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走!”安木主大喝一声,我们三人便朝着佛耳潭快速奔去。
第四十九章 水堂堂主
佛耳潭中的船,一看就是异五行的人从山中伐木,自己做出来。
山中闭塞,物资匮乏,本来也不好弄来机动船只,还是这些木船方便一些更何况,佛耳潭本来就不是特别大,木船已经足够使用了。
我们坐的这一只船,还不算小,看材质,当是老龄杉木所制,长三丈有余,宽近一丈,深有三尺,能容得下八九人四个人划桨,我、成哥和安木主三人连同刘洋坐在其中,只看着指肚洲而去,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说。
我的心中其实是没有什么底的,随着这船只在水面上一飘一荡的,我甚至还有种胆颤心惊的恐怖感觉!
我倒不是怕坐船,也不晕船,只是那洪令洋在听到女儿出事之后,竟然始终都没有露面,更没有上岸!
这已经是个危险的信号了,最起码说明洪令洋对安木主所说持怀疑态度。
不但如此,洪令洋还让我们坐船到指肚洲上去,这更是让我心中难安!
佛耳潭水深不知道有多少,我们三人都在孤舟之上,洪令洋又精通山术水法,本事更在我们之上,要是想害我们,那必定是易如反掌!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怎么能不胆颤心惊?
成哥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向来是都不爱多想,见什么手段拆什么招,坐在这船上,倒是四处观望起来,显得兴致勃勃。
他也是一双夜眼,这四周的景致,全在他的一双眼中。
我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成哥这也是好性格啊,像我这种天天想事想的厉害的人,必定没有他活得长久。
好在,这一路上,只是木船走的飞快,胡思乱想之际,船停住了,定睛一看,我们已经到了指肚洲的码头上!
这期间,虽然是异常的担心,却什么变故都没有发生。
一直等上了指肚洲以后,我的心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我粗略的四顾着一看,但见指肚洲上前后建着几间房子,都是斜顶的瓦房,想必是雨天山水冲涮方便,不会坏了屋子。
每一间房子里都亮着灯,而且是灯泡的亮光,这山岭深处如此难行,一定不会是电路铺设到了这里,应该是他们用自行搬上来的发电机在供电。
有五六个水堂的弟子在房外来回走动,看见我们,都只是略略瞟了几眼,也不深看,然后便继续往来走动,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这让我又稍稍放心了一些,最起码,从这些水堂的寻常弟子身上,看不出他们有包藏祸心的嫌疑。
刘洋似乎是对洪玉的事情极其上心,比我们还走得急,上了指肚洲之后,丝毫也不耽搁,一路引着我们直奔洪令洋的所在之地中间的那一处大房坐南朝北而建,背靠山岭,十分简单,也显得阔大。
一进屋子,我便看见屋子里面的摆设更是简单,只有后墙处摆放着一大两小三张椅子,其余的便只剩下蒲团铺在地上了除此之外,屋中再无任何摆设!
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而蒲团之上,端坐的都是人,左右两侧,坐的很开,一眼瞟去,约摸有一二十个,原本都是闭目养神似的静默不动,等我们进屋的时候,他们才都睁开眼睛来看我们但见他们各个都是些目光炯炯有神之辈,看上去各个不善,道行不低不用想,不用问,定是水堂先生、大师之类的人物!
那一大两小的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人,两边的人也还罢了,只当中端坐一人,非同寻常!
那相貌生的,简直是令人望而骇然!
但见他目炯明瞳,眼珠犹如点漆!黑的不见半丝异光!眉分八字,脸上好似裹银!白净的好像十五圆月!长发披散着直到肩头,胡须长垂着直到胸口,厚唇阔口,威风凛凛!虽然是坐在那里,还几乎有五尺高低!一身玄色长袍,在扥光下,泛着流光,看上去仪表堂堂,几如天神一般!
好一张面皮,好一副身躯!
