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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贺励是朝廷栋梁,股肱之臣,他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听女儿这么一说,他啼笑皆非:“爹爹别的不敢保证,可若是家中之事都解决不好,那皇上也不会相信我有什么治国之才了。”这丫头,才多大,竟跟他玩起心眼儿来。
    贺莲房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在父亲面前无所遁形,遂不好意思的笑笑。
    上官氏这事儿先搁一边,贺励还有重要的事儿没问呢。他指指被贺莲房放在桌子上的小玉瓶:“方才青王府的侍卫送药来,还特地交代了我一句,说是这药一日搽三次,伤口很快就会愈合,莲儿,你受伤了?”他在来菡萏筑前特意叫了贺茉回跟贺兰潜问话,但二人皆说贺莲房没受伤,那青王送的这药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真的看上了莲儿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贺励便觉得一片乌云罩顶。
    “爹爹放心,只是指甲把手心刺破而已,没什么大碍的。”贺莲房连忙安抚父亲。
    “那……这药?”
    其实贺励真正想问的是:青王为啥专程派人给你送药啊?那厮素来冷的像块冰,跟谁都不来往,多少人想朝他跟前凑都没机会,为什么却偏偏给他的女儿送药来了呢?
    还就为了这一点点小伤口!连回儿跟潜儿都未注意到的伤口,偏偏就被青王瞧见了!
    不是贺励多想,实在是这情况太暧昧了……他的女儿还这么小!青王若是早些通人事,说不定都能生出个莲儿这般大的闺女出来!
    贺莲房眨眨眼,道:“爹爹,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只要青王爷对咱们没有恶意便成。想来,他是看在我陪他下了那盘棋的份上才命人送药来的吧。”毕竟她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他、输、了、呢!
    见女儿这样淡定,贺励也只好放下一颗心来。见时候不早,不想打扰女儿歇息,刚走出没两步就又扭头道:“莲儿,你年纪还小,身子又不好,爹爹跟你外祖父那边都决定好了,就算你及笄,也得留着多养两年,所以……”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就情窦初开!
    闻言,贺莲房额头顿时浮现三条黑线:“爹爹,您想太多了。”她才十三岁好不好?就算加上前世的岁数已经够大了,可两世为人,她对男女之情却是一点向往都没有的,再说了,青王都已经二十又七了呀!说难听点,真的都能当她爹了,她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有什么暧昧?
    见状,贺励终于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贺励走后,琴诗才敢说话:“小姐,您今儿跟青王殿下下棋啦?”她都没注意到,当时只顾着二小姐和大少爷了。
    “嗯。”贺莲房应了一声。“只是一盘棋而已。”
    “不过青王殿下生得可真是好看啊!”琴诗为贺莲房斟上一盏花茶水,眼神都因为回忆那俊美容貌变得有些飘飘然。“奴婢可从没见过比青王殿下更好看的人了!”那种好看,简直不像是人间能有的。
    贺莲房喝了口水,瞟了她一眼:“你若是用这种眼神盯着青王爷瞧,说不定他会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谁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最厌恶女子对着他流口水,否则也不会迄今仍然孑然一身。
    琴诗“喝”的倒抽了口冷气:“不能吧?奴婢见他虽然寡言了些,可也不像是会滥杀无辜的呀!再说了,谁不知道青王爷最是公平正直,奴婢什么都没做,他怎会挖出奴婢的眼珠子呢?小姐,您就莫要再吓唬奴婢了。”她的小心脏都给吓得砰砰直跳。
    贺莲房抿嘴不说话,对她而言,青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了。“好了,别提他了,我不想听。”
    “那小姐,这个药您还是抹了吧,瞧您那手心……”琴诗瞧着贺莲房的手,心疼不已。她家大小姐就算在佛堂抄了三年经书,那双素手也没伤成这个样子。虽然只是小小几个伤口,但看在琴诗眼里,已经是足够大了。
    既然青王好意赠药,她若是不用,岂不是对不起那番心意?于是贺莲房坦然伸出手:“你给我上药吧。”
    琴诗忙挑亮了烛火,倒出药膏,将贺莲房掌心伤口一一涂抹上。这药膏味道芬芳,只一点,整个屋子里就飘满了香气。
    那一头,贺励知道上官氏想要扶正的念头后,心头不禁充满愤怒。当年之所以纳了上官氏,于自己毁了她清白固然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徐氏的以死相逼,再加上上官氏曾哭着哀求,说自己只愿入府,为奴为婢都可,也不会与夫人争宠,贺励虽不愿,可架不住徐氏的威逼,只得将其纳为妾。
    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官氏的确安分,至少,在妻子死前,贺励对上官氏是毫不关心的。只是府中多了个人而已,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可妻子却因为此事身体愈发虚弱,直到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这是贺励一辈子的痛,但他知道,这是他自己造的孽,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对母亲的愚孝和怯懦。
    自打贺夫人去世后,贺励原本对上官氏还算有礼,但现在已经是十分的冷漠了。他甚至连看都不愿看对方一眼,若是上官氏始终安分守己,贺励兴许不会觉得什么,但现在他却觉得十分奇怪,上官氏真是如众人口中传言温婉贤良的女子么?
    若真是那样,为何他的三个儿女,却无一对其有丝毫好感?
