,没成想,有人来了电话。
街坊四邻住的近,都知道她这点毛病,不怎么爱用手机,所以有事呢,很少打电话。
老爷子,晚上的时候,偶尔来个电话寒虚问暖,老太太觉得腻歪,没少说他,后来,通话也就减少了。
从口袋里掏出来,定睛细瞧。
居然是赵猛来的电话。
老太太连忙接起来。
儿子的声音平常,开口就问她,吃饭了吗?
老太太说没吃,对方非常诧异,问她怎么回事?这都是几点了,还不吃饭?
老太太本想将事情和盘托出:余静不见了,大家着急找人,哪有功夫吃饭,可事情没有定论,还没到无处可寻的地步,所以还是不说为妙,省的他担心。
老太太扯谎,告诉他,马上就开饭。
赵猛信以为真,又问起外甥女。
老太太没有立刻回答,心扑通通过乱跳。
男人觉得蹊跷,继续追问。
老太太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隐瞒,说是人出去溜达,还没回来。
赵猛隐隐觉出不对,不满道:“大晚上的,还不回来?”
老太太故作无所谓:“中考完了,孩子放松放松怎么了。”
男人长出一口气,不赞同:“妈,她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在外面留宿的好,不安全。”
老太太满口答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问起,打电话来干嘛?
赵猛这才想起正事,说是想让他和余静过来呆几天。
老太太听到儿子这话,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惊慌。
“哎,呆什么呆啊,静静要旅游的。”她先将女孩摘清。
男人也就那么一说,抱着一丝幻想。
听闻此言,还是有点失望。
他心里明镜似的,小丫头跟妻子不对盘,能来的几率不大。
倘若真来了,恐怕又是鸡飞狗跳。
到时候两人僵持起来,自己到底帮谁?他肯定帮余静,这又惹妻子不高兴,家庭不睦,不得安宁。
为什么要提呢?赵猛存着私心罢了。
“那你来吧。”男人悠悠道:“家里什么都有,保姆会料理家务,啥事也不用你操心,到时候我带你四处走走。”
老太太撇了撇嘴角。
孩子不见了,她哪有心思游逛。
再者,曹琳一看,便是事多的富家千金,她一个乡下老太太,真过去住了,能看的入眼吗?
“不用了,城里我呆不惯。”老太太呐呐道。
拒绝是意料之中的,可赵猛相当坚决。
说是,您岁数这么大了,现在不出来走动,以后机会更少。
有什么住不惯的,您单独住侧卧,也不用爬楼梯,跟家里差不多。
至于饭菜,保姆的手艺不错,吃啥做啥。
家里面呢,也不用担心,姐姐有丁勇呢,至于静静,料想也没人能欺负得了,所以,您别想太多,安心来这里,享几天清福。
母亲知道儿子一番好意,而且将话说的通透,在拒绝,对方似乎要生气的样子。
可眼下,真的不是时机,她嗫嚅道:“以后吧,以后再去,我这两天不舒服。”
赵猛听出母亲的敷衍,故作沉声道:“妈,您这样,别人会怎么说我,我日子好了,也想您清闲两天,我,我生您的气了……”
老太太顿时头大。
儿子语气严肃且认真,诚意十足。
正在无措之际,没管住嘴巴,脱口而出:“哎,去什么去,余静一天都没回家了。”
话音落,老太太幡然醒悟,恨不能咬断舌头,而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
鸡飞狗跳
雅琴和丁勇率先来到,余静好友的家中,得知孩子不在,便急匆匆到别处寻找,如此将认识的同学走了个遍,都没结果。
雅琴顿时急红眼,经由丁勇的提醒,给老师去了电话。
老师听闻孩子失踪,也很焦急,安慰了两句,切断通话,开始挨个给同学去电话,打了一圈,终究失望。
雅琴得知,所有人都没见过余静时,只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跌坐在地上。
看着满脸寡白,失魂落魄的妻子,丁勇心疼万分,低声说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女人呆愣片刻,好半天缓过神来,她迟缓的扭头,目光暗淡的看向妻子,缓缓道:“报警?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
此刻倒是明白不少。
说完这话,双眼望着前方,兀自发起呆。
她想不明白,孩子究竟能去哪里?