这等模样也把我惊得心中直是一颤!
金满堂已经够高大魁梧了,可是这人比金满堂还要高大!
不用说,这必定就是洪令洋了!
此等人物,居然做了邪教贼徒!实在是可惜!可惜!
也怪不得安木主会对那洪玉情有独钟,这洪令洋生的如此好相貌,女儿长得都像父亲,必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洪令洋坐在那里,他身旁的人众,相映之下,尽皆形秽!
看见我们三人进来,洪令洋的目光迅速一扫,犹如过电般,只在我的面上做了片刻的停留,然后便盯住了安木主。阵史住才。
这让我的心中又稍稍安定了许多,洪令洋毕竟没有对我和成哥起什么疑心。
只听那洪令洋说道:“安木主,你说洪玉被人捉走了?是真是假?”
“洪堂主!这事情,我还能骗你吗?!”安木主一脸焦急的模样,道:“是总舵那边来人把她给抓走的!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了一顿,幸好念及我是现今木堂的堂主,所以没怎么太为难我,只是抓了洪玉就走!我寻思着自己去追,仍旧是打不过,也救不回来人,所以才来找您!洪堂主您也不要坐在这里,像无事之人了,快跟我一起去救洪玉啊!”
洪令洋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问道:“奇怪,总舵那边为什么会突然来抓洪玉?”
“还不是因为那件事!”安木主道:“事情被总舵查到了!”
“哦……”洪令洋点点头,恍然似的道:“分堂口泄密给五大队的事情啊……”
“洪堂主!”安木主听洪令洋直接说了出来,赶紧出言提醒。
洪令洋却摆摆手,毫无顾忌的说道:“没什么,这里都是我的心腹,再说,总舵都来抓洪玉了,已经东窗事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安木主倒也无话可说。
洪令洋道:“我只是奇怪,这事情,是怎么传到总舵的呢?”
“纸包不住火!总舵未必没有在水堂里安插眼线!”安木主道:“再说,现在这也不是重点啊!洪堂主,你看你尽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洪玉她人都被捉走了,你还不先想想办法去救?我看总舵迟早连你也一并被抓!”
洪令洋笑了笑,道:“安木主,你别着急,我问你,你确定洪玉真是被总舵派来的人给抓走了?”
这话问的奇怪,我心里头不由得一突,看着洪令洋脸上露出的那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更觉不妙!
安木主也察觉到不对头了,但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安木主道:“是总舵来的人!他们拿了总舵教主的青冥令牌,那牌子是真的,我也验看了!他们穿着五色教服,而且手段也是异五行的手段,这我总不会弄错。”
“哦?”洪令洋道:“你认不认得是谁?”
“他们来得及,也去得快,本事高强,言辞不多,其中有一个倒是在恍惚间认得。”安木主假意沉吟道:“是总舵的护法长老黄世英。”
我心中暗想,估计安木主也只认得异五行总舵中的这一个人吧。
洪令洋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总舵派来的人手啊。”
“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安木主装的又急又怒,不耐烦道:“我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父亲,独生女儿都被抓了,还在这里问三问四,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你急什么急?如果洪玉真的是被总舵抓走了,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洪令洋道:“不是我不爱我这女儿,是她做事太糊涂,我总不能与总舵为敌吧?”
第五十章 计谋败露
“我看是你糊涂了吧?!”安木主先是一愣,然后急道:“你又不是把自己卖给异五行了!这摆明了是青冥子要拿你开刀了!怎么?你还想来个愚忠,巴巴的把自己的命给异五行奉献出来?”
“不至于。”洪令洋道:“毕竟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说破天,我只不过是犯了个包庇的罪过,教主念我多年的功劳,又怎么会杀我?”
“你还被蒙在鼓里呢!”安木主道:“现在都传开了,说你想反水,要背叛异五行,投靠五大队,所以才会把分堂口的消息泄露给五大队,作为进身之阶!就连五大队那边,也有这声音传出来!”
