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师傅你不喜欢,又说我不务正业,我只好把东西全都丢了。”安子齐耸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臭小子,找打!”李郎中马上就生气了,追着安子齐一顿好打。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追躲躲,不明所以的编号们还以为小主人在玩儿什么新游戏呢,欢欢乐乐的加入了追打的队伍,一时间,安家小院子热闹极了。
打闹过后,李郎中又吞吞吐吐的问安子齐有没有那种能迷倒武功高强,内力雄厚的人的迷药。
“师傅,你问这个做什么啊?难道你想要迷倒谁吗?”安子齐听了,不怀好意的问道。
“臭小子,问你你就说就对了,别管那么多。”李郎中红着耳朵气恼道。
安子齐简直要笑死了,原来这个不着调的师傅也有这么不好意思的一天吗?
“师傅,不行啊。我的那些药效果实在是太大,不敢随意拿出来啊,要是有人拿去作奸犯科了怎么办?”安子齐看起来为难极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就是要和你师父抬杠啊?信不信爷收拾你啊!”李郎中就要来揪安子齐的耳朵。
安子齐赶紧求饶,然后乖乖拿出药方子,和李郎中一起研究。
于是,这么一个品行高洁,医德高尚的神医就这么被安子齐拐到了邪门儿歪道上。师徒两个每天都藏在房间里商量这个什么样的分量效果最好,那个加些什么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每天玩儿的不亦乐乎,遭殃的就是可怜的编号们了,个个成了无良师徒的试验品,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乖徒儿,你看,这个我加了一份这个,效果居然好了三倍以上,简直是太好了啊!”李郎中兴奋的炫耀他今天的新成果。
安子齐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干的不错。”
“我可是加了三倍的效果啊!就一句不错吗?上次我那个吸虫药粉还得了一个真不错呢。”李郎中一下子就不满了,他觉得安子齐在敷衍他。
“师傅,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做出了一点东西就要来向我报备一次嘛!用不着啊!”安子齐丢下手里的毛笔,简直要抓狂了。论医术,李郎中确实可以说是非常厉害。可是论到这些个邪门儿歪道,很显然安子齐是个中高手。
于是,他们两个的角色经常颠倒。一会儿你是师傅,一会儿我是师傅,两个人可和谐了。可是李郎中总是咋咋呼呼的,一点点东西都要跑来问安子齐一次,安子齐简直想要哭了。
“你生什么气嘛?你那狗爬一样的字儿一辈子都那样了,还不如来帮我想想用什么吸引跳蚤跑到人身上去呢。”李郎中十分不满。
安子齐几乎要捏断了重新捡起来的毛笔,“闭嘴!”安子齐恶狠狠的瞪了李郎中一眼,低下头继续写字儿。
李郎中见安子齐确实不想搭理他,这才委委屈屈的走了,“小徒弟一点也不可爱。”
安子齐觉得自己要多念几遍清心咒,才能不把这个师傅给暴打一顿。
很快,寒冬便过去了,春天又来了。安子齐家的果树都挂上了美丽的花,花田里的花也竞相开放,安子齐再也不担心原料的问题了。蜜蜂被安子齐分了地盘,保证它们采的蜜不会混合起来。李郎中早就盯上了那几个蜂箱了。
当然,很快,安家老宅期盼了一整年的乡试就要开始了。安子书摩拳擦掌,他的目标不只是童生,他还想要把秀才一并考了。
三房有钱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低贱的商户,白丁。安子书洋洋得意,脑海中不停的幻想着中了秀才以后,三房嫉妒的嘴脸,以及安子齐捧上来的金银。
到时候,等三房来巴结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先把人羞辱一番,再拿了银子去逍遥快活。
安子齐可不知道安子书已经在想着中了秀才以后的事了。要是他知道了,也只会“呵呵”,真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安子齐一定会告诉安子书——这位先生,您真是想太多了。可惜安子齐他不知道啊!
