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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多谢。”
    宴生急忙放开她的手,红着脸,目光闪闪躲躲。
    冷凝一笑,刚想调侃他几句,背脊却骤然爬满了寒意,渐渐蔓延到了全身,如芒刺在背。
    杀意!
    她侧头望去,白衣男子的目光中的冰碎裂开了,掺杂着碎冰的水从那缝隙间狂涌出来。但又那么静,就仿佛黑夜里悄然掀起的潮汐,足以淹没一切。
    流冷冷地看着宴生,墨发飞散,周身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气波,蓦地荡开。下一刻,四周的草木在那无形的波浪中,瞬间倾塌,满地狼藉。
    “咦,怎么突然刮了这么大的风?”宴生在气波中稍稍稳住身形,非常疑惑:“差点没站稳,难道我太轻了?”
    冷凝这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她握紧了拳头,慌忙四处张望。眼前已经失去了流的踪影。
    杀意闪电般袭来!
    她睁大了眼睛,只见利剑般的气流,划破了空间,狂涌穿梭。
    他要杀了宴生!
    冷凝来不及多想,一个跨步就挡在了宴生面前。
    气流骤然四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流依然站在远处,就好似从来不曾动过一般。如果不是四周那倾倒的草木,她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流一动不动望着她,唇倨傲地抿着,冷若冰霜。他站得笔直,孤傲着像是一柄利刃,拒绝任何人靠近,触手既伤。
    俄顷,他的身影变淡了,变透明了,再一次从她眼前消失了。
    她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冷凝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要收回前言……流也是会生气的。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她总不能以为他在嫉妒吧。毕竟他早早就提醒过她一句话——
    “第一,不要叫我师父。第二,不要喜欢我。”
    轻轻叹了一口气,冷凝收回心神:“走吧。”
    “哦!”宴生依然呆呆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御剑飞向了剑阁时,还感慨了一句:“好凛冽的狂风啊!我是不是应该多穿点呢?”
    “……”
    冷凝无语望天。
    第19章 仇人怎么这么多
    玄天宫除了剑阁外,总共十三座山峰,每一个峰主座下就是往少的算也有数千弟子。别看这数目很大,真正能被称为修仙者的,少之极少。大多数人一辈子只能停留在修仙弟子这个阶段。
    所以很多修炼不如意的子弟就动起了旁的心思,他们开始学习锻造,希望通过试炼进入剑阁,得到一份洗髓丹,直接迈过修仙入门那道高高的门槛。
    只是锻造这一门也要看资质,经过众位峰主的赛选后,这一年参加剑阁试炼的弟子仅仅三百。而一剑震惊皇家铸剑司的冷凝,也不过是这三百人中的一个而已。
    钟师傅果然没有说错,她在这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在剑阁中呆了几天,冷凝基本上属于无人问津的状态。除了宴生会跟她打打招呼外,其他人都是直接无视了她。毕竟众人都是从最初的修仙试炼,再到峰主的锻造赛选,最后才有机会参加剑阁试炼。而她,越过了前面两个,直接就有了试炼资格。不遭人眼红才怪!
    不过,冷凝完全没有主动向别人示好,以及避开这种尴尬的想法。她独自坐在膳食堂中间的桌椅上,慢条斯理享用自己的饭菜,恣意悠闲,完全没有压力!
    只是她这样悠哉,有的人就看不下去了。
    一人将筷子一搁,冷然道:“贺小江,听说你锻造很厉害,但我陈经纬是不服气的。你可敢跟我比试比试?输了的话,就自觉滚出剑阁回铸剑司当你的鸡头去吧!”
    陈经纬长了张胖胖的圆脸,显得比较年轻,如果单看外貌的话,任谁也猜不到他已经四十多了。他平日里是个勤勉低调的人,跟人也和和气气的,任谁都想不到他会率先挑衅。
    四周交谈的声音渐渐小了,众人纷纷露出看好戏的模样,有人还高声附和了气来。
    “敢不敢啊?贺小江?”
    “陈经纬在我们这里面算是次的,你若连他也比不过,趁早走人吧!”
    “对啊,免得丢人哈哈!”
    陈经纬的脸涨得通红。
    他在修仙之上资质不好,锻造上也远逊于很多人,如今已经是第三次来参加剑阁试炼了。剑阁至多给人三次机会,所以若这一次他再失败,得不到洗髓丹的话,他的寿数就屈指可数了。
    对于贺小江这样的人,陈经纬自是最眼红的那一个。
    他本来没打算找贺小江的麻烦,只是见贺小江在人才济济的剑阁也丝毫不谦虚,也没有尊重前辈的意思,当下就忍不了了。
    “比什么?”冷凝挑了挑眉,神色坦然道:“我可打不过你。”
    “当然是比锻造!”
    “怎么个比法啊?”
    陈经纬想了想,沉声道:“我也不欺你年少,同种材料,同种武器,我也不会用法术。谁的武器在成色和力量上更好就算谁赢。”
    果然没有欺她!
    冷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她饭也刚好吃完,将筷子轻轻放下,又用布巾擦了擦唇角后,起身走了,走了……
    “你莫不是怕了?”陈经纬在她身后说。
    “他当然怕了!”其他人哈哈大笑。
    “快滚出剑阁吧!”
    “我倒觉得他此举甚是明智。不用丢面子,试炼时还能碰碰运气,说不定就通过了呢?哈哈!”
