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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岂知她愈颤抖,这咸平帝哼哧喘气的声音愈大,不多时竟是喘的像是破风箱一般。穆清不敢动弹,只等皇上临幸完。
    咸平帝急不可耐的在眼前鲜嫩的身子上摸了一把,随即俯身就压住了穆清。穆清闭气凝神,僵着身子,感觉皇上在自己下腹乱拱乱晃了一通,两手掰的她大腿生疼,可是只感觉身子被一直挤压着,不多会子小腹就感觉湿黏黏一下,皇上也随即大口大口喘着气趴在她身上。她不知那事完成了没有,可是看着皇上这副样子怕是完成了,想着若是往后侍寝是这样也是能忍受的,横竖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自己私、处羞于见人的地方也未见被怎样,只在肚皮上乱拱她还能忍受,然即便这样,她也是羞耻的恨不能死去,觉得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万万不能叫别个人看了去,连贴身伺候的也不行。
    “皇上?”穆清还带了些哭音儿的叫了咸平帝一声,不见皇上应便静静躺着。
    过不多久就见皇上翻身躺在一边,喊了声“李自中”
    一会子之后李自中便侯在外面了,皇帝翻身坐起,床帏就被掀起,穆清直觉要躲进被里,然皇上还坐在床榻上,她不敢动弹,遂就那么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恨不能立即死去。
    李自中垂着眼不敢四处乱瞄,可是听见皇上的口气似是很不高兴,心下想着莫非皇上对这静嫔不满意,也不敢说话,着身后的奴才捧了新衣伺候皇上换上,等一应穿戴妥当,咸平帝转身又在穆清腿上摩挲了半天,随即说“*妃不必送架好生歇着”便走了。
    将将出了昭阳宫,咸平帝立时叫李自中招太医,半个时辰之后垂拱殿里皇上已经在大发雷霆“朕看太医院真正是养了一群废物,正已经吃了好些汤药,为何……为何还是不行”两边的侍从连同侍卫都退在外殿,内殿里皇上坐在上首底下跪着太医院院首清丰,偌大的宫殿只有这两人说话,皇帝脸色已经是雷霆降至。
    且说缉熙在那凉亭里站了良久,及至看见皇帝一行离开昭阳宫,他确信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几个翻转便到了昭阳宫外,将将一进内殿,便连眼睛都要红了。
    内殿床帏还未放下,奴才们也被穆清呵斥下去了,床榻一团乱,锦被上穆清还那样躺着,先前绷着的一股劲儿在皇上走后彻底泄了。先前皇上的碰触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不能忍受了,眼泪立时止都止不住。
    缉熙进殿就看见穆清平躺着身子无声的哭泣,小腹上一滩稀薄的清白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五点二更~~~
    ☆、33被洗涮了
    有一瞬间,缉熙感觉自己动弹不能,就那么看着穆清眼角的眼泪泉眼似地往外冒,脑子里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轰隆隆火气四溅。、
    皇帝走后,穆清觉得自己是不堪的,她知道行那事是腌臜恶心的,可是不知原来竟是这样让人不能接受,虽觉得不疼不痒,可是到底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知道往后她就是后宫真正的妃嫔,再不是个女儿家,女儿家已经不适宜她了。有种身体的一部分随着皇上的离去也跟着剥离她身体的感觉,遂一动也不想动弹,只是那么躺着,她其实也不知她为什么要哭,皇上宠幸她,这是福分,可是到底是眼泪止也止不住。
    及至察觉有别个人的呼吸声时穆清脑子一木,直觉是皇帝去而复返。她知道奴才们已经被喝退了,只有皇上可以不经禀报直接进来,一时间简直怕极了,皇上宠幸后妃是天经地义,皇上走后她在这里痛哭若是叫皇上发现,瞬时间穆清觉得自己脑袋已经要掉地,浑身越发的冰凉,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病态青白。
    屏气半晌,颤巍巍睁开眼睛,就见床榻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个人,却不是皇上。穆清本能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就想要一头撞死在床榻上,显是认出了站着的到底是谁。