☆、第75章 泄露
安子齐家这段时间十分热闹,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人的咆哮声。编号们除了守大门的,谁都不肯轻易回来了,天天在山上到处跑。肚子饿了宁愿在山上寻一些野物,吃生的也比在家吃好啊!小主人的那个老不羞师傅实在是太讨厌了。
“乖乖五号,把这个吃下去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狗狗吃了这个东西会有什么美妙的反应,你不要害怕好不好?”李言像在哄自己的乖乖孙子一样,拿着手里的一颗药丸儿靠近五号。
五号把尾巴紧紧夹在屁股底下,匍匐着倒退,拼命摇头。才不要吃你的东西呢!兄弟姐妹们凄惨的先例还摆在那里呢!要不是今天轮到它守门,它才不要留在这里被这个不良大叔压迫呢!小主人快来救命嗷!五号大声咆哮,“呜呜呜,汪……”那声音好不凄惨。
“乖乖,不要怕,不会吃死狗狗的,放心吧!最多只有一点点疼痛哦,一点点……”李言越走越近,五号终于崩溃了。
“嗷呜嗷呜嗷呜……”五号夹着尾巴跑了,它宁愿挨小主人一顿打,也不愿意吃这个大叔的药丸子啊!
“哎哎哎,你跑什么跑啊!不好好守着大门等乖徒儿回来了要收拾你的!”李言在后面跳脚,可惜五号跑得飞快,眨眼就窜到了山上,失去了身影。
“哼!真是不可爱的小家伙!”李言相当失望,可是这些狗狗只听从了吩咐不咬他,但也没有要求它们必须听他的,李言很不高兴,乖徒儿该好好教育教育这些不听话的狗狗了。
安子齐手里提着一篮子香椿芽,相当无语的看着他那个师傅。
“师傅,你就饶了我家的编号们吧!”安子齐看见无良师傅又想把药丸子捏碎撒进编号们的食盆里,忍不住控诉道。编号们最近都饿瘦了。无良师傅总有奇奇怪怪的办法把药放入它们的食物里,水里,可怜的编号们在家里饭都不敢吃了,硬生生饿瘦了好多,连挑食的毛病都改了不少。
“哼!我这是为了研究,为了科学!”李言悄悄收回要往编号们食盆边抹药的手,咳嗽了一声然后才道。
安子齐瞧着那张娃娃脸一本正经想要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来,觉得十分好笑。
“是是是,要不师傅您先在自己身上试试嘛!那什么为了您的研究更加贴近生活。”安子齐也一本正经。
李言面皮子一红,跳着脚道,“臭小子,要是我自己试了,就不能继续下面的,要是我老人家受不住药性一脚蹬了腿怎么办?老人家的身体可比不上你们年青人呢!”
“是吗?我看您年轻的很啊!瞧瞧精力多旺盛。”安子齐挑眉。
“咳咳咳,”李言咳嗽的更加剧烈了,“今天吃什么?哦,好嫩的香椿芽,我帮你拿到厨房吧。”李言抢了安子齐手里的东西就跑,生怕安子齐又把他训一顿。
安子齐瞧着无语的很,这老头儿哪里还有名医风范,这才多久啊,这本性就藏不住了。
“子齐,你爷他们叫我们过去一趟。”安立季慢吞吞走过来,皱着眉头对安子齐道。
“爷他们有什么事吗?”安子齐擦擦手上的水,问道。
“说是大郎的事,你爷让人来通知我们的。”
安子齐这才想起,安子书要去考试了!估计安老爷子叫他们去,肯定是要提一提关于安子书的用度花费的问题。
“那咱就去看看吧,不用叫我娘了。”
“那行。”安立季就带着安子齐走了。
安子书今年要参加的是童生试,如果过了,成绩优秀,就可以接着参加乡试,乡试过了才是秀才。
安子齐想着这么长时间也只见过一次的大哥,心里有点微妙。要是这个好大哥真的考上了秀才,会不会给他家带来什么麻烦呢?安子齐摇摇头,算了,如果安子书真的考上了,那也是他的命好。
安立季和安子齐到了老宅上房的时候,安家照例大集合。
王氏挺着大肚子担忧的看了安子齐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
安子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上房的人。安子慧和孙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安立伯也是高兴的很。
