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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陆小华勇敢地面对现实:“我本来就一直很扑街!”
    笑傲天下说:“谁都是从扑街走过来的,每个异军突起的新马甲背后少不了有几本扑街书垫底,有哪个是真正一本成神的?真正天赋过人的家伙毕竟是少数。你这篇新文我是真的看了——而且还看下去了,写得很不错,我帮你把数据再冲一冲,三江绝对没问题。”
    笑傲天下的话给了陆小华很大的鼓舞。
    但想到老板的说法,陆小华又忍不住把它搬到对话框上问笑傲天下。
    没想到笑傲天下哈哈大笑。
    笑傲天下说:“榜单只是个展示平台,可以给别人,自然也可以给你。别拿着买大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给不给你是主编考虑的事,你只需要去申请就行了!你管这机会是怎么来的?在上面出了成绩就说明你有真本领。可别跟我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想维护世界的公平和正义?你几岁了?你吃饭的钱赚够了?”
    陆小华:“……”
    这番开解话糙理不糙,陆小华一下子醍醐灌顶。
    他纠结什么,他又不是梦想至上的人,眼下他靠着“傍大款”确实不用怎么为钱发愁。但老板这种人兴致来了就玩玩你,兴致没了还会管你吗?到时候他还是要跟以前一样为饭钱烦恼,而且现在还多了学费和其他开支,他哪来的矫情劲把这么好的机会往外推?
    陆小华说:“我明白了,谢谢师父!”
    笑傲天下说:“谢什么,你这不是还叫我一声师父吗。”
    陆小华问起笑傲天下现在在干什么,笑傲天下也没隐瞒:“不干什么,到处走走,偶尔给杂志供点稿,稿费就当旅行费了。对了,你把你学校地址留一下,改天我去找你玩儿。”
    陆小华有点犹豫。
    别人不知道,笑傲天下对他的情况却是清楚的,看到他的学校之后肯定知道里头有问题。
    陆小华处于“正在输入”状态老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把学校地址发给了笑傲天下。
    笑傲天下那边沉默良久,发来一个“靠”字。
    陆小华:“……”
    笑傲天下说:“猿粪啊,师弟!回头我就来宠幸你。”
    陆小华:“……………………”
    为什么这个经常向人表示自己今天学历太低找不着工作明天学历太低被甩后天学历太低吃不上饭还一直因为学历太低没地方住的煽情老手会是名!校!大!学!生!
    陆小华整个人都卧槽了,化被欺骗的悲愤为码字动力,开始码起了新一章的存稿。
    这时候陆小华新书的已发表部分正式进入了关键阶段——
    “一起来吧!”男主这样说着,脸上带上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把全世界的信任都放到了对方身上,“只要我们想,就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地方。”
    最新更新一出来,陆小华那个极其隐秘的粉丝群立刻就变得热闹非凡。
    “就是他了!”
    “正宫出现!”
    “坐等反转!”
    “高举男主和男配大旗一百年不动摇!”
    “新的一轮相爱相杀又要开始了,想想就把持不住啊!”
    ☆、12 真是毫无道德心!
    老佛爷来找老板是因为听说老板找了个小替身。
    老佛爷长吁短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他。”
    老板不明所以:“……惦记着谁?”
    老佛爷眨了眨眼,确定老板确实给自己摆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之后,抬手一拍桌子:“在你妈面前装什么装!”
    不管老板在外多让人闻风丧胆,老佛爷还是老佛爷,可不会把他当大爷供着。
    见老板还是“伪装”得那么好,老佛爷继续叹气:“你还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记得这个比赛吗?你让底下办的比赛。管家说你当年为了让这孩子回去后能拿到免费生名额,特意让人把他定为冠军呢。只不过你这人太别扭,硬生生把人弄丢了那么久!其实你把他找回来供他出国读书时我就知道了,本来还期待着你什么时候能带他来见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糊涂……”
    老板:“……糊涂是指什么?”
    老佛爷说:“隔着大洋虽然远了点,但也不是多费劲的事呀!而且也就那么两三年而已,你何必找个小替身来玩?你想想要是被他发现了,你们还能不能好好过了!真是作孽哟!”
    老板说:“您想象力真好,一点都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减退。”
    老佛爷:“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在夸我?”
    老板说:“您多虑了。”
    老佛爷见老板摆明了“执迷不悟”,直接把照片往老板手里一放,语重心长地说:“该珍惜的就要好好珍惜啊!先不说了,我约好九点开始排练,时间都快赶不及了!”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
    老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背景已经泛黄,依稀看得出是某个比赛的颁奖典礼。站在冠军位置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生,白白净净,端端正正,校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好看得不像穷人家养出来的。
    在淤泥里挣扎着想要冒出点尖儿来的少年,的确很容易让人生出征服欲。
    不过……当初他“钦定冠军”可不是因为那种原因。
    老板恭送老佛爷之后就走上书房。
    本来还烦恼着怎么才能把陆小华哄回来,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满脸笑容的陆小华。
    老板看了眼管家。
    全程监视着陆小华的管家马上会意,一丝不苟地汇报陆小华跟笑傲天下的对话。
    老板脸色越听越黑。
    陆小华的脸色也越听越黑。
    有必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复述“回头我就来宠幸你”这种话吗!
