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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合着这小混蛋不是对谁都使性子发脾气,就欺负他贺兰牧一个人。
    如果祝宗宁对谁都是那副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也就算了,他有钱有权有相貌,那是小公主的资本,合该周围的人都捧着他宠着他,让他无法无天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好。
    可偏偏不是。
    小混蛋原来是欺软怕硬,就只对他贺兰牧没心肝!
    贺兰牧今天晚上滴酒未沾,却有一种喝多了都感觉——头脑血液上涌,肾上腺素飙升,心跳速度加快——催着他将尚未来得及清洗满身泥点子的越野“唰”一下停在了祝宗宁和抱着祝宗宁的男人身侧。
    这帮公子哥被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跳起来就骂:“没长眼啊!怎么开车的,你给我下来!”
    下来就下来,贺兰牧拉上手刹,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从越野车上下来,“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浑身煞气地走到祝宗宁跟前。
    多年的散打比赛和户外冒险经历让他眉眼其实有些凶相,沉下脸来的时候很是唬人,看着就很不好惹,何况现在贺兰牧心里是真有一把怒火在烧,那简直可用“凶神恶煞”四个字来形容,刚刚还跳脚的富二代当即噤了声,眼神飘忽着从他身上挪开,而后低下头去摆弄手机,装作无事发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谁招惹的这种是非。
    正主祝宗宁此时却醉得一无所知,在堪称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第一个发出了声响——他醉得难受,发出了一声很不舒服的哼唧。
    贺兰牧被这猫叫似的声音弄得更火了,理智在祝宗宁哼唧出声的瞬间烧得渣也不剩,他顺从本能动作——伸手一把拽住了祝宗宁的胳膊,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之前一个使劲就把人拽到自己怀里了,与原来抱着祝宗宁的男人对视,言简意赅:“我来接他。”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发问:“你要干什么!”
    也有人不自量力地抬手相拦,但是又因为他那孔武有力的身材不太敢上前,显得非常滑稽:“你谁啊?!”
    贺兰牧在心里冷笑,心说就这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纨绔,祝宗宁现在就算是被他绑架他们都无计可施。
    贺兰牧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扛起烂醉如泥的祝宗宁折身往越野车边走,最后只扔下六个字回答前面两个问题:“他男人,来捉奸。”
    越野车停得很近,贺兰牧把祝宗宁往肩膀上一抗,三两步就走过去车边,在一帮富二代目瞪口呆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淡定地一只手扛人一只手开车门,动作一气呵成,将祝宗宁塞上了副驾驶,用安全带草率地一绑,而后甩上车门,大步流星绕过车头上了车,飞快地绝尘而去。
    凌晨快两点,最热闹繁华的城市中心也终于回归了一些宁静,只偶尔跑过几辆飞驰的车辆,由远及近地呼啸而过,划破夜晚的宁静。
    贺兰牧车速开得很快,副驾驶的醉鬼反正也睡得昏天暗地,不会晕车吐他车上,多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家。
    祝宗宁毫无所查地被贺兰牧扛回了家,只在贺兰牧把他从副驾驶扛下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抗议,是因为他胃部压在了贺兰牧的肩膀上,被硌得很不舒服。
    但贺兰牧没搭理他,一路把人扛进电梯,上楼进了家门直奔浴室,把人丢在了浴缸里。
    历史惊人相似,只不过上一次贺兰牧把醉鬼弄进浴缸的时候是在祝宗宁家里,那个豪华大浴缸是带按摩功能,他这儿这个就真的是个“缸”,而当初祝宗宁也不是被扛沙袋一样丢进去的,是被公主抱着一路送进浴室。
    贺兰牧把人丢下就先去换衣服了,家里开了暖风,他穿着羊毛衫和登山靴,刚刚还扛了半天人,热得够呛,去冰箱拿了瓶冰水,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降温,而后去卧室换了套舒服的背心短裤,这才又转身回了浴室。
    祝宗宁穿得也多,羊绒大衣用料厚实,估计是实在热得够呛,醉得迷蒙也知道把衣服脱了,但剩下的羊毛衫就有点费劲,他这款不是基础款,胸前交叉串接设计了一堆链子,坠了七七八八一堆装饰品,祝宗宁脱了半天弄不下来,已经快要发火了。
    就这当口,他一抬头,看见了推门进来的贺兰牧。
    醉得一塌糊涂,而且贺兰牧又穿着他夏天爱穿的背心短裤,让祝宗宁一时间有些错乱,忘了贺兰牧已经丢下他一走了之几个月,此时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凭借着习惯下意识冲着门口的高大男人露出求助的表情:“贺兰牧。”
    他扯着身上的衣服,将那件上万块的羊绒衫扯得走形:“热死我了!”
    他倒是能无缝衔接,自己走了之后找也不找,乍然看见就又能理所当然撒娇。
    贺兰牧手里还拿着少半瓶冰水,走到祝宗宁旁边,将那半瓶冰水对着他的脸浇了下去:“清醒了没?”
    祝宗宁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顿时着恼地抬头瞪向贺兰牧:“你干什么!”
    那半瓶水把祝宗宁的头发洇湿了,水珠顺着脸颊滑向他修长的脖颈,滚过祝宗宁无意识吞咽而上下一滚的喉结,最后没入祝宗宁那件招摇的羊绒衫里。
    贺兰牧盯着那一滴水珠,终于做了遇到祝宗宁以后一直想做的事——伸手扼住了那节漂亮的脖子,将人拉近到自己面前,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恶狠狠地告诉祝宗宁:“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