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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杜奇摇头,虽然他小,但有些事父母从来不避讳他。比如他们如今一个大校、一个中校,就全靠自己的本事爬上去。虽然这其中爷爷和姥爷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出力,但他们是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混得太惨。
    “你就放宽心,昂。”再次捏捏曼曼腮,比起半年前,她脸上终于长出点肉,捏着好舒服。
    “都把我脸捏扁了,哼。”
    “从小爷爷就跟我讲过,权力越大,肩上所背负的责任越重。所以这次不管出事的是不是虞家,求的人是不是你,只要他看到就会去管,你不用过意不去。”
    “责任重于泰山?”
    杜奇停下切菜的刀:“对,就是这样。爷爷肯定会管,你也不用太担心。”
    王曼抿唇微笑:“恩,我决定再做一道菜,犒劳辛苦的杜爷爷。”
    “四喜丸子?我爷爷今天只吃素。”
    “吃素?”
    “恩,是营养师给他开的食谱,每隔两天全天吃素排毒,顺便降下血压。”
    王曼去掉空间购物车里的鲍鱼:“本来想做佛跳墙,现在得改改,要不就开水白菜?”
    她存空间一罐高汤,这会可算能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巧?扔了一个地雷
    即墨白衣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妹子们的霸王票,下午会完成这段
    ☆、第94章 71
    开水白菜是道有名的川菜,菜如其名,就是用清汤煮白菜叶。成菜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味道清鲜,不淡不薄,菜色嫩黄,柔美化渣,有不似珍肴,胜似珍肴之感。
    中国人炫富的最高境界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这道菜可谓做到极致,而整道菜的关键就是吊汤。
    中国料理博大精深,差之毫厘缪之千里,王曼当然无法全盘掌握。但她还有个真·bug元宝,虽然它身为一只蓝蝴蝶,什么都做不了,但却储存了各种菜精密的傻瓜式做法。什么时候该加什么,多大火熬煮多久,它全都一清二楚。这样做出来的菜虽然没有灵性,但味道却绝对不差。
    开水白菜很成功,极大地抚平杜老的恶心。
    而京城别墅,却没人抚平虞老的恶心,他终于忍不住也吞服几粒速效救心丸。生在书香门第,修身养性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气成这样。
    “虹虹,爹对不起你。”
    虽然虞家如今风光,但七十年代初期,知识分子的他没少被人骂过臭老九。加上他救了另外一些知识分子,本身岌岌可危。
    所以……
    “爹,你们干嘛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
    虞邛冲进来,瞧出客厅内剑拔弩张的气势,忙两边劝着:“李叔、成栋、成梁,我爹他最看不得这个,你们别跟他一般计较。”
    本来弱势下去的李老爷子抓起虞邛手:“我自然知道老虞这臭脾气,他性子直。当年虹虹不乐意,我们也没勉强她。”
    “我呸!”
    饶是虞虹修养再好也忍不住:“要不是我姓虞,你们能那么客气?”
    虞邛拉住妹妹:“虹虹,你也少说两句。”
    “该闭嘴的人是你!”虞老额头青筋暴露,向来书卷气浓的慈祥老人,终于忍不住食指点着儿子脑袋。
    “这些年你感激李家救命之恩,但你那颗榆木脑袋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妹妹嫁过去,他们会帮你?刚你不是打电话报信,让李家把你从新疆捞出来,现在你问问他们帮不帮。”
    虞邛转向李老:“李叔?”
    “虞邛啊,我现在呆在这,鞭长莫及。等出去后,我一定给你问问。”
    虞老错愕,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对,他们压根就没脸没皮。
    “二舅来听听这个。”
    虞楠打开留声机边上的录音机,模糊不清地录音声出来。先是李成梁不记得虞楠名字,而后又是别墅归属,到最后则是虞老和李老那段对话。
    “李叔,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明明答应过要帮我。”虞邛声音带着点颤抖。
    虞老捋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冷笑道:“怎么,老李现在改了主意?”
