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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的一天

      田馨很生气,又不得不强作欢颜,可表情管理的不到位,任谁都看得出来情绪低落。
    她能不生气吗?给她擅自买单也就罢了,还堂而皇之的进来搅局,露面还不算,说什么信用卡。
    这下要她怎么解释?
    又是买单,又是信用卡的,叫好友们怎么想?
    她一个没谈过恋爱,没男朋友的大闺女,跟个老男人有金钱瓜葛,恐怕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更何况两人本就存着龌龊。
    表面看来,八竿子也呼噜不到一块儿去,偏偏就睡进一个被窝。
    女孩气不过,又不好发作,看着好友们满脸兴味,又不敢问的模样,更是烦得要死,恨不能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倘若没个合理解释,就要没脸见人了。
    思忖片刻,田馨终于打断两人的对话,径直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话音落,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小A和小B对看一眼,都没敢吱声。
    好奇是好奇,也是极有眼色的,好友不说,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其实心理就像万只蚂蚁在爬。
    因为想不通,想不明白,格外的抓心挠肝。
    在他们的印象里,田馨长相好,学习优异,关键是性格顺和,乖巧。
    怎么会看上个老男人,或者说是怎么会被老男人缠上呢?而且她言辞闪烁更是令人起疑心。
    所以她主动提起话茬,两人都很期待。
    女孩眼见着,两对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鼓起的勇气,登时消散不少,她不想撒谎,可没办法。
    暗自将余师长骂了个底朝天,烂摊子都是他惹下的,拍拍屁股走人,倒是清闲。
    她紧张的咳嗽一声,斟酌用词道:“其实也没什么,他和我爸关系铁,他们单位新进有个项目,需要贷款。”
    两人不住的点头。
    还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幸好还算情有可原。
    “所以他就巴结我呗!”她双手一摊,透着一股坦荡。
    小A拿起牙签往嘴里一塞,现在的注意力,已然不是男女之情,因为着实不是那么回事,那个老男人怎么看,都配不上田馨。
    “怎么巴结你的?找你行贿?”她大大咧咧说道。
    小B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埋怨道:“你小点声,这个不能随便拿出来说?”
    小A一愣,声音越发的大了,理直气壮道:“他都明目张胆塞钱了,我们怕什么?”
    田馨手指点着小A的鼻头,呵斥:“你给我住嘴。”
    “什么行贿,说的多难听,我像是那种人吗?礼尚往来罢了。”女孩连忙制止。
    小A当即一拍脑门,满脸的难为情,低声跟女孩道歉:“我给忘了,他行贿的对象是你,你也得吃官司。”
    田馨瞪着双眼,简直像看到了白痴。
    小A知道自己失言,拱手做了求饶动作。
    转眼又开始嬉皮笑脸的朝女孩挤眉弄眼:“你说,你这叔叔,从你那拿了多少钱?”
    女孩真想给她的嘴缝上,满脸的不赞同:“您以为银行是我家开的,还拿?人家是走正规手续,把钱借贷走的,更何况,是他单位,不是他自己用好吗?”
    小A被怼得也来了脾气,满不在乎的说道:“那还不是一样?!我就那么一说。”
    小B对小A的低情商甚是鄙夷,连忙转移话题,以防两个吵起来:“他单位?他什么单位?”
    田馨心里有鬼,自然不愿说实话。
    眼看着脸色微变,两个好友又是一头雾水。
    这男人如此见不得人吗?还是行贿数额巨大,不方便透露更多?
    两人怀疑的目光,使得女孩压力巨大,只得硬着头皮道:“也是关系单位,算是国家机关。”
    两人面面相觑,对她的谨慎很是理解,机关比银行对经济的把控还要命,小A脑袋不太灵光。
    突然想到信用卡的问题。
    “他给你还信用卡,还了多少钱?”又觉得这话不到点子上,继续道:“我是说,你总共得有个数额吧?”
    田馨门清得很,这是问她从中究竟能捞取多少好处。
    女孩含糊其辞:“也就一万多吧!”
    小A心理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很是轻蔑的说道:“那还没我开早餐店挣钱呢,要我说,这个工作不干也罢,油水没多少,而且担着风险。”
    她隐隐找出点优越感来。
    还没等女孩回嘴,小B瞪了她一眼,道:“那跟你能一样吗?你干多少年,也是个卖早餐的,人家能升职,薪水会涨的,再说还有劳保,你有吗?”
