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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只可惜,先皇再也看不到了……想至此,几缕伤感便漫上心头。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一声传报,打断了她的思回忆。便收起思绪,朝门口看去。
    “臣妾给母后请安来了,”夏如安向她福了福身子,“母后万福金安。”
    “来了?来,来,”太后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夏如安微微点头,“劳母后挂心了,如安睡的很香。”
    太后和蔼地笑笑道,“凤鸾宫还没整理出来,这几日,你就先在玄阳殿住下,反正你和皇儿现在也算是夫妻了,也没……对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取过一个红色的锦囊。
    夏如安正好奇那是什么,太后就牵过了她的手。将锦囊打开,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放到她掌心里。
    “这是皇祐家祖宗传下来,给历代儿媳的,如今给了你,可收好了。”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是,如安记住了。谢母后恩惠。”夏如安一脸乖巧道。看那镯子倒是价格不菲。只是她奇怪,怎么那些个传家宝,每次不是金戒指就是玉镯子。要换成是她,一定给儿媳妇一把□□。
    这时一个宫人正端了一杯茶从门外进来,便被太后挥退了下去。转头望向夏如安道,“今日奉茶就不必了,知道你急着回家看爹娘去。宫轿我已备好了,你准备一下,回府省亲去吧。还有……替我向你娘问声好,也让她有空进宫来陪陪我,解解闷。”
    夏如安起身,再度行了礼。“多谢母后,您的话我会带到的。如安先告退了。”说完即转身出了德宁宫。
    太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心绪复杂。自己在深宫中处了十几年,自诩阅历丰富,可竟丝毫猜不透这小丫头的半分心思。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觉着奇怪,明明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奈何能有这般成熟懂事、通晓人情世故的心智。总不至于夏丞相竟教得如此周到……
    ……
    烈日当空,蝉声唧唧。正值八、九月交际,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的。
    午后的人们大多回家睡了午觉,有的小贩也暂且收了摊,大街上只留下几家商铺和茶馆中喝茶聊天的客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一顶银朱华帛软轿沿着街道往皇宫的方向前行,夏如安从丞相府出来后,此刻正坐在轿内,闭目养神。
    就在此刻,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不寻常气息让她陡然睁开了双眼。身为特工十几载,她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自己……不,是她们家,已在朝中树了劲敌了。今日恐怕,不会很太平。
    轿外的芊素也已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地按着腰间的软剑,全身戒备。
    “咻——”一支利箭凌空射出,直蹿向轿子,几乎贴着夏如安的鼻尖而过。同一时间,十几二十个蒙面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朝轿子方向而去。
    “保护皇后!”随从的侍卫首领立马反应过来,拔剑出鞘。
    一时之间,大街上尖叫连连,人们跑的跑,散的散,乱作一团。
    轿外人影晃动,刀光血影。
    夏如安端坐在轿内,波澜不惊。只利落地避开几支朝她疾射而来的利箭。
    不到万不得已的紧急关头,她不能出手。
    “啊!”刚刚被吓得完全呆住,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的秋鱼此时脸色大变。“主……主子!”看着那插满了箭的软轿,整个人更是惊悚到了极点。差点就要朝轿子奔过去的时候,听见从里飘出一句“我没事”,才稍安了心。
    夏如安一边避箭,一边提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眉头微微蹙起。
    有人在帮她。她听得出,暗处有人在放冷箭。
    而目标,正是那些刺客。
    皇宫里,皇祐景辰静坐在桌案前,听着弈枫向他报告消息。
    “皇上,”弈枫单膝下跪简单地行了个礼,“果然不出您所料,他们动手了。”
    皇祐景辰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知晓一般。“皇后呢,可有碍?”
    “应是无碍,听说皇后身边有个会武功的宫女护她,现已回到宫中了。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过于冷静,既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很。”
    听至此,皇祐景辰眸子中多了几分猜测。他早看出那女子脚步轻盈,轻功甚好,却未多加注意。而昨晚,他若没记错的话,如安离席时,并未见那宫女。后来是上回在她家见着的那个叫秋鱼的丫鬟,传话说皇后劳累,先在玄阳殿歇息了。这之中……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这里是御书房,皇上正在忙呢……”门外侍卫的声音骤然响起。
    皇祐景辰神色微动,小东西这么快就来了?“让她进来吧!”皇祐景辰对外道。复又递给弈枫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下去。
    夏如安一进门,二话不说一举跃上书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直接对上皇祐景辰的视线。“在暗处保护我的人,是你派去的?”虽是疑问句,却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
    不是宣今他们,不是她家的侍卫,更不可能是大皇子的人,她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皇祐景辰暗暗惊叹,她怎么会有这般敏捷的心思?当下却也没有反驳。
    夏如安见他默认,脸色一沉。“你拿我当诱饵!?”