    劫后余生的感觉越发让眼泪流的急了,加之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叫个皇子看见,穆清急着要扯了被子裹住自己,可是被子压在她身底下,一时两扯三扯被子没遮住自己,小腹上的湿冷倒是感觉的更加分明,如此简直想要作呕,不知小腹上湿黏冰凉的东西是什么,那会子想着小腹上的东西怕是龙精,龙精何模样她未见过,只是觉得恶心。
    张嘴想要说话,却是张嘴不能言语,缓了口气呜呜咽咽说话,好不容易蹦出了句“出去,好大胆子擅闯后妃宫殿……”话未说完那人已经站到了床榻跟前。
    穆清真真是想要天爷即刻收了自己也省得受这样的侮辱,她还赤身裸体,这五皇子就这样站着直看,一时间理智也无,脑子里只剩下羞耻感和无尽的气极。
    缉熙眼睛红了,真真红了个透彻,看见穆清抑着嗓子哭,压抑的连膀子都要耸动,说话呜呜咽咽气都喘不匀,有那么一刻他也言语不能,只是觉得自己心上有个东西轰然塌陷。
    他一直搞不清楚穆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直游移在放弃不甘心再放弃再不甘心的怪圈里,可是看着此刻赤身裸体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女子,缉熙觉得可能就算他一辈子也弄不清穆清是个什么东西,他也得要着她,因为此刻穆清哭的太绝望,哭的让他起了些陌生的情绪,一种愤恨中夹杂了些可怜亦或是怜惜的东西,有种天地空荡谁也不要他们,天地间就剩两个人,如果他不要她,就没人要她的感觉,这简直是奇迹,缉熙心想。他有生之年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真的,穆清此刻模样就像他很小时候每每杀人之后藏在床底下睡梦中都怕的流泪的样子。
    方才站定半晌,缉熙在抑制自己情绪,他知道倘若他一激动就会失控,可是无力感还是充斥全身,他以为她已经够强大,可是皇权面前他真的是比蚂蚁还脆弱,兵权是个很陌生的东西,朝政也是个很陌生的东西,人心更是个陌生的东西,他得了禁军三千之后觉得他已经能生活的很好,得了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之后觉得他已经很强大,可是如今看来,皇上一句话他的东西便不是他的了。一种手掌的空虚感立时要将五皇子激的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最好看见点鲜血,最好听见点惨叫,可是不时响起的抽噎让他动弹不能。
    及至听见穆清的声音,缉熙愤恨中也带了气极,只恨穆清事事要和自己拧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本想说点其他话,可是话一出来就成这样一句,带了十足的怒火和嫌弃,像是穆清此刻的模样简直不能入眼。
    缉熙声音本就低沉,这会子说话更是压低了声音,于是便像是私语一般,寻常人听见怕是以为这两人亲近得很,可是穆清听到这话,气急羞耻之余,直要将自己嘴唇咬个稀烂,手指险些将锦被扯出棉絮。
    她知道这五皇子神出鬼没的很,功力也高强,只是此刻这人夜闯昭阳宫就像是看自己笑话一样,心下将缉熙恨了个透,这会子觉得自己往日里摆出的脸面都丧的干干净净,一时拿不出一点理智,且眼下境地她着实是身心俱疲,没有一丁点精力应付五皇子,只是一心想着不堪的模样晾在了天光白日下,叫别个人看见了,还被指手画脚的嫌弃了,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干。
    穆清泪流不止,缉熙却是一弯腰就扯开了穆清好不容易裹在身上的被子,在穆清泪眼朦胧觉得自己明日寻个地儿甩白绫的当口俯身抱起了人,眼睛扫过穆清全身,见小腹上还未擦净的东西,闭了下眼就要大步往出走。
    “你干什么……疯了么这是……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穆清见这五皇子在明光光的烛火下抱起自己,已经觉得她该进祖宗祠堂里跪死了,被个皇子这样看了还抱起,然紧接着就见这人抱着她要往出走,瞬间神魂俱灭,连声叫嚷之余嚎哭都刹不住了。人在觉得死亡前总会忍不住要挣扎,穆清觉得一旦她被抱出殿被奴才们看见这副样子,那就是她的死期。遂忍不住挣扎,两手劈头盖脸的向缉熙膀子头脸挥去。
    缉熙两手抱着穆清,这时就见穆清失心疯般兜头兜脸向他挥巴掌,一时险些将手里的人扔出去,拧着眉毛心下直骂不识好歹,更是想要挥巴掌给还回去,忍不住斥道“给我消停些,咧着嘴如丧考妣的模样难看的要死!再撒疯我将殿口的奴才们都叫进来,看着你发疯!”
