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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

      这才是好小厮,在书房里当差要劝大帅,还要把慧娘在作什么记在心里,预备着好回话。
    萧护就听一听,再道:“传我的话,让舅爷们不要闹事。”萧北忍不住笑了:“估计已经到了。”萧护白眼儿他:“奴才,那你还不快去拦着。”
    “我倒没有拦,只是告诉他们,没找出证据来以前,不要动手。”萧北欠欠身子:“奴才自作主张,请大帅责罚!”
    萧护没好气摆摆手:“出去吧,我睡一会儿,看到你们我都生气。”萧北笑着出来,去告诉院外的官员们:“真的不必等候,大帅今天没心情。”
    书房里的事是拦也拦不住了,那么多人看着,没准儿现在已经人人皆知。
    ……
    蒋延玉等人兴兴头头的来投萧护,萧护对待得无微不至,书房里晾下一干子官员不问事,只和知己们喝酒,足见诚意。
    正喝到兴头上,萧夫人大闹一场,萧家上上下下人都惊动,好似地震。四个人好没意思的出来,各自回去。
    蒋少夫人见回来得早,奇怪地问出来。她问的话是她心中所想的,笑道:“萧夫人怎么了?”蒋公子是听不出来妻子潜台词的,只是惊奇:“你怎么知道?”蒋少夫人见自己问得对,更笑得恬然如一个贤惠妇人:“主中馈的是她呀。”
    “看不出来,你是个女诸葛。”蒋延玉随口接上一句,却让妻子这话给弄明白了。
    主中馈的人,是萧夫人慧娘。
    从来到京里下榻的第一天开始,日常用的东西不断的送来,到萧府中去,也是饮食周到。蒋延玉心中格登一下,由妻子的话想到这全是萧夫人的功劳。
    至少有一半吧。
    萧夫人今天怒气冲天,要是她平时就是这样对待,萧护也不会是光梳头净洗脸,从容不迫的那种对待。
    蒋公子烦恼起来。
    蒋少夫人问他,他也不说话。蒋少夫人微微动气,不再管他。这时候,杨文昌和谢承运过来,两个人也闷闷坐下,三个人对着闷闷不乐,蒋少夫人更奇怪了,就出来偷听。
    客栈里房子浅,不费功夫就能听到。
    “唉……。”
    “唉……。”
    “唉……。”
    三声叹气,一声比一声忧愁,好似惹满了春愁的最后一片落花,终于悠悠地掉到地上。蒋少夫人好奇心全提起来,什么大事情?
    自己丈夫先开口,还是闷声,好似伤风嗓子眼里不清爽般:“你们看萧护对我们怎么样?”
    “凭心来说,真的不错。”杨文昌和谢承运都这么说。
    蒋延玉低叹:“是啊。”再莫明的来上一句:“我今天怎么发现,小曹像是傻子?和萧夫人顶什么?还拿话压她。让外面的官员们看到,要说我们并不是大帅的通家之好。”
    “你不觉得小曹怪吗?”谢承运有这感觉:“萧夫人骂的应该是他!”
    杨文昌却道:“萧护特意当着官员们面请我们喝酒,也是在官员们面前给我们树个体面。刚才我们出来,还有不少官员们上来巴结,这几天里也看到了,别的人想见萧护一面不容易。”
    蒋延玉道:“所以,我觉得咱们来对了,萧护也真的在京里能提携咱们。小曹,不用管他了!”杨文昌和谢承运全惊呼一声:“你也猜出来了?”
    “我又不傻,”蒋延玉笑道:“萧家弟妹那么的骂,我能听不懂?”三个人对着一笑,都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萧护的帅府,萧护的对待,还有一句话他们都没有说出来,萧夫人大骂,不对在先,可出来多少人为她说情。
    足以让蒋公子等人震撼,对萧夫人慧娘要重新打量。
    蒋少夫人一个人寻思半天,好容易盼着杨公子和谢公子走开,扯着蒋公子就不丢:“大帅夫妻不和了?”
