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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奶娘道是,于是进了内室,没一会就将三郡主抱了出来。
    徐莺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太子凑过来看她。三郡主可能是醒了有一回来,眼睛清清亮亮的,仿佛被水洗过一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着徐莺和太子,突然张着嘴“啊”了一声,仿佛十分高兴,手还在襁褓里动来动去的,仿佛是因为看到父母太高兴了想要鼓掌,只是两只手还没有劲,总是抬不起来合到一起。
    过了一会,三郡主不想鼓掌了,将手握成拳头放到嘴巴里咬,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望着太子,将太子稀罕得不行。
    太子伸着一只手指想去碰一碰三郡主的脸,但三郡主看到他的手指,却又马上放弃了咬拳头,转而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不肯放手。
    徐莺知道太子喜欢三郡主,但这里的人吧都有个臭毛病,信奉什么抱孙不抱子,所以哪怕三郡主已经出生一个月了,但太子这个亲爹却从来没有抱过她。
    徐莺觉得,这实在是个不好的习惯,得改。
    于是徐莺将三郡主直接放到太子的怀里,道:“殿下,您抱一抱她。”说完便极快的收回了手。
    太子怕摔着了三郡主,连忙伸手将他抱住。屋中的人看着,不由吓了一跳,都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就怕太子要发怒呢。
    太子抱着三郡主,一副不知道该继续抱着还是该将她放下来的模样。太子看着徐莺,也确实有些埋怨道:“你这丫头,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这是要坏了规矩的。”
    徐莺点点头道:“我知道,不过这是女儿,不是儿子,所以你放心大胆的抱,没有坏你的规矩。”
    太子心知她这是在狡辩,但三郡主小小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她看着女儿粉嫩可爱的脸,也确实有些舍不得放下。
    罢了,坏规矩就坏规矩吧,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也无需事事规矩的束缚着自己。于是他将三郡主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神情柔软的逗弄着。
    ☆、第五十三章
    逗完了女儿,两人吃过晚饭,再消一会儿食,然后就该洗漱睡觉觉聊。
    今天其实是个有意义的日子,因为徐莺出月子了,这表示徐莺可以同房了,因此太子今天晚上,表现得格外的生龙活虎。
    算起来,徐莺怀胎十月,坐月子一个月,虽然中间偶会有轻口味的清汤白菜解解馋,但清汤白菜怎么比得上重口味的大鱼大肉呢。何况徐莺怀孕的最后三个月和坐月子的一个月,是真的完完全全禁止房事的,这样算起来,太子可是在徐莺这里素了整整四个月了。
    虽然这其间他也会去别的妻妾那里,但他在她们身上得到的到底有所不足,唯有一个赵嫔在床上还算放得开,但到底还是不如他和莺莺这样鱼水相谐。
    而徐莺呢,她也是经过人事懂得这种事情的滋味的,所以心里也有些想要。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赵嫔盯着,她可是知道在她不能陪上床期间,太子去得最多的就是赵婳的院子。
    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不被炮灰了,她也得将太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最好是食骨知髓,最好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上过她的床之后就再也不想去其他人的院子,然后她就胜利了。
    于是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两人在床上酣战起来就格外激烈。
    床“咯吱咯吱”的再响,夹杂着女子似畅快又似痛苦的□□声,以及时不时传出来的“殿下,别呀!”“好哥哥,求你了。”“别按别按,我要死了”“殿下您悠着点悠着点”的话,格外的让人耳红心跳。
    只是比上太子,徐莺到底体力不足,两轮过后,徐莺就有些撑不住了。整个人俯躺在床上,全身□□着,雪白如脂的皮肤泛出粉红的颜色,在苏青色的帐子和锦被的映衬下,越加觉得殷红,而她的脸上是被浇灌了雨露满足过后的酣足,如同猫咪一般惹人怜爱。
