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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 第57节

      等着索额图出狱后,他气的狠狠抡了索额图一拳,要?不然后来索额图也不会?撂挑子不再?管家中琐事?。
    他一生幸福无忧,将荣华富贵、滔天权势看的极重,可等着弥留之际他只觉得后悔,后悔松口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送进宫……
    映微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阿玛,我愿意。”
    “我没有怪过您,您身为赫舍里一族的长子,许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就连故去的孝诚仁皇后都说从?小到大您最疼的就是我,小时候您偷偷带我去看灯会?,驮着我去逛后花园。”
    “您知道我喜欢弹琵琶,忤逆玛嬷的意思偷偷为我从?扬州请来名师……这些都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可噶布喇身子虚弱到了极点,映微正说着话了,他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想必映微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时候纵然昏睡着,可嘴角还是挂着笑。
    映微忙叫大夫进来,听说他睡着,这才放心下来。
    当即她洗了把?脸,问起身边的春萍道:“皇上与太子了?怎么不见他们?”
    春萍低声道:“法保大人带着太子去见他的表兄弟姐妹了,皇上则说去您从?前住的院子转一转。”
    映微听闻这话,便也去了从?前自己住的院子。
    等着映微到了院子门口时,只见皇上站在院中四处打量,瞧瞧这里,看看那?里,只上前道:“皇上,您在看什么?为何不进屋坐着?外头这样冷,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朕不冷!”皇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倒是你的手这样冷,朕给你暖暖。”
    说着,他更是环顾周遭一圈:“朕只是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他指了指香樟树下的石桌道:“那?桌子上画了一只小小的乌龟,可是你画的?还有那?香樟树上有一道道印记,可是你每年生辰时都会?站在那?里,要?云姨娘给比一比,看你长高?了多少?”
    映微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眼?前顿时就浮现胖嘟嘟的小映微在院子里蹒跚学步的样子,坐在香樟树下弹琵琶的样子,叫丫鬟抱着去摘葡萄藤上葡萄的样子……
    最后,皇上的目光落于葡萄藤旁边的那?架秋千上:“那?秋千可是你阿玛亲手为你做的?”
    映微面上带着小小的惊愕之色:“皇上如何知道的?”
    第45章
    皇上拉着映微的手一直走到秋千旁, 指了指才道:“你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吾女映微,一生顺遂安康。
    留于映微六岁。
    映微瞧着这几个字,从前的记忆纷涌而至。
    那是她六岁生成时?阿玛噶布喇为她亲手搭的一架秋千, 当时?府中孩子都年幼, 后花园内的秋千只有那么一架, 她每次去都要排队, 故而噶布喇就送给她这样一个生辰礼物。
    映微瞧见这字迹旁还歪歪扭扭写着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这是自己当时?所写, 在上头刻上印记,生怕旁人?抢了去似的。
    映微只觉得鼻子发酸,低声道:“这秋千已搭了十多年, 阿玛不?知道修过多少次,等着我十四岁的时?候与他说?过,要他不?必如此,我渐渐长大?, 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荡秋千……”
    可是, 阿玛根本不?听她的。
    如今瞧着这秋千与自己记忆中又?有些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在她进宫后阿玛又?修过的样子。
    皇上拉着映微的手要她坐在秋千上,自己则在她身?后推了起来。
    秋千忽高忽低,秋日的风卷着落叶, 映微迎风荡了起来, 身?后更是传来皇上的声音:“……朕年幼先是丧父,再是丧母, 那身?后朕不?知道多伤心, 抱着老祖宗的腿哭的泣不?成声, 老祖宗说?人?总有一死,纵然他们死了, 可九泉之下仍旧记挂着我们,也是因如此,所以活着的人?才要更加快活,不?然,怎么对得起故去的人??”
    说?着,皇上更是道:“你?好歹从?小?长于你?阿玛身?边,先帝在朕年幼时?忙于公务,宠爱于董鄂太妃,朕一连好几日才能见他一面,根本说?不?上几句话,至于皇额娘,她从?前?身?份不?显,根本没资格亲自抚养朕长大?……”
    幸福是个比较级。
    痛苦也是。
    映微侧过头,看向皇上,只见皇上含笑看着自己,劝慰道:“有的时?候朕会觉得老天爷待朕不?公,先是先帝,皇额娘,再是承祜,接着是你?姐姐……”
    “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回?过头来看,只觉得老天爷待朕不?薄,朕有疼爱自己的老祖宗,有听话懂事的保成。”
    “还有,你?。”
    皇上很少说?情话,如今对他而言,这也并非情话,而是肺腑之言。
    映微心中好受了些:“您说?的没错,起码在阿玛临终之前?,我还能见他一面,起码还能与他说?说?话,要他安心上路……”
    至于悲伤与难过,这些只能交给时?间。
    皇上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推着映微,一直等着秋风渐大?,这才与她进屋喝了杯热茶,要她带自己在这小?院子里转了转。
    等着出了这院子大?门,映微心中已坦然不?少,像是想起什么道:“皇上,怎么许久未见太子?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皇上淡淡道:“不?会的。”
    说?着,他才道:“今日朕将保成带来不?光是为了见你?阿玛最后一面,也是时?候看看索额图到底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
    此时?此刻。
    太子跟在法保身?边,脸上略带不?快之色。
    将才法保带他与他那些表兄弟姐妹一块玩,可那些人?待他恭恭敬敬,他问一句,那些人?答一句,实在是没意思,所以他便想着去找皇上与映微。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太子就瞧见了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神影。
    这不?是索额图还能是谁?
