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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 第25节

      她抬手搭在?额头上?,微微阖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甚少如此情绪波动,平日里任何事都不会让她这般烦躁。
    好似才到?沈府时,听到?说沈肃冷酷吓人,她也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想着若是遇上?便避着些便是,如今她觉得沈肃根本?不似那样。
    只怪外面的人说得太难听。
    他们根本?不了解沈肃。
    心中蓦地一顿,俞文姝微微怔住,被自己的想法给?闹得心慌,好似她有多了解沈肃似的。
    屋里的丹露瞧着姑娘在?躺椅上?翻来覆去?,只当?她觉得天气热,便出来道:“姑娘,厨房今日好像熬了绿豆汤,你可想喝点?”
    是该去?去?火,今日那般咄咄逼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俞文姝便点了头说好。
    虽有些咄咄逼人,那也是几位姑娘应得的,若是她家世好些,便不止那样了。
    心下放松,俞文姝就着虫鸣声昏昏欲睡,热意阵阵袭来,她无意识抬手扯了扯衣襟,妄图让自己凉爽些。
    门?扉叩叩作响,里面的人却丝毫未觉,好几声之后,门?扉嘎吱一声轻响被推开?。
    沈肃一眼便看见躺在?树下的人,一阵风吹过,粉色的花瓣簌簌而落,像是下落了一场花瓣雨,花瓣有灵一般绕着她身?边落地,只有一片调皮的花瓣,轻轻落在?她淡淡的唇上?。
    似在?渴求亲吻。
    沈肃微暗的眸色落在?她的唇瓣上?,那唇瓣莹润饱满,像在?邀请他去?品尝。
    她双眼闭着,眼睫微微颤抖,这般看着更?似一只颤巍巍的蝶羽,弱小可怜乞求着他的爱抚。
    沈肃朝她靠近,身?高腿长只两步便到?了她身?前,他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头上?的发钗都去?了,只余下耳垂上?小巧的玉石珠,可她圆润的耳珠比玉珠还要莹润。
    纤细的脖颈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眼前,他不必抬手都知道,那脖颈不及他一掌大。
    脸上?似有痒意,她抬手轻挠,身?子微侧。
    些许雪白的丰软闯进黑眸,截获了他全部的目光。
    沈肃呼吸微窒,然而随着文姝呼吸起伏,她露出动人心魄的美,比那冬日里的雪还要莹白,莹白下是细细的青色血管,那般纤小脆弱。
    他能看见,那雪白丰软上?的红色小痣。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唯有眼前的她,和他一下一下清晰无比的心跳声。
    咚咚咚。
    院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太阳西沉洒下一片金色的光,俞文姝撩开?脸颊上?的发丝,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丹露瞧了她一眼,笑着道:“姑娘这一觉睡得真沉,总算是醒了。”
    绿豆汤早就凉了,丹露索性自己把它喝了,空碗还在?桌上?摆着。
    俞文姝脸上?微红,一边还有一道浅浅的印子,她忽然问道:“我睡着的时候院子里来人了吗?”
    梦里似乎被什么猛兽盯上?了,好似她是一块香骨头,下一瞬便要扑上?来啃噬她。
    就像……那日在?浴池里,大表兄的眼神?一样。
    忽然想到?那一幕,俞文姝心跳又快了起来,心口仿佛揣着只兔子,蹦个不停。
    丹露顿了顿,想着回来时似乎瞧见了大爷,但又好像只是在?院门?前停了脚步,若是要寻姑娘,那应该叫醒姑娘才对。
    “未曾。”丹露道,“奴婢回来时院门?关得好好的。”
    俞文姝哦了声,起身?便觉得有些饿了,身?上?又有些黏腻,应当?是方才睡着出了汗,便想着让丹露去?拿饭,自己先简单擦洗一遍换身?衣裳。
    谁料还未曾说话,院门?便被敲响了,丹露开?门?,春荣笑嘻嘻地站在?院门?口,朝着里面的文姝道:“表姑娘,大爷说已经备好了饭菜,请您过去?用晚膳。”
    俞文姝微讶,“怎的忽然备了饭菜。”
    也未曾提前说一声,这般突然来说,毕竟是尚未成婚,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也不好。
    春荣道:“是圣上?赐了一道御膳,听说很是难得,大爷给?老夫人和夫人都分了些,剩下的便只有一小碟。表姑娘放心,老夫人是知晓的。”
    俞文姝抿了下唇角,也不好让大表兄等?太久,便只整理了下头发衣裳,便跟着春荣去?了见思院。
    第27章
    见思院也要改建, 只是?因占地极广而丝毫未受影响,院中树木繁盛,几乎像是竖起一道墙格挡了那边的尘土。
    春荣领着俞文姝往堂屋走去, 沈肃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听?见脚步声才放下书卷,站起身。
    “爷,表姑娘到了。”春荣恭敬道, “那我先下去了, 大爷有事?再叫我。”
    俞文姝尚还站在门槛外, 听?到春荣跑远的脚步声, 那个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 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心口急急起伏了几下。
    沈肃走到她面?前, 微垂着眼看她低敛的眼眸,半晌道:“用膳吧。”
    不自觉的, 他的语气便温和了些。
    俞文姝点头嗯了声, 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即便已经稍稍熟悉了些,但她依然对?他注视下的气势感到些许压迫, 直到他转身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平视时?也只能瞧见他的后背心,也不知为何盯着他的后背有些出神?, 连他停下脚步也没发觉,只一晃神?, 便撞了上去。
    “唔。”
    俞文姝轻哼了声, 险险稳住身子,鼻尖又痛又酸眼里浮出一层水雾。
    这人的后背也太硬了, 跟一堵墙似的,撞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俞文姝抬手捂住鼻子,唇不自觉嘟了起来。
    前面?的身影早已在?她撞上那一刻停了下来,听?到她发出的轻哼便转了身,入目便是?她捂住鼻子,那双本就莹润的水眸此刻浮着一层水光,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撞疼了?”
