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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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次不通,次次不通,游野这才重视起来,生怕程楚这货被人先奸后卖。踩下油门,超了几辆车,总算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程楚所在酒吧。
他径直走到前台,问起相熟的酒保程楚去向。酒保按着耳朵上的耳机,问了同事几句,就找到了程楚所在的卡座。
L形的多人座上,瘫着程楚一人,正呼呼大睡,在游野的一番焦急下,尤其显得没心没肺。游野心想,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了这货跟季钦生吵架啊。
虽然也不算吵架,虽然也不是真的因为程楚。再往酒桌上一看,数个歪倒的洋酒空瓶,其中一个酒杯里倒满了酒,装着一个手机,已经黑屏,应该坏了。
游野将手机从酒里湿淋淋地拿了出来,甩在了醉鬼身上,把程楚砸得一哼,朦胧地睁开眼来。看来也没醉得太彻底,这不,还有意识。
游野没好气地问他还走不走得动,程楚手脚软得跟面条似的,在卡座上挣扎半天,又倒回黑皮沙发座上,衣服还往上掀了一截,更显得白的愈白,黑的越黑。
当事人还犹不自知,在沙发上嫌热嫌闷,撕扯着领子,恨不得原地脱光。换个男人来看,怕只是要被着妖货给逗得发硬,即使不硬,倒也应该咽一咽口水。
可游野不是,他先是给了程楚脑袋一下,再把衣服使劲往下一拉:“闹什么闹!”
游野黑着脸,将程楚背到了附近酒店,再试试看将程楚手机开机。程楚最近换了手机,iphonex,质量不错,泡在酒杯那么久,甩干手机上的水,竟然还能开机。
刚一打开,一通电话就接了进来,一看备注,高铭大傻逼。游野眼睛一转,看了床上的程楚,再想家里的季先生,最后接了起来,那边声音不耐,开口即质问,问怎么不接电话,问人在哪。
游野等人说完,这才慢条斯理道:“程楚醉了,你有什么事。”
那边静默一会,这才道:“你们现在在哪?”
游野倒没折腾,痛快告知地址,等人过来,期间程楚突然从床上弹起,游野背对着人,猝不及防,被闭着眼的程楚撞翻在地,吐了一身,游野脸都青了,心里直悔,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家里跟季钦生待着。
等他进浴室洗漱,门铃被叮咚叮咚按响。游野裹着浴袍去开门,就见那天在程楚门外见过的西装男站在外面,气势汹汹。一见他这幅打扮,竟然嫌恶地皱紧眉:“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做爱?”
说罢他拨开游野,径直往里面去。游野被这人态度得罪了,一把攥住了这人的领子,拉到自己面前:“你能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高铭冷笑一声,反手捉住游野的手腕:“滚开。”
游野磨牙,正想教这货做人,就听见程楚虚弱的声音,他让他们俩住手。游野顺声音一看,就见程楚面色惨白,扶墙而立,目光落在游野身上,让他先回去吧。
游野还未说话,就被西装男推搡到门外,酒店门猛地甩上,游野都懵了,还未敲门质问,就见门一开,他的手机,包括钱包车钥匙,都扔了出来,除了他的衣服。
气得游野差点飚脏话,又无可奈何。等狼狈回到家中,天已经微微亮,竟然已经快六点了。
他快步跑回家中,冷得手脚发麻,刚一开门,就见季钦生已经穿戴齐整,正背对着他,立在客厅处。游野这一进门,正好惊动了季钦生。
他回身一看,游野乱糟糟的头发,酒店浴袍的造型,就尽数落入眼里。
游野尴尬地笑了笑:“早啊,你起得真早。”
第33章
季钦生没应声,反倒将他这幅造型,从头看到脚,最后竟勾起唇角,不知是讽刺还是冷笑,总之不是什么和善表情,眼里竟然带上了点失望。
游野知道自己现在的装扮着实尴尬,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太对。他很冷,膝盖,双臂,胸膛,都是冰凉的。他牙齿打战,见季钦生不理他,只能厚颜道:“不一起吃个早餐再走吗?”