    “你怎么跟盼着似的,”蒋延玉不耐烦。蒋少夫人笑盈盈:“哪里,如果是生分了,这里你们男人说不上话,正该我去劝劝。”蒋延玉一想也对,他刚才在书房被慧娘骤然跳出来也动了气,就没怎么劝,听妻子这么说,蒋延玉满面春风:“那你去看看吧,兴许今天不见你,明天你再去一回。”
    蒋少夫人胸有成竹,劝别人是她最能耐的,夸一夸海口:“我去了,她一准儿见的。”当下备几色果子往萧府中去,慧娘听到是她,不用听都能想到,蒋少夫人必然是绝好的态度,绝妙的嗓音:“呀,生分了不是?你呀,得听我说……”
    哭得眼肿面红的慧娘就说睡了。蒋少夫人气着回去的,嘀嘀咕咕:“活该你生分。”
    杨文昌知道萧家现在肯定是气头上,才不让自己妻子过去,他回去睡一觉,和杨少夫人酒楼听说书的去了。
    谢承运是回去睡了一大觉,他今天找到的下处,才收拾好,就回来睡觉。谢少夫人在心里恨,反正也早回来了,你就不能帮点儿忙。
    天黑谢公子起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花。花瓶,不是上好的,只是装水的一个罐子,倒也质朴,里面插着几枝子小红花,全是野花。
    罐子粗笨,野花细软,谢承运脱口而出:“好,谁摆在这里的?”再一想,只能是自己夫人。谢公子进京里来是求官职的,只把夫人放在心头过一过,就想到正事上。出来见妻子坐在月下绣花,身边只有一枝蜡烛,忽然关切了:“蜡烛太少了吧,伤不伤眼睛。”
    谢少夫人是不巴望着与丈夫和好的,却也被这关切的话一震,要笑,又怪自己讨好与他;要不笑,又显得自己没礼节。就半侧身子轻轻嗯一声:“就做得了,萧夫人送了许多东西,我想给她绣个帕子吧。送礼物全是大爷的,这一个,是我的心意。”
    “哦,你想得很是周到。”这话正中谢承运心怀,他走过去有些加意儿的温存:“明天你去,对她客气些,要是她还恼我?……”
    谢少夫人一愣,马上联想到自己白天告的密,萧夫人闹了不成?就红了脸:“她怎么了?”谢承运支支吾吾,对着妻子如月光般的眼睛,心中又想到幸亏带她前来,她可以出面许多事情,就实说出来。
    “啊!”谢少夫人惊呼一声,手中东西落在地上。她面上惶恐又不安,好似受到惊吓。谢承运一时情急,身边又没有丫头,又酒醉才起不及多想,自己抱住妻子肩头,安抚地问:“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谢少夫人太害怕,就没有想起来自己在丈夫怀里,她哭着说出来:“是我不好……。”谢承运全听完,人也呆住:“我猜的竟然是真的!”
    “怎么办?我毁了大爷的差事……。”谢少夫人痛哭失声。谢承运喃喃,手还抱着夫人肩头:“不打紧的,没什么,这事儿我担着,你不要怕。”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各自想着心事。谢少夫人猛然想到自己在丈夫怀里时,谢承运也想到了,手如遇烈火般一松避让开来,把谢少夫人推得身子一歪,谢公子面无表情走开,只丢下一句话:“我担着,你不用害怕。”
    谢少夫人又气得要哭,在心里回,谁要你担,我自己的的事,我自己担着!赌气捡起帕子,再加意地做起来,边扎花儿边忿忿地想,明天我偏去见萧夫人,有打有骂我自己领!
    与你有什么关系!
    曹家,此时热闹得不行。
    曹文弟太过得意,酒意就更浓。下午回来,见到曹少夫人哈哈大笑三声:“我今天可扬眉了。”曹少夫人来问时,曹公子已经睡着。
    这一睡到星月上来才醒,匆匆用过饭,曹文弟得意地说书房里的事:“……哈哈,你没看萧护气的……你没看到她再猖狂,遇到萧护生气也老实跪下来……”
    屋顶子上,伏着三个人。
    伍思德,伍林儿,张家。
    三个将军跑来作贼一样。
    墙下,还有十几个人,都是随时准备冲进去打。
    他们轻轻揭开屋瓦,就听到曹公子哈哈笑声:“临走我又挑拨几句,萧护今天晚上一定打她!我还能不了解萧护,十四岁那一年,我们背地里说娶媳妇的事,他就说娶回来的不好,天天揍,这是个狠角色!……”
    伍林儿提起拳头就要砸一下,伍思德和张家全止住他,悄声道:“回过大帅再说。”曹文弟睡得足,又心情不错,谈兴更高。足的说了有一个时辰,还有曹少夫人和曹娟秀的话,趴屋顶的三个将军全记在心中。
    近三更时,带着人去见萧护。萧护今天晚上不打算回房,想来十三必然是哭得伤心,不过大帅还没有消气,见到她哭只怕手痒,晚上找不到人来劝,大帅就不回去,也有晾一晾十三的意思。
    他低头在烛下踱步,张家在说。
    还有一件事,萧护也查明白了。就是曹家入住在客栈里,有一伙子人冲进去,嘴里喊着“江南来抢人丈夫的小贱人,这是京里,容不得你撒野,你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杨侍郎夫人只怕来的姑娘丢人不够大,找去的人就喊得客栈里外全被惊动。
    事涉到杨家,她们原本想打的是谁,也就一目了然。
    当晚,曹家仓惶搬走。
    萧护模糊的冷笑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这冷笑起自何处,又去往何方?
