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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 第34节

      谢敏猛地睁开眼,整个人颤了一下。
    靠!他差点忘了邮差!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如索命鬼,一下下拍门。
    谢敏上头的情*一下褪去,他深呼吸了一口,偏过头,躲开傅闻安的吻。
    “开门,有人来了。”谢敏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他心里烦躁。
    “别管。”傅闻安蹙眉,他扳过谢敏的脸,在对方唇角咬了一口。
    “你有病吧?那是外卖,你不管他就一直敲,还会打通讯。”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买的什么?”傅闻安不满地道,仍不打算起来。
    “咖啡豆,刚是最后一杯了。”谢敏推开他,站起身,要去开门。
    “你真会折腾。”傅闻安一啧,本来没想跟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站在墙边,冷冷盯着他。
    “快开,开完回来做。”他道。
    “……”谢敏翻了个白眼,打开门。
    门外,是邮差。
    第28章
    老旧房门缓缓推开,穿着卖场工作服的邮差将帽沿一抬,露出一张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笑脸。
    “奥特伦斯生鲜超市为您送货上门,客人,请出示您的订单凭证。”
    男人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声控楼道灯闪了一下,宛如为这欢快的宣传词增添几分亮度。
    门口,一身休闲装的银神色平静,他手扶门框,圆领t恤下露出半截沟壑般的锁骨,正漫不经心地用手划订单的界面。
    邮差低头,抬起手中装有咖啡豆的袋子,他如一个正常的外卖员工那般伸出手,谢敏刚要接,突然从门后被一只手截胡。
    “谢谢。”
    对方的声音低沉冷冽,带有一股不明不白的厌弃感,手掌宽大,抓住外卖袋上的提手,揪了回去。
    “啊,不客气。”邮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一下,紧接着,他闻到了房内姗姗来迟的信息素。
    为什么傅闻安会在银的房间里?
    浓郁的、不可形容的信息素缠绵旖旎密不可分,他们契合指数一定非常高,以至于两种风格迥异的信息素能微妙地相融,而且凭感觉……
    邮差抬了一下头,他顺着谢敏给他展示订单凭证的手向上看,视线一颤。
    后出来的男人紧贴着谢敏,姿势亲密狎昵,他神色烦躁冷淡,像是被打扰什么事一般不悦。
    这样浓郁的信息素只可能是在……
    邮差再抬起一点视线,定在谢敏的嘴角——一个发泄似地咬痕,在他薄而水润的唇上留下了一点浅淡的印记。
    银和傅闻安,刚不会是在……上.床吧?
    邮差是个摸爬滚打快二十年的地下信使,资历丰富,拥有卓越的反侦察意识和情报交换能力,但饶是他一身本事,一时间也理不清眼前这情况。
    银的潜伏任务怎么……都困难到需要奉献自己的地步了?
    “取货码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吗?”谢敏晃了晃通讯器界面上的条形码,语气还算克制,只是腰上那只圈着他不停摩擦的手臂……
    他面无表情地摁下傅闻安的手掌,对方指节一屈,无赖似地缠着他,勾着他,十指相扣。
    傅闻安这人什么毛病,戏瘾上来了,又准备整一出琴瑟和鸣装给外人看?什么毛病。
    谢敏收了手机,抵上门,准备要关。
    “谢谢惠顾,奥特伦斯生鲜超市祝您生活愉快。”邮差又抬了下帽子,帽沿的金属标志在灯光的折射下一闪,冷光一刹,从他右眼处掠过。
    他轻轻眯了一下,动作细微,从帽沿回落的角度、逐渐收窄的视野里,他看见傅闻安突然皱了下眉。
    电光石火间,这位精明过人的执政官突然深了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邮差的脸。一时间,邮差仿佛被扫描仪选中,他的脊背徒生寒意,被猛兽盯住的错觉令他笑了一下。
    他需要维持伪装,用卖场工作人员的笑意,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人怀疑不是什么棘手之事。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谢敏抓着门锁,哐地关上了房门,那一眼被铁门彻底阻隔,荡起的冷风拂面,邮差后知后觉。
    咚咚咚——
    因恐惧和高度紧张而飙升的心跳宛如战鼓,整个人如从悬崖跌落,邮差压低帽沿,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他记住了谢敏给他看的取货码,根据断点编码打乱后进行同位组合,很快就能得出一个数据矩阵,通过矩阵,能还原未交接的芯片里的所有信息。
    他们总算有惊无险。
    谢敏被抵在门板上。
    装有咖啡豆的纸袋掉落在地,两双拖鞋互相踩着鞋尖,被禁锢的手仍抓着通讯器,界面的购物凭证亮起,取货码不翼而飞,取代的是一长串购买文字记录。
    他们离得近,呼吸却像隔了一层朦胧雾气,不知道谁关了灯,房间被夜里暗色笼罩,游离纠缠,信息素彼此冲撞,最后一方压倒另一方。
    晦暗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戏弄着试图眨掉水汽的眼睛。
    “傅闻安,你他……到底会不会。”不知被什么打断了,谢敏嗫嚅的嗓音彻底消失在唇舌相接之间,他试图逃走,却被傅闻安一只手掐住腰。
    “你觉得呢?”傅闻安低头看着谢敏,这个漂亮而强悍的alpha褪去外壳,露出蚌一样柔软的内里。