季钦生捡起一枚手表,往腕上戴,视线自然不离表身,没空理会他。游野换上室内拖鞋,走了过去。季少爷,季先生,阿钦,几个称呼在他心里颠来倒去,坠在舌尖,只待选一个吐出。
他朝他走,季钦生却往门去,这是要离开的意思。游野伸手,先是捉住了这人掌心,食指至掌心滑道手腕,指甲轻轻地刮,力道足够分寸,火候掌握很好。
他目光浸水似柔软,带了点歉意,他在季钦生手上留下足够的酥痒,等人望来,这才一脸无辜道:“可是我饿,阿钦,陪我吃个早餐吧。”
楼下的早餐店是老店,店面很小,环境不好,味道却十足地道。生鲜材料都被推到门口,在浓浓滚烟中,当着客人的面将食材下进锅里。
游野带人下来,无视季钦生一身西装与环境的不符,给人倒茶,洗碗,冲筷,将过了一遍干干净净的碗筷推到季钦生面前。
他点了米线,灌汤包,煎饺,两杯豆浆。店里醋要自己倒,免费赠送的下火绿豆汤要自己打。游野过去倒了满满两碗,这才小心端到季钦生面前,推了一碗过去。
游野其实没怎么哄过人,但对季钦生,倒是一套一套的,就跟本能似的。他双手合十认错,将出门遭遇述说一遍,说自己实在可怜,天气太冷,就算是现在,手指头还是冷冰冰的。
说罢他将之间往季钦生手背上一点,跟弹琴似的,一连串敲击连绵在男人的手背上。他敲着他指关节,再攥大拇指,将手抬起后,手指穿进指缝,合紧,他抬眼,注视着季钦生:“你看,是不是冰得很。”
季钦生终于望向他了,不再是掠过他,视他于无物的模样。他从游野手指中挣脱而出,在游野心空了一瞬时,又复而展开,露出滚烫的掌心,将游野的手指头纳进去握紧,给予温度。
游野笑了,他继续道:“所以你看,我连计较都来不及,就赶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钦生挑眉:“为了吃顿早餐?”
游野摇头:“为了你。”
情话还未完,打铁要蹭热,游野正要一鼓作气,老板娘就捧着托盘和数份早点,从天而降,米线,灌汤包,煎饺豆浆都摆到桌前,老板娘中气十足地说了声齐了,顺带附赠嫌弃的两个白眼。
两个大男人在早餐店手拉手,含情脉脉,两两相望,不是谈情说爱就是有病,是谈情说爱,也有病。
游野悻悻把手抽回来:“下次换一家环境好点的。”
这话让季钦生忍俊不禁,见人总算笑了,游野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筋这才稍稍一松。果然不能轻易又惹季少爷生气,这念头一闪而过,就引得游野一怔。
但他没挂念在心上,毕竟季钦生从来都是温润君子做派,不轻易生气,相识相见不过几回,他更不可能见过季钦生生气模样。
不知怎么地,游野却能想象季钦生更生气的模样,大概是如何哄都不会理,像石头一样,不回话不搭理,眼神却看得人心里发疼,也许还会哭。
眼泪从漂亮的眼里流下,哭得安静,默默无言。也会喝醉,醉后仍要拉着他的手,皱着眉说不喜欢了,却不肯放手。
那样的季钦生,大概是极可爱的,他从未见过,却没由头地想象出来,真实的好似亲身经历。
饭后他来开车,他没睡过,精神还算好。季钦生要去公司,只能改天再来接狗。游野开车技术不错,很平稳,路上季钦生睡着了,初晨的阳光一缕缕从窗户进来,将季钦生的侧颜笼得很温暖。
红灯的时候,游野伸手挑起季钦生的一缕头发,头发被太阳照出了温度,发质软,手感温。直到后面的车滴的一声响亮的喇叭,将他震醒,这才一个油门踩了出去。
他面上红了,指腹还残余了一点头发的触感,分明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甚至连吻都接过了。可在这种时候,游野却奇怪地觉得,很心动,想在季钦生的头发上,亲一亲。
抵达公司楼下时,虽然不愿意叫醒季钦生,但看了看时间,还是将人轻轻推醒。季钦生竟然闹出了点起床气,避开他的手,将脸侧向一边,恨不得整个人都蜷起来。
游野解开安全带,靠了过去,手撑着玻璃窗和副驾座,将季钦生拢在自己身下,压低声音:“还不醒?”
