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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

      太子妃的近况又被送入了吕府。吕老太傅面无表情地听了叙述,来人又低声说:“……人报,说太子让其夫人在建宁杏花会上去做个证人,指镇北侯沈二小姐对他投怀送抱。这家人表面上和我们没有来往,想来太子这次没有找我们这边的人。”
    吕老太傅失笑:“他倒是好大的胆子!敢直接去碰镇北侯府了。”
    来人小声说:“别人大概不行,可是这沈二小姐,自幼就有嫲嫲说她天资愚钝不堪,笨拙无惠,镇北侯府送她去庙中进一年,为旱灾祈福,挣了个好名声,好在春天及笄后说亲嫁人。”
    吕老太傅微笑着点头:“太子这是看不得她好呢。”
    来人不再说什么,吕老太傅沉吟片刻,大概想到了太子妃,笑容又淡了些,慢慢说道:“告诉太子妃,如果发现有孕,即刻出宫回府。”他停了停,低声说:“把人安排进宫……”
    吩咐完了,吕老太傅才说及了花会的事:“让他们听太子的话去做吧,也不必把这事透露出去。”
    来人问道:“那万一太子将沈二小姐纳入东宫……”
    吕老太傅一笑:“那不就让那边多恨他一分?真那样,让太子妃护一下沈二小姐,充个好人,也算做份人情……”他呵呵笑,接着说:“再说,他纳得成纳不成,尚得另说。”
    来人说:“若是我们这边不透露风声,那边沈二小姐大约逃不过去……”
    吕老太傅哼了一声:“他这个人谋事不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不用管,就在一边看看,没有我们的支撑,他能干什么?”
    吕家方面于是也让人去花会,只不过谁也不帮衬,就是去看个热闹。
    远在皇陵的四皇子肯定不会在意什么花会,但是他在正月后,就开始走出了院门,在丁内侍的搀扶下,慢慢地在皇陵左近遛达。
    本来,守陵的皇子也不见得要天天枯守在一个院子里,四皇子到了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一下子快两年了,突然出了院子,让人有些不习惯。
    守陵的将领王国梁为此还来拜见了四皇子一下,想看看四皇子究竟有了什么变化。
    在前院的客厅里,王国梁打量四皇子。四皇子快二十岁了,但是神情淡漠,气质沉静,看着像是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王国梁只道是四皇子在此守陵,心情顾忌,提前衰老,就问四皇子:“殿下在这里可好?有什么需要的?”你怎么突然到处走来走去了?别给我惹麻烦。
    四皇子现在理解了沈汶的难题,如果他直言告诉王国梁,今夏水涝成灾,洪水冲了半个皇陵,有伤国运,王国梁因罪被斩,王国梁信不信的不说,自己作为一个皇子开了口,他肯定得将此事上报皇城。自己的话绝对可以算是诅咒社稷,必然被认为是别有用心,皇帝怎么可能喜欢?不知道会是什么惩罚,但现在自己安静无扰的生活大概是不能继续了……
    四皇子说:“我最近在看风水易学,皇陵风水甚佳,是很好的典范,我平时想在外面走走,好好研习一下左近山川。”
    哦,是学着看风水。王国梁点头说:“殿下若是要人保护,末将可派人随从。”
    四皇子摇头:“我只是在外面走走,认识我的人也不多,谅是无事。”
    王国梁却不敢这么大意,说什么这也是个皇子,说道:“皇陵地域偏僻,还是谨慎为妙。”他从此就让人在四皇子院子外守着,四皇子一出来就总有一两个人跟在身后,这样他也能知道四皇子的动态。
    于是,皇陵的守军和周围住着的村民,总能看见一个瘸腿的年轻人被一个人搀扶着在山下或者河边慢慢走,时常停步,上下左右地看,后面跟着两个军士。
    人们遥遥指点,议论道:“那是个皇子呢。”
    “是呀,听说他在看风水!”
    “诶呀!那可是门学问呀!”
    “皇子自然是有学问的……”
    到了杏花会那天早上,苏婉娘为沈汶梳了双螺发髻,用细碎的珠花环了根,又插上了雕了杏花的小发钗,纯正的少女发型。可苏婉娘边为沈汶整理头发,边小声说:“夏橙告诉我进了建宁府,要把你领到望花楼去,还不能让大小姐跟着,你准备怎么办?”
    沈汶小声说:“那你就那么做呗。”
    苏婉娘紧张:“万一……万一……”
    沈汶说:“别怕,他想私下来或者当着众人做什么,我都知道该怎么对付。只是,如果他输了……”沈汶微皱了眉毛。
    苏婉娘焦急地说:“对呀,太子可不是个大方的人,你惹恼了他,他会要你的命的!”