    他会眼尾发红,会起伏胸膛压住震颤的嗓音,会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挽留又抗拒地眯起眼,这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的谢敏。
    “说真的,换我来,就你这技术,我真怕你弄死我。”谢敏笑了一下,像一只水里捞出来的狐狸,尤其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神嗔怪般一挑,惹火又不自知地……
    傅闻安没说话,只是堵上了谢敏的嘴。
    这显然是一种独断专行的拒绝。
    衣料摩擦的声响宛如一把火,谢敏喘了一下,他反手勾上傅闻安的脖子,热情地迎合着。
    “去他妈的谁上谁下,今天要是不把你睡了,我就不出这门。”谢敏恨声嘟哝,他扯着傅闻安的衣领,把人直接推到沙发上。
    特工居高临下地跨坐着,微微躬身,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闪着热火,他掀开傅闻安的衣摆,发泄似地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磨蹭着。
    傅闻安后背垫着沙发扶手,算是个半躺的姿势,他抬起眼,暗藏欲色的眸子已然荡漾成了一汪漆黑的泉。
    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抬起,搭在谢敏的后颈,揭下对方的腺体贴,指腹压着暴露在外的腺体,慢慢按揉。
    他一揉,谢敏腰就软了。
    alpha不喜欢被碰腺体,与omega天然用来被标记的部位不同,alpha视其为逆鳞,任何人不得触碰。
    谢敏知道按揉腺体是什么意思,ao结合时alpha会采取类似动作来缓解omega的紧张,刺激腺体,令其分泌更多信息素和腺体液,准备接受alpha的标记。
    这是一种调情手段,更直白的说,是alpha狩猎前最后的温存。那之后是完全的占有与碾压,对领地内猎物的圈禁,是绝对掌控与支配,是标记对方、不使其逃离的永久约束。
    可正是这样不掩欲念、最直白粗暴的暗示,却被傅闻安做的绅士一般——如果不看他晦暗到吓人的眼瞳的话。
    他在宣告,宣告即将独占谢敏的行径。
    “谁睡谁?”傅闻安凑近,手指重重一按,他偏头,亲了下谢敏的耳根。
    谢敏偏头躲开,眉头微微拧起,然后,他又被傅闻安按着下巴扳回来。
    “说,谁睡谁?”傅闻安几乎是含着他的唇,从滚烫的缝隙中蹦出几个字的灼灼问句。
    谢敏被啄吻着,少了些温情,那一下一下都是提点和警告。
    “纠结这个有意思吗?”谢敏啧了一下,他开始扒傅闻安的衣服。
    屋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飙升到擦枪走火的边缘,被按揉过的腺体如炭火般滚烫,活络的经脉吸收对方的信息素,胀痛与燥意仿佛从骨子里烧起来。
    谢敏觉得,傅闻安是故意的。
    “你除了拿信息素勾引我还会什么,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丧尽天良,真想一枪崩了你,你到底还做不做了,你要磨蹭死吗?”谢敏开口就骂。
    后颈太痒了,受过伤的腺体被刺激,信息素失调的症状又加重不少。白天注射的抑制剂效用荡然无存,谢敏的意识搅成一团浆糊,现在的傅闻安对他来说和按摩.棒没区别。
    他需要降火,使他恢复成平日清醒的模样,他急不可耐。
    “我勾引你?你倒是说说,我勾引你什么了?”
    傅闻安好笑地看着他,手掌按着谢敏的侧颈,大拇指抵起他的下颌,迫使谢敏仰起头。
    那是种很危险的姿势,特工纤细而苍白的颈项暴露在alpha的进攻范围之下,尤其是他逼近易感期,从锁骨到耳根如火般燃烧,连呼吸都是烫的。
    如一支精致易碎的水晶花,盛开在无限坠落的泥沼中。
    但还差一点,傅闻安想。
    离谢敏的易感期还差一点,特工饱受欲念之苦,却还没到全然烧干理智的时刻。
    他慢慢释放信息素,啃噬着谢敏最后的自制力。
    他要谢敏无从反抗,他要谢敏自甘堕落,他要谢敏对他俯首帖耳,心甘情愿。
    “你……”谢敏呛了一声,他垂眸,眼里神采逐渐变得蛮横与疯狂。
    他笑了一下,如一株风雪中摇曳的淫.靡之花,银桂的香甜浓郁到鼎盛。他勾着傅闻安搁在他脖子上的手,偏头,拾起一根手指,舔在了指根处。
    傅闻安的手指一蜷,没人察觉到他的呼吸错了一拍,硝烟信息素井喷——到了眼下这般浓郁的境况,多一分少一分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谢敏亲吻着傅闻安的掌心,舌尖划过对方的掌根,沿掌纹向上。alpha的手能盖住特工半张脸,指缝间,唯独那双热烈而沉沦的眸子灿然夺目。
    最后一个吻落下时,谢敏被推到,翻了过去。
    傅闻安如一头暴起的雄狮,膝盖压着谢敏的后腰,手掌按着他的肩胛骨,以一种残忍的姿态将特工压在身下。
    房间里只剩喘息。
    傅闻安拉开谢敏的衣服,露出那被他好顿折腾的后颈,皮下腺体充血肿胀不仅是按揉的结果,信息素的刺激令它失调,眼下,犹如一颗成熟饱满的、可供采撷的桃子。
    谢敏抱着沙发枕,微长发拢在耳后,他慵懒地偏着头,鸦羽般的睫毛一抖,而后敛下。
    像极了一只午睡后被叫醒的猫,正在太阳下暖烘烘地晒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懒散样子。
    alpha的气息在逼近,手指拂过后颈,紧接着是一个含吻。
    谢敏抖了一下。
    傅闻安吻上来的时候,一股陌生的刺激感如电流,窜过他四肢百骸。被胁迫的本能使他坐立难安,被压制的特工天性令他随时试图暴起,可他都一一压住了。
    与本能对抗是痛苦的,他闭上眼,手指抓紧了沙发枕的绒布。指节泛白,好在于昏暗中不是很能清晰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