安子慧打量了一眼安子齐,切,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有几个钱又怎么样呢?今天安子齐在果园子里干了一天的活儿,还穿着工作服,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
安子齐接收到了安子慧的视线,完全没有在意。
“三伯,”安子书矜持的和安立季见礼。今天的安子书穿着崭新的丝绸长衫,看起来极有书卷气息,除了眼睛里跃跃欲试的野心。
安立季对这个侄子也冷淡了很多,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爹,有什么事吗?”安立季就看向安老爷子。
“老三,大郎明天就要去县城参加考试了,你也是安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安字,以后大郎出息了,自然会提拔提拔你这个三伯。大郎都记着你们的心意呢!”安老爷子语重心长道。
“爹,我知道,大郎是有出息。我这个当三伯的自然会给自己的侄儿出一把力,这样吧,大郎的路费和食宿费就交给我们三房吧。”安立季就道。
安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安子齐偷偷撇嘴,安子书会记得这个恩情才怪!不过安子齐知道今天安老爷子的目的就是让安立季出钱,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干休的。
安立季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了安老爷子。
李氏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看安立季一眼。她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安立季和安子齐的不满。因为上次安立季一家子送来一堆肉,让她十分不高兴。
见了安立季只给了二十两银子,李氏马上就不满了。
“哟,大财主,侄子去参加科考,你这个当伯父的人才给这么点银子吗?打发叫花子吗?你现在有钱了,怎么就不肯多帮衬帮衬你的家里人呢!我看你在那些外人身上随便花的钱,也比你给你亲侄子的多吧!”李氏阴阳怪气道。
安子书先前见了安立季只给二十两银子,也是十分不满。明明他这个三伯给自己孩子都是穿金戴银的,那三伯娘随便一个金镯子也超过二十两了吧!可是才给他这么一点,这三伯也忒小气。见李氏发话了,安子书就等着看戏。
安立季马上也不高兴了。他帮衬侄子是他的自由。安立季觉得自己已经够厚道了。二十两银子来回县城,住客栈是完完全全够了的,现在老宅一年也存不下二十两呢!凭什么他娘就要认为他们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凭什么他娘就认为他就该把所有银子都贴给大房呢?
见安立季气得手都在发抖,安老爷子急忙打圆场,“老三你别介意,你娘她就是四六不懂的,你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你的心意,我和大郎都明白的。”
“爷,可是我看大哥好像也不是很满意呢!是嫌弃我爹给少了吗?”安子齐“怯怯”的道,问完了还装作害怕似的躲到了安立季身后。
安立季立刻就去看安子书,安子书刚好还没有收起脸上的不满与嫌弃。
安立季心中一冷,觉得今天自己眼巴巴上门来送银子的行为简直就是给自己添堵,袖子一甩,就道,“爹,你是我爹,我敬着你,可是不代表我就要被自家的小辈嫌弃。我出二十两银子,完全够大郎考完一场试了,至于要打点什么,大哥自然能够帮着弄了。”
安立季看向安立伯,“大哥,你自己在镇上的事业红红火火,你也不会不会知道赚钱的辛苦。我是个男人,赚的钱自然就要给我的妻儿花。不是我说的难听,大哥,你既然都赚了钱,也拿一些回来吧!不要老是想着剥削家里人,剥削你的兄弟。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天爷看着呢!”
