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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151节

      所谓要造反,先造势,并非空谈。
    推到当今皇帝,于他而言并非一件坏事。
    但这个时机不对。
    他现在只是中郎将,手中兵权只有一万,左卫其余的九万兵权都在谢维大将军手中。
    若是端王在这个时候造反,他进退两难,只会成为两人互斗的牺牲品。
    他不知道端王掌握了多少兵权,这一局没十成把握的造反,他不会站在端王这头。
    “端王在雇佣你的时候,可有将自己的信物给你?或者印有他府上的银子?”
    那刺客摇头,“他是个极其谨慎之人,就连雇钱都是让下人转交,但我认得他的下人,也知道他在南城的练兵之地。”
    “他在偷偷练兵?”
    “正是,他以为除了他和他的心腹,无人知晓那处秘密之地,可我与他的下人交接之时,恰巧窥见此地,但这是雇主的私事,暗影阁只做任务,不过问其他事。”
    “南城何处?”
    “南城城郊,景南绣庄,表面看是做的布匹生意,但实际上不容许任何外人进出,只有端王的车马能进出,每过五日还会有专人运送粮草进庄,外边有重兵把守。”
    景南绣庄?
    他当任北城指挥使之时,每两日就要巡守一遍北城,任何有嫌疑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南城的指挥使除非是个瞎子,才会没有注意到景南绣庄的怪异之处。
    当然,还有另一个更符合情理的解释——
    南城指挥使已被端王买通。
    倘若如此,南城的御卫也归端王麾下,端王至少有三万兵权。
    “你且在大理寺狱待着,我命人暗中护你,除我之外,你不准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若是有人提审你,你便按端王教你的话术去说。”
    “是……你、你真是阁主?”
    “不像?烛龙玉佩只会在阁主手中,我若不是,何来的玉佩?”
    “可、可我明明听说,阁主是一个年迈的老翁,他并非朝廷中人,况且暗影阁也不会容许有朝廷之人混入。”
    “我无需向你交代这些,你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祁屹出了大狱,叫来余崇,命他负责看守,不得让任何人接近那刺客,若是大理寺卿要提审,余崇也必须得跟在一旁。
    全力确保那人的安全。
    余崇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很快应下声来。
    交办好事情,天色已暗透了,甚至眼看就要拂晓,他紧忙骑马赶回龙翼卫营。
    行至龙翼卫营,松拓在副营帐外等着他。
    “将军。”
    “如何?”
    “大将军命所有人都守在龙翼卫营,时时刻刻守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属下轮守结束之时已是子时,没能赶回将军府与江姑娘转告将军的话,属下该罚!”
    祁屹眉心沉了一下,道:“罢了,你即便赶了回去,她也已经入睡,不能吵着她歇息,我明日送太子回府的时候,再与她赔礼道歉。”
    他也是忙到焦头烂额才记起,自己和她晚上还有约。
    可事物繁忙,他没办法回府,本想让松拓回府转告她,让她莫要等,不想太子竟动用了所有龙翼卫。
    夜深人静,唯独他没法入睡。
    掀开自己的左臂,半指深的刀伤还在隐隐流着血,他没空处理,只是撕下一块帕子随意包扎了下。
    本想回到营帐找军医,可营帐中的军医在太子营帐候着,寸步不敢离,生怕太子出什么事。
    太子会出什么事?
    不就被划了一小道浅口,都没指甲盖大的伤。
    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他身子贱,不如太子的金枝玉体。
    可若不是狗皇帝一家,他现在的地位一点不比太子低。
    等着罢,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他都要夺回来……
    第160章 又见兄长
    天色亮,营帐中的太子束衣整齐,才叫人去唤祁屹进帐。
    祁屹早已等候在营帐外,掀帐而入。
    “祁将军,本宫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回殿下,那人死都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天神的旨意。”
    “放肆!此人之举实为造反,他若真是一介平民百姓,何来的勇气孤身造反?在他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本宫命你去查清,不是为了听这些敷衍了事的话语!”
    “殿下息怒,微臣在提审那名刺客之时,确实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李瑀衍脸色稍有缓和,“是何蹊跷?”
    “此人虎口隐约可见一道暗红血线,微臣曾听闻,江湖组织暗影阁的隐刺身上,会有这样的印记,微臣大胆猜测,有人雇佣暗影阁的隐刺,意为行谋逆之事。”
    李瑀衍若有所思点点头,“与本宫猜测无二,昨日那刺客四处污jsg蔑皇室,本宫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你既知道他是暗影阁之人,可有对策?”
    祁屹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微臣无能,暂未有对策,求殿下宽限两日,微臣定能想出法子,找出欲意谋逆之人,护皇室安危!”
