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溺爱 第49节
可夏弘,好像有时候会维护她,其实骨子里也从来没把她当家人。
她转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你说再多也没用,我就是故意想为难你们,怎么样?”
反正属于她的那一份财产她也拿到手了,这个家庭早在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
安倩笑了,“早知道当初就答应那个向家的婚事了,至少人家还许诺了好处。”
夏柠觉察出有几分不对劲,面上仍是笑着的,有些疑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但安倩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件事,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而又开始指责夏柠。
声音刺得夏柠耳朵疼,她干脆走出了病房,仍由他们在里面吵去。反正这一层也就夏兴昌一个病人,影响不到别人休息。
夏柠在病床旁看了会儿书,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躺在病床上的夏兴昌醒了过来。夏柠倒了杯水,在病房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那夫妇俩。她走到门口,门搭上把手上刚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两个人聊天的声音——
“早知道——”
夏弘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又开始了?”
“本来就是她的问题,怎么说也是你亲生女儿,拿着你的钱嫁给别人,却一点回报都没有,她就是这么当女儿的?要是当初答应了向家的婚事,我们两家现在合作该多好。”
“向家的儿子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你就算是她后妈你也不能这么干。”
“我怎么了,人家只是残疾而已,家境不知道多好,她嫁过去愁吃穿吗?”安倩越想越气,“结果盛家好端端地冒出来说要跟我们订婚,我也是傻,我还当能攀上高枝呢。”
安倩说完,还有些纳闷,“真不知道盛修白看上我们家哪儿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行了。”
夏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完这段对话止不住地错愕。不仅是因为安倩的恶毒,也因为这场婚事的内幕。她还以为这门婚事只是普通的商业联姻,盛修白单纯缺个联姻对象,在两家父母接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定下了这门婚事。可现在看来,却是另一种可能性了。
她想,如果盛修白别有所图,那也一定不是为了利益。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夏柠回过神,打开门对两人冷漠地说,“爷爷醒了,你们过去看看吧。”
安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触到夏柠的眸光异常冰冷,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于是她快要吐出的话语还是咽了下去。
第二天夏柠送夏兴昌出院,他脸色有些差,“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孙女婿,知道我生病还一直在我旁边吵。”
夏柠帮他揉着太阳穴,“别把自己气着了。”
回到家,夏柠也觉得有些头疼。她刚休息没一会儿,盛修白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拍一下书房里的文件。
夏柠走到书房,从桌子上拿到文件,拍完发过去之后挂了电话。
说起来,她很少来到这个书房,平日里夏柠更喜欢在外面看书。所以这儿,更像是盛修白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抬眼看了看,书架上摆着的全是经济学的书,不少是全英文的。
夏柠打量着,突然发现中间有本书和其他的都格格不入,是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夏柠以前很喜欢这本书,所以在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就将书拿了下来。
她翻了两页,末了就想放回去。但书架书放得很密,她拿出来之后居然塞不回去了。夏柠将书上面放着的一个盒子拿到书桌上,接着将下面的书重新整理了一番,这才将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当她收拾好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盒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夏柠弯腰去捡,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掉下来。
是一对面具,一白一黑。
她不敢置信地捡起,面前浮现前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那天晚上他们共舞、暧昧、谈尽风月,他戴的就是其中黑色的面具。而白色的那个,是她当时遗落在原地,留给那个男人的“信物”。
而现在,这两件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东西,出现在了她丈夫的书房里。
第56章 露水
夏柠曾经去一座风景秀丽的古城旅游, 当地民风淳朴,年轻男女会戴上面具在篝火前跳舞谈话,若是结束后他们肯为对方摘下面具, 则表示对对方的钟情和爱慕, 愿意进一步发展。
当时夏柠因为好奇也戴上了面具,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一个极其绅士的男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比较慢热的女孩,应该不会发生对别人一见钟情的情况, 更不会出现一见面就发展迅速……
可那天晚上她和男人交谈共舞,对方温润如玉、翩翩有礼,只只言片语便让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拉到了顶点。即便夏柠看不见他的模样,也深深地为他着迷。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 夏柠在回想的时候会觉得,兴许是那天的气氛过于暧昧。炽热的火光映在她的脸颊上, 耳边是风和篝火燃烧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再加上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和周围偶尔接吻的声音, 这些无一不是催化剂。
如果后来不是时柚韵突然出了点事故,夏柠急着去找她,说不定会和那个男人坠入爱河。即便她是如此地慢热,在别人眼里那么难追, 但说不定那时候的夏柠, 真的会一时冲动和他发生一点故事。
即便这个故事,有可能只是一场露水情缘。
临走时, 夏柠解开了面具, 露出一张艳丽的脸, 墨色长发被风拂到唇边。她当时怎么会知道, 这对于盛修白来说, 用惊鸿一面形容毫不为过。
再接着, 微醺的气息被风彻底吹开,空气里只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如同一个梦画上了句号。
……
夏柠回过神,低头看了眼面具,那些细枝末节可怕地在她脑海里串联在一起。难怪她有时候会觉得盛修白给她的感觉很熟悉,难怪盛修白那么早就喜欢自己,还说对她一见钟情,难怪……他会跟她结婚。
他们之间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从来都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而是某个人的蓄谋已久。
就连那时她说喜欢看《茶花女》,他也会买一本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夏柠眼睛有些红,她先前居然还质疑盛修白的爱意,可她哪儿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非她不可了。
她拿着盒子走到客厅里,恰好岁姨在清理东西,看到她手里的盒子赶紧提醒她,“太太,这东西不能碰的,先生可珍视它了。”
夏柠听了这话,只觉得拿着盒子的手都发起烫来,内心滋味莫名,“没关系,他不会说什么的。”
岁姨欲言又止,见她态度坚决又不好再劝。
夏柠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时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但对方因为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并没有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盛修白的电话回了过来,他的嗓音仍旧和以往一样,如同清澈的泉水,“刚刚在开会,怎么了?”