    李老愕然,他总算想起来,这前小儿媳妇大学读的新闻和金融,做摄影记者多年,她对这一套玩得比谁都熟。在他也跟没注意的情况下,她竟然全录了下来。
    “我看这样,我跟他们说说,今天咱们这么算了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孩子们玩玩而已,何必搞这么认真。”
    虞邛陡然升起希望,虽然那不是一大军区的政委,但总比去西北生产建设兵团好太多。
    “爹,您就答应吧。虹虹,二哥怎么对你的,你就帮二哥这次?”
    虞虹疑惑:“二哥怎么对我的?我知道啊,要我说说?十六年前离婚时,你说家里有个老姑娘丢尽你的脸;这些年楠楠住在姥爷家,你媳妇没少说她是李家人,该由李家养着,就好虞家缺那一碗饭……爹,您别上火,我就是怕你和娘上火,这些年才没敢说。”
    虞邛赧然,讷讷道:“可你不都说过她?”
    虞虹彻底心寒:“哦,这么说一切都怪我咯?”
    “不怪你。”
    虞老和虞巩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虞邛是一再失望:“二弟,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当年家里那么难,你一时冲动犯下那么大错,是谁牺牲了自己婚姻救了你。这些年你不仅不感激虹虹,还这么对她?”
    “我……”虞邛也委屈:“我那不是因为有人骂爹,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子。”
    虞老眼眶泛红,当年他书读得多,被批斗再所难免。那时候虞巩跟虞邛已经成人,虹虹才十岁出头,正是王曼那么大的年纪,她跟着受了多少苦。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臭小子,那事大家不提,真相怎么样你不知道?要不是你答应好好的突然退婚,人家能上门指着咱们鼻子骂,往咱们家墙上撒尿?看看你后来找的这媳妇,口口声声喊着自由恋爱,这都什么事!我看你脑子里,就装着一团浆糊。”
    说到这事虞老就气,虽然他熟读圣贤书,但也非不知变通之人。他们这种家庭,门当户对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明理大方、不小家子气。虞巩媳妇虽然是自由恋爱,儿媳妇莹莹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养出来的女儿多懂事。
    到虞邛这,他也嚷嚷着自由恋爱,强行推掉他和阿芝看好的媳妇。本以为他也有虞巩那本事,结果就找虞北妈那么个不通气的。出身放一边不说,刚进门时他们二老跟家里阿姨张罗好晚饭,她连个筷子都不知道摆,吃完直接抬起屁股走人。
    “爹,你们不就觉得虞北妈爹娘,不是大嫂家那样的大学教授。但在我看来,她可比虹虹强多了。”
    速效救心丸发挥作用,虞老差点没晕过去。他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在他心目中,他就是这样不堪的人?
    “我管不了你。”
    虞老懒得管,虞虹和虞巩却不干。不管在场有没有人,虞巩直接将弟弟一脚踹翻在地。
    “虹虹怎么惹你了,让你这么说自己亲妹妹。”
    “大哥,别动手,我来跟他说。”
    虞虹走上前蹲下:“虞邛,这些年我提过当年为救你委屈嫁人的事?”
    虞邛哑口无言,虞虹低头继续责问:“这事谁欠了谁,我也从没想过要算,但可以肯定我不欠你。停,别跟我提你老姑娘那一套,我住家里是吃你的还是喝你的,爹娘都没一点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
    你觉得自己当得了咱们家的主,还是你觉得你有大哥一分本事?别说跟大哥比,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比得上我?你一个大男人,仗着爹以前那点薄面出去狐假虎威,在体制内混得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强,你有什么脸说别人。”
    虞邛头歪在一边,闭上眼脸红起来。虞虹正过他脸,双手支开他眼皮:“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十多年。以前怕伤害你,既然现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那应该也不怕伤害。
    虞邛你给我听好:这个家里最丢人的是你!”