“哦?”洪令洋的眼睛猛然一亮,盯着安木主,道:“你听到这风声了?”
刹那间,我觉得洪令洋的神情更加奇怪了,好像这句话中隐藏着什么玄机似的!
但是我又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而且安木主已经回答了,道:“副教主孟秋灵跟无野说过,无意中被我听到了!所以,不管你救不救洪玉,都是危在旦夕!”
洪令洋盯着安木主,半天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古怪!
无形中,一股极大的压力隐隐散了开来,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分外不自在,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
成哥最是沉不住气的,当下就憋不住了要说话,我赶紧拉了他一把,他才只是动了动嘴,没有说出声来。
安木主是个伶俐人,看情形不对,当即转了口风,道:“洪令洋,你不去救洪玉,我自己去救!我们木堂就算是死光了,我也得把洪玉给救回来!”
洪令洋盯着安木主,道:“你这是要反异五行?”
“谁敢对洪玉下手,我就反谁!今天来找你,真是白费了我的功夫!”安木主大喝一声:“咱们走!”
说罢,安木主扭头就走,我也赶紧跟上。阵史住技。
洪令洋刚才的言行举止表明,他要么是根本不信安木主的话,要么是相信了却根本不打算与异五行对抗这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此处已然变成了龙潭虎穴,我们必须要走了!
成哥还有些不情愿,我死死拉住了他,拽着他要走,他才勉强跟上。
眼看要出得门去,背后却风声骤然大起!
“小心!”
我大喝一声,闪过风头,急忙回首,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却是洪令洋的身子凌空而起,越过了我们三人,刹那间便挡在了门口!
他那魁伟的身形,登时把门口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落闸!”
洪令洋厉喝一声,但听那门口处“砰”的一声响,一道铁栅栏从空中落下,将门口彻底封死!
坐在椅子上和蒲团上的水堂众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朝我们怒目而视!
一时间,这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洪令洋,你要干什么?!”安木主脸色一变,神情是又惊又怒,往后略略一退,道:“你不去救洪玉,难道还不让我去?!你还是不是洪玉的亲爹?!”
“咱们的话话还没有说完,有好多事情,我还不清不楚。”洪令洋淡然一笑,道:“所以,别这么着急着要走。”
“那你也用不着放落铁闸吧?”安木主道:“论身份,你是水堂的堂主,我现在也是木堂的堂主!我们平起平坐,且我来此是客,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呵呵……”洪令洋道:“只要把话说清楚了,一切都好说。”
“你!”安木主恨恨道:“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仗势欺人,冷血无情,对亲生女儿还置若罔闻,对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算是把你给看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你问吧,我看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洪玉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异五行在各地分堂口的消息给泄露出去呢?”洪令洋死死的盯着安木主,道:“她一直在水堂之中,跟我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跟五大队搭上线的呢?”
安木主一愣,然后道:“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洪玉不想再做坏事了!你要是想弄明白,就把洪玉救回来,然后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安木主啊,安木主,你是顾左右而言他,明知原委而不敢说啊!”洪令洋道:“洪玉那么做,应该是为了你吧!?”
安木主脸色一变,道:“我不明白你洪堂主的意思!”
“你装糊涂!”洪令洋道:“是你早就有心要反叛异五行,所以诱使洪玉泄露了消息给你,也是你把消息又泄露给了五大队!”
“你诬陷我!”安木主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有什么证据?”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异五行总算也待你不薄,要说证据……嘿嘿……”洪令洋一笑,道:“我说过,洪玉和谁都走得不近,只是跟你走得近!她被我逐出水堂之后,也是去了你那里!”
“这算什么证据?”安木主冷笑道:“牵强至极!洪玉泄露机密,被你逐出了水堂,我是爱她,所以才收留了她!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情义!要是因此你就说这幕后的主谋是我,那我也只能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