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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节

      “青岚行事我一向放心,只是,失败了那么多次,这次总得万无一失,否则…。”一大片暗影之下,那人全身都隐在暗角,看不出身形,声音又嘶哑微尖,更分不出男女。
    而那地上跪着的女子闻言,身子却微微一颤,一颤间,感觉到前方似有人走过来,而面前人对其一挥,女子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南木宸你在这里做什么?”冷言诺纵然知道答案却也忍不住开口。
    “冷言诺,此刻,在此处等你的若是他,你是不是不会有此一问,你是不是会说,你何时来的,又或者只是相顾无言对视成双。”南木宸说这些话时,没有苦着脸,反而笑得光亮,好似那幽深的眸子里也添加无穷悦意。
    冷言诺蹙了蹙眉没有言语。
    “你为什么不问那日我去追天机大人问了些什么,而她又说了些什么?”南木宸见冷言诺面色平淡,笑容倏然微顿。
    冷言诺轻偏了偏头,正好一抹微风拂过她的发丝,那缕发丝在风中飞舞几下,看似要触到南木宸的脸,却几翻而过,终究越飘越远。
    “不过就是一些天命术术之言而已,有什么重要。”冷言诺说得漫不经心,话落,脚步抬起向前方走去。
    “你知道,你从来就知道,天机之言之所以说你是我南国之后,就是因为你体内的两道真气我也能解,我所修之功法与圣使的守阳功法几近类似,更惶论百年前,南国祖先曾与圣宫交情匪浅,也知晓此中之理,你明明可以……”
    “所以我离开南国那日已给了你最坚决的答案。”
    “可是如今,他背叛了你,就算他如今当着天下人的面前来负荆请罪,可是你是谁,你是冷言诺,你有你的傲气,难道就这般放下?”南木宸语气微急,说话间,手竟不自觉抓住了冷言诺的手腕,“冷言诺,其实只要你说一声,哪怕是死,我也会愿意救你的,就算是化去这一身武功,我也在所不惜。”
    冷言诺看着南木宸,目光落在南木宸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眸光比面色更寒,“所以你那日紧随其后进了千年谷就是想证明你此刻所说的话。”
    “对。”南森宸不否认。
    “所以那日,圣使为我解决体仙真气时,你还在想着让我妥协。”
    “对。”
    “呵呵呵……”冷言诺突然冷笑,“南木宸,就算你如今是真的爱上我,可是你自己不也承认了,你的爱同样是带着算计,你早可以解我之毒,可是你没有,在南国之时你就知道,你没有,到了烈国,数次机会你也没有,你一步步一点点看着,就想着让我妥协于你,你这般做,与慕容晟睿带给我的伤害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话声落冷言诺猛然甩开南木宸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寒夜之风刮起冷言诺衣袂,空气中飘起淡淡香气,南木宸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闪上缕缕苦色,只见那月色洒在女子肩头,瘦削而冷漠。
    冷言诺,爱而不得,终归是会做一些言不由衷之事,这世问不只有慕容晟睿一个男子而已,你懂他为何就不能懂我。
    南木宸转身,向行宫的方向而去。
    而冷言诺刚转过一条街道,便迎头遇到推着板车收废水的一个老头儿。
    板车上油渍澄亮,丝丝浓息,让冷言诺忍不住反胃,身子一弯手掌撑在那车架之上,“呕…。”
    “啊,姑娘你没事吧。”拉板车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看上去一副朴实样,看着冷言诺这般反应,忙上前道,本想着去拍冷言诺的背,可是看着冷言诺的身着气质,自知非一般人,遂两手紧握,擦了半天,只能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半响,冷言诺抬起头看着已经因为不知所措,有些窘然的大叔,随意的摆摆手道,“无事,”话落,以袖抚了抚唇,朝前走去。
    那大叔看了眼冷言诺的背影,粗糙的手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半响,继续推着破板车向下一家走去。
    只是暗处一个黑影快若闪电的跟上了那拉着板车的男子,如一抹烟在那男子周身上下缠绕,半响,又离去。
    而从始至终那中年大叔,只是拖着板车继续向前行进,对方才有人已经搜遍他全身,恍然不知。
    街道暗角里,黑影蹙了下眉,转眼消失在原处。
    冷言诺一路回了圣宫入了寝殿。
    第二日,天未见亮,冷言诺就被南宫宇给提了起来。
    “天都没亮,再睡会儿。”冷言诺直接再倒床榻上,继续温她的美梦。
    “今天是圣女继任之期,你如果想放弃,大可以睡死在此。”南宫宇语气微不善。
    闻言,冷言诺睁开眼睛,语声含着刚睡醒的惺忪,“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想再睡会儿。”
    “我说…。”南宫宇刚提声两字又焉了下去,却是道,“他今日就要离开,已经行装整队,你真的……”
    冷言诺不理,半响,从床上坐起身,扫了眼南宫宇,“虽然你已看破红尘,早有渡然之心,可是男女有别,你是要看着我换衣服吗?”
