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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你.
肯定没有.玉竹斩钉截铁道:曾韫没有,也绝不会这样利用我.
苍兰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苦笑:你对他很了解?
玉竹:……
这么僵持了片刻,她别扭地道:算是了解……吧
苍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疲惫地阖上了眼睛:我怎么觉得,那‘黑风白雨’叫他‘韫儿’的时候你比我还震惊?
见玉竹愣住不语,她咳了两声,把喉头的血腥味清了清,语重心长地说:玉竹,你心无城府,容易轻信别人.仔细想想,你跟这位公子相识的是否蹊跷,这短短半月又对他了解多少,真的能够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吗?
师父曾说,山下所布的机关设置精密,若非有意打开连只蚂蚱都别想爬上山.能开机关的只有我们师徒五人,可在你下山的第三天,王书钧手下‘三奇八怪’不仅精确获悉了燕雀山的位置,还打开重重机关杀了过来——我下山时看到机关石阵都未被毁,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这该如何解释?
玉竹终于晃过了神:那师兄他们……?
苍兰眉头紧锁,眼睫垂了下去.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有想过这么一天……没有任何防备,当时我还在静心室打坐,听见凌霄在外面的呼声才知这些人攻了过来,只得匆忙应战.可惜敌众我寡,来的又都是高手,很快我们几个都败下阵来.最后眼看就要被这群狂徒一网打尽,柳华和凌霄作诱饵引开了他们,才给我留下了逃开的机会来找你.
玉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揪紧了,一时疼得连呼吸都像上了冻,眼泪顿时决堤而落.
师兄他们……
苍兰咬着唇摇了摇头:他们……她话未说完,又咳了好一阵,玉竹用手赶忙度过些真气,才让她得以继续刚才的话:我逃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其中一路人追了上来——正是乔凤儿一行,‘三奇八怪’中的马西花交手时告诉了我,他们放火烧了燕雀山,那里什么都没了,柳华他们大概也……
玉竹喃喃道:不会的,大师兄那么厉害的刀法,还有……
她哽咽了.
我看见了山火.苍兰道,马西花没有骗我.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无心看不远处黑风白雨和曾韫的交手,仿佛那是一场和她们毫无关联的缠斗.
苍兰用力捏了捏玉竹颤抖的手,说是用力,其实并不比抚摸重上几分.
所以我要问你,有没有可能曾公子就是王书钧的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演给你看的戏.
玉竹被这话说的头脑一震,像是有人在她耳朵边点燃了一挂响鞭,炸的从脑到心都在嗡嗡轰鸣.
她攥紧了拳头在腿上来回划来划去,深呼吸好几次,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不是他.
我记得清清楚楚——下山的第三天,我随着雯儿的迎亲队伍遇到了‘翻身上马’一行人和吴疾风.这群人中除了后者功夫水平都了了,显然只是冲着雯儿的夫家报私仇来的.当天我因雯儿被害气冲头脑,中了他们的歹计,被他们下药丢在了山洞,她隐瞒了其中不愿启齿的那部分,曾韫路过救了我一命.那天傍晚我才第一次遇到他,怎么可能是他从我这里套的信息?
说完她看了眼苍兰的神色,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更不妙了.
以仇鹤的行事风格,既然能说出蚂蚱都别想爬上山,那么这机关至少肯定是过不了人的.如果真的只有他们师徒五人能打开机关,现在仇鹤本人身埋黄土,放三奇八怪上来的究竟是谁?
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她的脊背.
苍兰道:这位曾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可透露过他是师从何人?
玉竹:……
她先前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过好一阵子,记得曾韫自称区区无名,并说他的师父是他父亲,这个潦草的答案竟然就把她给打发了,后来被三奇八怪追的好不狼狈,居然也忘记了再问.
看来是没说过.苍兰淡淡地道,玉竹,我问你,你可知道师祖是谁?
玉竹茫然地摇了摇头,仇鹤嫌她和柳华脑子不好使,平日里的私房话大都留给了师姐和凌霄,对于仇鹤的前尘旧事她是知之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