    如此一说,穆清便不挥打缉熙了,只是更觉无望,心下一片黑暗,闭眼不瞧自己晾在外面的身子,拧着脑袋竭力想要自己离五皇子远些,可是身子被勒的紧紧,哪里能离多远,遂拧了半天,只心灰意冷的贴着人家胸膛,越发觉得自己怎的这样低贱。
    殿外守着的绿竹緑萼等人只听见殿内主子压抑不住的哭声还有清脆的掌掴声,一时间俱是心惊肉跳,恨不能立时进去看看殿里的情况,可是这五皇子进去的时候撂下一句谁胆敢进来明日爹娘老子进宫领尸首就进去了,惊骇的一干奴才缩着脖子悄没声儿的看着五皇子进殿,然后竖耳朵听着里面的声响,一干人等只觉得自己的性命也堪忧。
    “噗通”一声,穆清一直闭眼,直到感觉迎面而来的水汽之后睁开眼睛,发现这是连着偏殿的浴池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整个扔进了水里,随即那五皇子衣服也不脱也跟着下水了。
    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喝了一口池子里的水,穆清心灰意冷之余也管不了自己身子怎样被五皇子看见,横竖先前已经看了这许多。被热水一激灵,先前丧失的理智也回来了少许,穆清知道今晚昭阳宫承了圣恩这是能让宫里知道的,旁的就没有了,包括她哭得那样难看,还有五皇子此刻这般都是不能让别个人知道的,倘若是教别人知道了,她的性命丢了也就丢了,刘家上下几百口人怎么办她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又该怎么办?遂泡在水池子里穆清立时觉得她今晚最好就此打住,情绪也不能失控,理智也得回来,只是端庄和那些规矩,在五皇子跟前是彻底没有了,连脸面都没有了,以后叫这人低看了就低看了罢。
    缉熙下水就见穆清靠着池子壁止了哭声,只一声声的抽噎还止不住,一把将人拉到身前,撩起水就开始擦洗。
    穆清初时觉得今晚这五皇子要怎样便怎样吧,只求这五皇子不要将今晚她如此模样及承了圣恩之后痛苦的模样散播出去,可是被那样粗鲁拉过去又被大力搓洗的时候她受不住了,忍不住睁眼看五皇子。
    但见这五皇子一身青色锦袍尽数被水淋了个透湿,他身高腿长,站在池底水也才淹到小腹,这时躬了身子撩起水仿似她不是活物般搓洗,长手长脚像个怪物般拧着眉毛闭着嘴,一头长发斜斜批到肩上,发尾沾了些水晃荡在水面上,面皮白净,脸上齐整,真是个标志的人物,可是这样标志的人长了个不知怎样的心,次次闯到她寝殿不说,还看尽了自己不能见人的地方,这会子正要恨不得将自己洗刷出一层皮来。
    “我自己来……”
    穆清将将说了半句话,那五皇子掬了一把水兜头泼到她脸上,大巴掌将脸整个搓洗了一遍,只不说话。穆清两眼哭的红肿,脸上七道子八绺子的眼泪鼻涕,再是漂亮的脸蛋也看不进眼,这回还要说出讨人厌的话,缉熙恨不得将这脑袋给整个搓洗了连里面的瓤子都给换了。
    “疼……”终是受不住这样的搓洗,她虽说习学的东西繁杂,可是身子素来是被娇养着的,细皮嫩肉,这五皇子手上像是带了钢刷子,一通搓洗穆清只恨不能淹死了算,周身火辣辣的疼,被热水一泡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成天不是哭就是叫疼,你还会什么?”拧着眉毛缉熙说话间手上的力道一丁点都没有放轻,直直要将穆清换一层皮。
    穆清一方气极,一方疼极,眼泪都忍不住,听了这话,狠命咽下眼泪,只死命挨着,想着自己万般忍耐之后求求这五皇子万万不能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看这人能不能答应。
    及至洗涮到小腹,缉熙一手掌着穆清后腰将人提出水面,一手更是下了些力道死命揉搓,穆清疼的实在受不住,低头看去这人真是要将自己肚皮掀掉一般,肚皮上已经血一样红还被搓洗,直疼的倒吸气。
