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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自己许久未进的主卧。
    那时候,楚谌厌倦了同床异梦的日子,厌恶着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还想离他近一些的自己,在吕懿近乎于下了最后通牒的那番话后,毅然选择搬离这个充满了甜腻回忆的地方。
    那之后再未踏入。
    时隔三年,楚谌再次站在床尾,看着床上的两个枕头发愣。
    当年他搬出去的时候,带走了自己惯用的枕头,收拾完了衣帽间里属于自己的衣服,一点点抹掉所有自己住过的痕迹。
    最后站在门口看时,他忽然悲从心起。这个房间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从热烈走向破灭,表面上只少了一个枕头,内里却真真切切地只剩下一个人的东西,别的都空了。他木讷地关上门,彻底隔绝掉了过往。
    如今那种悲哀的感觉又开始慢慢侵蚀他的情绪,仿佛回到当年,一遍遍重温着吕懿不爱他这件事。楚谌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逃也似的去了主卧的洗手间。
    但他没有逃开。
    洗手间里备用的洗漱用品依旧放在自己熟悉的老地方,壁橱里的洗护用品也是多年前惯用的品牌,连香味都一样。遍地都是突袭而来的记忆,烫得他无从下脚。
    直到浴室的花洒被打开,冷水倾泻而下,一切回忆才戛然而止。
    被窝柔软蓬松,将楚谌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几分。他关掉灯,强迫自己入睡。
    辗转半个多小时后,他猛地坐起身子,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
    黑暗似乎会放大一切,无论是恐惧、兴奋、悲伤,还是现在让他不耻的欲/求。
    吕懿一直是他的开关,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对吕懿没有需求,都是在说谎。他本就是吕懿拟定的程序,只要见过一面,人脸识别,开关就打开了。
    更别说现在,他浑身都被吕懿的被子包裹着,摩挲着。
    楚谌的理智要他冷静,欲望要他下楼。二者争执不休,最终楚谌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房门。
    夜半的房子很安静,楚谌走到楼梯口看了一眼露台,雪已经停了。
    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迈下两级楼梯,接着站定,朝客厅望去。
    理智不允许他找吕懿做什么,他只想看一眼,权当是望梅止渴。
    淡淡的月光透过花园的落地窗映进来,楚谌清楚地看到沙发上空无一人。
    这回他没有犹豫,快步下楼扫视了一圈。
    沙发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客厅、花园、厨房、客卫……也都没有人,吕懿像是消失了一般。
    须臾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骤然将视线移向了二楼的另一侧——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次卧。
    他皱着眉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花园的草坪:积雪平整如初,没有人踩过的痕迹。
    是啊,吕懿怎么可能冒雪去拿钥匙呢?他或许是出门去了,毕竟在这里,他去找朋友借宿一夜的可能性比自己大多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在上楼时,仍旧走向了与主卧相反的方向。
    重新站到次卧门前,手指搭在门把手上,他忽然心跳飞快,异常忐忑。
    方才在主卧里那些可耻的念头早就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待他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这种情绪叫做期待。
    明明,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锁扣弹开的清脆声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楚谌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拧开门的手,同时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房门轻轻地被人推开,次卧里亮着昏暗的床头灯,靠着书桌的那张床上,天鹅绒被隆起了起伏的弧度。
    楚谌的心跳在这一刻,忽然漏了一拍,接着又快速跳动起来。
    他慌乱地关上了门,飞奔下楼,后仰着头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身体的极速增加的燥热散去。
    月光经过院子里积雪的反射,明晃晃地打在他的侧脸上。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纷乱嘈杂不堪,无数句话冒出来,像中了病毒的电脑弹窗,一个叠着一个。
    吕懿为什么要睡在自己曾经的房间里?
    吕懿为什么照顾自己的郁金香?
    吕懿为什么说可以负责?
    ……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冷然,一片清明。
    第二十一章
    吕懿给自己定了5点的闹钟,几乎是闹铃刚响,他就伸手关掉了。
    温哥华冬天平均日长只有6个小时,此时屋外依旧是漆黑一片,路灯在雪后的凌晨朦朦胧胧的,泛着光晕。
    吕懿昨晚睡得不太好,做了一些记不清内容的梦,因此意识还不算特别清醒。他有些依恋地摸了摸放在枕头旁边的一件旧大衣,继而埋首过去深呼吸两下,让自己清醒。
    他必须得在楚谌醒来之前,离开这个房间走回到楼下,伪装成在客厅过了一夜的假象。
    走过二楼书房的门,再经过楼梯口斜对的那面露台的窗户,就来到了主卧。
    整个屋子在早晨5点多显得很安静,只有隐隐的月白色微光从屋外的夜色中透进来。
    吕懿悄声走到主卧门口,没有半点犹豫地推开门,适应了黑暗的眼神直直地往床上看去。
    那张自己睡惯了的双人床上,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尾,床单平整光洁,上面空无一人。
    吕懿的瞳孔肉眼可见地缩了一下,紧接着他冲进房内,连衣橱里都没有放过,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