    虽是?问句,可他已经弯腰凑近她,目光与?她的水眸对?上。
    他知道她有多娇嫩。
    俞文姝微微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脸上慢慢爬上一抹红,明明是?她自己晃神?才撞上去的,却因为他身体太过坚实?而撞疼了自己,实?在?有些羞耻。
    不容她拒绝,他道:“我看看。”
    俞文姝不愿,他却已经抬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握便把她纤细的手腕捏住。
    他的手掌很烫,握上她微凉的手腕便让她觉得腕骨都被烫了一下,她却不敢挣脱,只能任由他捏在?掌中。
    心口?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起来,觉得下一瞬便有什么从心口?蹦出来。
    小巧挺秀的鼻尖微红,沈肃的目光又黑又深,确认并未太严重,视线落在?了她微红的唇上,唇被她轻咬过,水润艳红。
    想咬上去。
    他清楚的知道那双唇的滋味有多美,让他欲罢不能。
    那双唇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抿紧,昭示着主人的不安,掌中的纤细腕骨好似轻轻一折便会断,却又那样细腻柔滑,比最好的羊脂玉还要柔润。
    爱不释手。
    可她尚未习惯他的亲近,沈肃放开她的手腕,道:“还疼?”
    俞文姝连忙摇头,像是?慢一瞬,他便又会凑上来细细查看。方才离得那样近,他温热的呼吸从她面?颊拂过,原本就绯红的脸颊变得更烫,在?浓郁的檀香味里,她几乎要被淹没。
    沈肃嗯了声,拉开椅子道:“用膳。”
    俞文姝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这是?给她的座位,她道了谢坐下来,沈肃已经在?她身边坐下。
    大大的一张桌子,他却紧挨着她身边坐下。
    好似知晓她的不自在?,但沈肃并不介意,他先动筷,用公筷给她夹了翠□□滴的那道菜。
    “尝尝,才送来的御膳。”沈肃只给她夹了一筷,便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他吃得不快,用膳时?礼仪恰到好处,便如他这个人一般,克己守礼,极重规矩。
    “谢谢大表兄。”
    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俞文姝也开始用膳,她其实?已经很饿了,在?徐府因着要保持仪态自然是?不好多用吃食,她连茶水都喝得少,点心更只是?用了小小一块。
    不仅如此,还平白听?了那些让人生气的话,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
    桌上的菜色都是?她喜欢的清淡菜肴,文姝小口?吃着,甚为满意,只是?她胃口?太小,半碗饭吃下去,便觉得差不多了。
    沈肃只淡淡瞧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舒坦,用膳便快了些。
    饭后,春荣带人撤了菜,又上了一壶清茶,便又退了下去。
    茶余饭饱,俞文姝浑身都是?一股懒意,沈肃随意的握上那卷书正在?烛火下看,她便四处打量。
    这时?她才真?真?切切看清堂屋里的装饰,简单干净又给人一种冷肃的感觉。
    餐桌旁的博古架也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竟然是?通体黑色的。架子上面?只摆了三件饰品,一只彩描宝瓶,一只张牙舞瓜看不出种类的兽形,还有一件金器。
    其中那件金器工艺精巧,不似民间凡物,文姝猜测应该是?御赐之物。
    堂屋里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很快俞文姝的目光便落在?了正在?专注看书的男人身上。
    屋里很安静,茶香袅袅,她并非刻意去看他,只是?不由自主便看向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目光专注落在?手中的书里,似乎并未发现她的注视。
    男人头发高束在?玉冠里,侧脸线条硬挺,他眉骨很深,鼻梁很高,显得眼窝深邃,那双眸子的凌厉她见过许多次。
    他的唇不薄不厚,但她却知道那双唇有多凶。
    视线好似被烫了一下,她连忙移开目光,滚落到他的喉结上,喉结凸起处形状很好看,想让人抚上去摸一摸。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文姝似乎看见那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一下,待她再看只觉自己眼花。
    大表兄在?专注看书,不会注意到她在?看他吧。
    虽然如此想着,可她到底收敛了些,目光好似随意掠过,落在?他的胸膛和腰腹上,然而只是?淡淡一瞥,便让文姝顿时?面?颊羞红。
    他的胸膛有多坚硬,腹间的肌肉有几块,那触感她依然记得很清楚。
    高大的身子仅仅只是?抵着她,她便不能撼动分毫。
    那几位姑娘说得没错,若是?被他弄上一夜,第二?日她恐怕休想下床。
    只是?大表兄这般冷肃规矩的性子,恐怕并非贪欲之人,在?那件事?上,或许也只是?浅尝辄止。
    沈肃早就察觉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并未开口?,只是?任由她的打量。
    他抬起眼帘看过去,便见粉霞一般的芙蓉面?上带着几分羞怯,她别着头,发丝垂在?白皙的脸侧,细细的脖颈泛出青色的血管。
    “今日受了委屈?”
    他忽然开口?,倒让文姝一愣,委屈?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