    李瑀衍虽不大满意他的话,但眼下已没有更好的对策,“两日,若是没有令本宫满意的对策,你自行到父皇面前请罪辞官!”
    “微臣领命。”
    “本宫这两日仍是住回你府上,但难民营不再去,你负责处理好难民营的事,有任何问题便回府向本宫禀告。”
    祁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龙翼卫营有重兵把守着,任谁人也不敢造次,李瑀衍在此处最为安全。
    住回将军府,他没法时时刻刻守在李瑀衍身边,一旦有闪失,全责在他。
    再者,那日李瑀衍虽和江晚渔起了冲突,两人关系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可他总觉得,李瑀衍不会轻易松手。
    许是他多虑,可放任一个不怀好意之人在府中,多有隐患。
    “殿下,恕微臣……”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瑀衍打断,“怎么?祁将军不想让本宫住回将军府?是担心本宫会对你府上的下人做些什么?”
    “殿下误会了,微臣是怕将军府护院不如龙翼卫营,没有重兵护在殿下两侧,恐会令殿下陷入危机。”
    “本宫会命谢大将军增派龙翼卫到将军府,暗处也会派人保护,本宫意已决,龙翼卫营本宫待着不适,即刻动身回将军府!”
    祁屹没法儿再推却,只能道:“微臣遵命!”
    送李瑀衍回了将军府,他交好办事项,临出府之前,特意去了一趟玉笙居。
    “将军?”双溪在打扫小院,见到他来,微微有些意外,“江姑娘一早随五公主出了府,说是要上三公主府拜访。”
    “她回府之后,让她在玉笙居等着我,哪儿都不许去。”既她不在,他便先到难民营,将该处理的事务处理好。
    “是。”
    ……
    江晚渔随五公主到了三公主府,府门外的护卫拦下她们。
    “五公主殿下请见谅,三公主交代过,公主府一律不准外人进入,若是登府拜访,还请五公主稍作等待,卑职这就去通禀三公主。”
    “本宫出宫前,母妃特意交代本宫,闲暇时候多来三公主府上走动走动,毕竟是姊妹,出了皇宫,定是要互相多照应照应。”
    “是,卑职明白。”
    约莫等了一刻钟,一个护卫才从里院出来。
    “五公主殿下,请随卑职来,三公主就在后花园等候。”
    进了公主府,江晚渔紧跟在紫云紫月后边,她是一个不入流的婢子,不能在公主府上东张西望。
    可迈进后花园的那一瞬间,她就被一阵阵嬉闹的笑声震得耳朵疼。
    笑声有男有女,其中还夹杂着悠悠琴声。
    即便是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她还是一耳就能听出来,此琴声出自何人之手。
    她没能忍住,偷偷抬起眸,望了一眼琴声出处。
    果然是大哥。
    大哥坐在垂柳下,双手抚琴,奏以讨三公主欢心。
    三公主与好几个梨园的伶人嬉笑在一起,肢体多有接触,完全没有男女大防的规矩。
    见到五公主进来,三公主才停下勾起伶人下巴的动作,妩媚一笑。
    “哟,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把奇奇怪怪的人都刮了过来,本宫的公主府只为玩乐,可没工夫伺候假正经的人。”
    三公主的话刺耳,可晗月为了江晚渔还是忍下这口气,“凝心姐姐,晗月嫁出宫多时,至今未能上公主府拜访,母妃让我俩平日里多走动,好有个照应。”
    凝心并不给她好脸色,“你在本宫母妃面前假惺惺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特意跑到本宫跟前,演给本宫看?若你担心不好向母妃交代,本宫见到母妃之时,可以帮你美言两句,你想在宫外有个照应,不如直接去拜访凌府?”
    晗月捏了捏手中的锦帕,“凝心姐姐,你我二人现已是孝敬同一个母妃,姐姐何必总是对我针锋相对,此前你我许存着误会,不如趁今日和解。”
    “你找错人了,本宫没这么好说话,更没必要与你和解,假扮什么姊妹情深,你想要找安慰,想要听人说好话,本宫劝你有多远滚多远。”凝心随性抓过面前一小壶酒,大口灌入嘴里。
    晗月不走,紫云紫月却觉得这个主子有些丢脸,小声道:“五公主,咱们还是回吧。”
    “平漪,送客!”凝心手一挥,让身边的一个婢子赶人。
    “五公主,请回吧,我们公主还要饮酒作乐,恐没法顾及五公主,按照礼法,独留五公主一人在旁边坐着,终是说不过去的,请五公主莫要为难奴婢。”平漪上前,转告逐客令。
    晗月干脆绕过平漪,径直走到凝心身边,找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凝心姐姐在这儿饮酒作乐,我亦是想陪陪姐姐,姐姐无需顾及我,只管继续便可。”
    她偏要留下,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江晚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