她张了张唇,好半晌才说,“晚上,你能给我读《茶花女》的故事吗?”
只一句话,盛修白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她记起来了。
“好。”他嗓音里裹着柔和的笑意,“看来你仍旧喜欢玛格丽特。”
他们明明没有提当日的事,却隔着电话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等待的那段时间,夏柠把《茶花女》再看了一遍。大概是这个圈子浮躁的原因,她一直觉得玛格丽特的真情可贵。
那天盛修白回来得很早,他回到卧室,抬起手指摁在领结上,甚至还没有将领带松开,女孩就踮起脚跟吻住了他。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充斥着某种催化的因子,将两人紧紧黏在一起。
夏柠纤细的手指解开他的卡扣,还没继续动作就被握住了手。
盛修白笑,“这么急?”
听出他话里的戏谑意味,夏柠又羞又恼,隔着薄薄的衬衫一口咬在他胸口。
“嘶。”他吃痛,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什么时候跟雪球学的坏毛病?”
夏柠哼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
盛修白哪儿是不愿意,只是喜欢逗弄她罢了。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一切桎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是致命的引诱,他靠在昏暗的床头,将软肋都给她看,“今晚,任由盛太太处置。”
这场风花雪月,操控权完完全全被交给了夏柠。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问。
“嗯。”
夏柠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他的领带,像他对自己的那样给他的手绑在一起。她有些得意,一抬眼就看见男人眼尾染上的绯色,再看这样的场景,简直是让人喷血的美男图。
她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盛修白不明所以,“你在做什么?”
“给你拍两张照片,以后好威胁你。”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怎么威胁我?”
“当然是让你做什么做什么,不然就把照片发到网上。”
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盛修白忍俊不禁,“发吧,到时候让别人看看你老公身材有多好。”
“……”不要脸。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在蚕食般落雨声的背景下,室内旖旎非常。女孩的腰被攥着,脖子微微往后仰,如一弯皎洁明月。
浴室、地毯、落地窗、书桌……到处都留下旖旎的气息。夏柠还陷在余潮里,她声音又娇又媚,“当初,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盛修白搂住她的腰,声音很哑,“不记得了?宋琼语曾经给你介绍男朋友。”
夏柠错愕不已,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宋琼语也并不是心血来潮,无缘无故要给他们拉红线。
男人垂下眼,故作几分失落,“是谁说,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
盛修白有时候觉得世界是很公平的,他也很喜欢用这个借口去拒绝别人,于是最后也被心爱的女孩用这个理由拒绝。
夏柠小声说,“但我没有恋爱的想法……是因为你啊。”
盛修白面上微怔。
“那时候刚从那儿回来没多久,心思还在你身上,哪儿有心思恋爱?”
他先是没什么反应,过了好几秒才垂下眸子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释怀和对自己当初想法的嘲弄。
当时知道她没有恋爱的想法,盛修白还思考过,她的说法究竟是借口还是真的没这个想法。说来可笑,其实他和孟诗霜一样喜欢自欺欺人,即使知道这大概率是个借口,他仍旧告诉自己,是因为她不想。
于是后来,他也只是辗转几个城市去看她的演出,看她在台上像轻盈的蝴蝶一样舞蹈。没有人知道,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尝尝握住她细腰的滋味。
而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嗯?第一见面,连我的声音都没认出来。”
夏柠抬手将他放在腰上的手攥住,不让他作乱,声音微微激动,“这都多长时间了,我要是能记住你声音才不正常呢。”
别说声音了,有时候夏柠甚至有脸盲症,不管那个人长得多好看,没多久之后她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只会记得那个人很好看。
盛修白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倒是也没计较,夏柠又问他,“所以后来你才要跟我结婚?”
他温柔的嗓音洒在她耳边,“原本我可以再等等,徐徐图之……”
盛修白之所以一直不敢行动,是因为他知道爱情不是生意,生意失败了可以重来,可爱情只有一次。所以他是想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慢慢出现在她身边……
可,他说,“我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吧。”
当初得知夏家有意联姻,他几乎一秒钟也没能坐住。原本盛修白是有很多顾虑,直到得知她要结婚,他想,既然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是贪心了一点,但也幸好,她给了他贪心的机会。
夏柠忍不住想,原来她真的是他的初恋。
原来有些人,只要见上那么一面,就注定不会成为普通朋友。就像她和盛修白,要么相爱,要么陌路。
“我还以为我们是日久生情。”夏柠说,“没想到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