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小莱纳德沉默片刻，抓狂的说道。
    “什么口气？”
    小谢尔顿不解。
    “……”
    小莱纳德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你这口气简直就像是我的爸爸，不，是幻想中的爸爸，因为现实中的爸爸根本没有能力和他妈妈进行这种谈话，都是他妈妈一言而定。
    不过他不是小谢尔顿，即便这样想，也不会把这种糟心话给说出来。
    “你要找的是老婆，不是老妈。”
    千言万语，小莱纳德最后化为了一句深深的吐槽。
    “你错了！”
    小谢尔顿理直气壮的说道：“如果非要按照社会习俗找个老婆，那么我肯定要按照我妈妈的样子来找，因为我妈妈爱我，当然最好她能不那么蠢的去相信什么上帝，懂科学，智商过线，最起码要能听到我的科学幽默，只可惜贝芙莉和我妈妈一样大，不然完全可以在我妈妈之后接替她照顾我。”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妈！”
    小莱纳德听着小谢尔顿口气中遗憾不能当他爸爸的潜台词，气炸了。
    “我说什么了？”
    小谢尔顿奇怪道：“对于贝芙莉，我全是赞美！”
    “总之你不许再说了……你以后根本找不到老婆！”
    小莱纳德吐槽道。
    “我为什么要找老婆？”
    小谢尔顿惊讶道：“说了那么多你怎么抓不住重点？重点一直都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老婆，女人只会影响我们的智慧发挥。”
    “……”
    小莱纳德哑口无言。
    “库珀先生，你将诺亚和你说的那些数学问题和我说下，我来判断他是否有进展。”
    查克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达芙妮，开口道。
    “你不相信我？”
    小谢尔顿生气道：“我不比你差。”
    “哈哈。”
    小莱纳德直接笑出声来了。
    “你笑什么？！”
    小谢尔顿尖着嗓子叫道。
    “我笑的是，看不出来你还真幽默，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小莱纳德嘿嘿直笑。
    平时一起相处时，从来都是他被小谢尔顿的各种奇葩言论和表情给噎的哑口无言，好不郁闷。
    但只要牵扯到查克，这种困境就完全逆转了，最后哑口无言非常郁闷的只会是小谢尔顿。
    这让他心中对生活虽然很多时候阴暗，但总归是有美好的一面抱有充分的信心。
    “库珀先生！”
    查克将重音落在了先生上。
    “……”
    小谢尔顿一滞，只能郁闷的将他和诺亚聊的数学问题说了出来。
    “这的确没有任何进展。”
    查克看着达芙妮说道。
    “不可能！”
    达芙妮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我未婚夫是真正的天才！他说他就要有突破了，以后会给我过上好日子。”
    “你或许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
    查克平静的说道：“想要解码各种密码，做一个密码通用解码器，现在最有效的数学方法就是证明p=np这都数学难题，这是0到1的突破，几百年来无数天才数学家都没有做到，诺亚或许说过他接近了，但顶多也不过是0.9，离真正成功的1还有0.99、0.999、0.9999……后面可以无限接近，但理论上和0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可能……”
    达芙妮眼泪又开始涌了出来，摇头哭道：“诺亚不会骗我的。”
    “他或许不会骗你，这也不算骗你。”
    查克看着她：“因为这个突破也许一瞬间就做到了，进展不错时，他有这个自信，所以在那一刻，面对辛苦养家的你，他信心满满的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大概率还是一辈子都卡在下一瞬间，或者下下一瞬间，自信反过来就会自卑，无法将这个说出口告诉你，这是很正常的。”
    “不！！！”
    达芙妮早已站起来，哭着大叫：“诺亚不会骗我！！！”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骗你。”
    查克说道：“你也说了他是真正的天才，而你知道我们国家的天才现状吗？你上次也去了数学寻宝游戏，和莫妮卡谈过，应该清楚我们国家的天才，越是天才越是精神不稳定，一旦受到刺激，很有可能会出现严重精神疾病，脱离现实产生臆想是很常见的，又因为他们内向不和人交流，不是至亲之人很难察觉，而有时候因为这些臆想如果不对外界造成重大影响，不像那个差点掐死自己父亲的奥利弗·麦克丹尼，就算是至亲亲人因为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也无法分辨出来到底是精神臆想还是真实。”