    索额图如今虽辞官在家,看似远离朝堂纷争,却从?未有过归隐田园的打算,不?然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要太子替他求情。
    当即,索额图含笑走上前?,恭恭敬敬请安道:“太子。”
    “索额图大?人?,你?起来吧,不?必多礼。”太子对索额图既熟悉又?陌生,先前?两人?虽偶尔见面,却也只是打个照面而已,根本不?会多言,“近来你?可还好?我听说?你?在牢中落下病根,你?身?子都好了吗?”
    索额图神色依旧恭敬,“我已经不?再朝中当差,太子不?必如从?前?一样称呼我。”
    太子歪着头看他:“那我该叫你?什么?外叔祖吗?”
    索额图笑了笑,不?置可否。
    太子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索额图浸淫朝堂多年,一眼就瞧出眼前?这小?人?的心思,当即就道:“这里没有外人?,太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他向来小?心谨慎,故意命法保将太子引到这里,只因此处地势空旷,不?会有人?尾随。
    太子想了想,低声开口道:“我替皇阿玛向你?求了情,可皇阿玛根本不?听我的……我听人?说?你?一心为我着想,当年我皇额娘弥留之际也叮嘱你?好生护着我,是不?是?”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如今太子身?边虽无旁人?眼线,但那日他前?去上书房念书,一时?贪玩去追蝴蝶,恰好听到有两个小?太监嘴碎,一个说?平贵人?如今纵然疼他,可如今皇上此举无疑想要平贵人?诞下自己的儿子,若真是如此,平贵人?自不?会对太子如从?前?一般。
    另一个小?太监是连声附和,说?满朝上下唯有索额图对太子真心相待,如今在朝中替他筹划,所行所为皆只为助他登上皇位……
    太子不?是不?知道这两人?在乱嚼舌根子,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更问起完颜嬷嬷,知道皇额娘临终之前?的确是嘱托他这位外叔祖好生照顾他,所以这才求到皇上跟前?。
    他虽年幼,隐约却也知道太子之位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不?少人?都盯着自己的位置。
    索额图想着完颜嬷嬷办事的确靠谱,比起旁人?来乃事半功倍,含笑道:“您说?的是,您虽有皇上护着,可也得小?心行事,如今大?阿哥得皇上喜欢,三阿哥年岁渐长,四阿哥养于佟贵妃娘娘膝下,再有怀有身?孕的德嫔与宜嫔,这些人?以后虽会是您的臣子,却不?会人?人?都甘愿为臣子的。”
    说?着,他更是道:“这些人?倒也不?足为惧,毕竟在皇上心中,他们都越不?过您去,您要提防的只有一人?。”
    这些话,太子知道他说?的没错,当即更是好奇道:“是谁?”
    索额图正色道:“平贵人?。”
    太子下意识一口回?绝道:“不?会的,平贵人?对我可好了……”
    “是吗?平贵人?如今对您好,是因为她膝下无子,需要依仗您,如今皇上请了名医为她调养身?子,以后了?以后她有了自己儿子,还会这样对您吗?”索额图含笑打断他的话,瞧他迟疑起来,更道:“血浓于水,皇上一心为您打算,来日平贵人?若有了自己的儿子,自尽心尽力为自己儿子打算,想要自己儿子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莫非皇上。
    太子冷声道:“不?会的。”
    “你?骗我,平贵人?才不?会如此……”
    索额图还欲再给他洗脑,谁知太子转身?就跑开了,小?短腿迈的飞快,生怕身?后的索额图追上来似的。
    索额图面上笑意渐敛,吩咐法保道:“你?跟着太子,莫要他出事了。”
    说?着,他更是拍拍法保的肩道:“以后赫舍里一族就要靠你?了,与太子处好关系,对咱们赫舍里一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法保含笑称是。
    索额图转身?便回?去了,如今他是代罪之身?,又?在“病”中,自不?好去面见皇上。
    可他却没想到,皇上却亲自来见他了。
    皇上身?边还跟着法保,一开口就道:“索额图,你?可知罪?”
    索额图上前?请安后,才不?慌不?忙道:“敢问皇上,臣何罪之有?”
    他跟随皇上多年,对皇上性情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他退避家中,皇上断然不?会再降罪于他。
    谁知皇上只扫眼看向身?侧的法保。
    索额图心猛地一沉,当即就猜到了几分。
    法保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兄长,您别怪我,我也是无奈之举,我,我总得替赫舍里一族打算才是。”
    方才,他已将索额图与太子所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皇上,他知道,就凭着这些话足够索额图死几次了。
    他与索额图一样,皆为家中庶子,自诩论本事不?比索额图逊色多少,当年阿玛临终前?选索额图成为家中掌舵人?,让他耿耿于怀,如今有机会叫索额图万劫不?复,他又?怎么会放过?
    索额图苦笑一声:“亏我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他万万没想到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会被背叛他,想来世上种种皆是因果循环,当初他如何算计别人?的,如今也被人?这样算计。
    他知自己死罪难逃,如今也不?着急求情,只看向法保道:“我原以为越到这个时?候,家中众人?就越是要拧成一股绳,没想到你?却做出这般事……当真是天要亡我赫舍里一族啊!”
    他向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他的预想中,先逐步拉拢太子,等着皇上气头过了再重回?朝堂,待太子登基之后,难道还怕赫舍里一族不?能再现当年辉煌吗?
    可如今看来,从?前?种种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皇上知晓如今这事儿对索额图已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冷声开口道:“不?是天要亡你?赫舍里一族,而是,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得不?说?,索额图当真是只老狐狸,直至今日皇上仍不?知太子为何要替他求情。
    可如今,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丝毫不?影响他治索额图之罪。
    索额图看向皇上,看向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帝王,知道自己已不?是他的对手,当即只道:“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