她才多大,身上也没多少钱?
就因为没答应她的要求,就这么置气,跑了?
越想越揪心,且恼火,不过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要将人找到才是。
雅琴一筹莫展,丁勇也没什么主心骨,两人站在马路边,天彻底黑下来,初夏,已经有了蚊子,在耳畔边嗡嗡作响。
可女人毫无所觉。
丁勇在旁边,用力挥舞手臂驱赶。
“雅琴,咱们问问邻居吧,兴许有人见到,也说不定;镇子就这么大,她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了吗?”
男人分析着,劝说着。
女人没应声,简直傻了似的,很快,两行热泪流下来。
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所有触动。
总在这站着,也不是法子,路过的车和人,不停看过来。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私底下犯了嘀咕。
丁勇握住女人的手,像领孩子似的,拉着对方往前走,这才察觉,她的手心冰凉,似乎生病了。
这也难怪,奔波两个小时,水米不打牙,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情有可原。
赵猛放下电话,不停拨打姐姐的手机,可总是不通,想来是没电了,这可把他急得,火冒三丈。
一边埋怨对方,没有好好照顾余静。
一边又担心着,心上人的安危。
没法子,又给老太太去了电话,对方也很着急,说是雅琴一直没回家。
赵猛得不到,丝毫有价值的信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办公室内不停踱步,就连行政楼里的人走空了,都不知晓。
抽了半盒烟的光景,仍然如故。
他彻底呆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匆忙下楼,发动引擎,一溜烟的开出去。
晚上,路灯璀璨,道路上车水马龙,时不时的,能遇到红灯,每当这时,赵猛的脸色都会凝重几分。
二十分钟过后,终于出了市区,驶入高速公路。
看着笔直的混凝土路面,远远的延伸出去,他恨不得车子能飞。
徐徐摇下车窗,风从外面刮进来,有些疾,令男人微微眯起双眼。
他这才想起,没跟妻子打招呼,倘若失踪一晚上,对方肯定要生气,于是拿出手机给对方拨过去。
理由老套,说是打麻将,也许会通宵。
曹琳有点不高兴,问他,用的了一晚上吗?
赵猛二话没说,挂断电话。
女人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周围有人,自己跟他争执,怕落了颜面。
曹琳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兀自发呆,觉得这日子,简直要没法过了,对方为所欲为,想干嘛就干嘛。
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她气得,如同吹气的蛤蟆。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那股子劲头过了。
又没了继续搓火的情绪,这才起身去浴池洗漱。
她兀自开解自己——横竖跟老爷们在一起,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殊不知,老爷们在一起,也不保险,拿曹德璋来讲,他的哥们聚会,肯定要有妹子点缀。
A8飞驰在夜幕中,本来个把小时的路途,只用了40多分钟,就到达目的地,及至来到家门口。
赵猛从车上跳下来,大门突然打开。
老太太和姐姐,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雅琴难以置信的看着弟弟。
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下垂,她是个又哭又笑的模样。
诚然,高大的弟弟,令其不稳的情绪,安定不少。
“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找到?”他两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
雅琴摇摇头。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猛皱着眉头,陷入思虑。
这条街都要翻遍了,同学也问过了,那么能去哪呢?会不会找了个旅店或者宾馆躲起来?