他说,我要吻你了。季钦生这时倒是配合地将脸侧了过来,游野愣了一瞬,便毫不客气凑前。在隔了一定距离时,他停了下来:“季钦生,我是谁?”
季钦生睁开眼,这时他能确定,季钦生确实是醒了。虽然这人眼里还带着睡意,可嘴唇却是渴望的。游野伸手捂住了季钦生要贴上来的嘴:“你要记得了,吻你的人是我,游野。”
说罢他将嘴唇贴了上去,季钦生就算心里有人,但他会让季钦生不止这个月属于他,以后亦是。
而他们之间的开始,不是他游野去争去抢,是季钦生亲手将自己送到了他的手上。
除非那个人现在出来,同他抢,让他清楚明白知道自己争不过。要不然,他想拥有这个男人,他也会将季钦生变成他的。
就像季钦生所说的那样,我是你的了。
季钦生属于他。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脑海里浮现,都带着一股过电般的愉悦。季钦生的手攀上了他的背,扣住了他的颈。他撕咬着他的唇,却又温柔地舔过他的上颚。
在致死缠绵后分离的那刻,他湿润地吐着温意,喊出他的名字,游野。
第34章
送走了季钦生,游野也觉得倦意上涌。半消化的早点让人更加困倦,他打了个哈欠,更担心已经步入公司大门的季总。
他睡足吃饱了,都这么困,更别提几乎彻夜不眠的季钦生。驱车到家,添了猫粮狗粮,给季钦生发去慰问短信,再开飞行模式。
一觉从早上八点睡到下午四点,解除飞行模式,点开微信,有季钦生回复一条,与程楚的数通视讯请求和道歉。确实是该道歉的,昨半夜的程楚作为朋友,实在是失格。
他任凭着那位西装男子驱他赶他,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如果是别人,游野怕是再也不会来往。可是当年他被徐煜伤透心时,也是程楚在一旁帮衬,才让他没有因为这场不值得的恋爱,犯更多的傻。
游野想起过去,只能接起电话,朋友之间更讲恩情,程楚曾经对他有恩,这次的重色轻友,只好勉强原谅。虽然原谅,语气却难免带上些许怨怪。
他扬着声调说程先生,有何贵干。程楚在那边低声道歉,情绪实在不高,又约他见面。游野怨气难消:“可别,万一你那位西装男又突然出现,我招架不住。”
程楚苦笑两声,再次道歉,说不会了,今晚见面只有他们俩。地点是咖啡厅,不是程楚惯来喜欢呆的娱乐场所。
游野赴约时,只见程楚往日光鲜靓丽,出门必带妆的一个小妖精,如今穿着宽大的白毛衣,素着张脸,缩在棕色皮沙发上,双手捧着咖啡杯,正在走神。
游野先去前台点单,领了号码牌,这才坐到程楚面前,十指交叉相扣,抵住下颚,一副要听人解释模样:“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程楚状况不对,肉眼可见。程楚这才回神,望着面前游野,无精打采一笑:“那个男人,叫高铭。”
游野点头,让人继续说,程楚继续道:“非要说一个关系,青梅竹马吧,上过床的那种。”
游野挑眉,大概懂了,怪不得他就觉得这俩人之间气氛微妙。然而程楚的问题不在于感情,而是家事。关于程楚家的事,游野大概知道一点。
程楚高中时喜欢上人渣,被人渣当众出柜,被霸凌的时候,因为受不住反抗,伤了一人,被开除了。程楚家里人接受不了他的性向,还想送他去矫正学校。
程楚就逃了,所幸来到这座城市后,也遇上好人,跟了一个大学老师一段时间,在对方的影响和支助下,好好的念完了书,跟老师分手后,日子也继续过,找到的工作也很不错。
再后来他就遇见了青梅竹马的高铭,对方也来了这个地方发展。高铭这次来跟他说的事情,是说他父亲脑溢血,进了医院,问他要不要回去。