    不是贺励自吹自擂,实在是他对这三个儿女太有信心。他们决不是目光短浅心思狭隘的孩子,若是他们三个全都不喜欢上官氏,那绝对是上官氏有问题!
    现如今得知上官氏想要扶正,贺励冷笑,这辈子,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成为他的妻子!
    抬头望着清冷夜空,贺励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瞧着天上的星星,便觉得那是妻子在看着他,嗔怪他为何没有保护好年幼的儿女,让孩子们吃了那么多苦。
    对不起,是我错啦,但我跟你保证,决不会再有第二回。
    他温柔的在心底说话,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龙凤烛下挑开艳红的盖头,望见那一张如玉般的容颜。
    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没有做到,等到儿女们都成了家,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便去陪他的妻子,两人再也不分开。
    第58章 上官一族各有所图(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贺励与上官进秉性不同,贺励瞧不起上官进钻研逢迎,不讲仁义,根本就不愿同他亲近,再加上上官氏不得贺励的心,所以虽然上官进想借着贺励朝上爬,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跟随齐王。早在上官氏刚入贺府的时候,上官进还隔三差五的寻个理由探望,但近些年已经很少踏足贺家了,之前就着上官悟跟贺绿意的婚事,他原以为是女儿的计策成功,自己将要有个身份高贵的孙媳妇,谁知道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他好一气,最后却还是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这桩亲事。但也因此,他对上官氏冷落了起来。
    原以为这个女儿嫁入贺家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谁知道根本就是个扶不起来的,还连累了他的孙子!
    上官进已经完全忘记,上官氏掌权贺府的时候贴补了他多少银子,他拿来打点疏通的银子几乎都是上官氏给的,当然,这个时候他已经选择性全部忘光了。有奶就是娘没奶就是狼这个道理,放在上官进身上也用得啊。
    所以当他得知上官氏的意图时,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可行,这才想法子说动了齐王,将其中利弊要害都给分析了一番,齐王一听,觉得在理,遂命人给贺励送了帖子,请贺励过府一叙。
    当今圣上虽正值壮年,却始终未立储君,在文武百官眼里,如今有两位皇子是热门人选。一位是由德妃娘娘所出的二皇子,一位则是由皇后所出的四皇子。前者文成武略,却心胸狭隘,后者宅心仁厚,却稍显平庸。二皇子身后的德妃娘娘虽是四妃之一,但娘家已然败落,可二皇子却争取到了齐鲁二王和信阳候的支持,四皇子虽是皇后所出,但除了赵世家却无人看好,唯有靖国公府始终认为四皇子较之二皇子更适合做皇帝。
    如今大颂朝国泰民安,若是乱世,指点江山,自是二皇子比较适合,但太平盛世之中,若论守业,四皇子则更胜一筹。打从前些年大皇子意外病逝后,二皇子便是最年长的,若说立长,那他的确是不二人选。可四皇子却是皇后嫡出,自古皇家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偏偏这两人后头的势力却是你争我斗,各不逊色。再加上皇帝的态度始终不明朗,所以朝中许多大臣也并未站队。
    上官进就不同了。打他跟随齐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富贵怕是要捆在二皇子身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势必要为二皇子做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待到日后新帝登基,朝中也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得到女儿传来的消息,他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番。有齐王开口作保,贺励若是不答应将上官氏扶正,那没什么,只是日后贺励便开罪了齐王,贺励的岳父是谁?是靖国公!而靖国公站在四皇子那一边!贺励答应还好,若是不答应,那边说明了贺励的态度,日后齐王便再也不会想着拉拢贺励,朝中二皇子一派自然也会将其视为眼中钉。当着皇帝的臣子,看似中立,实则却站在四皇子一派,到时候不必齐王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贺励。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没人知道他属意的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贺励若是拒绝将上官氏扶正,二皇子一派对其出手,说不准,他会连皇帝的信任也一同失去!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贺励今日是皇帝的亲信,明日便可能成为刀下冤魂!谁叫他有一个靖国公府的妻子呢?
    而若是贺励答应扶正上官氏,那就更好了!只要有心,他们便能将贺励争取到二皇子这一边,而借由贺励打击靖国公府,从而压制四皇子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上官进一想,觉得他构建的美好蓝图简直是太完美了。说给齐王一听,齐王也觉得有道理。他只是给作保,又不是逼迫贺励做选择,最后到底怎样那都是贺励一个人的事情,与他无干。但无论贺励选了哪条路,自己都是赚了便宜,何乐而不为?
    所以这一日,齐王很是快活的在府中等待贺励前来。上官进立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心赔笑,生怕一个疏忽惹得这位王爷不快。别人不知道,上官进却清楚得很,自家这位主子看似和蔼慈爱,但却是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谁若是觉得他面貌和善好欺负,最后只会落得个骨头都被吃干净的下场!
    这也是上官进对二皇子继位这么有信心的原因之一。靖国公再有大智慧,再能用兵,那也是因为战场上都是刀枪斧剑,直来直往。一旦碰上齐王这样擅使阴谋诡计的人,怕只会粉身碎骨!有齐王这样的主子,上官进怎能不信最后登上大宝的会是二皇子!
    美好绚烂,飞黄腾达的明天就在眼前,他只要忍耐过这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此时正好家丁前来禀报,说是贺大学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