“猛子,你说可咋办,我都要急死了。”女人带着哭腔道。
男人定了定心神,和声道:“你先别急,在家呆着,事情呢,我去办。”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雅琴张了张嘴,本想跟着,可对方根本没给她机会。
赵猛上车后,直奔公安局,其间打了个电话,给先前交好的朋友,所以他人到了,那边有人迎出来。
今天值班的警员,看他这架势,肃然起敬。
A8,外加英姿飒爽的身姿,在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人家坟冒青烟,一连高升两人。
虽说主人家闹了离婚的丑闻,但积威未减。
到了办公室,警员端茶递水,说是所长马上到。
赵猛哪里坐的住,冷着脸,暗自埋怨,领导动作慢。
警员说了一通好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大门响起,进来个人。
笑容满面跟他打了招呼,赵猛毫不理会,直奔主题,对方也不恼火:孩子丢了,换做谁,恐怕也会六神无主。
俗话说,有关系好办事,所长开了后门,将全部警员调动起来,撒网似的走访。
赵猛没在警局久留,回到家中,进门便将消息,告诉了所有人,老太太听闻后,心情稍霁。
安慰女儿说是,这样找法,还有找不见的?
男人也跟着笑,似乎成竹在胸。
实则,没见到人之前,很难放心,只是安抚家人罢了。
“哎,别担心,等好消息就行了。”话音落,丁勇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虽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并不亲昵,可她爱雅琴,看着她难过,心理也不是滋味。
况且,就算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有点人情味的话,都会动恻隐之心。
“猛子,你吃饭了吗?”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摇头。
他从未将丁勇,当成亲人,只是表面过的去罢了。
这一声猛子,令其别扭,因为这算是乳名,生人叫不得。
“那坐下来,一起吃吧。”
赵猛进门就注意到了,靠墙放着的饭桌。
上面摆着碗筷,男人听闻此言,摇摇头。
车里还剩下半个面包,是他路上吃剩下的。
“不了,我去楼上看看,你们吃。”说完这话,赵猛转身,来到楼梯口,抬腿往上走。
噔噔噔,耳畔边隐约传来,家人谈话的声音。
男人来到二楼,左右看了看,迈步来到女孩的门前,伸出双手一推,门嘎吱一声开了。
外甥女的蛊(赵猛和余静的网络版完结,出书预定。)
米色壁纸,让房间显得格外宽敞。
因为刚装修完毕,室内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具体是什么,无从分辨,总之不太好就是了。
赵猛皱了皱鼻子,迈步向前。
房中,显眼得莫不过,那张双人床,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睡过。
床的旁边,放着一张崭新的书桌,还有粉色台灯,男人看着干净的桌面发了会呆,跟着来到近前。
伸手打开抽屉。
最上面几层,装着杂七杂八的物件。
下面两层,被手机和一只盒子占据,显得空落落。
男人心下微动,拿起手机,看了看:苹果机子,还很新,没怎么用。
顺手按了开机键,没有反应,想来长时间没充电的缘故。
赵猛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跟着拿起盒子,心理沉甸甸的。
盒子里装什么,心中自有计较。
轻轻打开,盒盖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出现在视线中。
想当初,大婚之前,母亲特地交到自己手上,说是未来儿媳妇的礼物。
没成想,被他暗地里,赠与外甥女,只是这东西,没有言明罢了,余静肯定以为只是寻常物件。
男人苦笑着,撇了撇嘴角。
这两样东西,都被冷落了。
亦如自己的人,小丫头还真是绝情,这次分手,干脆利落。
男人长出一口气,将东西放回去,接着来到床边,不自觉的抚摸床铺。
床单和被罩都是崭新的,软绵绵,很舒服,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冲动。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赵猛犹豫片刻,还是仰躺下去。
呆呆地望着白刷刷的天花板,脑中一片迷茫。
可心思被什么占据,挤得满满登登。
好像藏着许多心事,又摸不着头绪。
如此这般过了不知多久,一声铃响,将男人惊醒。
赵猛目光微闪,很快摸出手机,拿到眼前一瞧。
是所长打来的,可能会有好消息。
连忙接听。
“喂,老弟啊,我已经尽力了。”他开始叫苦。
男人的心猛地下沉,连忙道:“没找到吗?”