安立伯一惊,背上的冷汗噗噗往外冒,“老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大哥,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安立季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立伯,“大哥,你要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别让良心被狗吃了。”
“爹,”安立季对着莫名其妙的安老爷子拱拱手,“既然已经谈完了,我和子齐就先回去了。”
“对了,大哥,大郎如果觉得二十两银子还不够,还是你这个当爹的给大郎补上吧!我不相信你连这么一点小钱都不肯拿出来。”安立季走到大门口,又停下来补充了一句。
安子齐在心里已经快要笑翻天了,安立伯绝对不会想到他带着儿子回来打秋风,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吧!而且他爹还说的是不肯拿出钱,而不是拿不出钱,看安立伯怎么和这一大家子解释。
安立伯不是号称只赚了束修银子吗?没看到安立仲已经蠢蠢欲动了吗?要是让安立仲知道安立伯置办私产,开铺子,还不把安家老宅闹个底朝天吗?他爹也是变坏了。安子齐嘿嘿一笑,跟着安立季走了。失去区区二十两银子,让安立伯再没有精力想着占他们家的便宜,划算。
“大哥,刚刚老三是什么意思,你不肯把银子拿出来吗?”安立季一走,安立仲马上就发难了!
“哪能啊!”安立伯擦了一把汗,“你听老三胡说八道些什么?老三就是不想多拿银子出来,才在那里胡乱攀咬的,他的话哪里能信。”
“老三是个老实的,他从小就撒不来谎,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安立仲不干了。
安子书和安立伯都在心里叫糟。安子书是知道他爹开了一个铺子的,还在镇上买了房子,丫头婆子。要是被这个二叔知道了,恐怕以后就不得安宁了!
安立伯更是心惊肉跳的,这么多年,他一直瞒着家里人,在镇上逍遥快活,时不时回来哭哭穷,又可以从家里掏一大笔银子拿到镇上花用,好不自在。要是被安立仲和他爹知道了,那他的快活日子也到头了。他可是连安子书都瞒着的呢!
“老二,你别东想西想,那老三都分出去了,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就盼着我们窝里反呢!”安立伯义正言辞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想让我们窝里反呢!我只要知道真相!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子吃糠咽菜,把钱全都添给你和大郎了,现在知道你是故意在家里往外掏银子,我这心里就不高兴啊!”安立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爹,你看老二他说些什么呢?被老三一挑拨,马上就要对付起自己的亲大哥了!”安立伯知道安立仲才听不进什么大道理呢!立刻就转移目标,让安老爷子对付安立仲。
安老爷子呆呆的坐在炕上,他这么多年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老大每次回来,除了他要求的过年和春耕,只有秋收的时候跑得最勤快。因为他可以把刚刚从地里收上来的粮食拉到镇上去,“补贴”生意缺口。
早不赔钱,晚不赔钱,偏偏就在秋收的时候来哭诉没有资金周转了。只要安立伯把脸一垮,念一念要是他当初能够继续读书,现在肯定就是一个秀才公了,安老爷子马上就愧疚的不得了,马上就要让安立伯拉走一大半的粮食。他其实一直是想着再买几亩地,买一头耕牛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地只越来越少,耕牛连一根毛也没看见。
“爹!爹!爹你说句话啊!”安立伯见安老爷子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立刻就不满了。
“啊。哦……”安老爷子动了动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抽一口,才发现他为了节省一点烟叶,把烟杆子都给收到柜子里了。于是安老爷只能顺势抹了一把嘴,道,“老二,我们都是一家子人,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大哥有的,你们都有。”安老爷子喃喃道。
要是安子齐听了这话非得笑出来不可,就是安立季听了,也只能在心里无奈摇头。
可是,听这话的是安立仲啊!
“切!”安立仲轻蔑的看了一眼安立伯,“爹,你这话说的,我大哥吃香的,喝辣的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吃高粱饭,玉米茬子粥,老酸菜呢!爹,你这话说的都不心虚吗?”
安老爷子被刺得哑口无言,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
安立伯急了,“老二,你和爹怎么说话的呢!要是把爹气了一个好歹怎么办?”安立伯责怪的看了一眼安立仲,然后帮着安老爷子顺气。
“什么我把爹气了一个好歹,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拿银子这个问题!”安立仲才不被他大哥转移话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