    沈汶说:“我们上次去庙里,姐姐给了把短剑,你还留着呢吗?”
    苏婉娘忙说:“我当然留着呢。”
    沈汶说:“你带上吧,以防他发疯。”
    苏婉娘皱着眉:“我用不用去告诉大小姐一声?”
    沈汶斟酌着:“让她小心歹人,带着武器。”
    苏婉娘问道:“要不要也请三公子多带些人护送?”
    沈汶慢慢摇头:“我倒是不想让他紧跟着。”
    苏婉娘真有些担心了:“你这是不是太大胆了?”
    沈汶说:“你我加上我姐和春绿,如果出了事,我能护住我们四个人。人越多,我越无法照应到。而且,不让三哥兴师动众的,就让对方更觉得我们没有防备,好赶快下手。我实在懒得这么等着他出手。”
    苏婉娘只能点头,给沈汶打扮好了,就去沈湘的院子。进了沈湘的屋子,发现沈湘已经梳妆完毕,又穿了一身红。春绿正在一边说:“大小姐,头上没点儿首饰像什么呀?”
    苏婉娘才发现沈湘乌黑的头发结椎成辫,简单地盘在了头上,只用发带和一只簪子固定了,根本没戴上什么首饰。
    苏婉娘笑着说:“是呀,怎么也得插上支红珊瑚之类的,和你的衣服配呀。”当初沈湘及笄,三皇子可是送了一套红珊瑚的头面。
    沈湘脸有些红,对苏婉娘皱眉道:“我把你当姐妹,你不能跟着那帮人来折腾我!”
    苏婉娘说:“谁折腾你了?要不,戴上对红珊瑚的耳环也好。”
    春绿说:“对呀,小姐说头上不戴东西,耳环总行了吧?……”说着,去开了首饰匣子,端过来一盘头面,苏婉娘眼睛一扫,捡了对儿红珊瑚的耳环,拉了沈湘坐下,亲手给沈湘戴上了,说道:“我知道大小姐不戴首饰是因为怕打斗时首饰碍事,可我们是去花会呀,又不是去习武场,就出门在城里一走,哪里会打架?”
    沈湘反而皱眉道:“在城里也会打架,春绿,带上我的剑!”
    春绿责怪地看苏婉娘:“你提什么打架呀!小姐原来都没记起有这种事。”
    苏婉娘笑着说:“是吗?城里该是没事了吧?当年那事可是在城外吧?幸亏是大小姐出了城,换成我们那二小姐,可不要麻烦了?”
    沈湘一听更加警惕起来:“春绿,你也带上武器,我妹妹那个没用的,万一我们在路上碰上个地痞流氓,可别指望她能干什么。”
    苏婉娘忙说:“怎么会,咱们是镇北侯府的人,谁敢惹呀?”
    沈湘哼声道:“以前也不是没人试过。这次,三哥护在外面,我在里面,最好没人动坏心思,不然别想得了好去!”她现在真的长大了,可不是以前的少女了,一定放开了打。
    苏婉娘笑着说:“有大小姐在就是让我放心!我们小姐那边也准备好了,我是来说一声,咱们在主厅那边见吧。”
    沈湘点头,苏婉娘告辞了,回院子扶了沈汶,去向杨氏辞行。
    她们在没进门就看到沈卓笑着站在大厅外等着。沈汶瞒了沈卓,她知道这位三哥现在把什么都揽在肩上,知道太子要动手,大概会一通紧张,不说带出什么痕迹来。所以沈汶笑着对沈卓说:“三哥今天送我们去?其实不必啦,大姐姐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沈卓仔细看沈汶,见沈汶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沈汶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可他以为沈汶只是为了不惹起人们对她们车队的注目,减少最近人们对她的关注之类的。他想想,说道:“我还是送你们过去吧,不在外面等着你们就是了。”
    沈汶笑着说:“那好呀,我们可以在里面好好看花,不用担心三哥等得不耐烦啦。”
    沈卓也笑道:“妹妹不必这么客气,等多久我都不会不耐的。”他又仔细盯着沈汶的眼睛,看沈汶肯定地眨眨眼,才彻底放了心。
    沈汶进门不久,沈湘也到了,两个人对杨氏行礼,杨氏看着两个长成的女儿,长得都不难看,一个英气蓬勃,一个温软娇美,心里又骄傲又难过要找个好人家才行呀!女子长得好看出身好教养好……都不算数,最后,不就是看得嫁得好不好?杨氏现在不敢明确地逼婚沈湘了,就在心中下定决心,尽快把沈汶嫁出去……
    杨氏叮嘱了几句日常用语,什么莫要惹事早点回来等等,就让她们出了门。?