    “是我?”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嫁给李成梁,爹娘当时不同意我不会跟你一样违背他们的意见。如果不是你,楠楠不会没出生,就有一个在外面找小三的爸爸。而现在,娘都气晕了,当着爹的面你还在帮他们说话。即便你不认我是你妹妹,你也得为生你养你一场的爹考虑,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
    虞邛摇头,看够戏的李成梁不干了:“虞虹,嫁给我你哪儿委屈了?当年你不还是欢欢喜喜。”
    陪在母亲身边的虞楠上前伸手,将反扑的李成梁摁下去,虞虹也踩着虞邛身体迈过来,站在虞邛和李成梁中间。
    “当年娶我,你不也是欢欢喜喜。现在说有点恶心,但我也得说一说,你不还对我山盟海誓过,大半夜拉我出来唱歌听。对了,你特意灌的那张录音带,现在我还留着,似乎就在这别墅里。楠楠,你去找找,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在二楼保险箱。”
    边说着虞虹边邪恶地看向李成梁现任妻子,她很清楚,李家是棵根深叶茂的大树。这种四九年前凭借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新兴权贵,就如古代有丹书铁券的开国功臣。除非做出叛国之事,否则吸毒、换妻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事,顶多让他们名声上受损。
    可李家会在乎名声?
    毫无疑问她想报复,而如今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祸起萧墙。不要小瞧女人,女人天生纤细的思维,让他们更深的了解一个家。
    “妈,是这个?”
    虞虹生活很简单,她习惯把保险箱放在同一处,密码设同一个。当然这密码,除了亲近之人外,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录音带再次放出来,里面是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李成梁虽然人渣,但声线不错,而且长期养尊处优,他模样油光水滑,单看皮相妥妥的帅大叔,而且他多金且权重。当这样的男人专注地对一个女人唱情歌,很少有人不沦陷。
    马娇娇也是如此,当年她才十六岁,警校还没毕业,水灵灵的未来警花就被这首歌俘获了心。所以她不顾一切,宁知李成梁有妻子,但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那是属于她青春年华里最甜蜜的记忆,以至于这些年她坠入无边黑暗,在肉欲与毒品中放纵自己,心里始终也有一份最明亮和美好的坚持。
    而如今李成梁前妻出现,仅仅靠一盘录音带就让她明白,她从不是这场浪漫中的独家记忆。录音带跑调的地方都一样,很显然比起虞虹,她才是后面听的那一个,她得到的不过是个复制版,李成梁甚至都没费力气重新录一遍。
    “仔细听后面。”
    虞虹又不是神仙,她当然不知道马娇娇是因为这首歌才情定李成梁。只是她隐约记得,后面有更有意思的内容。
    “虹虹,好不好听?”
    虞虹回答中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和娇俏:“哼,这首歌还不知道你唱给过多少女孩子听。让我想想,你这次去警官学校做教员,那些女学员中。马娇娇、郭美丽、许梦,还有什么晴晴、欢欢……”
    “我又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你这教官也太不认真了吧?”
    “认识,但他们哪有你好看。郭美丽长得地包天,说话都不清楚;许梦……”
    “马娇娇呢?我第一个说她,你提都没跟我提。”
    “是马娇娇啊,我哥说她长得一副狐狸样,男人最好离远点,不然绝对中毒。不过她现在晒那么黑,跟块炭头似得,我也没看出长什么样。”
    “骗人!”
    “虹虹这么聪明,谁敢骗你。说真的,我觉得那马娇娇也不是什么好姑娘,要不是我有了你,大概会去追下她。信不信,三天我就能上手。”
    ……
    后面继续是一阵打闹,虞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夏天黄昏,他们倚在卢沟桥上,听完《月亮代表我的心》,她将pause键摁成了录音键,无意中录下这一段。这种巧合,她原本想留下当做纪念。没想到难得起了心思,纪念品最终却是以这种形式出现。
    “李成梁,我没上赶着嫁给你。结婚前虞家的一切,你也算清楚。但我可不知道,李家有这么个传统。现在我都怀疑,要不是我姓虞,指不定也是现在的马娇娇。”
    听完这一切的马娇娇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强迫你?”
    “看来做了这一切,你没有任何的羞耻之心。其实你们的家事我不想管,今天来,就是因为有人在我房子里干这些。你们擅闯民宅,聚众淫乱、吸毒。”
    一字一句地吐出来,虞虹接过闺女手里的袋子:“警察,这是从楼上卧室搜出来的毒品,重量足够构成犯罪。作为房子主人,我愿意一同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