    南宫宇抽了抽嘴角,不过也没有尴尬,转身,抬脚走了出去。
    南宫宇刚走出殿门,早已准备好热水守在门口的宛香便蹿了进去,“小姐,如今水温刚刚好,你可以洗漱了。”
    冷言诺看了眼宛香,点了点头,起床,穿衣,洗漱,一切动作都未再说什么。
    宛香站在一旁,偶而帮冷言诺理理衣角,两人虽未言语,依如住日,可是殿内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想报仇吗?”冷言诺用过宛香再度端进来的早膳之后轻声道。
    一旁宛香一怔,一怔之际抬头看向冷言诺,“已是过去岁月,小姐安好就行。”
    冷言诺看了眼宛香,然后道,“你哥哥当日也是如此般淡然心态,但是我知道,他是想的,他不在乎名利,却不想让祖先之名蒙尘,有些东西,存在于世也是浪费尘土,不若,就此毁了吧。”
    毁了?宛香愕然看向冷言诺,那眸子里有震惊,有惊异,有复杂,有感动,而种种情绪之后眼底留一丝极淡的喜色,宛香再一看冷言诺,似乎冷言诺的眸子里多了一丝什么,那种东西似乎以前有,自从小姐与璃王如今的天慕皇上和离之后就没再有,而今日,这种光茫竟让她心中隐隐雀跃。
    二人再未多言,出了殿,到得圣宫正殿之时,外面圣使领先,依然夺天射月,独树一帜,而旁,青岚安静的站着,其后近千名圣宫弟子面色正然,显然于这一日也是等了许久。
    虽然冷言诺这个圣女有颇多非议,可是在圣宫的一切古制面前,他们更尊敬强者,能让雾龙都甘心承认的女子,他们必当尊崇。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圣宫以南的祭天台而去时,已近正午。
    只是,冷言诺知道的苗宗是圣宫的执行听命于苗宗,却也没想到,苗宗人数竟然不少,而圣宫看似尊大,真正有着地位的也就莫过于圣宫尊者,圣侍,以及一些圣宫中的老人。
    远远的,冷言诺看到人群最前,寒霜与南郁北并肩而站,见她走来,皆露出一丝笑意。
    继位仪式其实就如同太子登基一般,只是相对而言,圣宫毕竟不是皇族,一物一行都透着高洁清傲之态。
    数步台阶而上,高台正中央,桌岸上,檀香缭绕,只须由圣宫尊者起香,对天磕头,宣誓自此后永守圣宫,自此圣宫与苗宗所有人都行听令。
    其实圣女之所以能够令圣宫与苗宗折服,不只是圣宫保存着大量的毒蛊制魂之术,更多是,圣女在正式继位之后,若有一日天象有变可以趋动雾龙现身护持。
    相对而言,朝廷中委怕的或许也是此。
    而今日圣女继位,是属于圣宫内部之事,朝廷自然不会来人,只有烈皇带着清妃远远的坐在位子上观看。
    青岚先上高台,此时正含笑相等看着一步步拾阶而上的冷言诺,似乎想从那双晶亮的眸子里看出什么,对权力的渴望?对心愿达成的愉悦?抑或是暗藏机锋的阴谋?可是,竟然都没有,那眸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青岚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直到冷言诺走近方才道,“尊者闭关未出,我既然身边圣侍,今日就为圣女起香。”话落,便去拿桌案上的香。
    “我也很好奇,你做了这般多,甚至不惜在圣宫尊者食物里下药来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健康就只是为了今日的起香?”冷言诺目光落在青岚面上道。