“没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对方喘着粗气,笃定道。
赵猛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脑海中,闪现不好的念头。
对方见那边好半天没声响,知道他受了打击,连声召唤:“喂,赵校长,赵校长。”
思绪被打断,男人回过神来。
“谢谢!”没有多谈,男人淡淡的道谢,跟着挂断电话。
赵猛从床上起身,就要下楼,可到了门口,脚步迟疑,凝神静思。
他告诉自己,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慌神。
没找到?还有许多法子没有尝试呢?
可自己手上的人脉有限,能量也就这么大,倒不如……他想到了姐夫,出了这么大事,于情于理都要通知对方。
赵猛摸出手机,给对方挂了电话。
那边响了两声,接起来。
“喂……”
“姐夫,我是猛子。”
“嗯,有事吗?”
自从跟前妻离婚,两人疏远些许。
但往日的情分还在,不是不聚就会散。
“姐夫,静静找不到了。”他沉声道。
“什么?”对方难以置信的提高音量。
“什么找不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对方焦急道。
赵猛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明。
余山海听完后,反而没了动静。
男人觉得蹊跷,轻声道:“姐夫?!”
“啊……”对方似乎回过神来。
“猛子,你让大家伙先别急,我去想办法。”余师长语气不急不缓。
赵猛越发的惊讶:“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男人显然不放心。
“我认识许多公安系统的领导,到时候,行个方便,查下手机定位,还有身份证使用情况,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余师长头头是道。
他想起,余静早上的电话,知道孩子,很可能拿到钱后,自己独自出游。
海南和东北,孩子不喜欢东北,非要去海南,而且是自己去,胆子也太大。
母亲不给钱,就来忽悠父亲?余师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事。
男人直觉,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如今就差验证。
赵猛听闻此言,心宽了不少,连忙催促姐夫,赶快找熟人,家里这边,都要急的火上房了。
余师长放下电话,又拨了几通出去。
跟着便开始等消息,没过一会儿,便有了收获。
余静坐着火车,第一站来到C市,可没停留多久,便乘坐大巴,一路向南而去,中途到达海滨小镇,下了车。
余师长盯着手机信息,看的云里雾里。
难道是要在小镇留宿吗?
她的目的地可是海南?还是有什么亲戚和朋友?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否定。
小镇离家很远,朋友?她哪里来的,那么远的朋友,亲戚吗?更不可能,他们家跟那边没什么联系。
那么就是被什么吸引,短暂休憩?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便是驱车前往。
余师长公务繁杂,赵猛要比他自由的多。
索性给对方挂了电话,男人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蹊跷,同时被对方的鲁莽和胆大所震惊。
太过我行我素,而且不择手段,这样可不太好,赵猛大为头疼,但也不好对着电话那头的姐夫,数落外甥女。
随即满口答应,立刻过去寻找。
余师长放下电话,坐立不安,他担心女儿,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正在这档口,手机突然有了动静,他拿起来一看,又惊又喜,居然是孩子打来的。
连忙接起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数落:“静静,你怎么搞的,跑那么远,也不打声招呼,你知道,家里人多着急?”
