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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99节

      “爷!”
    黄芪一脸委屈:“小的是想问,官印什么的都得带上吧!”
    我骂错了?
    裴笑绝不承认,“没这些东西,你家爷怎么在寺庙里混吃混喝,怎么找武僧保护安全,十足的蠢货!”
    黄芪被骂得人都矮了三寸,撇撇嘴,委屈呢。
    “谢五十,你就说这主意怎么样?”
    谢五十想把这人往天上抛一抛,一把接住,然后再往天上抛一抛。
    “这个主意极好。”
    谢知非松开手,一本正经地替他揉揉衣服上的褶皱,赞赏道:“非常好。”
    “朱青,磨墨。”
    “是!”
    就夸我这一句?
    裴笑头昂半天,无奈垂下,凑过去问:“给谁写呢?”
    谢知非拿起笔,蘸了蘸墨水,落下两字:怀仁。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他抬头问。
    裴笑敛了笑,“话很多,你能让我说几句。”
    “一句。”
    “谢五十,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一句,老子这会心里有一百句话想对他说。”
    “你到底说不说?”
    “两个字:保重!”
    “你说保重,那我就写身体,省得你他娘的说我写信不押韵。”
    就在裴大人脸色一变,张嘴就要开骂的时候,谢知非用腿踢了裴笑一脚。
    “收回前面那句话,这一趟你的用处最大,裴大人。”
    裴笑翻他一个白眼。
    这话在我面前说有个屁用,说给晏神婆听啊!
    让她好好听听!
    ……
    房间里。
    晏三合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但脑子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李不言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她,“心不定?”
    “你怎么知道?”
    “你心不定的时候,身体僵的跟死人一样。”
    李不言下床,从包袱里找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塞到晏三合手里。
    晏三合攥紧了,翻身抱住李不言的胳膊,轻声道:“五十年的心魔,我从未解过,怕自己力不从心。”
    “瞎说,我娘的心魔不就是你解的。”
    李不言轻轻拍拍她。
    “她那多少年了,她的心魔多离奇,说出来有几人能信?你不也替她把棺材盖上了。”
    第102章 变态
    李不言的娘叫李由,是她解的第一个心魔,李由死前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深邃的夜空。
    这个心魔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找到根源。
    原来,夜空的尽头还有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女人能和男人一样,走进学堂读书,读完书还能出门赚钱;
    那个世界的男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女人可以选择嫁人,也可以选择不嫁人,嫁了人还能选择离婚,离婚后还能重新再嫁……
    李由到死,都一直想回到那个世界去。
    “三合,别怕。”
    李不言呢喃道:“你那么聪明,这世上就没有你解不开的心魔。”
    “可我解不开自己身上的谜。”
    晏三合眼神难得的茫然。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没有从前的记忆?为什么我的体温比别人低?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冷……”
    “打住!”
    李不言轻笑道:“我说晏三合,软弱和你的性格不符,我娘说做和性格不符的事情,容易变态。”
    “变态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正常,会发疯。”
    “我只会把别人逼疯。”
    “我的小姐,这就对了。”
    李不言替她掖了下被子,“睡吧,三个时辰后又得没日没夜了。”
    晏三合把怀里的胳膊抱紧了一点。
    人间三月,暖风吹,燕归来,一树一树花开,她不觉得有什么好。
    可是在李不言的身边……
    千好万好!
    ……
    三个时辰不到,天色已微微晓亮。
    楼梯有响动。
    趴在桌上打磕睡的谢知非抬起头,一时心里乱糟糟。
    楼梯上,晏三合主仆一前一后走下来,两人头发高高束起,都是一副男子打扮,身后各背着一个包袱。
    晏三合额头的血痂已经掉了,一道很浅的疤痕,颜色还有些粉嫩。脸因为刚刚睡醒,带着从未有过的一抹惺忪。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长得真好。
    谢知非掩饰的咳嗽一声,“吃了早饭再出发。”
    “好!”
    晏三合坐过去,把包袱放在椅子上,然后低头捂嘴打了个哈欠。
    再抬头时,双眸里含着一点因为打哈欠而渗出的泪水,泪水将清冷遮住,只余柔软。
    谢知非好一会才把气息放匀,“那个……”
    话起了个头,谢知非心中对自己大怒。
    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这个,那个的……你是没见过漂亮女子,还是怎么的?
    “你想说什么?”晏三合皱眉。
    一大早的讲话吞吞吐吐,没睡醒?
    “是这样,朱青和黄芪早就出发了,陈妈也已经离开,我们四人一匹马,一辆车,谁来骑马,谁来驾车?”
    谢三爷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得好好商量。”
    晏三合用眼神询问李不言。
    李不言托着腮道:“我不驾车,累得慌;裴大人屁股不好,不能骑马,那就我来骑马。”
    听李不言这么说,谢知非没有太多意外,“那好,我来驾车。”
    晏三合:“你会?”
    谢知非瞄了晏三合一眼,没说话。
    那一眼的意思是:姑娘你是看不起谁?
    晏三合因为这一觉睡得好,不想和他摆脸色,只当没领会那一眼的意思。
    就在这时,客栈掌柜拎着食盒走过来。
    “客官,下了四碗阳春面,八个肉包,八个葱油饼,你们看看还要些什么?”
    晏三合:“你们厨房的干粮我都要了。”
    “啊?”
    掌柜一愣,伸手指了指谢知非:“都被这位官爷买走了。”
    这回轮到晏三合瞄谢知非一眼。
    谢知非也故意没领会她眼里的意思,自顾自拿起筷子,吃面。
    晏三合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
    当时,自己劫持谢而立离开谢家,挑了间客栈住下,又把客栈厨房里的干粮统统买走。
    他这是在学我呢。
    倒是长进了。
    晏三合刚在心里夸一句,突然又想到自己那次在巷子里被他瓮中捉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