    “诺亚不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
    达芙妮和小谢尔顿异口同声的叫道。
    “我妈妈带我鉴定过的！”
    小谢尔顿气呼呼的叫道，想到上次被查克说自己妈妈或许后悔找了一个免费的庸医，于是昂首补充道：“贝芙莉也给测试过，我不是疯子！”
    不过相比于小谢尔顿的先生气后得意，达芙妮的声音就充满了不自信和恐惧。
    她是亲眼见过数学寻宝游戏那次齐聚的东海岸数学圈内的天才人士，按照和莫妮卡的交流，发现真的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现在又听查克亲自分析了一下，一想到她的诺亚可能因为受到刺激而不知不觉间产生了臆想，而一切都是因为太想给她一个富足的生活……她简直要崩溃了。
    “不可能，不可能。”
    达芙妮泪流满面的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诺亚真的解出来了，他是真正的天才，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人能解出来那道题吗？”
    “有。”
    查克平静道：“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诺亚，他的笔记，他和谢尔顿·库珀先生的交谈，都说明他离真正解出p=np很远很远。”
    “这有什么好哭的？”
    那边，小谢尔顿听到这里，耿直的插刀：“诺亚既没有我聪明，还有未婚妻拖累，连我都没有解出来，更别说他了。”
    “他解出来了，有人花200万买……”
    达芙妮扎心般的吼了出来，没吼完就察觉到不对劲，就见艾米·圣地亚哥警探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查克直接挂断了电话，神色平静道：“让我们来说说这200万的买卖。”
    “我，我只是听他这么说过……现在想想，的确应该像你说的那样，是他的臆想了。”
    达芙妮惊慌不已的掩饰，最后索性捂着脸使劲在那哭。
    “发生了什么？”
    诺亚的哥哥有些蒙圈。
    艾米·圣地亚哥警探将查克的妻子丈夫心理异位，以及肯定是熟人作案的那套分析说了出来。
    “是你！”
    诺亚的哥哥不可思议的望着达芙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查克说道：“连和诺亚经常交流的谢尔顿·库珀都不知道什么有价值的数学研究进展，其他人更加不会知道，只有朝夕相伴的你有可能知道，那个小丑杀手之所以截下诺亚的右手食指，是因为需要用到他的指纹进行解锁某些加密装置，这就和你口中的200万对上了。”
    “不是我。”
    达芙妮只是哭着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
    查克看着她：“你留下太多的破绽了，网上发匿名消息招募小丑给你打掩护，虽然难追查，但也要看是谁追查，我是fbi的顾问，可以轻易调动fbi的网络监控资源，如果是你做的，你很难逃脱。
    诺亚身亡，如今你已经露出破绽，再加上我的那套丈夫妻子心理异位的推测，可以轻松申请搜查令对这里进行全面搜查。
    你的电脑上只要用过就会留下痕迹，诺亚被截掉的那根断指必然出现过你身上和车上，还有你用来掩饰的小丑妆容，不管是化妆品还是小丑服饰都会留下你的印记，全面搜查之下，你是不可能抹除所有痕迹的。
    案发地是布鲁克林，纽约是全美公共监控最密集的地方，只要去追查，总能查到你的车子在案发前后出没在不该出没的地方，你的不在场证据将会被推翻。
    你也不是有钱人，可以有无数或明或暗的房产可供你藏匿东西，你能藏东西的地点非常有限，只要不是设计已久，思维缜密的故意杀人，那些证据将会非常好找。”
    随着查克一桩桩一件件不疾不徐的说出来，达芙妮听到不是故意杀人时再也扛不住，直接崩溃了：“我不是故意的，诺亚说过要给我幸福的生活，他没有做到，一直都是我在养这个家，我每周工作50个小时去祈求小费来供养这个家，可当他说有人花了200万请他解题制造出什么万能解码器并且成功后，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了，可他竟然说这种东西交给对方会给世界带来很大危害，所以坚决不愿意用那个装置来换取200万，哪怕我一次次哀求，他就是不同意，只说我无法理解这种危害性，我忍无可忍之下，决定让他看看我也可以很聪明……”
    “不，你不聪明。”
    查克耿直道：“更准确的来说，非常愚蠢！你根本不爱诺亚，你只是想抓着诺亚这个天才赌一把大的，赢了应有尽有，却根本不去想输了会怎么样，而现在我们都知道输了你会怎么做。”
    达芙妮凄然一笑：“这正好证明了莫妮卡说的是对的，天才是疯子，靠近天才的也是疯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