    “五殿下,臣妾……奴婢想要求您件事。”穆清实是疼,可是生生忍了想着这会子求五皇子不知这人能不能答应,她进宫之前就叮嘱自己一定不能被人拿了短处,这回怎的叫这五皇子看见那模样,算是叫人拿了短处,这五皇子素来奇怪,兴许还能答应不外传。
    却不知她话将将说完,缉熙脸色一沉,撒手直直将穆清摁在水里,半天方才提出水面。
    咳嗽呛出气管里的水,穆清瘫软着身子漂在水面上,兢兢翼翼看着这失心疯的夜叉,只怕下一秒自己再被摁进水里呛水。
    缉熙却是再无动作,洗涮一通将人提出水面,看着穆清嫩白的身子眼睛一眯,又想在这身子上咬几口,可是想起他没用多少力气擦洗的时候穆清就疼得泡着眼泪珠子,遂忍了下来。
    “五殿下,奴婢求您不要将今晚奴婢不堪的样子说出去。”穆清哑着嗓子说话,心里直要委屈死,她从未这样卑躬屈膝过,说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真真是在这人跟前低贱死。
    清脆的一巴掌之后,穆清不敢置信,低头看了自己大腿上的巴掌印,再看看泡在水里的人,一时天旋地转羞耻加上气愤,一股脑儿呛上眼底,直要哭。
    她现在算是五皇子的母妃,可是动不动被个皇子摆弄过来摆弄过去,想搓洗就搓洗,想扇巴掌就扇巴掌,她算是真真不被放在眼里了。
    “再让我听见你臣妾奴婢一通,小心我……”
    缉熙咬牙说话,见穆清光溜溜站着脸蛋青紫的模样,翻身上岸扯了一边的巾子一通擦就抱起人往回走。
    “来人。”抱着人站在内殿门口,缉熙扬声朝外喊了声,就见一股脑涌进了五六个人。
    穆清听见脚步声一时都忘了先前她还恨死这五皇子,只攀着这人的膀子急急说话“先不要进去,先不要进去,不要让他们看见……”话说到后半截已然要哭。
    缉熙低头看了一眼攀在自己膀子上的胳膊,再看了看那张脸蛋,往浴池子的方向挪了几步。
    ☆、34初见斗争
    待一切收拾妥当,月亮已经移到窗子上头,穆清床上之时已经稍稍平静了些,先前的种种难堪在自己身子被包裹严实的时候也稍稍淡了些,闹腾了这么大半晚上,本来应该困乏要睡了,可是不远处有人一直盯着你并且若有所思谁能睡着?而且在这样一个夜晚之后,穆清总觉得五皇子的若有所思和她有关,兴许这人还要想着怎样再欺侮她一番,如此就勉强维持了面儿上的冷静,心里早已上上下下不停翻滚。
    过了老半天见那人还坐在凳上,穆清心烦的几乎就要坐起来,遂翻身对着里侧,想着即已经这样了,五皇子*怎的就怎的吧,横竖这五皇子性格奇怪,断不是她能揣测和央求就能如愿的。如是一想,加之先前的一番,锦被松软,不大会子穆清已经有些眯瞪了。
    缉熙坐在凳上,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湿透的衣服还未干,从浴池子里出来就湿哒哒的坐在凳上,也不着人给他换衣服,也不说话,等这会子,衣服也才将将空了些大水,还是湿的很。这人无所觉不在意一样,就那么一坐大半天,直到听见穆清鼻息渐乎规律,缉熙的鼻子险些气歪。
    他现在可是发现穆清除了不识好歹还有一样了,那就是没心没肺!她随时可以保持旁人如何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今次按理说是女儿家头一回侍寝,末了还叫个皇子将身子看了个透摸了个透,可是到了儿了,人家照样倒头就睡!
    当然五皇子是察觉不出他将穆清通身摸了个透彻看了个透彻有什么不对,他觉着天经地义的很,只是他还是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并且还读的不错,知道从古至今风气还不能这样开放,女子还是很注重闺节,可是眼前的这位到好了,看着比他还要开化,寻常女子被人家这个样子还能睡得着?
