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再次挂掉岑利明打来的电话,我果断关了手机。
现在,我极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好好整理下已处于混沌的思绪。
反锁大门,准备好闹闹一天的食物和水,我回房间,锁上房门。
厚重的窗帘遮住窗外的冷太阳,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头一团麻乱。
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这一觉浑浑噩噩,梦里全是我和岑利明的过去。
如果说背叛,我的心背叛了他两年。因果轮回,他终于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
两年来,岑利明是否为我守身如玉,我并不介意。我曾想,只要不过分,我可以原谅他。
可现在,我没有办法做到,因为对象是冯晨晨,并且他还让她怀了孩子。这已经超乎了我的底线,超出了我给他设定的‘过分’范围。
岑利明有我家的钥匙,他找不到我,肯定会来我家看看。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敲门声,下一秒,再次陷入昏睡。
我睡了醒,醒了睡,仿似要逃避现实般。汗水粘湿了背后的衣服,可我毫无所觉,拼了命的让自己放空。
因为我想不到,想不到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我和岑利明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可我前面才刚刚答应我妈,后面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要怎么和她交代。
婚礼近在眼前,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蜷缩起身体,意识再次清明,那接连不断的门铃声扰得我再也无法逃避。
我擦了擦眼角,掀开被子起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居然起了一阵馊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冬日的太阳白而耀眼。
我推测,我睡了一天一夜。
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是时候做决定了。
我打开房门,闹闹正趴在我的门前,见我出来,一双黑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弯腰抱起它,也许它能给我一点勇气和信心。
我走到大门口,门铃声突然停了,扭动门把,岑利明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宣宣。”他轻轻的叫我,如往日一样。
我捏紧拳头,鼓起勇气拉开大门,还未等我看清岑利明的身形,他就扑过来抱住我,我吓的双手一松,闹闹跌落在地上。
他抱着我很紧很紧,就像他没有安全感时,也会收拢手臂,紧紧的抱住我。
“宣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声音克制不住的发抖。
我任他抱着,良久,他才松开。
我暗自一惊,岑利明他双眼发红,脸色发白,我忍不住道:“你一直在门外吗?为什么不回家,也许我不在家。”
“不,你一定在家。”他很肯定的回答:“门反锁了,而且,我是看着你回家的。”
眼眶一热,我偏过头,不敢直视他:“我会换锁。”
作者有话要说: 呵 ~~呵~~~~~
☆、chapter34
爱情的一心一意,我们都没有做到。所以,即使难过,我也不会怪他。
命运弄人,不外乎这样的情况吧。
“宣宣,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能原谅我吗?”岑利明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肩膀,声音嘶哑道。
回不去了。我看着他,胸口的酸痛再也无法抑制,我哽咽问道:“利明,你喜欢,喜欢冯晨晨吗?”
“没有,从来没有。”岑利明摇头:“从始至终,除了你,没人可以走进这里。”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心脏因为激动的情绪跳动的很快。
可是,我收回手“可是,没有一点点感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
“我说,我把她当成你了,你信我吗?”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仰头,想让眼泪倒流。可事实上,眼泪是连着心的,你的心在难过,眼泪怎么可能止得住。
愣了愣,我终究还是摇头:“怎么可能,怎么……”怎么可能会有人分不清两个不一样的人。
“对啊,怎么可能,我也不愿相信。”他倒退一步靠在门上,眼神近似崩溃:“明明看到的是你,醒来却变成她,多可笑。”他绝望的望着我:“宣宣,我以为我是可以打动你的,我以为我们之间只存在时间的问题。唯独没想过的是荀阳会回来,在你没有爱上我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尽管我多么不想承认。”
我低头,心里百味参杂,苦涩居多。岑利明说的没错,尽管我也不想去承认,不想承认我爱的还是荀阳。
他继续说:“当你一次次为他难过的时候,你看到站在你身后的岑利明了吗?除了用酒精麻痹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的嫉妒和不安。偏偏那一次,我碰到冯晨晨,偏偏那一次,我做错了事情。”
我张口,说不出话。这一切,多讽刺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导火索居然是我。是我对荀阳的偏执,毁了所有人的生活。
“该哭的是我。”岑利明走近我,替我擦拭眼泪,然后他抱紧我,他说:“宣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你相信我。”
我枕在他的肩膀上,想起冯晨晨说的一些话,平抚了下心绪,忍不住问:“那酒店的事情呢?是冯晨晨在说谎还是,你在说谎?”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我想,我有答案了。我伸手抱住他,就让他以前抱我一样,很紧很紧。片刻,松手推开他。