    “贺小江。”陈经纬再一次沉声道:“你究竟比还是不比?”
    冷凝顿住了脚步,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唇边微扬,笑眯眯地说:“我方才随便一问而已,谁要跟你比啊?”
    陈经纬摇头叹道:“呵,所谓铸剑司第一人,你真让我失望!”
    “我为什么要跟你比呢?”冷凝抱臂而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要弄不清主次,你来这里是为了跟我比试的,还是为了通过试炼的?”
    陈经纬略一迟疑间,已经从那一头热中醒悟了过来,神色间颇有些尴尬。
    其他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他要收手,没戏看了,心里又有些遗憾。于是又半开玩笑地挑拨道:“喂,陈经纬你不是吧?连他都比不过,参加试炼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真不比?”
    陈经纬没说话。
    反倒是冷凝,抢在他之前冷笑了两声,然后指着那些起哄的人:“你,你,还有你,你,你……你们怎么只知道躲在人背后说话呢?好玩吗?不过小爷我懒得跟你们计较,反正试炼后你们都会滚蛋,我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
    冷凝她不怕被挑衅,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嚣张,但她最看不惯这种藏在背后放冷箭的人。
    只是这话一出口,整个膳食堂的人都被她得罪光了。
    当即就有人拍桌站起,怒道:“贺小江,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不让你受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我剑阁无人了!”
    冷凝笑眯眯地听着,等他们一个个都怒骂完了后,她才慢条斯理地说:“什么叫你剑阁?你又不是正式弟子。想教训我就来吧,我保证不还手,看看到时候被逐退剑阁的人到底是谁。”
    剑阁同其他十三峰不同,是不允许弟子间私斗的,违者直接逐出剑阁。冷凝此时深感,到了新的地方一定要先摸清楚它的规则,才能知道自己能惹是生非到什么程度。还好,她很有先见之明。
    场间顿时静下了不少。
    一个人冷笑了声,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可要小心了,出了剑阁可就没这套规矩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冷凝又是哈哈一笑,阔袖一甩,大步离去。还嚣张地留下了一句话:“试炼之后自见分晓,你们且等着吧!”
    门口站着几个人,想必是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为首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双眼晶亮,巧笑嫣然,一袭彩衣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
    赫然就是九公主。
    和九公主仅仅一面之缘,差点没认出来。一愣之后,冷凝才反应过来,心中默默地把娇俏可人换成了刁蛮任性。让她略感吃惊的是,九公主的旁边站着两个她曾结过仇的表兄妹,林浩天和林双双。
    林浩天眼含冷色,显然已经把她给认出来了。不过如今的林浩天学会了隐忍,没有莽撞行事,只是冷笑了一声以示存在。
    “你可真嚣张!”九公主绕着冷凝转了一圈,笑意盈盈:“不过,本宫喜欢这种嚣张!”
    冷凝行了个礼,唇边含笑道:“多谢公主赞赏。”
    九公主嘻嘻一笑,冲她挤了挤眼睛:“不如你带本宫玩好了,这些人都不如你有趣!”
    这话听得九公主旁边的人都皱起眉来了,玄天宫不是皇宫,对皇室血脉再尊重,也不会守着凡间那套尊卑规矩。毕竟镇守边境,抵御魔族几乎全靠的是修仙门派,凡人的军队也只能杀杀低级魔兽……修仙弟子们自由一番傲气!
    所以在他们看来,把九公主奉为座上宾,陪之闲逛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却还惨遭嫌弃!切,公主又怎样,他们还不想伺候呢!
    “公主饶了在下吧!如今在下被千夫所指,就连公主你身后那人对我也颇有微词……若通不过试炼,我丢脸也就算了,就连铸剑司可能也颜面扫地。”
    冷凝连忙推辞了,一番话还把林浩天给顺了进去。听得林浩天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跳。
    九公主用纤指点了点下巴,没有为难她,点了点头:“好吧,你可要通过试炼,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否则你就是大放厥词了,那样的话,我会罚你的!”
    “多谢公主谅解。”
    冷凝松了一口气,请辞离开,临走前还转向林双双,微微躬身笑道:“许久不见,双双姑娘的美越发让人心折了。”
    林双双淡笑不语,秋水瞳眸中,波光潋滟。
    居然敢调戏他的表妹!林浩天咬牙切齿,犹豫了一瞬,终于忍不住迈出了一步,然而不等他有动作,冷凝已经笑着转身离去了。
    ……
    冷凝一边走一边叹气,听她赞美林双双,那刁蛮公主居然脸色如常,太让她意外了!她慢悠悠地转悠着,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试剑石之处,但她没有敢靠近,只是站在几百丈外抬头仰望。
    “真想破开封印,让你自由。”冷凝喃喃道,俄顷莞尔一笑:“若是其他人知道我有这个想法,肯定把我当奸人给结果了。”
    她安静地伫立,好一会儿,才提步离开。
    小院在最偏最冷的角落,渐渐靠近,风越发凛冽了。
    很清净的地方……可惜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冷凝一边叹息,一边推门,脚步蓦地顿住——
    有人!
    第20章 奇怪的流
    但仅仅一愣,她就迈步走了进去。
    那股气息她很熟悉,是流。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略垂着眼睑,眼尾微微上扬,蔓延出让人心悸的弧度。旁边的窗子半开,阳光温柔地落在他的发上和肩上,却化不开那满身的清冷。他沉默等待,似乎连目光都没有挪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