    这就是京里的官员们到目前还据傲,瞧不起大帅的一件铁证。
    你再强,我们是一群地头蛇。
    自古有云,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现在是安乐地界儿里,又是这起子人可以仗着我们是京里的人,我们在这里人头熟,官场上道路熟……
    新帝还没有出来,大帅已经觉得吃力,这不是他一惯的作风。
    以前先帝在时,也没有拿捏住大帅的头皮。如今,有人妄想左右来左右去,这不是笑话!
    烛光一闪,烛泪滴下,晶莹剔透,好似十三盈盈泪水,萧护心头没来由的一痛掠过,还有十三,她要是把当丈夫的放在眼里,也不会干出白天的天。
    萧护依然不打算今晚回房,他只是无意识的房中转圈子。张家说完,和伍家兄弟可怜巴巴看着大帅,盼着他有句话出来。
    。半晌,大帅闷闷地道:“都回去吧,不要闹事情,我自有主张。”伍林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有大帅不给句准话,就赖着不走。
    萧护走到他身边,勾起手指在他头上轻敲一下,温和地道:“去吧,再交待一下,不要闹事情,到底,是我多年的好友。”
    三个人怏怏不乐出来,外面月光更明亮,把三个人在面上的心思全照出来。张家目光闪烁:“我睡去了。”走得飞快。
    伍林儿对阴沉着脸的伍思德横一眼:“哥,我今天晚上睡外面。”也大步流星离开。伍思德一个人笑得满面狡黠,自言自语道:“我也走了。”
    出来见伍小伍,伍小伍扬起手中东西,一个大油纸包,里面散发出难闻的腐烂味儿,中人欲呕。
    甥舅两个人对着坏笑,打马返回曹家住处,马不停蹄中,一扬手,把那只死猫扔进去。
    “扑通!”
    却是有两声。
    另一条街上,张家飞快打马而走,见前面一匹快马过来,月下见生得浓眉大脸,正是伍林儿。伍林儿也看到张家的动作,对他无声咧嘴笑笑,错开身子与张家背道而驰,到曹家墙外,一扬手,也把手中东西扔进去,无声地笑着,打马离去。
    月光下,四个人走成三条路各回各家,都笑得不可自持。
    大帅说的不可闹事儿,是他多年的朋友,和不能找一星半点的事情相比,是两个概念。
    ……
    星月低沉到三更后,慧娘抱膝缩在床角,默默无言。她不睡,家里人全不睡,苏表弟为弥补自己回来的晚,要陪表嫂说一夜酒,让家里人都不要睡:“我们陪表嫂一夜,让表哥听到不得不回来。”
    孟轩生扯他去睡,警告:“办点儿正经事!”
    慧娘就睡下来,又睡不着,只床上坐着,对着烛火认真的想一想。
    先说大帅,是一个好夫君。如果十三不嫁给他,只冲着萧护为父母亲平冤枉这一件事,就可以终生供奉萧护的长生香。
    怎么嫁给了他,恩情反而会淡了呢?
    慧娘是个天姿聪慧的人,她一旦静下心来想到这一点,就如雷轰顶,真的是自己错?在书房里大哭中认错,还不是本心。
    就是嫁一个一般的丈夫,没有这种恩情的丈夫,跑去书房里闹,难道就对?处理事情,这不是唯一且正确的方式对不对?
    别人对你无端起坏心,你对上,越陷越深,白白的便宜他得意自己的重要性!
    真是平白无故的娱乐他!
    他要闹,就陪着他闹;他树静风止,自己也平静无波。日子,是为他曹家过的乎?
    还有丈夫萧护的恩情,从庇护到体贴,从强迫成亲到同入京中……。
    慧娘心中翻腾如滚油在煎,她又一次泣不成声,她不愿意同别人分享萧护,不愿意呀……
    见月亮大而有彩,正是满月时节。满月容易神思纷飞,险些,慧娘就想去书房求萧护回来,对他认错。
    当然,今天这事起因是曹家的人心不足,可做出来不正确处置的,却是慧娘。
    她泪如雨下,手紧紧拧住身下杏花红绫锦被,却还知道,此时去求大帅,他在气头上,只怕更糟。
    萧护的生气,也是他疼爱慧娘的一个反面。萧护有多慧娘,今天就有多生气。这是他一向得意的十三,千里逃难,坚毅可赛男人的十三。
    在古代这种封建社会中,女人要对男人下跪,要妻以夫纲,很多一些女性,是没有尊严和地位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