    青岚闻言,面色微怔,似极度隐秘之事被人揭穿,不过一瞬,却依然笑道,“冷言诺太聪明的女子不太好。”
    “所以你宁愿笨一点,受他人利用?”冷言诺挑眉,挑眉间,看着青岚递过来的香,眸中露出一丝鄙夷,“多少人想要这个位子啊,从今之后,可就是相当于皇上的存在,更惶论,你之心似不止于此啊。”
    青岚拿香的手微微一抖,却还是将香递给冷言诺,“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我之心并不全在圣使,你都能放弃天慕皇上那般绝世的男子,我自小受这圣宫教仪,如何会在今日功亏一篑,如今这祭台之上,自你一上来,便有数千把箭驽对准了你,只要你不做这个圣女,自称自己因身怀有孕甘愿退出,并传位于我……”青岚说话间面上已显现出一种对于权利*的狰狞,“我自然,会让那千把箭怒不会对准你,更不会对准,你的孩了。”最后几个字青岚硬是说出一抹残忍嗜血的味道。
    冷言诺面色不动,甚至用手轻轻松抚了抚肚腹,他知道祭台之下至少一半人对于她的继位是心存质疑的,一个已嫁之妇,还怀着孩子,竟然做了圣女,破了这流传至久的古制,可是圣宫尊者不说,圣使不说,苗宗无权反对,她自然稳坐钓鱼台。
    而祭台之下,寒霜,南郁北,宛香,南宫宇,以及远远的并没有靠近此处的宫月,宫烈都看着祭台之上,祭台之高远,他们自然听不到上面在说什么,就算可以用内力去探听,可是此时此刻,对于圣宫之人来说,那是对圣宫的亵渎,所以,无人敢为,有南宫宇这个圣使看着,谁又敢放肆。
    万人齐聚这一刻,一时间竟静得只闻风声,晨曦早退,正午丝丝缕缕的淡色阳光自天际处投来,落在高台之上,映那紫色清丽的身影,只见圣侍正在给圣女起香,二人面色微带浅笑,看似无常,更无人知其对语内容。
    而此刻,城墙之下,慕容晟睿今日一直掩着唇,想来连续多日的等待,这位尊贵的帝王也终是死了心,与其一干人等最终望了眼城墙,腿一夹马腹,一群人浩浩荡荡绝尘而去。
    城墙之下守门将领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命人去报,就说慕皇带人离开了。”
    “是。”身旁副将领命下去派人传信了。
    “真的走了。”烈皇对着身边的宫烈问道。
    “方才城门守领派人来报。”宫烈看着上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真是绝陌两路了啊。”烈皇突然轻声一叹。
    “这本来就是两相之愿的事儿,如今她留在烈国,自此静待圣宫,说不定也能为父皇制衡圣宫一直蠢蠢欲动之心。”
    “可是诺公主于皇上的父女之情…。”一旁清妃突然颇为担忧道,“一个女子如今还怀了身孕,终是辛苦的。”
    烈皇闻言看了清妃一眼,眸中露了丝宠溺的光芒,“爱妃心太善了,诺儿能经历那般多的磨难来到烈国,自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圣宫早就蠢蠢谷动。纵然圣宫尊者看似淡然不问事世,无心权利,可是却并不代表他下面这些人不想要。”
    清妃闻言,眨了下眼,既而一笑,“皇权之谋太复杂,臣妾还是想着早日期为皇上诞下龙嗣吧。”
    一旁宫烈见此景,眉宇未动,眸底波光细碎,却终是看向高台,看似轻语浅笑交语的两个女子哪里那般简单。
    “冷言诺,如何?”青岚将香递给冷言诺,冷言诺也已经接过了香,随后唇角微含一丝嘲讽,“你就当真这么大的把握?”
    青岚看着冷言诺,“我自小入圣宫,绸缪这般年华,你觉得呢?”