    太子还压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如同羽毛一般的亲吻着她的脖子和雪白的背,她感觉到他身下的东西还如炙铁一般顶在她的身上。
    她扭过头来,声音有些疲懒的对太子道:“殿下,我不行了,我不要了……”结果话刚说完,却被他衔住了唇吻了起来。
    吻了好一会之后,他才放开她,然后翻身躺倒了她的旁边,轻轻的喘着气。
    徐莺爬到他身上去,在他下巴上吻了几下,听说男人的下巴也是满敏感的地方,然后她听到太子呼吸的声音越加急促起来。她这才将手从被子下面伸进去,抓住了他某个地方。
    太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嫌她手上慢吞吞的动作有些恼人,于是自己将手覆在她的手上,教着她该用什么样的速度,用什么样的动作。好一会之后,他只觉得全身一阵抽搐,眼前有星光四处炸开,接着满足的喟叹一声,整个紧张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从床边抽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来,将她的手擦干净。徐莺整个人还仍有些呆呆的,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莺心道,她真是被赵婳给刺激到了,这么主动荡漾的事居然都做得出来。
    她看着手上沾染到的东西被一点一点的擦干净,手重新变得白白净净。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觉得好奇那种东西的味道,于是当着太子的面,将那只手伸到鼻子上闻了闻。
    直到看到太子在看她,她的脸才“腾”的一下整个都红了,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将自己的脸藏到枕头底下不敢看人。
    她听到身旁的太子“呵”的笑了一声,感觉心情十分的愉快。他将她揽过来,将她的脸转过来,眉眼含笑的看着她问道:“味道如何?”
    徐莺诺诺的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想将头埋到他的脖子里。
    太子笑了笑,抱着她,又用她刚才对待他的方式让她高了一次,然后才让外面的宫女进来,自己用大衣裹了她,抱着她去沐浴。
    等他们沐浴完出来之后,床上的被衾已经换过了,梨香和杏香脸上含笑的带着小宫女们又出去了,甚至还关上了门。
    重新在床上躺下之后,太子则没在对她做什么了,只是揽了她到胸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歇了吧,明天有得忙。”
    等第二日徐莺醒来的时候,天早已是大亮了,太子已经不在屋里了,摸被子的温度可知他早已离去多时。
    徐莺问杏香道:“殿下是什么时候走的?”
    杏香一边将帐子勾起来,一边笑着回答道:“卯时正的时候。”
    徐莺道:“怎么不叫醒我?”
    杏香道:“殿下吩咐,不要叫醒您,让您睡到自然醒。”
    徐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太子的生活基本很规律,他不是斯于内宅的人,卯时起来,在外院练一会剑或箭术,在外院或回内院用早膳,然后要么进宫替皇帝处理政事,要么出去办其他的正经事(至于是什么正经事,你猜。),这两样都不干的时候,也是在外院找幕僚军事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说说现在东宫的形势制定一下月度计划季度计划或年度计划什么的。到了傍晚回内院,去正院或选个想去的小妾院子去,若是没特殊情况的话,那就是准备一直待到第二天的早上的了。然后第二天的生活,同上。
    徐莺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经过了辰时,想来太子是已经在外院用过早膳的了。
    徐莺从床上起来,由杏香和梨香的服侍下洗漱穿戴,然后用了早膳。
    徐莺吩咐梨香道:“去看看三郡主醒了没有,让奶娘将她抱来。”
    其实平日三郡主都是和她住在一个房间的,三郡主就睡在她的小床上,免得晚上三郡主饿了要喂奶。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太子留宿,所以才将三郡主移到了次间,让奶娘守着。