    只是到底也没有出声,探头瞄了一眼床上,见床榻上的人直通通一个被筒子,心下想的竟然是这女子也太瘦了,看着和七八岁小孩儿一样的身子,看来是光长个儿不长肉,咳咳,他可是瞧得清楚穆清的身子是怎样的,唯一拿得出的就是个白嫩,其余的真是丧脸的很。
    女人堆里长大,并且相当长一段时间靠女人过活,缉熙对于女人的种种再是清楚不过,他不识男女情,这算正常,那样乖戾的性格要是知道男女情*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可是要说他不知男女之间的那么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那真是当他眼瞎耳聋了昂。他自幼看着后宫那些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寻摸着任何由头去勾搭皇上,也是自幼看着宫里的太监宫女互相咂摸着成菜户,对食那更是寻常的不得了。
    当朝宫女和太监之间相互进行那些个腌臜事儿几乎达到了历代的一个顶峰,缉熙恰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期。
    因此,他知道并且清楚男女之间的种种,而且心下对于女人很是有一番自己的看法,除却了长相性情等一切,至少身材得看出是个女人罢,直条条无前无后最是不喜。
    遂,且不说他并未将穆清放在一个和他对等的异性的位子上,就算是放在那个位子上,恐怕穆清的身子缉熙也是看不上。今晚他纯粹没当穆清是个成年女子看待,只是下意识的做出那样一番举动,当真是心情不起任何波澜。
    就这么着,眼见着穆清鼻息真真规律了,缉熙心下气恼这女子没心没肺也就出去了,出门前看见缩在外殿的几个奴才们,只说“今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随后就闲闲往出走。
    二日,宫里众嫔妃都知皇上不合礼训没到日子就宠幸了新进的妃子,一时不知有多少人眼睛都气红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后宫了,有些妃嫔五六年未见皇上宠幸过,就连皇后贵妃也只是到初一十五规定的日子里来坐坐就走,其余时间都歇在垂拱殿。皇上上一次来后宫也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这回头一次踏进后宫,就进了新人儿的寝殿,还坏里祖宗规矩,一时之间昭阳宫简直要成为众人之矢。
    延庆宫内,皇后端坐在上首,底下坐着四五个嫔妃。妃嫔之间因了互相都为了一个男人而不对付,遂平日里面和心不合甚少串门子,除非是不得不出现的家宴和重大庆典,其他的时间很难看见妃嫔们聚在一起。
    这回有几个聚在一起也实属难得的很,皇后捧着鎏金鸿雁流云纹银茶托子慢悠悠喝了一口新进的狮山老井,看了底下正在说话的人一眼,面色柔和安静听着。
    “你们瞧瞧那昭阳宫的静嫔,刚进宫就这般不知规矩,还当后宫是她自个儿家呢,想勾男人就勾男人,不知长了什么本事,皇上竟然等不及三日后昨儿就幸了。”说话的女子着粉色百子广袖裙,倒是个精致的主儿,鼻端唇丰,可惜了眼里的不忿破坏了那份儿精致,这是流苏轩的芳贵人,进宫业已好多年,还不如刚进宫的新人位分高,她是今儿头一个来延庆宫串门子的。
    “这静嫔还真如妹妹所言不懂规矩的很,不知拜访各位姐姐也就算了,这回进宫就得了这样一份儿福分,还不知往日要怎样呢。”跟着应和的贵嫔,因了其父是礼部左侍郎文渊,这些年很得皇上重用,遂进宫之后过不几年就封了嫔,只是眼看也就到了嫔位,往上怕是再升不上去了,无所出在宫里想要晋升,那简直是堪比登天,除非是得了皇上喜*,像眼下进宫的静嫔。
    余下的几个也都点头应是,一副等着皇后做主的样子。
    放下茶杯皇后温和一笑“静嫔比起各位那还是小孩子,宫里这样大初初进宫静嫔兴许是还没摸清。再说昨日皇上去昭阳宫的事儿,这算是我朝的好事,皇上为国事操劳着,难得进后宫一回,既是这样,皇上也选着自己称心的地儿进,兴许静嫔争气一举得了皇嗣也算是喜事。我看眼下皇上怕也是图个新鲜,若论起伺候皇上,那自然诸位知心知意,皇上过了这个新鲜劲儿自然会想起几位的。”