    老板阴森森地盯着陆小华:“宠幸?”
    陆小华打哈哈:“开玩笑而已!我还真整天说爆前面的菊花呢,能当真吗哈哈哈……”瞥见老板那因为自己越描越黑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陆小华的笑声越变越低,最后闭嘴噤声。
    老板不容置疑地下达命令:“不许跟这个人见面。”
    陆小华忙不迭地答应:“保证不见!绝对不见!路上碰到我都转头走!”态度认真得只差没指天发誓。
    陆小华回得太爽快,老板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要是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小心你的屁股。”
    陆小华迅速捂着自己的屁股,警惕地看着老板:“不管有没有阳奉阴违我都在小心!”接着他又满脸悲伤,痛心疾首地痛斥,“可恨敌军太过狡猾,防不胜防!”
    老板:“……”
    真想把这家伙拆吞入腹拆吞入腹再拆吞入腹!
    老板是个行动派,周末两天把陆小华折磨得不轻。
    到后面陆小华实在受不了了,虚弱地摊倒在床上,苟延残喘地从兜里掏出张小广告:“凭此广告享受六折优惠!老板您一定需要!”
    老板接过一看,脸色刷地转黑。
    “长期提供各式特殊服务,是男人都懂!有意请来电xxxxxxxxxxx……”
    老板一把将陆小华揪了起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广告哪来的?”
    陆小华说:“我发小前几天来找我玩,玩到一半约我一起去脱团,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你不知道啊,那里根本没有一个漂亮的,收费还老贵,一罐啤酒就要一张毛爷爷,这不是坑人……吗……”陆小华本来正卖力地控诉着,等感受到周围的气温不断下降才一激灵,连忙补救,“这都是发小告诉我的,居然跑去那种地方,真是毫无道德心!毫无廉耻心!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都丢掉了,简直不是人啊!可耻,太可耻!”
    对于陆小华这种欲盖弥彰的怂样,老板的回应就是直接把陆小华的衣服扒掉了。
    陆小华欲哭无泪:“……你答应等下就让我回学校的。”
    老板的声音阴恻恻:“是啊,等下我就让你回去,但是走不走得动就看你自己了。”说完老板还是气得不轻,低头在陆小华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等那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才松口,余怒未消,“了不起啊陆小华,现在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陆小华真的哭了。
    大夏天的,这种牙印怎么挡!
    万万不该嘴贱!万万不该嘴贱啊!
    想到自己接下来必须面对的窘况,陆小华恶向胆边生,搂着老板的颈可着劲咬了回去。
    那红着眼挂着泪被逼得直接张嘴咬人的模样儿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简直让老板……性致盎然!
    从来不委屈自己的老板当然是不客气地享用了一番。
    为了第二天能爬起床,陆小华最后还是挣扎着回到了学校。
    老板虽然有点丧心病狂,但在显眼的地方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也只有一个牙印是比较突出。陆小华躲到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老照片。
    上面的少年他认识。
    那就是他弟弟陆裕林。
    没想到老板从那时候起就惦记着他弟弟了,还留着那时候的照片。要不是他一时好奇从老板口袋里把照片顺了过来,还真发现不了!
    想到陆裕林对自己那种莫名其妙到有毛病的“感情”,陆小华浑身寒毛倒竖,这事儿要是让老板发现了,陆裕林是没什么,自己肯定是要被剥了一层皮的!
    陆小华伸手戳了戳照片上那个少年的脸蛋儿,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这比赛他记得,那个时候陆裕林也还小小的,他也还傻傻的。听说陆裕林入了决赛他比自己拿了奖还高兴,自告奋勇地陪着陆裕林去参加决赛。
    全程他都翘首以盼地等在外面,希望陆裕林能一举夺冠。当时下着雪,本来他可怕冷了,那会儿却压根不觉得冷,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喜悦,他觉得自己弟弟实在很了不起,这样的弟弟就算护着一辈子也不嫌累。
    那时候陆裕林也还当他是哥哥,出来时见到他冻得耳朵发红,直接把围巾分了一半给他,因为围巾不算很长,所以两个人挨得紧紧的。
    那时候他觉得风雪再大都不算什么,在风雪里等再久也不算什么。
    陆小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整个晚上他都在做梦,他梦见了朦朦胧胧的风雪、朦朦胧胧的人影,还有几句朦朦胧胧的对话。
    有人说:“我父亲一直想把这一块发展起来,这个比赛是我替他办的,不算什么大事儿,只是开个头而已。”
    他说:“你真厉害!你爸爸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
    那人说:“十年前的这一天,我父亲为了保护我死于车祸。”
    他手足无措:“别难过,你爸爸肯定也不想你伤心,他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那人冷笑:“你在安慰我?凭你也有资格安慰我?”
    他连忙说:“对不起……”
    那时候,天空又飘起了无边无际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