我转身背对着他,气氛静默下来,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明白我的决定为止。
身后踉跄地脚步声响起,我轻轻道:“岑利明,再见。”
随后,防盗门的声音‘嘭’的关上。
我和岑利明之间算是正式结束了,关于我和他的事情,有必要和我爸妈知会一声。可我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看见任何人。
缓缓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对自己的质疑,对未来的迷茫几乎吞噬掉我。
**
我在家又呆了三天,也饿了三天。幸好闹闹的狗粮没有吃完,否则它要陪我一起挨饿了。过了三天不人不鬼的日子,我爸妈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求我带着岑利明一起回家一趟。
我目光涣散的望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大约几分钟后,忍不住笑了下,该来的还是得来,该解决的逃避不了。
稍微整理了下,好歹出门要见人,总得把自己弄成人样。
自己坐车带着闹闹不方便,就把它锁在家里。岑利明那边我自然不会去联系他,我爸妈让我去,无非就是谈论明天婚礼的事情,而这一趟,我会和他们摊牌。
等我坐车回到四合院的家里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出乎意外的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我有不好的预感。
“爸,妈……”
我进屋,看到的就是我爸妈相当沉寂的脸,还有满桌子的照片。
我妈抬头看我,如往常一样,问道:“岑利明呢?”唯一改变的就是脸色和语气吧。
“没来。”我回答。
我妈铁青着脸:“不是让你带他来的吗?。”
我不解,我妈这是怎么了。
“宣宣,婚礼取消吧。”我爸声音疲惫道。
我诧异,虽然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一致,但爸妈的突然转变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我试探道。
我妈正要开口,我爸摁住她,然后拾起桌上的照片递给我:“利明一直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了眼我爸痛心的样子,我接过照片摊开,照片中的画面让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放下照片:“谁给你们的?”那里面全都是岑利明和冯晨晨亲昵的模样,在婚礼前一天寄来这种照片,分明是有意为之。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平静,引起了我爸和我妈的怀疑。本就是来摊牌的,自然不会继续隐瞒,于是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爸妈。
说完后,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悲伤,有的只是无限平静,就像往大海里抛出了一颗石子,却没有掀起多大的涟漪。
良久,我妈站起来匆匆往厨房走去,她低声道:“我去做饭。”
我爸看了我一眼,眸子里泛滥着心疼,他躬腰收拾着桌上零散的照片,深深的叹了口气。
鼻子一酸,我坐在我爸身边轻声道:“爸,你别难过。”
“傻孩子,爸爸不是难过。”我爸摸了摸我的头,歉疚的看着我:“是爸妈害了你。”
“爸,你别瞎说,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我爸倒了杯茶,推到我的跟前,我端起茶杯,请抿一口:“还是金骏眉。”这个味道我还记得。
我爸没有回答我,而是沉声问道:“宣宣,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手中的茶溅出,我迷茫的望着杯中的液体,对啊,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
吃饭的时候,我看了眼我爸,他鼓励的对我点了点头。
视线移向我妈,我妈看过来,我忙低下头认真扒饭。饭桌上的静谧让我难以开口,直到饭过半,我终于鼓起勇气试探道:“妈,我想把诊所还给岑利明。”
我妈低头夹菜,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欣喜的看向我爸,我爸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压住内心的忐忑,我闭上眼睛道:“妈,我想去律师事务所。”
意料中的暴风雨没有袭来,我睁开眼睛,有些不安。我妈自顾自地夹菜,没有如往常一样坚决反对,却也没有如我爸一样赞同。
吃完饭,我妈收起自己的碗筷往厨房走去,我不知道我妈这是答应还是反对,心里一慌:“妈妈……”
她的脚步滞了一下,边走边道:“吃完把碗洗了。”
我着急的看着我爸,我爸却冲我无奈的笑了笑:“傻丫头。”
恍然明白过来,我睁大眼睛,止不住的喜悦,我妈虽然没有答应,但她也没有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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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侵袭,气温骤然下降到零下几度,和昨天最高温度相隔了十二度。
我自嘲的想,这天气真不适合结婚,也许它就是为了悼念那逝去的婚礼。
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搭车直接去了‘绯南律师事务所’。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忐忑,上次不但推了迟绯一把,连声道歉都没说就把她扔在了原地,头也不回的跑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以她对我的肚量,虽不记仇,但也不会轻易原谅我。
硕大的招牌悬于头顶,我站在门口踱步,思虑着是先给她打个电话还是直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