    梨香去了,然后很快带着抱着三郡主的奶娘出来。徐莺从奶娘手中接过三郡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今天是自己过满月的原因,平时这个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三郡主居然醒了,而且精神头十分的足,明亮亮的眼睛转个个不停,一时手在襁褓里动来动去的想要抬起来,一时又将拳头放在自己的嘴巴上,或者吐着泡泡玩。
    徐莺解了衣裳想要给三郡主喂奶,但三郡主却将嘴巴撇开,并不喝。
    徐莺有些奇怪,按说三郡主一夜没喝过奶,现在应该饿了,怎么会不想喝。徐莺第一想到的是三郡主是不是生病了,低头去察看她的脸色,她的脸色红润精神也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再仔细察看,最后发现她吐的那些泡泡好像含了有奶。这说明已经有人给她喂过奶了。
    徐莺去看奶娘,奶娘的身子缩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看着鞋尖。
    徐莺什么也没问,对她道:“你下去吧,换贺奶娘上来伺候。”
    等她一走,她便吩咐梨香道:“让人准备一些银子和赏礼,将窦奶娘打发出去。”
    三郡主一向是她自己亲自喂奶,太子虽说过不许她亲自喂,然后后来她偷偷喂了,太子也就装作不知道由着她,只是别当着她的面喂就行了。她跟奶娘说过,没有她的允许奶娘不许喂三郡主。
    她这样做固然有不想三郡主以后跟奶娘太亲近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信不过她们。她怀孕时候的那一次差点被谋算,让她变得有些风声鹤唳,奶娘又是从内务府出来的,让她十分怕她们有没有被收买过,或者没有被收买,但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会害了三郡主,所以她不大愿意让女儿喝奶娘的奶。
    只是明知道她下了吩咐,窦奶娘仍是自作主张喂了三郡主,这样不受管教主意大的奶娘,她是绝对不会再让她留在三郡主身边的。
    梨香也已经看出了窦奶娘干了什么事,难怪她进去的时候,窦奶娘慌慌张张的在弄证据,原来是在毁灭证据啊,主意倒是挺大,可惜就是没有做主的命。
    她道了一声是,然后就下去准备让窦奶娘“荣归故里”了。
    徐莺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脸,道:“你啊你,真是有奶就是娘,谁的奶你都吃啊。”
    还什么都不懂的三郡主对着抓住她的手指,咧着嘴对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徐莺道:“还敢笑,小心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说完心情愉快的抱紧了女儿。
    徐莺又逗了女儿一会,然后给女儿换上一身大红是衣裳,自己又梳整了一番,然后抱着女儿出门往正院去,她们身后还跟着奶娘、宫女几名,每人手上都拿着些东西。
    太子妃已经在正院等着她们了,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袖衣,下面是白色的六幅湘裙,头上牡丹髻,珠钗环佩,雍容高贵,端庄大气。看着人的时候,什么话也不用说,仿佛用气势就能将人压下去。
    在她观察她的时候,太子妃同样在看她。
    水绿色的宽袖衣,下面同样是六福湘群,头上倭堕髻,几根镶宝石的钗环,显得简单而又不失贵气。她抱着三郡主娓娓的福身向她行礼,身姿风流,眉目含春,眼中风采流转,面容清丽,却才此时令人觉得绝艳。
    听说昨晚太子是歇在她的院里,哪怕她自诩正妃,不该如小妾一般的盼着太子的宠爱,而应做他信重的离不开的妻子。但这个时候,她仍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被太子宠爱的幸福,令人看着觉得羡慕而嫉妒。
    太子妃将心中微微的酸意压下去,叫了一声起,然后对她道:“将三郡主抱过来让我看看。”
    徐莺笑着恭敬道是,然后将抱着三郡主走过去。太子妃凑过眼来看了一眼。
    她只在三郡主刚出生的时候按规矩去看了一次,给了赏,那时候三郡主还是个红皮的孩子,并不多好看。只是此时她却已经章开了,模样有些像太子也有些像徐才人。她的面色红润,精神头很足,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很健康。
    太子妃夸了她一句道:“你将三郡主养得很好。”
    徐莺听得很不舒服,虽然知道太子妃只是以嫡母的身份按规矩夸了她一句,并不是有心要刺她,但明明她才是三郡主的生母,养育三郡主是应该的。但听她说了这句话,倒好像是三郡主不是她的孩子一样,而是像三郡主的奶娘一样,只是这么个伺候她的人。
