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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 第100节

      “如果你尝试过解开它,就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具有装饰性的道具,轻微电击能带来恋痛时扭曲的快感,普遍适用于……床上。”
    谢敏蹭了蹭颈环,内圈因为贴着男人的皮肤而微微发热,说道。
    “如果有人看到,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执政官放荡又不检点?”
    傅闻安没回答,他的视线从谢敏狡猾的笑容上移开,落到对方半开襟的睡衣里。
    由于低伏,顺着领口悬空的地方向里看,能大致想象出覆盖薄薄肌肉的前胸轮廓,伤疤在黑暗中看不清,只余模糊而干净的柔美线条。
    察觉到对方不再规矩的目光,谢敏心中一恼,冷笑着捏起对方的下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怎么,做几次开窍了?”
    傅闻安喉结一滚,抬手捏住谢敏吹落的发丝,在指尖缠了一圈,轻轻放开,任由顺滑的触感从他的攫取范围内脱离。
    谢敏呼吸一滞,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却充满缓慢的挑逗,如同傅闻安对他问题的回应。
    “别搞小动作,说话。”谢敏拍开对方乱动的手指,威胁道。
    “我以前什么样?”傅闻安这才舍得看他一眼。
    “最起码不会在我这里玩驯养游戏。”谢敏直白道,点了点傅闻安的颈圈。
    傅闻安颇有深意地琢磨着这句话,遮在两人间朦胧不清的丝线被劈开,双方心思暴露在明面上,供人掰开揉碎了细细品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先是在翡翠城,而后是在这里,傅闻安,你就这么想养着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陪你玩这个?你之前抓我不是抓得挺过瘾吗?”
    谢敏语速很快,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叩问着。
    “说话。”半晌,谢敏等不到回答有些恼了。他口干舌燥,看着傅闻安那张脸,联想对方的动作,心里痒得难受。他突然着急,不知道在急什么,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蠢蠢欲动,想印证自己对眼前人猜测的一切。
    “我只是来拿我的抑制剂的,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傅闻安对此冷处理。
    谢敏深吸一口气,只冒头一瞬的浮躁情绪被对方冷漠的回答压了下去。他不想自乱阵脚,恢复成先前游刃有余的模样后,他把手按在对方颈后的腺体上,那上面贴着隔绝信息素的腺体贴,粗糙不平。
    男人健硕的身躯一僵,又松弛下来,变化只在一秒内。
    “想要抑制剂?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是你求我,怎么给,给多少,我说了算。”
    谢敏恶劣地捏了捏对方的耳尖。
    他料定傅闻安会答应,如果在此处毁约,驯养游戏玩不下去,功亏一篑,以傅闻安的脾气接受不了。
    果然,如他所想,傅闻安点了点头,但又道:“如果你给的少,我明天还会来取。”
    明天?
    谢敏犹豫了一下,觉得傅闻安这话不像假的。
    “少是算多少?”谢敏有必要确定一下双方标准的差异。
    傅闻安缄默地凝视着他。
    谢敏说完这话才觉古怪,仿佛在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他又悟了。
    没有参照物,判断不了多和少。
    谢敏闭上嘴,避开傅闻安滚烫的目光,缓缓揭开对方的腺体贴,透出一道缝隙。
    一丝硝烟信息素从中溢出,他们离得近,信息素沾染得更快些,在鼻端萦绕时,比平时更加浓郁的信息素激得谢敏的腰软了一下,电流从脊椎往上窜,又痛又刺激。
    谢敏反手帮人贴好,他不希望屋子里留下对方的信息素,处理不掉,解释起来太麻烦。
    依这信息素的外溢程度,的确有易感期的征兆。
    “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谢敏呢喃着,借着说话时开合的唇形,贴上傅闻安的唇角。
    信息素的给予主要靠体液流动,传统意义上alpha通过腺体咬合将信息素注入到omega体内完成安抚与标记,偶尔可以利用深度接吻达到暂时性效果。alpha之间的信息素有强烈排斥,但谢敏和傅闻安有着特殊契合度,排斥带来的痛感与交融时带来的快感杂糅在一起,充满令人头皮发麻的上瘾与刺激。
    疼是真的疼,爽也是真的爽。
    一开始的节奏全由谢敏掌控,他吻得不深,顽劣地逗弄着,与对方分享若即若离的缱绻,随之而来的是浅尝辄止的不满与难以填补的欲望沟壑。
    “够不够?算多还是算少?”
    谢敏喘着气,偏头躲过对方仍要继续的索求,笑得精明而狡黠,他平复呼吸,啄着对方的脸,亲昵的不得了。
    傅闻安讨不到,睁开半眯着的眼睛,里面静静流淌着浓深的欲望,被三言两语搅乱,像是要把人吞进去吃掉。
    “算多吧?我给的已经够多了,你看看时间,都几分钟了?”谢敏故意道。
    傅闻安突然发起狠,再怎么克制伪装也掩不住他皮下滚烫的恶念与渴求,他抬手按在谢敏颈后,把人压向自己,碾住对方的唇舌。
    “不够。”男人沙哑的嗓音湮没在交错的呼吸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有人走了过来,在门上敲敲。
    “银,我们听见您的房间有声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姗姗来迟的巡逻员。
    谢敏勉强避开傅闻安的攫取,仰头看向窗外晃动的黑影。
    他刚欲说话,颈项被濡湿的口腔覆上,柔软的舌面顶在他的喉结上,轻微压迫感带来令人从骨缝里酥麻的痉挛快意。
    操。
    谢敏张嘴,没敢骂出声,他们此时已然位置倒换,特工被压在身下,被对方山岳般的阴影啃噬着。
    咽喉被吮住,手脚因逐渐深入的接触而发热,他枕在枕头上,发散乱披着,有的被鬓间濡湿的汗粘住,显得他像是刚从欲海里捞出来一样。
    他们明明只是接了个吻而已!