程楚不想回去,至于为什么,他不肯说。游野倒是能将一切串起来了,包括高铭来酒店找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能这么恶意,大概是觉得程楚太荒唐,自己父亲生病住院,还在外面花天酒地。
程楚捧着咖啡杯,慢慢饮了一口,又道:“对不起啊,我昨晚真的喝晕了,下次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游野摆摆手,程楚家里出了事,情有可原。只是那高铭的道歉,他怕是受不住。本来那人就对他有意见,再见面,只会让程楚难办罢了。
游野看了眼时间,问要不要送人回去,刚好他开了车来。这时程楚电话铃声响起,是有人找他。程楚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情绪显然好了许多,接起时声音都有力量多了。
他喊那个人小禹禹,问其总算回国了,这才想起他吗。眼见程楚又恢复成从前模样,游野也算放心许多。他又饮了口咖啡,这时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邮政快递,说他有一封信,问他在家否,要不要签收。都这个年代了,谁还会寄信给他?游野并不是很在意,只让人将信放在信箱,他自会去取。
挂了电话,就见程楚跟被打了针强心剂一样:“走,带你去见我的一个老友!”
游野皱眉:“谁啊!”
程楚振奋道:“宴禹和他家那口子。”
据程楚所说,宴禹和他男友闻延才在国外举办完婚礼回来,这次是要见圈内共同的好友,所以举办了个派对。
程楚显然将那些事请抛之脑后,又或者是藏了起来,他面上又有笑了,说这对太缺德了,明知道大家对他们俩这样互相浪费之举有多咬牙切齿,还要这样肆无忌惮地秀恩爱。
游野回家也无事可做,就陪着程楚赴约。同样是酒吧,但音乐安静,人不算多。主人公之一在上面弹钢琴,程楚给他一指再介绍,说那个是闻延,当年在圈内出名的一号。
游野顺着指头望去,不由眼前一亮,那真的是位很英俊的男人,气质很野,五官深邃,身材极佳。明明是狂放不羁的做派,可在钢琴面前,却又很和谐,带点安静忧郁,揉杂在这男人身上,却不矛盾,更引人注目。
程楚见游野目不转睛,用手肘顶了顶他:“怎么样,很帅吧。”
游野点头,确实帅,以男人的目光看,都不能违心说不帅。
台上的男人突然朝台下招了招手,这时一持酒杯的男子踩着台阶往上走,酒吧的光将他的侧脸照亮。程楚这才将视线从闻延身上移开,落到这男人身上。
这是一位同样不输帅气的男人,很有气场,看骨架大概比闻延小上那么点,穿着衬衫,下摆收进牛仔裤里,勒出漂亮腰线,还有那让人眼馋的大长腿。
那是宴禹。
只见宴禹慢步走到闻延面前,被人拉住了手,拉到椅子上坐下。
闻延占有欲十足地搂着他的腰,捧住了他的后脑,吻住了宴禹。
俩人在台上亲密得旁若无人,画面十分养眼。
游野只听程楚在旁边抽着气,又艳羡又咬牙切齿道:“这样秀恩爱,过分了。”
第35章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人也多了起来,音乐一放,舞池里即可浪入了一群小妖精,群魔乱舞。
看着这满屋子的一零,游野难免不怀好意地寻思起来,这对情侣可真有意思,所谓圈中好友,该不会都和这两人有那么点关系吧。
他坐在圆桌旁,手指摸着杯沿,脑补得停不下来。直到程楚喝了半醉,浑身热意跑了过来,拖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宴禹面前介绍。
宴禹男友不知去向,只余他坐在高脚凳上,叠着腿,露出一截好看的脚踝骨。宴禹饮过酒,唇是红的,眼是潋滟的,配着英俊的五官,很有风情。
游野喜欢好看的人,因此视线不住在宴禹面上停留,直到对方朝他挑眉,似笑非笑问:“游先生,我脸上是开了花吗?”
