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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149节

      裴笑见吴书年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真怕他就此死过去,恨不得伸出去探一探他的鼻息。
    没敢!
    周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声音说不出的冷。
    “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是郑家的灭门惨案。这也是我要引着你们走到这里的最终目的。”
    这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桌上三人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郑家的灭门惨案还有什么说的?
    还需要引着他们?
    难道……
    这里面还有什么是非曲折?
    这时,只听周也掷地有声道:
    “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若有半个字是假,愿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
    三人面面相觑。
    起这么毒的誓,周也想做什么?
    “永和二年,主上发动政变,血洗陈氏王室,当时我在南宁府上林县任主薄,时年25岁。
    永和三年,我朝发兵大齐,我仍在上林县任职,时年26岁。
    永和四年,主上父子兵败逃亡,是我在暗中接应,将他们接到了上林县藏了起来,时年我27岁。”
    永和四年冬至,主上在夜里悄然而逝。第二日我推门而入时,他倒在地上,身子冰凉,早已没了气息,时年五十五岁。”
    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砸在三人的脑袋上,砸得他们头皮炸裂,魂飞魄散。
    晏三合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心有壮志的一代枭雄,竟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冬至的夜里。
    “他因何而死?”晏三合声音有些发颤。
    周也垂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那一场战争,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非要讲一个死法,应该是郁郁而终。”
    “离他兵败逃亡有多久?”
    “仅四个月的时间。”
    四个月便郁郁而终?
    晏三合一时竟无言以对。
    “永和六年,我由上林县调任至南宁府,任知事,正九品的小吏,并买下了这处宅子,把他安顿下来。”
    说到这里,周也飞快地看了眼吴书年。
    “永和八年的七月初十,天气异常的炎热,这宅子里有人过世。”
    “谁?”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第150章 故事(六)
    周也:“是我的小主子,他叫吴不为,刚满十五。”
    裴笑惊道:“他是吴书年的儿子?”
    谢知非皱眉:“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不是父子二人,而是祖孙三人?”
    晏三合:“他是怎么过世的?”
    “吴不为是我主上的孙子,也是书年的儿子,三代单传,只此一根独苗,因天花而死,死在我的怀里。”
    周也眼神很冷。
    “他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周叔,你和父亲说,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吴书年,当时你在哪里?”谢知非突然大喊。
    他的这声喊实在太大声,把晏三合和裴笑都吓了一大跳。
    “我在门外,阿也怕我传染,死活不让我进去。”
    不知何时,吴书年已经睁开了眼睛,“我回了他一句‘好孩子,爹爹对不住你’。”
    “因为我没让书年送孩子最后一程,他想多陪陪他,于是停灵七天。七天后,葬于大明山顶,和他祖父合葬在一起。”
    周也脸上隐藏不住的伤心。
    “墓前竖了一块无字碑,墓后种了两棵松柏,边上还有一块大石,你们如果想去,应该很容易找到。”
    听到这里,裴笑心里只觉得十分怪异。
    我们为什么要去?
    这跟解我家外祖母的心魔,有关系吗?
    还有他们讲这些话,连年月日都讲得这么详细,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晏三合——
    却见晏三合脸色煞白,睁大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吴书年。
    她咋了?
    裴笑赶紧扭头去看谢知非——
    却见谢知非满头满脸的汗,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发出咯咯咯骨头裂开的声音。
    他又是咋了?
    裴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要说话,谁知谢知非霍然起身,一把揪住周也的衣襟。
    众黑衣人见了,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而原本倚着水缸听故事的李不言三人,也惊得跳起来,各自拔出手里的剑。
    一个眨眼,院子里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裴笑毛骨悚然,低呵道:“谢五十,你干什么?”
    谢知非这会连眼珠子都在发颤,喉咙里发出如困兽一样的低吼,就是不说一个字。
    而那张原本笑眯眯的俊脸,不知何故扭曲变了形,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似要破皮而出。
    这样的谢五十,裴笑活二十年从来没见过。
    “谢知非!”
    晏三合跟着站起来,十分大胆的伸手覆在他揪着周也衣襟的手上。
    掌心的冰冷让谢知非的手松了一下。
    晏三合随即用力一拽。
    谢知非被拽得跌坐在太师椅里,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周也。”
    晏三合看着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语速比任何时候都要缓慢。
    “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是想告诉我,郑家的那桩灭门惨案,不是吴关月父子所为?”
    “什么,什么?”裴笑悚然一惊。
    “郑家的案子发生在永和八年的中元节,也就是七月十五。”
    因为解晏行心魔的原因,晏三合已经把这个日子牢牢刻在脑子里。
    “吴关月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七月初十,吴书年的儿子吴不为过世,停灵七天,也就是七月十七才出殡。
    那么也就是说,郑家的灭门惨案是另有凶手,吴关月父子是冤枉的。”
    冤枉的?
    裴笑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主上就是冤枉的。”
    阿强冷着脸走过来,“当时我们都在门外陪着主上,小主子走的时候,我还哭了呢!”
    “我也在!”
    “我也在!”
    “我也在!”
    “我对天发誓!”
    “我也可以对天发誓,发毒誓!”
    一个个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出声。
    裴笑只觉得眼前一片天地都变了颜色。
    郑府的案子震惊天下,如果吴关月父子真是冤枉的,那么这个案子真正的凶手是谁?
    如果吴关月父子不是冤枉的,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下意识去看晏三合,却见她黑长的双睫微微战栗着,脸上也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晏三合冲吴书年扬了扬下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吴书年看着她,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