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帝长得英俊威武，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玉玲趴在枕头上，羞得脸颊通红，“姐姐，你说皇上会喜欢我们吗？”
    宿雁家世虽好，但长相在秀女中并不出挑，玉玲有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好相貌，所以才会被针对。
    她刮了刮玉玲的鼻尖：“玉玲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皇上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候别忘了照顾我这个姐姐啊。”
    玉玲握紧拳头：“不论我们谁得宠了，都不会忘记彼此的，如果皇上不喜欢姐姐，那我也不理他了。”
    娇声娇气的发言看得观众心里一软，都是好女孩，幸好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在宫中也会孤单了。
    【呜，都是好女孩，便宜盛涛了。】
    【和平共处……也就只有电视剧能这样拍，现实生活中敢出去花把腿打断！】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舒服，郁璟干嘛把人物塑造成这样？】
    【郁璟也是男的啊，哪个男的没有幻想过左拥右抱。】
    【没意思，就这？郁璟是天璇亲儿子吧，这样一部yy电视剧竟然登上了晚八点的黄金档？】
    郁璟注意到，后台的观看人数由一亿滑到七千万，说明有不少人觉得无趣离开了。
    连麦中的华楹楹狐疑打量郁璟，她还是比较相信小伙伴的为人。这部电视剧不可能是宅男的yy之作，但星际对古代贫瘠的想象力又让她迷茫，不知道郁璟挖的坑在哪里。
    “你在哪挖坑了？”华楹楹谨慎发问。
    郁璟笑而不语，只是让她耐心看下去。
    ……
    等小主们学好规矩，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后，嬷嬷通知她们，需要去拜见后宫各位娘娘。
    这时，镜头给了雪思，她冷笑一声，在丫鬟耳边轻轻说了什么。丫鬟轻轻点点头，出了储秀宫跟一个小太监碰头，她塞给小太监一包银子问了一句：“颂嫔娘娘明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太监捏捏银子，沉甸甸的触感让他笑眯了眼睛：“娘娘最近偏爱湖蓝。”
    观众不明白雪思想干什么，直到她又用钱买通了嬷嬷，让绣娘给宿雁送去一件湖蓝色的衣裳。
    【卧槽！雪思她想让宿雁跟那什么颂嫔撞衫？】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颂嫔肯定会给女主穿小鞋的。】
    【她也太坏了，欺负人本来就不对，现在又针对人家。】
    拜见那日，宿雁果然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裳，饰演颂嫔的演员人设就是娇媚那一类。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指甲掐进了掌心，声音婉转如莺啼：“听说宿雁妹妹规矩学的不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妹妹手帕挥动的幅度太大，还是再拜一次吧。”
    宿雁见到颂嫔穿的衣服就暗暗叫苦，只能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再拜一次，颂嫔端着茶跟隔壁娘娘低声交谈，仿佛忘了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初春刚来，角落里的霜雪还没有化，即便屋里点着炭盆，温度也没有上升多少。宿雁笔挺的跪在地上，只觉得丝丝寒气顺着膝盖钻入五脏六腑，红润的脸色很快变得惨白。
    等皇后娘娘驾到，颂嫔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让她起来：“宿雁妹妹，我也是为你好，皇上注重规矩，你还是闭门学好规矩再出来吧。”
    屋内的嫔妃有的视若无睹，有的掩唇而笑，有的事不关己。宿雁的膝盖已经没了知觉，即便如此，她还要给颂嫔行礼，感谢她的劝诫。
    观众第一次意识到了她们的地位差距。
    宿雁学规矩有多努力他们都看见了，只是地位不对等而已，上位者仅凭一句话就能否定她所有的努力，女主还要感恩戴德。
    【宿雁真的好能忍，换成我，我能起来跟她拼命，不就撞了一件衣服吗，故意折腾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古代人的身体素质不如我们，再跪久一点恐怕膝盖都能废掉。】
    【细思恐极。】
    门外太监喊着皇后驾到，屋内凝固的气氛这才回暖。对皇后三跪九叩，再见过各宫娘娘，秀女们正要告退时皇帝来了，雪思出于好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懵懂天真。
    皇帝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笑了，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雪思惊喜回话：“回皇上，臣妾叫雪思。”
    ……
    啪——
    一杯茶狠狠砸在地上，颂嫔差点掰断了指甲，她踉跄扑向梳妆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烛火摇晃，铜镜中的人更是模糊不清。
    “来人啊，点灯，多点几盏灯！”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老了？”
    跟宿雁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一个娇俏可人，一个却是人老珠黄。
    丫鬟连忙安抚：“一个青涩的丫头片子而已，皇上前日才夸娘娘风姿绰约，难道您忘了。”
    颂嫔死死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声问道：“查清楚了吗？”
    一个小太监弯腰走进来，恭敬跪下：“娘娘，是雪思小主。”
    “雪思？”颂嫔冷笑，“那个敢光明正大勾引皇上的狐媚子……呵，去告诉她皇上最近喜欢春梅。”
    小太监正要退下，又听颂嫔来了一句：“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用留了。”