开没开花游野不知道,他隐约看见了宴禹打开的领子里,隐约可见的彩色,是文身,倒挺像花。
程楚此时已经腻在宴禹怀里,没完没了地说这想念,半点没有现在是跟有夫之夫撒娇的自觉。直到宴禹的正主上门,闻延伸手一提,揪着程楚的领子,将人从宴禹怀里提开。
程楚虽爱开玩笑,却也有分寸。虽说嘴上撅得似要吊瓶,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宴禹,一转头,就跟没骨头似的软到了游野身上,逼得游野只好伸手将人扶稳,以免摔倒。
闻延立在宴禹身侧,伸手整理这人领子,手指顺着扣子一颗颗往上系,直到最后一枚,将宴禹松垮的前襟,都遮个严严实实,这才罢了。
程楚看这俩人一举一动,啧啧不停,搓着胳膊直喊他们肉麻。闻延抬手招来酒保,给程楚点了杯酒,权当刚刚提他领子赔礼,又能堵上他嘴。
宴禹身子往后一靠,倚在闻延身上,眼睛上抬,看向自己情人的目光深情款款,手在人下巴上摸了摸,这才懒洋洋道:“程楚,游先生是你男友?”
游野还没说话,程楚就搂住他的腰,无赖道:“是啊是啊,男朋友。”
这时闻延看向游野,他似一直没留意过他,这一对上,难免一怔。游野自然没错过他的眼神,但他从没见过闻延,对这人的印象,只是几句传闻。
闻延探究地看了他好一会,连宴禹都发现了,他问:“你们认识?”
游野刚摇头,闻延就道:“在国外见过。”
宴禹嗯了一声,坐直身子,有了兴趣:“什么时候?”
闻延垂眸,唇边含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那时去法国拍摄一个项目。”
程楚拧头:“你什么时候去过法国,我怎么不知道?”
游野看向闻延:“我没去过法国,你记错人了吧。”
闻延眯起眼,将游野从头看到脚,虽然闻延目光不带有别的意义,但实在很有侵略性,游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只听闻延说:“也许是我记错了。”
虽然跟程楚一起玩,也和季钦生纠缠,但闻延和宴禹算得上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已婚同性情侣。程楚说这俩人认识两年多了,能在一起就够让人惊讶,还结婚了,简直不得了了。
说这话时,程楚的面上有着淡淡的艳羡,但很快,他又亢奋起来,说结婚等于坟墓,他还没浪够呢,他要浪到再也硬不起来为止。
说罢程楚高举双手,再次冲进舞池。这时季钦生来了电话,游野拿着手机,穿过喧嚣,避入酒吧后巷。那里清冷安静,能够清晰地听见季钦生的声音。
季钦生问他今晚来拿狗,方不方便。游野看了眼时间,不知道程楚还要呆多久。他说自己在外面,跟朋友一起参加派对,如果季钦生不嫌麻烦,也可以过来。
话到一半,他又想起季钦生昨夜的极短的睡眠时间,邀请便收回嘴里,只让人快点回去休息,改天他将狗送到季钦生家。
这时他听见了轻微的打火机声,是季钦生在抽烟。男人声音有些哑了,却并不同意他的安排,只问了地址,要过来接他。
游野无奈,只好说那你今晚睡我家吧。话一出,又觉得这样有些好笑。第二日季钦生仍要去上班,这样与其说来拿狗,不如说是来过夜吧。
过夜,这个词汇轻轻蹭过了游野的心上,有点暧昧,与众不同。风从他臂膀旁穿过,却没降低他身上慢慢升起的温度,他说:“你来吗,来见我吧,在我家过夜。”
季钦生静了一会,带着点笑意,他说好,游野垂下眼,也跟着笑了。
游野等季钦生来时,就坐在吧台。程楚曾说他这样的直男款,最招人。今晚遇到的搭讪比以往多上许多,游野一直摇头,实在不行,就说自己已有男友。
最后一位比较难缠,不信,还让游野指出来男友再哪,又朝游野眨了眨右眼:“我也不介意3p哦帅哥,情侣也可以,只是一晚上而已。”
游野想到他和季钦生的床上要出现别人,就觉得肠子都不舒服地拧在一起了,酸得冒泡。明明事情还没发生,竟然也让他吃起醋来。