    皇祐景辰气上心头,他明明是派人去保护她的,她却这样想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道:“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的人!?朕会拿你……”
    见她吃痛的表情,猛然放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左袖,在看到她手腕处缠着的白色绷带后脸色一凛。该死!还是让她受伤了。
    夏如安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要说那伤,不过是擦破点皮罢了,是她有意为之。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不受点伤,有些说不过去。
    “还疼么?”皇祐景辰见状,立马放软了语气,盯着她的小脸道。
    夏如安别开视线,抽回手,淡淡地回了句,“不关你的事。”
    “不关朕的事!?”似乎是那么一下,火气又蹭蹭地冒上来。“朕现在好歹也算是你丈夫,不关朕的事,那关谁的事!?”
    夏如安不理会他,爬下桌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皇帝,你给我听好。我,我的父亲,我的家人,都不是你称帝路上的石子。”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皇祐景辰一人无奈地抚了抚额。
    看来,小丫头对他还是有成见……
    ☆、怒打
    翌日,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夏如安仰头望望天空,抬手遮了遮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的双眼,心情舒畅。
    这么好的天气,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想到昨日的事,她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虽然已经派了宣今他们暗中盯着朝中的□□势力,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她已经仔细地想过了,目前对她来讲,或许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略作思考,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秋鱼,去替我准备个风筝。”
    秋鱼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早已耐不住这宫中的静肃。现在一听见夏如安要放风筝,立即喜上眉梢,乐呵呵地下去准备了。
    倒是芊素,虽年纪和秋鱼不相上下,却更明事理。待秋鱼跑开后,才向夏如安开口,“主子,宫中不是规定……”
    “我自然知道,”夏如安打断他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要做……”说完转身进了里屋,徒留一脸不解的芊素。
    ……
    御书房内,一樽九龙吐珠三足金鼎摆在桌台上,散发出冉冉的龙涎香。皇祐景辰此时正认真的阅着手中的折子,门外的一阵嘈杂让他不由得抬起了头。
    “何事如此喧闹?”
    “禀告皇上,”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吞吞吐吐道,“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一个宫女,说是……皇后娘娘爬到屋顶上去捡风筝……下不来了。”
    话才落下,门内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娘,奴婢求您了,快些下来吧!一个风筝罢了……”
    “是啊娘娘,您快下来吧,您要出了事,奴婢们都担待不起啊……”
    “娘娘!奴婢们给您捡,奴婢们给您捡成吗?您还是快些下来吧!”
    皇祐景辰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干人等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宫女们滔滔不绝的声音传入耳内。
    就在众人上方,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女孩正于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那身形,不是夏如安还会有谁。
    正欲上去,注意到他过来的夏如安转头冲他一笑,还挥了挥手中的风筝。
    两个浅浅的梨涡绽放在唇角,逆着阳光熠熠生辉。让皇祐景辰看得不禁失了神。
    这是如安?这个完全是孩子应有的笑容和动作的主人,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如安?她原来,也会这样笑的么……
    那之前的她,与现在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娃娃了……或者应该说,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正当他停住的空档,那原本好好站在顶上的夏如安竟然张开了双臂,纵身向下一跃。让下面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还有胆子小的宫女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
    皇祐景辰轻点脚尖,飞身而起,凌空接住那垂直下落的人儿。巨大的冲击力使夏如安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四目相对。
    “夏如安!”皇祐景辰顾不得此刻狼狈的样子,朝她大吼一声。“你不要命了吗!”
    一个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若非自己及时接住她,不死也要摔断胳膊折断腿。
    夏如安揉了揉被他吼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边从他身上起来边道,“皇上的轻功不错。”
    皇祐景辰听见这话,一把将她举起,怒目而视。“不要告诉朕,你只是为了试探朕的武功才做出那么危险的举动!”
    夏如安不满地挑了挑眉道,“臣妾可只有一条命,臣妾既然敢跳,就是因为相信皇上一定会接住我的。”反正就算他不接,芊素也不会袖手旁观。
    皇祐景辰听了这话,火气倒减退不少。“就这么相信朕?”随后又想到什么,转头看看屋顶,再看看夏如安,一脸的疑惑。“你如何上去的?”
    夏如安略显随意地瞥了一眼道:“熟能生巧。”
    皇祐景辰哑然失笑,记得两年前去她们家,正巧逮到她翻墙回来的那回,她搪塞的也是这话来着。“小野猫,”腾出一只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下回若是再这么上窜下跳的,朕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消息传至太后那里的时候,太后只是笑笑道:“还是个孩子呢,随她去吧。反正宫里头,也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却不知,因着这句话,让皇宫着着实实“热闹”了几天。
    这天晚膳后,夏如安坐在桌边,单手托腮,苦苦冥想。这几日,她已经闹腾尽了,就想惹那人发怒。甚至那日还趁午休的时候,拿毛笔画了皇祐景辰一脸,可也没多大成效。他的脾气,什么时候竟那么好了?
    看着殿外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走过,突然心生一计。
    夏如安支开秋鱼,简单地吩咐了芊素几句。她倒不是不相信秋鱼,只是那丫头心思太单纯,宫中诸多事宜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而芊素听完她的话后,脸色黑了大半。这种招,也亏的她主子敢想。不过却也未多说什么,赶忙按夏如安的吩咐办事去了。大约近一个时辰后,才回的玄阳殿。
    “主子,都办妥了。三春阁的当家说那几个是最出色的,我也按您说的吩咐了。现刻……皇上应该已经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