    皇后这番话说完,底下的几位面面相觑,知道这话头就此打住了,皇后这里眼见着是不能为她们做主了,原想着闹腾皇后一番看能不能让皇上雨露均沾,结果皇后这话一则说了皇上图新鲜,二则说了静嫔年龄小不知事,如此她们哪里还敢说出其他话。遂就住了这个话头,各自寻了其他的话说了几句也就散了。
    贵嫔几个刚走,延庆宫里就听“嚓啷”一声,原本还在皇后手里的鎏金鸿雁流云纹银茶杯子已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皇后一脸怒容,直气得脸色都发白。
    “一群不知长进的东西,在这里乱嚼舌头。”皇后是个荣长脸,秀眉圆眼,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的福晋,其父兵部侍郎,娘家也是大家族,堪能和萧贵妃娘家抗衡,这回满脸怒容那眼睛睁得也就越发大,直将底下的一干人吓了个半死。
    皇后跟前伺候的嬷嬷雪歌自然知道皇后为何这样生气,这好端端媳妇成了妃嫔,皇后哪里能受得了,偏生这些不长眼的还要跑到皇后跟前说,亏得那几位走的早,要不然皇后娘娘怕是绷不住要当场发作。
    正当皇后在延庆宫里发作的时候,门口太监传话“回娘娘,温昭仪求见。”皇后一时想不起这温昭仪是谁,蓦地想起这温昭仪是这回新进宫的良家子,进宫前是个寡妇。
    遂脸色一整,早有宫女将地上收拾了个干净,皇后恢复温和端庄的样子,宣进了殿外求见的昭仪。
    但见缓步进殿来的这温昭仪一袭粉蓝宫服,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只是眼睛温顺垂着,进来之后就行跪礼,对皇后行宫里最高的礼制。
    “臣妾华芠殿温昭仪见过皇后。”话语出来也是温驯的
    皇后细细打量这温昭仪,心下想着确实是个美人,莫怪乎皇上一见就留了牌子,看得出今日是刻意往素了打扮,头上只插了个碧绿老玉簪子,腕子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倒是个会藏拙懂规矩的。
    “起来吧。”皇后一向是温和的,这会子自然脸上带了笑让雪歌下去亲自扶起这温昭仪。
    “坐吧。”皇后指了指下手的凳椅,叫宫女看茶。
    温昭仪进宫之前的闺名唤作温淑慎,父亲是松江府抚州,将将嫁人去了夫家没几天丈夫就死了,这温淑慎想法子让家里和夫家沟通,最后得了个和离的休书就回家,恰恰好碰上今年大选提前,皇上选妃嫔又不拘女子身份,家世清白即可,因着这女子长得实是娇艳,其父存了进献的心送进宫,果不其然叫皇上看上了。
    这温昭仪这会子说话温驯,可是皇后知道能想法子从夫家脱离的女人能有多么简单?我朝律例寡妇焉有那样好再嫁的?
    当日宫里的老人们都被这温昭仪拜见过,不伦位分高低,一律以新人的姿态去探访了姐姐妹妹一番,当即宫里上下便说这新进的温昭仪真真谦和懂事。
    早上醒来穆清一时回不了神,及至李自中着人亲自带了皇上的赏赐过来才回过神,匆忙间洗漱收拾好接了赏赐,末了发现自己真的无事可干。宫内事情底下的奴才们也不犯懒,要她操心的事甚少,她也不想一门心思在宫里钻研,遂也不想出去结交,索性领了侍女去太后宫里陪太后说话。
    及至下午尔兰便说温昭仪拜访了宫里各处,叫自家娘娘也准备几件趁手的东西区和各宫探探关系。
    “眼下我不生事已经成了众人之矢,倘若我再去走动,还不落个谄媚*闹落的名声,这当口,我是多说多错,不说话都成了这样,倒不如缩在宫里,过几日风头过了再说。”穆清淡声说,她才不*去巴结那些妃嫔,横竖她又不愿意圣宠过多。
    如此,也就罢了。
    只是当晚,皇上宣了温昭仪侍寝。
    倦勤殿里,严五儿一个人缩在屋檐下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头皮都要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