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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中医穿成反派的替身情人后 第32节

      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腹部的睡衣面料,手背青筋浮动,江诫的额头也一直在冒汗。
    他偏过头去朝向沙发里侧,咬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的袖口。
    周决明睡前,想出来一趟洗手间。
    推开门,却发现屋里电视机、电灯都还开着,桌面上的餐盘稍有些凌乱。
    然后他看向了后背朝外埋在长条沙发上的人。
    长腿连同整个身体像是胎儿在母体中那般静静抱在一起。
    周决明视线移开,但又从对方隐约露出的侧脸上看出点不对劲。
    他走过去,凑近后看的更清晰。
    白皮沙发上,江诫眼睛紧闭着,眉心蹙的很深,脸色苍白有汗,颜色浅淡的快要和沙发融为一体。而他咬住袖口侧边露出来的嘴唇发白。
    作为医生的第一素养,他先将江诫的袖口手腕从他嘴边艰难解救出来,放缓声音问:“哪里不舒服。”
    江诫微睁眼看了看他,另只手被他拿开后遇到水中浮木,紧紧拽住周决明的手腕,像是要将自己的痛感通过这种程度转移。
    周决明伸手摸了摸江诫的额头,只摸到一手冷汗。
    他再次询问:“描述一下,你是哪里不舒服?”
    江诫深吸口气,出口的声音很哑:“肚子…你有止痛药吗?”
    周决明带点力气把他的身体打开,伸手按了按他腹部的上下左右几个位置,问他具体是哪个地方痛,哪个地方不舒服…
    最后说:“你现在不能吃止痛片,先去医院。”
    江诫一听医院就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晦暗模糊的光影下,他看见周决明的眼神。
    很奇怪,他都快要痛昏过去。但他还是在脑海辟出块地方,很清醒的看着周决明,很清醒的感觉到周决明的严厉。
    从小到大,他靠着自己捱过许多个疼痛折磨的夜晚。
    保姆不会管、父母不知人影,他常常是自己一个人。随着年龄增长,恐惧消退,他也渐渐习惯各种身体的大小痛感,并且变态似的把它当作一种享受。
    每次汗淋淋的重新活过来,他甚至能从中品味出绵长韵味,他喜欢那种熬过疼痛之后的空茫。
    但这次,他正要沉入意识深渊,有个人却冷静的打开了他快要合拢关闭的门。
    他本来是想把自己锁起来,但周决明却直接扭开了那把铁锁。
    周决明进卧室换了身衣服,也给江诫拿了件自己的很长的厚大衣。
    他将江诫从沙发上扶起来,把衣服递给他:“身份证在哪?”
    江诫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衣服上淡淡的草木味包裹住他。他出口说在书房的桌面,但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小,周决明根本没听清楚。
    周决明自己去他住的那间房看了看,很顺利的在一进门的桌面某本书上看到了他的证件。
    出门、上车、到医院、挂急诊、检查、转科室,这一路上江诫一直模模糊糊,像是浮在上下晃动的深海里。
    但他能感受到身侧一直有一只手扶着自己,很稳的,寒冬夜里带着暖意的。他奈不住的放任自己倚靠其上。
    江诫甚至都开始做梦,虚无的、疲累的、冷热交替的梦。
    不知道过去多久,江诫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病房的温度不高,暖风吹过他露出来的流过冷汗的脖颈和手背时,让他有些冷的打颤。
    他微微偏头找人,但凌晨的病房寂静空旷,似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等了会,甚至想坐起身来,然后他终于听到点声音。周决明拿着几张单子推开门走进来。
    他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对方一进来两人刚好就对视上。
    他咽了咽有点干涩恶心的喉咙。
    周决明走过来坐到他病床边,一边整理着手上的单子,一边问:“还痛吗?”
    江诫摇了摇头。
    周决明看了眼他,继续说:“可能是急性胃炎,刚刚给你打了一针止痛。挂一晚上液体先观察,明天早上空腹做个胃镜。”
    江诫久不接触医院,脑海里对胃镜还停留在别人口中的,用一根管子直接延申戳到胃里的印象。
    他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一想起就开始犯恶心。江诫皱眉小声说:“我可以不做胃镜吗?”
    周决明平静的低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江诫半天没说话,但能察觉到周决明在等他回答。
    他意识并不清醒,还有点发热,最后出口,声音里带着自己不知道的干哑可怜:“有点恐怖…和奇怪。”
    周决明也有点奇怪的看着他:“无痛胃镜,不会有什么感觉,会打麻药。”
    江诫手躺的有点麻,他下意识抬了抬,但周决明在他抬起来之前就按住了他的胳膊:“别动手。”
    江诫只得放下自己的手,他咽了咽有刀割般痛意的喉咙:“我没做过,完全没法想象。”
    周决明好不容易才听清他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似是笑了下,才说:“不用你想象,睡一觉就做好了。”
    江诫微微偏头看了看病房亮度过高的灯光下周决明的侧影,他甚至看见对方眼睫在头顶白炽灯映照下疏朗的阴影:“一定要做吗?”
