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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不可能!”嬴政果然打断胡亥的话,“寡人见过纸,不是这样的。那种纸虽然也能够像这样书写,但是纸质却很硬很黄,没有这么柔软雪白。”
    “您见过的那不是羊皮纸,就是牛皮纸,当然和这个不同啦。”胡亥以手指飞快在“百寿图”上写字的地方一指,“准确来说,这张图孩儿用了两种纸。这种柔软可以用来写字的,叫做宣纸。这种摸上去比较硬,比较光滑的,叫做硬白纸。”
    “你这种纸和以前的纸,有什么区别?”虽然已经发现胡亥所用的这种纸,在书写方面胜过羊皮纸、牛皮纸、竹简许多,但决定一样东西是否能推广看来,最重要的是价格。
    嬴政相信,胡亥把这个叫纸的东西,献宝一样的拿出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个……孩儿年岁小,见识少,也分不出个好赖。孩儿只知道一件事,羊皮先不说了,耕牛可是禁止宰杀的,所以孩儿想羊皮纸、牛皮纸什么的,应该都挺贵重的,不像孩儿这个纸,就只花了一些草根树皮稻草而已。”胡亥一脸“谦虚”的说着,“喔,硬白纸上还涂了一层蜡,这样可以让纸质更坚硬,不容易起皱,顺便还可以防蛀。”
    “草根树皮稻草?”嬴政一脸震惊的看着胡亥,见对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诚恳的样子,想着宝贝儿子一样比较靠得住,虽然有点调皮捣蛋,但也不会拿这种大事忽悠自己,噎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要变天了。”
    变天?变什么天?当然是变那群文人的天!做为一个政坛老手,嬴政已经飞快在脑子里想出“纸的一百种用法”这个论题,但是……这都不是迫在眉睫的。
    现在,嬴政要做的是,面对给了自己这么大惊喜的宝贝儿子,自己能赏他点什么而不被拒绝。
    “既然王儿《诗经》已经运用得颇为纯熟,那么年后不妨开始学《秦律》吧。”虽然转了年,胡亥虚岁也不过才五,学《秦律》似乎有点早,但也不管了,胡亥这么爱学习,一定不会拒绝这个好机会的。
    如嬴政所料的那样,一听嬴政愿意让自己学《秦律》,胡亥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秦律》喔,大秦立国之本喔,大秦公务员必考,不是,是唯一要考的学习资料喔,不懂《秦律》连官都没有的做喔,不学《秦律》你连秦人都不是喔。
    胡亥很开心,但他这份开心的心情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嬴政接下来的一句给摧毁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不留一星半点痕迹。
    父王,你怎么能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是始皇陛下亲笔所写的“寿”字,看完我只想说……陛下肯是画得一手好小鸡啄米图
    第34章 师生(两更合一)
    “父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你最亲最亲的儿子啊!绝对是亲生的,不是从咸阳宫门口的垃圾堆里捡来的!呜呜……”
    “大王!您怎能如何待奴婢?奴婢可是你最忠心最忠心的小高子啊!绝对是最忠心,而且没有之一的奴婢!呜呜……奴婢好命苦啊!”
    “父王!孩儿也好命苦啊!”
    “大王!奴婢更命苦啊!”
    “父王!孩儿……”
    “胡亥公子!赵大人!你们二位够了好吗?都坐在这里对念大半个时辰了!也不嫌累!”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一个装满点心和水果的果盘落在几案上,柔姬跪在几案前,看着对坐于几案前,互望着彼此,面如死灰、神思恍惚、双目无神,就跟被采花贼污辱过的黄花闺女那样胡亥和赵高,没好气的说道:“恕奴婢大胆说一句,不就是拜个师学个《秦律》吗?两位大人,不要像被人……被人……虽然肉体上不像,但心灵上很像公子说的那种破布娃娃的感觉。”
    “别闹好嘛。”胡亥以手撑住额头,一脸痛苦绝望的说道:“本公子正烦着呢!”