见他沉下脸,搭讪的男生却还不肯放弃,当着游野的面,伸手将被子里的冰块捞了出来,填进嘴中,动作自然让人遐想,眼神诱惑:“真的不试一下吗,我很不错哦。”
男生只见面前帅哥的眼神有些凉薄从他嘴上略过,那是一种轻忽的眼神,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是很快,帅哥就坐直了身子,眼神充满热度地聚焦在了他身后。
男生跟着回头,也跟着呆住了,惊为天人,不过如此。
直到那极品天菜走到他俩面前,还迟迟没回过神来。
他眼馋了一晚上的帅哥拉住了这位刚出场天菜的手,对他笑了笑:“这是我男友,我想不需要试了,因为他肯定比你好。”
打发走了难缠的男生以后,游野就听季钦生说:“男友?”
游野捉着季钦生的一根指头,捏了捏:“男性朋友,不是吗?”
季钦生轻笑一声,伸手包住游野的下巴,将人脸抬起:“会接吻的那种?”
游野轻轻闭上了眼,迎上这人的吻:“会接吻的那种。”
第36章
程楚心里有事,在舞池里被人缠着蹭了两下,就觉得烦躁。他将人一搡,毫不客气地离开。
才出舞池,就见到游野在同别人接吻。那人背对着他,卡其色的风衣,宽阔的肩膀,很有气质,程楚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他看到游野的脸埋进了季钦生的肩膀,厮磨着,终于将脸露了出来。
那是一副程楚从未见过的神情,几乎要让他觉得陌生了,那样的游野。眉眼满是痴念,双颊泛红,嘴唇也是红的,大概是刚接吻过,肿了。
先前的游野在程楚这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眼中,是不够弯的,甚至有点太直。可这一幕不是,游野这个情状,怎么说,有点诱人过头了。
像是被人用慢火精心烹饪,又像被注入了一昧鲜活,内里的香味再也无法阻挡,肆无忌惮地往外散发着,让人看着,几乎都要移不开视线。
这股子诱人里,又有一种很不妙的东西在里面。那东西是程楚无数次想起高铭时,会出现的。那是藏不住的动情与迷恋。似叹息又像毫无抗拒的沉沦。
程楚先前经常开游野和季钦生的玩笑,但也没想到游野会真的动情。
他不了解季钦生,但他了解游野。游野要是真动心了,那可就糟了。他见过游野动心的模样,那是将人捧在心尖尖上,疼入骨里。是个好情人,好男友,却也因为太将人放在心上,所以容易受伤。
而季钦生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绝非良人啊。但这些话,程楚并不会说出来,因为这是别人的感情,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去干涉,这叫没眼力见,也叫不知死活的越界。
所以程楚只好偷偷帮好友打听,季钦生的往日战况。虽然在传闻中,季钦生是个顶妖孽的人物,但这不也有可能是谣传吗。长成季钦生那样,就算不动也自由狂蜂浪蝶一涌而上,说不定都是假的,也许季钦生意外的纯情深情呢。
但是长得帅,多金还深情,有这样完美的人物吗,程楚自己都不信。
如果季钦生像宴禹那对一样,浪子回头,成就佳话,还比较合理。程楚心里琢磨着,面上却挂了笑,朝两人跑了过去。
游野看见他了,不自在地推开了季钦生,对程楚说:“那个今晚我跟阿钦有约,先……”
话还没说完,程楚就跟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眯起了眼睛:“阿钦?”叫得这么亲密。
游野对着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了,我就喜欢这么叫他。”
程楚搓搓肩膀,装作鸡皮疙瘩落满地的模样:“没什么,阿钦就阿钦,小野野,你喜欢就好。”
季钦生伸手搂住了游野,似笑非笑道:“小野野?”