女孩毫无所动,娇声道:“爸,这事你别管,我不想跟妈妈说话,你们也别担心,我自己能行。”
男人大为不满:“什么能行,你还小,赶快坐车回去,要不然,你舅舅还得过去。”
听闻此言,余静彻底慌了神。
扯着脖子喊道:“啊,你别让他来,你让他来,我就躲进山沟沟里去,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余师长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是什么混账话。”
“本来就是,我不想见到她们。”女孩赌气道。
“她们也没怎么惹你啊,你妈不给你钱,也有她的考虑。”父亲强压火气,开始劝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总之,我心理烦的很,就想出去走走,你们也别跟着,我兜里有钱没事。”余静信誓旦旦。
听闻此言,余师长不以为然。
“你个丫头家家的,别天真,自己出马一条枪,外面啥人都有,等你吃了亏,后悔都来不及,听话,赶紧坐车回来。”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爸,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真的太想自己出来玩了,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女孩开始撒娇。
“不行!出事,后果谁都承受不起。”男人口气严厉。
眼见软的不行,余静彻底来了脾气。
“我好话说尽,你还是不答应,不答应也成,那我可真的去山沟沟里了。”女孩语带威胁。
余师长气得眼冒金星。
尽管如此,脑子转的飞快。
他不敢拿这事堵,孩子脾气倔强,真躲到犄角旮旯,找起来可就费劲了。
无法,余师长只得退让:“不就想去海南吗?”
“对!”
“行,你可以去,现在买火车票,直接去,到了哪里,我让人给你安排。”余师长恰好有战友,在三亚的政府部门任职。
关系说远不近,想来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
余静没有立刻回答,这事有点犯难。
按照她的计划,自己旅游,舒服自在。
可不答应的话,家里人肯定不放心,自己倒是惬意,也不能太自私。
“行,可以。”
听其松口,余师长暗自纾口气。
又叮嘱一番,接着挂断电话。
事情非常顺利,听闻老战友的孩子,要来玩,对方满口欢迎,并安排自己的秘书,过去接待。
至于下面的内容,自然不必余师长费心。
男人放下电话,摇头苦笑,自己又莫名其妙,欠下人情。
可余静是自己的孩子,再任性,也得宠着。
赵猛得知,余静居然给姐夫去了电话,而没跟家里沟通,又是嫉妒又是气愤。
待到自己拨打对方号码,却又是关机,赵猛差点一口酸水吐出来,跟姐姐和母亲解释一番后,男人踏上归途。
回到小区已是半夜,折腾了大半天,男人疲惫非常,用钥匙打开房门,室内黑黢黢的,反而令其心情轻松不少。
起码不用面对拉长脸的妻子。
可没成想,电灯亮了。
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可把他吓一跳。
男人下意识往后一退,双眼紧闭,接着满脸晦色歪着脑袋。
“你这干嘛,大半夜的吓死人。”他怒目而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曹琳悠悠道。
“打麻将,赢了多少钱?”女人说着,从沙发上起身,来到男人跟前。
赵猛没开口,因为根本没搓麻。
曹琳不动声色吸了吸鼻子。
没有烟味,这很不对劲。
打麻将的人,很少不抽烟,四个人都不抽的几率,更是稀有。
随即她满脸冰冷,准备大肆盘问。
赵猛皱着眉头,一个眼刀过来:些许鄙视,些许厌烦,些许跋扈。
曹琳被镇住了,血气上涌,便要发作,可还没等开口,人便从身边溜走。
男人径直奔了厨房,打开橱柜,从里面端出剩菜,又从电饭煲里,盛了米饭出来。
女人彻底懵了。
他没吃饭吗?
到底干嘛去了?搓麻将,不可能饿肚子,众人肯定吃吃喝喝,要是跟女人鬼混,也不至于如此,否则没力气风花雪月。
她再次没了脾气,对自己的丈夫丝毫不了解。
无力感席上心头,女人恹恹的在其对面落座。
赵猛吃完饭,喝了口温水,略微抬眼,瞧见女人的手腕。
细细的,骨头支出来,谈不上美观,只是手腕的形状有点像外甥女,他想,孩子最近是瘦了。
他盯着女人的手腕发呆,有些恍惚,好似对面坐着的便是心上人。
吃着饭,欣赏美人皮骨,岁月静好。
可很快,那手动了,另一只手叠上来,明晃晃的戒指,刺痛他的眼。
赵猛连忙移开视线,溜在瓷碗的边缘,开始扪心自问。
她又想起了外甥女,究竟被下了什么蛊,对别的女人提不起丝毫兴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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