    本公子这么清白一人,竟然被人逼得要拜“千古第一奸宦”为师,这简直是……简直是……一想到若干年后,太史公写《史记》时,很有可能写上这么一句“赵高,始皇十八子胡亥之师也”。
    真是想想都心塞啊!还问本公子为什么心情不好?任谁知道自己要遗臭万年,心情都不会好的。
    胡亥歪着头,用力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一开始是嬴政要过生日,所以赵高提议自己亲手写一副由一百个不同国家的“寿”字,组成的“百寿图”送给嬴政当生日礼物。而自己觉得单纯写一百个“寿”字实在是太没创意了,于是又想方法,将这一百个“寿”字组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大“寿”字。而在制作“百寿图”的过程中,
    胡亥又为了“百寿图”本身的材质,和赵高争论起来——胡亥坚持要用一种有意思的新材料来制作“百寿图”。
    其实中国古代能工巧匠众多,在蔡伦之前就已经有纸张的诞生,只是这种纸太过于粗糙,不利于书写才没有被人大规模传播开来。一个先进的技术和一个落后的技术,造出来的产品质量可以天差地别,但两者的制作过程却可能是相差无己,中间往往只差一层纸窗户。
    墨家有技术,胡亥又捅得一手好窗户。在胡亥无情无理又残忍的压迫下,赵高也罢,墨家也罢,都开始为了自己的一个念头而奔波。
    上司张张嘴,属下跑断腿,这种感觉不要太酥……mb!要是早知道,嬴政会这么无情这么无理这么残忍,本公子才不挖空心思给他准备礼物呢,直接学其它年幼的哥哥姐姐一样,背个《诗经·豳风·七月》就很给他面子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天,但胡亥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雀跃、欢呼、兴高采烈,内心小人开始吹喇叭、满天撒花,但还没高兴一分钟呢,就被嬴政一桶冷水泼下,成为了“史上第一个参加冰桶挑战的王子”。
    当时胡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此他不得不拉着嬴政询问再三,结果还被嬴政当成是“高兴坏了”。
    高兴你妹啊!父王,你知道不知道赵高那家伙是个大坏蛋啊!
    “总之……本公子是生不如死!你说父王为什么不让李斯来教本公子呢?李斯《秦律》不是比赵高还好。”胡亥用手背抹了抹眼前,扁着嘴看着柔姬,可怜巴巴的说道。
    “啊……公子乖公子不哭啊……”柔姬没什么诚意的拍了拍胡亥的肩膀。
    为什么不找李斯来教?这还需要理由吗?因为和李斯比起来,陛下更信任赵高啊。李斯是外国人,赵高是嬴氏宗亲;李斯是外臣,赵高是内臣;李斯只处理朝上的公事,赵高专给陛下处理阴暗私事,嬴政对这两人的受信任度,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嘛。
    要不是还记挂着胡亥的身份,柔姬真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耳朵大叫道:“公子!你清醒一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你不明白,你就没看见,当陛下说让你拜赵高为师时,连扶苏公子的脸都黑了吗?平常也是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犯傻了?”
    柔姬捂住心口,自从被陛下派到胡亥身边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容易塞住,开始她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她发现大家都一样……准确来说是,胡亥公子身边的人都一样。
    虽然柔姬的真正主人是嬴政,但既然嬴政将自己派到了胡亥身边,并且似乎又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为了胡亥也为了自己,柔姬也不介意为胡亥的前程出点小力。毕竟这咸阳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拜高踩低的人,身为胡亥宫中的大宫女,在嬴政没有下命令之前,她的命运与胡亥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柔姬强忍着怒火,深呼吸一口气,将视线转向赵高,“赵大人……”
    胡亥不怎么喜欢赵高,没事老变着法折腾赵高,柔姬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可是赵高……别说赵高对胡亥的关怀和体贴只是奉陛下之命,在陛下寿宴上夏姬挑衅时,那只飞快在胡亥腰上拧了一把的手,自己可是看见了。
    “唉……大王……呜呜……”赵高简直都要快了,原来他只是想着,虽然十八公子总是找自己麻烦,但这种找麻烦的方式,更像小孩子的胡闹和任性,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反而是十八公子本人,深受嬴政喜爱,那没事做做感情投资,拉拢一下彼此的关系,结果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经回不了了,就这么被嬴政一句话给拾取绑定了。
    这年头的师徒可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你交钱上学,我收钱教课。师徒关系是中国传统伦常中,最重要的非血缘关系之一。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姜太公就在他的家训里写出了“一日为师,终成为父”这样的名言,以暗示这是一种伦理纽带。
    老师,往往就充当着学生的“精神之父”、“人格之父”的角色。
    而这种师生关系,在政治斗争之中,往往就意味着彼此是天然的被绑在一起的盟友。没事时请做好彼此的天使,不要随便乱背叛,否则……你看李斯、庞涓,就想杀个师兄弟而已,就被人一直念啊念啊念到现在,你还想干别的?