    颂嫔一句话让宿雁关了禁闭，她没有给出时限，宿雁就要一直在储秀宫学规矩。
    这时玉玲走进来，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宿雁：“姐姐，她整天去御花园，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宿雁不笨，已经猜到是雪思搞鬼陷害她，她想跟雪思当面对质，但雪思一直往御花园跑，她找不到机会。
    此时，被女主念叨的雪思正在御花园散步。
    她听说皇帝喜欢春梅，就天天来御花园折梅花，初春的梅花开的很是鲜艳，尤其是河边的那一株，浓正的血红在春日是最灿烂的颜色。
    她像往常一样踮起脚去折梅，脚下的鹅卵石却突然松动，花盆底的鞋子失去平衡，雪思身子一歪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命……救救我……”
    冰冷刺骨的湖水迅速包裹住身体，衣服吸满了水，沉甸甸地将她往湖底拖去。附近没有任何人，丫鬟被打发回去拿披风，洒扫的太监不知所踪。
    最后，这个年轻的女孩没了声息，湖面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观众张大嘴巴，没想到骄傲肆意的雪思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从拜见皇后大家担心宿雁会遭到记恨，到颂嫔命人告诉雪思假消息，让她天天去御花园。
    观众以为颂嫔只是想小小的为难她一下，毕竟撞衫真的很尴尬，见小姑娘天天冻得瑟瑟发抖也要折梅，观众还笑了几声，希望她长长教训。
    没想到只是一个眨眼，雪思就淹死了。
    镜头特意在鹅卵石上停留几秒，观众看清楚了，鹅卵石有人为撬开的痕迹。
    【死了？！】
    【卧槽，颂嫔好狠，直接把人弄死了，撞衫而已，至于吗？】
    【太阴险了，先放假消息把人骗过去，然后撬松了鹅卵石！穿着那种奇怪的鞋子肯定会滑下去啊！】
    开场就弄死了一个女孩，观众下巴惊掉了一地。
    郁璟告诉观众，还有更狠的。
    宿雁生病了，一日比一日憔悴，很快就卧床不起，太医来看过开了几副药，宿雁吃下去却不见好转。
    “姐姐，我怕。”玉玲扑到宿雁怀里瑟瑟发抖，雪思淹死的消息让她惶惶不安，只觉得宫里是个处处吃人的地方，“太医真的可信吗，或许是他故意害你！”
    宿雁咳嗽两声：“我略懂两分医理，他开的药没问题。”
    按理来讲她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不应该病这么重才对，药材的剂量也没错。
    “玉玲，帮我打开窗户，一屋子的药味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是秀女中家世最好的那批，分配的房间也很不错，窗外就是一株红梅，困在储秀宫学规矩的日子，赏梅是唯一能令她开心的事情。
    “姐姐，你还在咳嗽最好不要吹风……算了还是打开吧，房间内总有股怪怪的味道。”玉玲挥舞手帕试图驱散那股味道。
    “傻丫头，屋内都是药味，当然会怪……”宿雁的笑容僵在脸上。
    观众不明所以，然后他们就看见女主吃力的坐起来：“玉玲，你说屋内的味道有点怪？”
    她整天喝药，鼻间都是药材苦涩的味道。
    “是啊，有点苦，但是细细一嗅有股甜甜的味道，靠近姐姐的时候尤其明显，我还以为姐姐嫌弃药材苦涩偷偷吃糖了。”
    宿雁的眸光闪了闪，靠近她尤为明显？
    她在床上慢慢摸索，半晌，在床的夹缝中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玉玲几乎以为那是一块泥巴。
    “姐姐，这是什么？”玉玲好奇问道。
    宿雁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能让人精神恍惚的药丸，时间长了还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玉玲猛地抬头，看着宿雁一天天瘦削的脸颊，眼中满是惶恐。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幼鸟，惊慌失措地向宿雁扑过去，试图躲到宿雁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华楹楹的身体下意识后仰，后背砸在墙上的剧痛惊醒了她，她捂住噗通噗通狂跳的胸口，眼前出现了无数小黑点。
    只是一部电视剧而已，她这样告诉自己。
    好一会儿，失衡的心跳趋于平静，她摇摇晃晃向洗手间走去，镜子中的女孩额头、脖颈满是冷汗，嘴唇微微颤抖着，瞳孔在灯光下放大又缩小，昭示着内心的不安。
    [嘀嘀嘀——]
    光脑的声音在洗手间内回荡，华楹楹定定神，接通了视频。
    “嘤嘤，你还好吗？”
    华楹楹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点点头：“还好，怎么，你吓到了？”
    余蔓蔓把嘴里的话咽下去，好友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换做平时，她早就暴跳如雷地警告自己不准叫她嘤嘤。
    “我有点怕，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华楹楹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胆子真小，来吧。”
    戏宫上映的时间是周日晚八点，瑶光学校明天一早有课，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返校，余蔓蔓一路走来，发现有很多学生在宿舍追剧。
    说起来郁璟也是瑶光的名人，毕业于这里不说，还有作品上了校庆晚会，校内的学生自然会多关注他一些。
    一个女孩跌跌撞撞从宿舍里跑出来，一头撞进余蔓蔓怀里，她脸色惨白，抓住余蔓蔓的力道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对不起，我有点怕。”女孩这样说道。
    ……
    悠扬的片尾曲缓缓响起，一段琵琶独奏的音乐由小变大，琵琶本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却在女音的伴唱下显得凄凉彷徨，仿佛在叙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少观众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右上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