    ☆、利口
    ?  今天就是在城里走一趟,沈卓没有带庞大的卫队,只二十来人,沈湘和沈汶自己带了丫鬟,分乘两辆马车,沈卓骑了马,另外有五六人在马上,其他的人也就是步行。
    沈湘一出镇北侯府的大门,就高度戒备,肩膀倚着车窗,眼睛透过车窗的帘子盯着外面,想要及时发现可疑人物。可惜,她们这一路去往建宁公府,什么事也没发生,连个上前来讨要的乞丐都没有。
    建宁府外的大街上都是马车,沈卓领着人马,排上了队,顺着车流将沈湘和沈汶送到了建宁公府门口。沈卓到了沈湘和沈汶车边又嘱咐了两句,告诉护卫们他会在三皇子处,有什么事就去叫他,然后就放两辆车进了建宁府。他看看周围都是各家送夫人小姐们的车轿,去花会的都是女的,该是没什么事,就骑马带了两个人往三皇子处去了,算是点个卯。
    沈湘和沈汶下了车,春绿向门口的婆子们递了装着银票的花封和食盒,然后顺着她们的指点一起进了内门。
    建宁府中一片花花绿绿,有些转弯处有建宁府的丫鬟婆子给指点下道路,大多数人是京城各府来赏花的夫人小姐和她们的丫鬟们。夫人们有些在园子里走,有些去亭子或者阁楼歇息饮茶,正当年华的少女们都打扮得非常美丽,成群成队地杏花树间走动说笑。
    沈汶走在路上就来回踅摸,想找合适的人去搭讪,别人看来,就是她一副没见过世面东张西望的样子。沈湘一见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就生出不耐来,刚要催促沈汶快看了快走,就见张允锦在不远处向她招手,旁边是几位张氏小姐,沈湘一喜,忙带着沈汶走了过去。
    李氏过去不喜欢带着女儿去这些花会什么的,现在平远侯与皇帝又闹僵了,更不该出门。可是李氏非常希望女儿沾些喜气,张允锦的意思是想死等着镇北侯的三公子了,李氏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女儿早点成亲。要知道女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万一耽误了,哭都来不及。这个杏花会名字好听,而且建宁公府又是出名的不涉政事的中立人家,就带着女儿去看看杏花也不该出什么事吧?
    平远侯本心希望夫人和女儿少出门为妙,可是又不想弄得草木皆兵的,让夫人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李氏说了自己的想法,平远侯想想就同意了。他先安排了精兵组成的家丁,护着李氏等人出行,还命令沿途都布上暗哨,有什么动静马上传递到府,时刻可以再增派人出去接应夫人女儿和自己弟弟的女儿们回府。
    李氏带着张家姐妹们入了杏林,知道这种时候女孩子们喜欢与同龄人往来,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退到杏林边的亭子里坐了,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堂姐妹们与人谈笑。不久,她见镇北侯沈家姐妹走入了杏林,那个沈家的大女儿还是那副英气模样,让人惊讶的是那个小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再也不是以前那副胖乎乎的样子了。
    李氏对这个沈二小姐总存着种挑剔,大概是许多年前在宫里被她吓着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是她长得好看了,李氏也觉得这孩子有些缺心眼儿。果然,过了不久,别人都在一起谈笑风生,这位沈二小姐自己走了出来,只带着个丫鬟,往别处遛达去了,一点儿都不懂规矩。
    沈汶悄悄地离开了正相互交换近日活动的沈湘和张允锦,在杏树间左看右看地找人。虽然这个花会与朝政无关,可关系亲近的人家的女子们还是多在一起,太子阵营与三皇子阵营的人家并不相互往来,而太子这方,吕氏人家与其他人也有些距离。
    沈汶不仅要找太子方面的,还要找她认识的,能说上话的,时间匆忙,她不能太挑剔,只能挑了头一个她见过的人:孙二小姐。
    上次她见到孙二小姐时,还是在自己家举行的花会上,前世,孙二小姐嫁给勒死了沈汶的郑谦。可那是在太子妃成了皇后,太子顺利登基的背景下。现在,太子妃与太子不和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位太子妃的表妹,处境该是很微妙。
    沈汶心中暗喜,马上引着苏婉娘向孙二小姐那边走去,到了近前笑着喊:“孙二小姐吗?前几年你去过我们镇北侯府的花会呢,你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虽然甜美,可用词和语调都透着一种粗鲁,而且,此时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镇北侯府,也让孙二小姐尴尬。
    孙二小姐微蹙了眉头扭头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带了丝明显的轻蔑口吻道:“哦,是沈二小姐呀,难怪……”她止住了话语,可眼睛不屑地对沈汶一瞥,也算是对镇北侯府的划清界限。周围的几个女子脸上都显出淡笑,相互交换眼色,有一个还用手帕掩了半边面颊,对着几个人转了下眼珠。
    沈汶假装根本没看到她们的神情,热情地凑上去说:“几位姐姐好!今天杏花开得多好呀,你们也是来沾喜气儿的吗?你们都多大了?定亲了吗?”