    在王室就更惨了,被任命为某位公子的老师,不但意味着你的前途和公子的前途绑在一起了,还意味着必要时刻,你得为了公子,而舍出你青春又有活力的肉体。别想歪了,赵高说的是昔年秦孝公在位时,孝公独子,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秦惠文王嬴驷犯了商鞅所立下的禁条。为了严明法令,商鞅表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同时又表示,太子不能上墨刑,即在犯人脸上刺字,所以……就让太子的老师替太子受刑吧。
    当时嬴驷和胡亥差不多大,也才不过四岁而已。
    赵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胡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胡亥可比嬴驷淘气多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老脸够不够用。
    “赵大人,十八公子,你们……”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就别在这里矫情哭诉了,要是真那么讨厌彼此,当时你们二位怎么不坚决果断的拒绝陛下的提议呢?依照二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这点小事应该不会触怒陛下才是。
    所以说,自己面前这两人,其实只是两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妖精。
    “恕奴婢直言,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陛下说过今天要来检查功课。那么……”柔姬看着胡亥,从案上拿起一卷《商君书》,“这个学到哪到?”
    “这个……”胡亥尴尬的扫了一眼赵高,又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柔姬。
    赵高回望了一眼胡亥,抬起头看着上方,开始研究大殿的横梁。
    “既然事已至此,公子也好,赵大人也罢,还是认命吧。有那个时间发骚扰,不如多读点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柔姬一脸遗憾的拍了拍胡亥的肩膀,继续说道:“为大秦之崛起而读书!加油吧!少年!”
    魂淡!不要学我说话啊!你是穿越的,还是我是穿越的!
    平常用现代语言调侃人调侃习惯了,没得想到竟然被人学会了来调侃自己,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让人想想就脚疼——还是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疼的。
    “好了,别说那个了,既然都这样了,先学到哪算哪,好歹也要能背个一小段出来,不然今天怎么过啊。”赵高叹了一口气,抢过柔姬手中的《商君书》,有气无力的打开,对着书册上的字念道:“孝公平画,公孙鞅、甘龙、杜挚三大夫御于君。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错法务明主长,臣之行也。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
    《商君书》又称《商子》,据传乃是昔日商鞅所著,侧重记载了法家革新变法、重农重战、重刑少赏、排斥儒术等言论,乃是大秦变法之国本所在,所以学《秦律》前,必学《商君书》。
    《商君书》的内容并不算非常长,赵高虽然不能说是倒背如流,但正着背挑着背是毫无问题的,之所以还要拿着书对着读,那纯粹是为了装样子,显得格调高一点。
    赵老师的声音还是不错的,属于能让人耳朵怀孕的那种,不比胡亥以前经常在《动物世界》里那句说“春天到了,动物求偶的季节又到了”的赵老师差,听他读书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但读着读着,赵高的声音渐渐的没有了,反而拿着一卷《商君书》上下左右仔细端祥起来,胡亥见此情况,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表示那卷书是专门给自己用的,赵老师的书在另一头,同时伸出手想要把书抢回来,只是他的禄山之爪刚伸出去,还被赵老师一个巴掌给镇压了。
    “赵大人……这是胆肥了?”柔姬揉了揉眼睛,她看见了什么啊?一向“以陛下的好恶为自己的好恶”,从来不介意向陛下喜欢的人低头哈腰的赵高大人,竟然抽了陛下最心爱的儿子一巴掌……虽然抽在手掌,但想想就很带感啊。
    熊孩子,抽得好,我也早想这么干了!
    “公子,你干了什么?”柔姬看着正小心翼翼状捧着自己的小爪子,放在唇边不停吹来吹去的胡亥。
    “这个……”胡亥尴尬的摸了摸头,呵呵……不就是手贱了那么一下下嘛!结果不小心,又妖孽了一把。
    见胡亥久久不回答自己,柔姬终于忍不住凑过头,看向赵高手中的《商君书》。
    柔姬虽然名义上是个宫女,但也是什么都学过的,虽然除了武功之外都只是泛泛而学,但身在秦国,不但《商君书》她看过,连胡亥还没开始学的《秦律》她也曾泛泛读过。只是,虽然她早已知道《商君书》内容,可只这么看了一眼,柔姬就移不开视线了。
    “这是什么?”柔姬转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胡亥,咽了一口口水,开口说道:“公子这几天,每天晚上就是在写这个?”
