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知青(十五)
许干事领着他们登上了前往安县的汽车,温言舒和一个女同志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
很快汽车就行驶了起来,这年头路况不行,颠的人左摇右晃的。
没一会儿温言舒就感觉到了不舒服,心里闷闷的难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吸了一团污浊的气息,反而更难受了。
她身旁坐着的那位女同志晕车的反应比她还厉害,这会儿已经弯起了身子吐了起来。
温言舒被她影响的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克制着自己没有吐出来。这下子不由得庆幸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了,否则都该吐出来了。
她从腰间解下军用水壶往嘴里灌了两口水,便紧闭住眼睛,将头靠向车壁,期盼自己能早点睡着,从而忽视这强烈的呕意,心里闷闷的想着,晕车可真是够难受的。
她这边的反应这么大,坐在她斜后方一直关注着她的周洛文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看着温言舒苍白的脸颊和紧皱的眉毛,不由得心疼起来。可到底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能想到她能晕车呢?
是啊,谁能想到会晕车呢?整个车厢里女同志绝大多数都在干呕着,男同志也有小部分捂着嘴,怕同女同志一般呕出声来丢人。
周洛文想了想,走到了司机的跟前,和他轻声嘀咕了两句,便站在了车门前,没再回座位上。
他这番动作闭着眼一心想睡着的温言舒自然是没有看到的,到是有几个人瞧见了,不过事不关己,他们也没有多看。
她倒是想睡着,可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反而胃中翻涌搅动着难受。
身旁的女同志已经吐了几回了,这会儿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弱弱的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安县呐?”
还有多久啊?温言舒默默的睁开了眼,一想到这个,她也有些想哭了。
“还有四五个小时呢。”
那问话的女同志顿了顿,又转回了身吐了起来。
本以为就要这样捱着度过剩余的四五个小时了,没成想一会儿,司机就靠路边停了下来,扬声说道:“我瞧着大伙儿都不太舒服,先下车放个风,解个手。但是不能走太远,一会儿我按喇叭的时候你们就得回来了,成不?”
知青们自然是欢喜的连连点头。
温言舒也迫不及待的下车透了会儿气,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感觉是要好了许多,可她的心里依然是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要出来似的。
还是治标不治本啊。
等到他们上车坐好的时候,周洛文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温言舒这才发现他从刚才下车就一直不在队伍当中。
还没等她过去问,他就冲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她定睛一看,他手上正摊着几片薄薄的姜片。
众所周知生姜的辛辣味能够吸收胃酸,防止恶心,是预防晕车的一个法宝。
温言舒看着他跑的满头大汗的脸,张了张嘴,心里暖暖的。
也不知道他是跑了多远才寻到人家换了姜片来。
周洛文倒是没把手上的姜片全都给她,而是留了一片递给了她同座位的女同志,微笑着问:“同志,我对象晕车的厉害,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他的位置也靠窗,能打开窗户透透空气,那个女同志可是巴不得呢,再说他还给了她一块姜片。于是女同志立刻收拾起了行李要搬到他的位置上去。
趁着周洛文提着行李还没过来,女同志凑近了温言舒,声音轻轻地带着几分羡慕,“你对象对你可真好!”
温言舒笑的开怀,多谢了她。
没一会儿周洛文就走了过来,他坐了下来,感叹:“真没想到你晕车的那么厉害!”
温言舒听闻此言立刻皱眉不满起来,“哪有啊,我以前坐我爸爸的小汽车可从来没晕车过。是这路太过颠簸了。”
周洛文笑了起来,到也没反驳她的辩解:“下回我可记住了,出门什么都能不带,生姜不能不带。”
温言舒咬了咬唇,将头侧向一边,装作不理他的样子,脸上却带了满满的笑意,甜蜜又温馨。
那天下车,女同志们齐齐在马路牙子上排成一排,弯着腰呕吐起来。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滑稽又好笑。
吐完了,一身舒爽的温言舒白了一眼笑得揶揄的周洛文。你懂什么,晕车的人只有痛痛快快的吐一场,才能真正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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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晕车呢,每回坐大巴回老家的时候,总是吐的昏天黑地的。要是晕车药买的好,还能舒坦些,晕车药买的不好,一路上都憋着难受。
至于生姜能缓解晕车症状,这是真的,也是我知道的,就是从来没用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