    “你觉得我会出事?有时间不如……嗯,去别的地方看看,他们更需要你。”
    谢敏短暂地顿了一下,瞪向傅闻安,直到窗外人说抱歉连忙离开,才压低嗓音道。
    “你有病吧?”
    刚刚,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傅闻安一直吮着他喉间软骨,舌尖追着上下滑动的凸起,逼他不得不停下,缓解过量的闷痛感与痒意。
    喉结经不起过多的刺激,那里本就脆弱。
    傅闻安没回答他,他礼貌地探进对方唇缝,收取自己应得的东西。
    谢敏头脑发昏,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从室外带进来的、属于冬夜的萧瑟冷意全然被被褥的柔软与温暖融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殉道者的地盘上和傅闻安乱.搞。
    他的同行在几米之外的床板上沉睡,傅闻安的副官被打晕了躺在地垫上,同盟在一墙之隔询问他。他承受着对方的戏弄,吞咽蓬勃欲出的喘息,替身上的男人掩饰,说自己没事。
    真是要疯了,谢敏闭上眼,背德的颤栗感令他更加热切地回应对方的吻。
    但再怎么深入的吻对一个半只脚踏进易感期的顶级alpha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物种本性决定了他们习惯用更持久而粗暴的方式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谢敏已经不记得当初易感期时他被傅闻安带着发泄过多少次,但他并不同情眼下的傅闻安,因为他更同情他自己。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在一个即将进入易感期的alpha面前彰显存在感,就算是谢敏也一样。他和傅闻安做过,这意味着对方食髓知味的本能会下意识将他当作可以在易感期时依赖的目标。
    这太恐怖了,谢敏不想在此时与傅闻安发生任何关系。
    快要擦枪走火时,谢敏屈起腿,脚掌抵在对方小腹,用劲,逼他后退。
    两人之间拉开距离,焦灼粘连的热望与暧昧在无形中拉长丝线,他们均粗重地呼吸着,理智将彼此从悬崖边缘拉回。
    谢敏倚在床头,敛下眼,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眶中潮湿的水汽。
    他指向门口,色厉内荏。
    “带着你的人滚。”
    声音嘶哑,带点磨砂感,听在耳里沙沙的,又引人想象那嗓音被撞击拆碎的调子。
    傅闻安没说话,他跪在床上,慢慢舔掉唇边残留的液体,盯了谢敏好一会,在对方发怒前收回视线,下床拎着黑枭离开了。
    房间里依旧存留着对方在动情时溢出的信息素,谢敏推开窗,开一道缝隙透气,确定溪崖没醒过后,回到床上,屈起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把脸埋进去,像鸵鸟一样。
    想要。
    想要他。
    想和他做。
    谢敏自暴自弃地把手伸进被子里,闭眼,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先前把人赶走的表里不一,一边又庆幸自己理智尚存、没被欲望完全冲昏头脑。
    要疯了。
    第二天一早,押运车队出发,驶入山道。
    瓦伦山脉先前下了大雪,山雪覆盖植被,与阴冷的天空连成白皑皑一片,荒草枯树遍布,悬崖下还是悬崖。更进山后,便是斗折蛇行的盘山道,蜿蜒向山顶,被山石与积雪遮挡,看不见尽头。
    是一段极其容易发生事故的路,运载车的制动不比专业的越野车,封控区的军备质量又普遍比不上安斯图尔。不仅爬坡,还有积雪冰面,好在抓地与防抱死的性能还算优越,走是能走,就是慢。
    一路上,谢敏坐在副驾,看向山路旁背着家当徒步迁徙的流民,有大人小孩,狼狈不堪,料峭寒风割开脸上的冻疮,他们麻木地向他身后走去。
    他们忍饥挨冻,只为逃避战火的侵袭。
    车队将他们甩在身后,甩进滚滚雪沫与烟尘里。
    谢敏恍惚了一阵,那些身影与儿时佝偻着的、艰难求生的背影重合在一起,再不可分。
    他心里没由来苦闷,点了支烟,却发现烟劲过大,抽了两口不得劲,只好熄了,没成想惹得溪崖看过来。
    傅闻安给他下的针剂剂量很大,溪崖昏迷到早饭都没醒,醒来似乎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就是看他的眼神总不太对劲。
    溪崖轻咳一声,道:“你把黑枭封在隔音笼里,他不会缺氧死了吧?”
    谢敏起得非常早,封了个黑箱隔音笼装进最后一辆装载车的车厢里,上了锁,严禁他人探视,美其名曰重点看管目标,实际是空箱子一个。
    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到时候把锅一推,爱谁谁,谢敏身上的疑点罪状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不会,那东西透气的。”谢敏叼着滤嘴,说话含糊不清。
    溪崖静默一会,又道:“你嘴怎么回事?”
    谢敏噎了一下,他昨晚发现唇角被傅闻安咬破了,还挺深,一时半会好不了。
    他没解释,故作高冷,解释不了,心里把狗东西骂了千百遍。
    执政官的新年兔子副官
    雕花落地镜照出副官的模样。
    绒毛柔顺的兔耳发箍藏在浓黑的长发中,颈间黑chocker缀着银铃铛,轻佻露背装被挺阔军服遮掩,黑丝配制式短靴。
    他撩起外袍,微微侧身,腰下短小的兔尾半掉不掉。
    副官抿着嘴唇,把兔尾巴向内按了一下,重新固定,可疑的闷哼泄出后,一口气长舒出来。
    他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兔尾巴的佩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