    “是啊……”见自己偷偷摸摸干的事,都已经被人发现了,胡亥万般无奈也只能点点头说道:“本公子写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旁边端茶倒水嘛,现在又来问?”
    “奴婢……奴婢当时根本没想到好嘛。”柔姬一脸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她是看见了没错,但她当时以为,胡亥因为不甘心跟赵高学《秦律》,所以将怒气发泄在课本上,在课本上画蝌蚪而已,却没想到……这满屏的蝌蚪,在细细琢磨之下,竟然有如此的深意。
    不等胡亥再说话,赵高放下手里的《商君书》,一脸平常,目带深意的看着胡亥问道:“这也是公子自己想出来的?”
    “呃……算是吧……其实也只是改良而已……那个你知道……”胡亥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三岁,就是不好,立了功还不能当成自己的,非得假装成是偶尔发现的,要是有十三岁,办事就方便多了。
    看着胡亥那副紧张的样子,赵高的脸色越发平静,心里却好像有一个大旋涡在不停的滚动,将他的心事全都搅成了一锅粥。
    如果这真是眼前这孩子想出来的,再加上这孩子过往种种异相,那么在已经被强迫建立师生关系的情况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扶助他。
    最重要的是,方士所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主角干了啥,很明显的提示……蝌蚪
    我去查了一下昨天那个小鸡图,发现那是先秦时的一种文字,叫鸟虫篆。。当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原来传国玉玺上也刻得这种字体……这让我再怎么直视那些,主角是三流大学学生,却认为认出了传国玉玺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而确定了传国玉玺的身份……
    那什么……我等俗人看这个图,不应该就觉得他是一副小鸡啄米图吗?
    第35章 标点(两更合一)
    随着太阳渐渐的落下,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才不过酉时(17点19点)而已,咸阳宫已经处处灯火通明,昏黄的烛火远远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星子一样亮。
    因为胡亥嫌油灯不够亮、蜡烛会熏眼睛、味道不好闻等理由,他的寝宫在晚上时,一惯是不点掌灯的,而是用嬴政特意赐予给他的夜明珠照明。这样的夜明珠,纵然在网罗了天下异宝的咸阳宫里,也是珍贵无比,整个除嬴政本人之外,也只有扶苏和胡亥二人,能被嬴政赐予明珠。
    扶苏因为夜明珠太过于奢侈而坚决推辞,胡亥用得理所当然——真不能指望一个大白天都要开日光灯的人,会觉得晚上用几颗破珠子也奢侈了。作为一个生活在落后时代的现代人,胡亥觉得自己已经够不挑吃不挑穿了,没见着他都没要求安装火墙和地龙过冬吗?
    好吧,虽然是火墙和地龙这两样东西,对于一个南方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高端洋气上档次,别说见实物,连原理他都没关心过,实在是造不出来,只能交待墨家慢慢研究,争取明年冬天之前能用上。
    坐在席子上的胡亥,裹了裹身上的虎皮披风,看了一眼身旁的赵高,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借着夜明珠的光辉,拿着一本《商君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嬴政。
    父王,这都看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完啊?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应该摸我抱我亲亲我、对我嘘寒问暖、关心功课的亲子活动时间啊。
    胡亥非常不开心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点心,自从他“发明”了发面术之后,宫里的厨子们纷纷以此技术为模板,制作了各种各样的新式点心。一时之间,各种又好吃又好看的点心,如雨后春笋般从胡亥宫里冒了出来。
    菊花糕,吃起来甜甜的,还有一种菊花香,自己再吃一块,这块给父王吃。
    胡亥左手将一块菊花糕塞进了自己嘴里,右手拿起一块菊花糕凑到嬴政嘴边,声音粉粉嫩嫩的说道:“父王,吃糕糕。”
    “嗯?”从沉思中回过神的嬴政,低下头看着笑得阳光灿烂,萌他心肝都要化掉的胡亥,没多想,一口咬住胡亥递过来的菊花糕,接着将胡亥抱进自己怀里,晃了晃手里的《商君书》说道:“这种句读之法到是挺有意思的,也是王儿想出来的?”
    “因为孩儿比较笨嘛,笨人只好用笨方法了。”胡亥以手摸了摸头,羞涩的说道:“《商君书》上的字,虽然孩儿都认识,但是……孩儿都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就随便标了一下,这样比较简单明省事,不然读起来好辛苦。”胡亥低下头,对着手指头羞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