    徐莺压下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对太子妃道:“谢娘娘夸奖。”
    ☆、第五十四章
    太子妃又提点了徐莺几句“见贵时不可轻狂”“但也无需太过谦卑而以致被人看清”“照顾好三郡主”之类的话,徐莺自然一一点头道是。
    太子妃提点完之后便不再多说,闭着目养了一会儿神,等赵婳和柳嫔来了之后,然后便领着她们去了招待客人的明华堂。
    明华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锣鼓声响,大戏已经唱上了,宫女有条不紊的穿梭其间。
    三郡主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呆在西院的小房间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外头来,她对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十分的好奇,在襁褓里眼睛不闲的四处咕噜咕噜的转,时不时的在襁褓里握着拳头手足舞蹈,甚至还想抬起头来看,只是奈何力气太小,脸都憋红了都没将头抬起来,最后不得不无奈的“啊”了一声然后放弃。
    进了明华堂之后,赵婳和柳嫔对太子妃福了一个礼,然后便各自走开去招待自己娘家一边的来人去了。
    而至于徐莺,她没娘家人要招待,所以只能跟在太子妃身后。何况太子妃要领着三郡主去见客,作为要照顾三郡主的生母,自然也只得跟着太子妃。
    有宫女走过来,先对太子妃屈了屈膝,又对徐莺屈了屈膝,然后对太子妃道:“娘娘,楚国公太夫人等人使奴婢来问,三郡主什么时候到,楚国公太夫人等人想见一见三郡主。”
    徐莺听得心里一动,楚国公太夫人,楚国公府,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和人家啊。
    概因楚国公府家姓朱,这位楚国公太夫人是先后朱氏的亲妈,太子的亲外婆,也就是三郡主的亲曾外婆。
    楚国公府是外戚,但这家外戚当得忒么的低调和谨慎,当年楚国公府扶持了今上当上皇帝,自家闺女当了皇后后,楚国公府便急哄哄的卸下了兵权,专心在家混吃等死了。这十几年来,低调得连门前的狗都不肯为非作歹,便是后面朱后亡故,郭氏被封为继后,传出后娘要抢太子以后的家产,楚国公府也没给太子这个外孙出过头撑过腰。与现在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的另一家外戚——郭后的娘家德庆侯府郭家相比,真的十分没面子。
    可就是这样的楚国公府,在京中却没有任何一家府第敢小觑。而太子呢,对这样不给自己撑腰,也不管自己生死的外祖家,居然十分亲热。
    徐莺还在想着楚国公府的时候,太子妃已经对宫女点了点头,然后便领着徐莺和三郡主去了明华堂的东阁。
    明华堂的东阁是设了专门招待尊贵的贵客,比如说皇家的公主、郡主、王妃之类的。
    她们还没进门,便听到东阁里时不时的传来说话声,有女子爽朗的大声笑道:“朱太夫人,你好几年不肯出门,平日烫金的帖子都请不动你,今日倒是肯挪窝出来了,果真还是太子的面子大。”
    接着是老人温和而又稳重的声音:“还说呢,你这丫头每次都专挑我病的时候下帖子,一看就请得不诚心,还倒打一把说我不给你面子。下次等见了你母亲,得让她好好说说你。”
    然后又有旁的人笑着道:“太夫人这可找错人了,安陵如今是出嫁女,她母亲可管不到她了,你得找她婆婆去。”
    门外的太监传唱:“太子妃,徐才人,三郡主到。”
    接着里面的说话声便停了下来,等她们一进门,座中的人纷纷站起来,与太子妃相互见过了家礼。徐莺的品级低,则抱着三郡主向她们一一行礼。
    太子妃伸手牵了前面一个头发半百,年约六十多岁,但精神却烁烁的老妪的手,十分恭敬的道:“外祖母,劳动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走一趟,您近来身体可好?”
    徐莺平日看太子妃都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倒是第一次看到她对人这么伏低而恭敬,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亲近与孺慕之意,与她平日的为人完全不同。徐莺还以为她天生性格就是这样高端贵的,如今才知道,人家是该高高在上的时候就高高在上,该放□段的时候就放□段,人家在东宫里这样端着,不过是因为她们这群嫔妾不值得她放□段罢了。
    而她所称作外祖母的人,自然不是她的亲外婆,而是太子的外婆朱太夫人。
    说起朱太夫人来,那也是一个牛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