    “你认识花千尧?”冷言诺却突然挑眉,手中举着香任檀香缭绕灰蒙眼帘,却并未上前一步,问得漫不经心。
    青岚却微一怔,然后道,“果然剔透玲珑心。”
    冷言诺注意着青岚的表情,半响,偏头,“看来,只是认识并不存在尊崇听令之态。”
    青岚眉毛微掀,面色微动,不知此时冷言若问这个做什么?而且不得不说,她与花千尧的关系,本来就是即陌生又熟悉,彼此两相合作,这种关系,冷言诺如何就一眼看出,看出不是她听命于花千尧,又或者是不是花千尧听命于她。
    “那样的女子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看着青岚微动的神色,冷言诺猜出其想法道。
    青岚随即眸光微寒,却依然道,“那如今你作如何选择,是在这高台之上万箭穿心而死,亦或是…。”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死,你就那么确定,当得这圣宫之位,你就梭势滔天,你就那么相信,你不是做了别人手中棋子?”冷言诺向前一步,举香,却未插进香龛,而是偏转头对青岚道。
    青岚眼底神色微变,丝丝凝光定住不动,却不过一瞬而恢复如常,“又想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挑动我的心防?”青岚在背人处冷笑,“你知道,这招,于我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万千箭驽而发,你同样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冷言诺唇角突然带起一丝轻讽,一丝笃定,一丝算计,那眼神看得青岚姣玉如珠的面容上微微有些怔愣,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可是环顾四周,又无异样,更何况这几日冷言诺一直待在圣殿未出,其身旁的丫鬟也未出圣宫,寒霜与南郁北虽说没有入圣宫,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事,他们的一言一行,她自然了若指掌。
    祭台之下,所有人都看向高台,心下微疑,为何这般久了,圣女迟迟不插香入龛,那个位置于圣宫之人而言可是可梦而不可求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看似冷言诺与青岚轻言交谈,可是众人却感觉道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上面迫袭而来,整个开阔的广场之上,只觉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隐隐而出,直让人心中升起烦躁之意。
    “冷言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沉寂半响青岚终是怒了,向来女子嫉怨之心自古就有,青岚实在受不了冷言诺即使到得此般境地间依然不动于然,似乎万事都在她的眸光中改变风云,突然冷声退后一步,与此同时,手微微一招,不过一招,突然,四面八方数千只闪着幽光的箭羽漫天而来,携着劈云破月之势,而所射方向只是高台,也在青岚手招之时,冷言诺方才所站的地方,地面上突然冒出两个泛着光的钢制的钳手紧紧束缚住冷言诺的脚,让她闪躲不得。
    祭台之下众人大惊,一切变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而随后反应过来的寒霜与宛香,瞬间身姿腾空飞起,远处宫月与宫烈同样腾空而起,圣使眸光微紧,可是那箭眼看就要刺穿冷言诺的全身,众人此时就算拼尽全力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姐姐…。”
    “诺姐姐…”慕容晟阳看着高台之上依然不动的冷言诺声声催声心腑,身子快如闪电。
    而也在地上钢制钳手在缚住冷言诺的脚之时,青岚身姿势骤然下降,下降中,面上露一丝得意,只是那得意之色还未上达眼角,便听远方“轰”一声,巨大的爆响声,似震破了天际,大地都是颤了颤。
    “是苗宗。”祭台之下,看着上首一幕的苗宗之人瞬间回头看向苗宗方向,个个面色大憾,那不只是苗宗方向,更是苗宗放置毒术蛊术,更是苗宗最为隐秘得要的地方…。
    青岚的面色俱变,苗宗万万不能毁,看似圣宫,可是真正的力量却全都在苗宗,一切都不过瞬息之间,青岚再度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冷方诺时,只见其不知何时,早已解除束缚,而与此同时,冷言诺旋身一转,万千利箭被冷言诺散发出来的内力纷纷击得往返折去,空气中,此起彼伏的闷哼声声响起。
    飞在半空中的寒宛与宛香齐齐顿住,小姐,何时这般厉害了,虽然小姐武功很高,可是竟然……
    慕容晟阳等人也在此时,纷纷挥开那些散落下来的箭羽。
    一旁依然戴着紫玉鎏金面具的南宫宇看着祭台之上的紫衣女子,内力脱离束缚,又融合了他自小修炼的守阳功,而当时,那两股真气看似在被他给牵引出来,可是毕竟根深缔固,引出的的是一小部份,其他的竟然全部被冷言诺自身融合吸纳为所用,此刻的她,就连圣宫尊者在此,也该是要力不及的。
    这许多日以来,她沉默,她冷淡,却是在等着今日吗?
    苗宗宗主与其身旁的两名长老此刻早已顾不上高台一幕,而是纷纷奔向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