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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847节

      谢知非:“那……为什么会一下子烧得快起来?
    裴笑:“对啊,为什么?”
    晏三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李不言头皮直发麻,“不行了,我得把这香挪出去,太瘆人了。”
    “别挪,就放着。”
    晏三合抬头看了谢知非和裴笑一眼:“有一点是肯定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裴笑被她说得心都提起来:“那就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立刻出发,谢五十你觉得如何?”
    谢知非一点头,朝窗外的朱青吩咐道。
    “告诉步六,三个时辰后,让他把所有曾经是郑家军的人,都聚齐了,一个不能少。”
    “是!”
    ……
    没有人能真正睡着。
    尤其是谢知非,灭了灯躺在床上,眼睛是睡着了,可脑子还醒着,里面装了太多的东西。
    那支诡异的香到底在倒计时什么?
    薜昭这会,人到了哪里?
    唐见溪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祖父的死,难道就真的像晏三合所说的那样,不是自杀,就是他杀吗?
    明天,步六和步家军那头,会不会真的能打探到一点消息?
    他翻了个身,发现竹榻上的裴笑手枕着头,也没睡,两只眼睛还瞪得很大。
    “在想什么?”
    黑暗中,裴笑吁出口气。
    “在庆幸我爹是个太医,我娘就算被我气出个好歹,也有我爹在边上帮着调养。”
    “你小子……”
    谢知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真就连你娘的死活都不顾了?”
    “谢五十,我顾得上她,就得委屈自己,人生不过几十年,我总不能事事都顾着她,委屈自己吧。”
    谢知非听了这话,也只能深深吁出口气。
    明亭因为学医上没有天赋,他娘就三天两头在他面前抹眼泪,逼得明亭什么事情都要听她的。
    不听,便是不孝。
    不听,他娘便对他说:“我为你受尽了冷眼和委屈,你怎么就不能让娘省心一点?娘都是为了你啊。”
    明亭养猫,他娘说男人养猫,玩物丧志,让人把猫杀了;
    明亭养鸟,他娘说男人养鸟,不务正业,打开鸟笼把鸟放了;
    明亭喜欢听佛经,什么往生咒,大悲咒,金刚经……他只要听过一遍,都能记得。
    他娘怕他佛缘深,尘缘浅,早年连寺庙都不让他去。
    一边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另一边又是儿子长、儿子短的溺爱,久而久之,就把明亭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又混,又怂,又懒,又胆小。
    都这个年纪了,明亭连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屋里怎么摆设,书房怎么布局,都得听他/娘的。
    “谢五十,李不言连死都不怕,我却连养只猫都不敢,我觉得我活着没什么劲儿。”
    裴笑的声音比窗外的夜风,还要沉三分。
    “晏三合明知自己身份危险,却执意要把郑家的冤案查清楚,我连在书房里挂个珠帘,还要问问我娘……我活着有什么劲呢?”
    他沉默良久,轻声道:
    “我骨子里也有烈的东西,一辈子不能都缩头做只乌龟吧,否则等我老了,眼睛一闭,我也有心魔。”
    谢知非眯起眼睛,笑了,“裴明亭,你让我刮目相看。”
    “别。”
    裴笑闭上眼睛,低低道:“我只想活出点人味来。”
    ……
    想说的话很多,夜却很短。
    两个时辰一晃就过。
    简单用了些早饭后,七人七匹马,直奔城外的步家军。
    到军营的时候,天色才算彻底亮起来。
    步六早早就等在门口,见一行人来,目光第一时间追着晏三合。
    如果不是朱青亲口和他说,他是万万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竟然是替死人化念解魔的。
    七人翻身下马,步六迎上去,堂堂七尺大汉,声音低得跟个娘们似的。
    “晏姑娘,人都集中好了,你看怎么个问法?”
    “辛苦步将军。”
    晏三合扭过头,刚要安排下去,只听谢知非主动道:“我和丁一一组。”
    裴笑:“我和黄芪一组。”
    李不言笑道:“我没的挑,朱青,你受累。”
    晏三合实在没忍住,无声笑了。
    “步将军,劳你腾三个帐营出来,然后把人分成三组,出来一个,再进一个。”
    “是!”
    步六答完,忽然觉得不大对劲,“那……晏姑娘做什么?”
    晏三合上前一步,直视着步六的眼睛。
    “我负责问你!”
    步六的心,倏的一跳。
    第837章 死因
    张奎冲好茶,放在小几上,目光飞快扫了晏三合一眼后,掀帘走出大帐。
    真是奇怪。
    这瘦瘦小小的姑娘和将军面对面坐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显弱势,反而是将军,眼神看上有些虚。
    步六何止是虚,心里扑通扑通的打着鼓呢。
    他是个武将,从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算战马出了问题,他还是将信将疑。
    然而当郑家冤案昭告天下,一半战马起死回生时,他才发现,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存在的,只是肉眼看不见罢了。
    “晏姑娘,你有什么只管问,我……”
    “步将军。”
    晏三合打断了他:“你知道我这一趟来,要问些什么?”
    “知道,朱兄弟说了,问问老将军从前的事。”
    “那么……我为什么要问老将军从前的事?”
    “为了郑家的冤案,为了另一半的战马。”
    “不对。”
    晏三合身子往前一倾,目光一压:“是为了查……老将军真正的死因!”
    步六手一抖,茶盅倒在地上。
    “晏姑娘,你,你刚刚说什么?”
    “查老将军真正战死的原因。”
    步六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战,战死还有原因?”
    晏三合:“有!”
    步六僵得像个木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晏姑娘,你问吧,老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什么都不会瞒着的。”
    “永和七年,和鞑靼一战,你当时在军中任什么职位?”
    步六得了朱青的消息,就再也没闭过眼,把从前的旧事细细的捋了一遍。
    “那年我在步家军任副尉,领三百人的一支骑兵,负责打探敌情,勘察地形,算是前哨。”
    “永和七年,大军开拔北地;永和八年七月十五,郑家灭门;永和八年十一月,将军战死沙场。”
    晏三合:“步六,这个时间线可对?”
    步六:“晏姑娘,完全对。”
    “那我们就按着这个时间线来一一问。”
    晏三合:“永和七年,朝延这么多的能人,先帝为什么偏偏派老将军郑玉出征?”
    “晏姑娘,这事说来话太长。”
    “那就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