这就护上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程楚无语心想。
这时从旁插来一道声音,有人在喊季钦生,是宴禹。宴禹走了过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季钦生似乎也没想过能见到宴禹,下意识瞟了游野一眼。
季钦生还未答话,就看见远远走来的闻延,更是惊讶:“闻先生?”
闻延走到宴禹身边,手抚上了宴禹的后颈,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手势。大概是无意识,又或者是故意的,谁知道呢。
程楚只觉得这几个人的聚在一起,气场很有些微妙啊。虽然他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因为他也和宴禹有过一腿,总而言之,贵圈真乱,大家的关系都乱成一团麻了。
闻延礼貌冲季钦生一笑:“季先生,好久没见。”
季钦生自然回道:“是有一段时间。”
宴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有危机意识地握住了闻延的手,将人带开,走到一边,大概是要解释一二,顺便问问闻延和季钦生的关系。
程楚看好戏,但也注意到游野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记得他和游野八卦过季钦生和宴禹的事,当年为了逃婚,季钦生可是和宴禹出国亲密旅游的,这两个人的猫腻,至今都是圈里的桃色新闻,能被人津津乐道的那种。
程楚身体靠向吧台,跟酒保点了杯酒,心情一点点飘了起来。有什么能够比围观八卦更让人快乐的呢,没有,八卦使人振奋。
程楚当吃瓜群众当得开心,游野却并不开心。刚确认自己动心,动心对象的过去就以这种方式呈现眼前。他叫季钦生过来时,是真的忘了宴禹和季钦生当年那档子事。
他只是想见季钦生,其他的都没想过。季钦生看起来非常自然,并不像被抓包的模样,他甚至捏了捏游野的手,凑到他耳边问什么时候回去,他有些累了。
游野挑眉望季钦生:“不叙旧吗?”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他并不想像个妒夫一样去翻旧账,这样太难看了。
哪知道他这句酸气十足的话,却并没有让季钦生难堪,他反而带了些笑:“叙旧什么,我和他们并不相熟。”
游野伸手接过程楚的酒杯,将人酒抢过来以后,一饮而尽。喝完以后,他也渐渐冷静下来,找回状态。他不言语,季钦生却不能不说。
他手里握着游野的手,拇指在游野的掌心轻轻摩梭着,他凑到游野的耳边低语,解释和宴禹过去的关系。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宴禹当年要去法国学习,他恰好需要一个对象结束那场荒唐的婚礼,便一起共游了。
法国,浪漫之都,一起共游。这不是爱情电影的经典开场吗?游野不打算问下去了,谁没有点过去,真计较起来,那可真没完没了。
他攥住了季钦生在他掌心里乱动的指头:“你跟我说这么做什么,你引起的是那对情侣的误会。”
不远处宴禹和闻延分开站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宴禹显然有些生气。但争吵结束得很快,没多久,两人就吻在了一块。
游野有些无语,季钦生伸手搂他的腰:“你看,他们之间没有误会,而我们之间呢,小野?”
第37章
误会?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始于一夜情,续于一场游戏。他抱写作目的刻意接近,却赔了夫人又折兵,搭上一颗真心。
季钦生看似喜欢他,温柔宠溺,哪怕再生气也能被轻易哄好。但心里有人,还同未婚妻牵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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