    周决明低头在看手机,对周决明的问题点点头:“要做。要通过胃镜观察你胃部炎症、糜烂的严重程度,再看是否出血,才能对症下药。”
    江诫盯着天花板似是在发呆。
    周决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看了看他的液体,打开了手机上保存的资料。
    但江诫的声音却又突然响起,模糊又迷茫的缓慢:“这是我第一次来医院。”
    周决明看了眼他,将视线重新放到自己的手机屏幕。
    但江诫并没管他听不听,只是单纯的叙述。
    “小时候,我没人管。感冒发烧、拉肚子、过敏、受伤,都是靠自己捱过去。所以长大后一直到现在,我就很抗拒到医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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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非常感谢!
    粘人精:我很讨厌医院。
    周医生:噢。
    第38章 反击
    那天晚上, 江诫一直迷迷糊糊念着什么,但声音越发小,周决明并没有特意去听。
    等到他从自己的事情中分出思绪来, 江诫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过去。
    周决明在病房的陪护床上随便休息了几个小时, 医院的特殊气味于他而言太过熟悉, 他反而睡的不错。
    天边稍亮时他就醒过来,洗漱收拾一番吃过早饭。
    再进病房时,江诫已经醒过来,他一推开门,对方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去哪了?”江诫稍微回复点力气与意识,声音就少了昨晚那种不自知的哑, 质感通透的凉。
    他的液体昨天半夜就摘了,周决明将他的床升起来, 一边回:“去吃饭。你可以起来收拾一下,等会去做胃镜。”
    江诫看着他:“一定要做?”
    周决明从病床边的柜子里找单子,嗯了声。
    江诫昨晚虽然难受,但他意识到并不迷茫, 他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怎么来的、做了什么检查, 当然也记得周决明昨晚说的话。
    昨晚的问题他有点故意的又问了一句,一个原因是从心底忽略不掉的抵触,还有一个原因…
    这种周决明对他的有点严肃的认真,这种别人管着他似的要他做检查的经历, 他从没有过, 但他莫名有些喜欢。
    等医生来查过一次房, 江诫跟着周决明乘电梯下到7楼检验科。
    他们算是白日里最早的那一批人, 此时医院大楼似乎还没复苏,依旧是夜晚那般寂静。
    干净的电梯间氤氲着刚打扫过的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江诫在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内壁上看见自己的模样。
    蓝色条纹的病服, 外面套着的是周决明的浅灰色大衣,大体合适,只不过肩膀处稍空出来一点。
    他看向镜中投影的,站在他旁边的周决明。
    他从没发现过,周决明的骨骼框架是比他要稍微宽阔些的。
    对方过往在他面前总是缩肩弯腰的蜷缩模样,江诫根本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会看,才发现周决明疏朗伸展随意站着,竟然有种莫名的美感。
    两人沉默的到达胃镜检验室门前,周决明把单子递给他。
    江诫接过去,他心里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膈应,他眉心蹙着。
    看在别人眼里,便是一脸冷漠不耐。
    护士出来叫他,江诫顿了顿,看了眼在过道座椅上坐下来的周决明:“我进去了…”
    周决明看他一眼,点点头,还是按照医生习惯似的安慰了一下病人:“没什么感觉,睡一觉就好了。”
    江诫又看了他一眼,周决明已经转过头去,他转身走进去。
    喝过让人恶心的利多卡因,手上挨了一针,江诫便失去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蓝色的检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帘子围着他,他坐起身掀开帘子。
    一个护士走过来:“醒了?醒了就可以离开了。叫你家属过来扶一下,麻药的效果没退,很晕。”
    家属两字,让江诫心里为不可察的晃动一下。他也有家属?
    江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感觉,直接站起身来,然而他起来就晃了一下,不得已伸手撑住身边的床铺。
    在一旁收拾的护士把他的外套和检查报告给他:“都跟你说了晕,你别起那么急啊。”
    说着她要过来扶一把江诫,但江诫稍稍偏着胳膊避开了:“不用,谢谢。”。
    他披上外套走到检查室外面,可能看他走的有点不稳,门外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伸手又扶了一下他:“小伙子,先缓会。”
    他抽出自己手,低声说:“谢谢。”
    话落,他听到另一道温和的熟悉男声,周决明撑着他另一边手臂,似是对那个陌生男人笑了下:“麻烦您,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