    小A被她损的眉头一立,不服气的反驳:“我不可能总卖早餐吧,以后兴许发大财呢?”
    小B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照样呲她:“你连话都不会说,还发大财?做梦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的吵闹起来,其实也没怎么上心,一时的意气之争,末了,终于安静下来。
    耳根子清静下来,小A开始认真起来。
    田馨要到北京闯荡,也就随口那么一嘴,如今却是要打探虚实。
    “你真想辞职?”
    话一出口,小B的神色跟着严肃。
    两人定定的看着她,田馨想蒙混过关都不成,尽管决心已定,可辞职信没递交,父母那边口风严实。
    “肯定要辞职。”
    女孩看着面前的果盘,想着是余师长花钱买的就难受。
    摆脱对方还来不及,不想其侵入自己的生活,可偏偏,男人一再触及她的底线。
    人分很多类,有的天生劳碌命,不安分,总是对现实不满,有些呢,天生保守,能吃饱喝得就不错。
    就像半杯水,乐观的人,会说我还有半杯。
    悲观的则会想,就剩下半杯水。
    眼下与悲喜无关,全是情势所迫,田馨没办法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对两人不解的探究,只能点到为止。
    她翘起嘴角笑笑:“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厌倦。”
    小B还想说什么,却被小A拦住,她看着女孩,语重心长的说道:“北京其实也没多数人想象的那么好,你也知道,生活节奏快,很累的。”
    田馨明白她们的意思,开弓没有回头箭。
    真要离开,那么她在部门所取得业绩就会化为乌有,所有的一切从头开始。
    女孩挑眉,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眼神透着沧桑:“我想试试。”
    言语至此,多说无用,每个人都是单独个体,面对着,不同的十字路口,能一眼望到头的,往往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所以很多人喜欢前路漫漫,哪怕布满荆棘。
    想当初来北京的小A,也是抱着放手一搏的想法,如今生活还算过得去。
    话题有点沉重,生活就是一本书,教会人们很多,没谁能完全读懂,女孩连忙打圆场:“看看,今天这都什么事,本来给你接风洗尘,却被外人搅和的乱七八糟。”
    “我这钱花不出去,还真不痛快,这样吧,咱们去蹦迪怎么样?”
    余师长的出现纯属意外,任谁都看得出,田馨心事重重。tXtyUSHuwu点n;e:t
    小A心宽,摆摆手,很是大度的表示,这都不是事,却对果盘毫不手软,拿了一牙火龙果。
    她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道:“蹦迪吗?去年我们好像去的KTV?!”
    田馨看她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而且还吃着老男人买的东西,汁水横流。
    满脸嫌弃的说道:“哪都行,你先把你嘴擦擦,擦完后赶快走,留着点肚子,好继续喝酒。”
    小A答应一声,带着小B一起去了洗手间,包房里只剩下女孩,她端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心理越发的七上八下,他这样不安分。
    敢在她和朋友面前大放厥词,到酒宴那天,会不会给她难堪?
    到时候来的人多,昨天晚上才知道,居然还邀请了父亲那边的几个大小领导,唯恐出状况,落得四面楚歌?
    所有跟她关系亲近的人,齐聚一堂。
    暗恋的同事,还有追求过自己的某人,再加上余师长?
    田馨脑袋一团乱麻,嗡嗡作响,只得用指头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横竖这道鬼门关也得闯过去。
    叫来服务员,核实点餐清单,没有多余消费,三人下楼,拦下出租车,风风火火的赶往迪厅。
    临近年节,外出务工人员相继返回。
    周围十里八村的年轻人,蠢蠢欲动,聚集在小镇为数不多的高消费场所。
    美女们往那一坐,登时吸引一拨爱慕者,虽说还算年轻,但年龄随时他们心理的一道坎,看着小伙子们聚拢过来。
    难免洋洋自得和虚荣。
    田馨敞开肚皮,喝个痛快,时不时的还跟陌生人共舞,她哪里会跳,只是本能扭动身躯,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女孩难得放松。
    不知哪里伸过来的咸猪手,趁着人多,灯光昏暗,居然摸到了前面。
    女孩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想也没想,甩了一记耳光过去,啪……舞池内登时骚动起来,敢揩油的自然不是善茬,当即扑过来,想要报复。
    田馨看着张牙舞爪的地痞混混,立马怂了,脸色铁青的钻进人群。
    音乐声,叫喊声,怒骂声,所有的一切在走马灯的霓虹中,变得光怪陆离,这里就像一个闷罐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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