    几个女子被唬得脸红,孙二小姐啐道:“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乱说?!你娘没教你些规矩吗?!”
    沈汶有些委屈地看孙二小姐:“定亲是不能说的吗?我就要及笄了,然后就要定亲呀。我娘说,我长得又漂亮,又有好名声,肯定会有门好亲事的!”
    大家都没听过这么无耻的自吹自擂,深觉沈汶很二,孙二小姐不掩厌恶地说:“你怎么好了?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而且,亲事什么的,这些事都不是女孩子该说的!你们府里可真不讲究!”
    沈汶伸展了下腰肢,笑着说:“怎么不讲究呀?你们看看我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呀?我娘可讲究了!”说完,自己转了一圈,又做了个后世某位姐姐的标准动作,嗲声嗲气地说:“你们看看,我的风仪是不是格外好?京城里都在传诵着我入庙祈福的事呢,有人还说要把我写入烈女传呀!你们听过那些歌颂我的诗篇了吗?我们府里收到了百十来首呢!我娘说,得让人把这些诗篇什么都装订了印出来。你们说,大家会不会写更多的诗篇呢?也许要出第二集的吧?哎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沈汶厚脸皮地笑着,假惺惺地用一只手支在了颊边,十分得意的样子。
    几个女孩子低声耻笑沈汶,觉得这位沈二小姐真是自大得让人生厌!孙二小姐冷哼道:“做人可不能太自满!”
    旁边一个女孩子也搭腔道:“就是呀,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看孙二小姐长得多美,又能歌善舞,都没有这么自己吹捧自己!”其他几个女孩子纷纷点头称是,孙二小姐也矜持地说:“越好看的女孩子,越不会自己说自己好看的!”
    孙二小姐长得芙蓉面,秀眉杏眼,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沈汶使劲看了她一眼,问道:“我觉得我婉娘姐姐比你更好看。”
    孙二小姐微蹙眉:“你婉娘姐姐是谁?”
    沈汶拉过身后的苏婉娘:“这是我婉娘姐姐呀!”苏婉娘一身丫鬟装束,一直在后面低着头听沈汶瞎白话,她的头发遮了大半个脸,原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被沈汶扯到前面,只能抬头对着几个女孩子行了一礼,说道:“小姐们见礼了。”
    苏婉娘的美貌是绝色,就是遮去半个脸,也让孙二小姐的容颜如烛光在太阳的照耀下一样黯然无色了。孙二小姐见沈汶让自己与个丫鬟比容貌,而且自己明显是不如的,气得脸都红了,结巴着说:“她……她是你的丫鬟!”
    沈汶眨了下眼睛说:“是呀,可是我叫她婉娘姐姐,她就如同我姐姐一样啦!”
    孙二小姐愤怒得身体都有些晃动,不择言语地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指望着她,给你自己找门好亲事?”旁边的女孩子有的嘴里啧啧做声,有的小声说:“就是,带着过去讨喜夫君吧?”
    苏婉娘脸都红了,可沈汶装作根本不明白她们的意思,笑着说:“我怎么能指望婉娘姐姐给自己找门好亲事呀?我自己就很好啦!我娘说,我是天下最好的女儿了,我一及笄,来求亲的人肯定会踏破门槛的!”她的语气特别著实,自信满满。
    孙二小姐急于想打垮沈汶膨胀的自以为是,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是镇北侯的二女儿,谁会踏你们家的门槛!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有才有貌才得到大家瞩目的?”
    沈汶竭力将眼睛瞪到最大:“当然啦!我娘说我什么都好,而且,我去为民祈福,德行也好,日后我的亲事肯定是豪门贵戚,夫君又有钱又英俊……”她想起张允铮,可不是又有钱又英俊,一时面上显出了真诚的柔美笑容,“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呢!这些都没我爹什么事呀,他现在都不在京城呀!”
    几个女孩子又出声笑起来,沈汶表示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呀?我爹真的不在这里,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他什么都没有干呀!”
    孙二小姐看出沈汶是全心相信自己能嫁个如意郎君,实在受不了让她这么做梦,冷笑着说:“你爹手握二十万沈家军,是朝中第一武将,你是装不知道吗?”
    沈汶眨了好几下眼睛:“我知道呀,可那又怎么了?我娘说,日后求亲的人看的就是我的德貌,从没有说与我爹和沈家军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