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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预备役的年代日常 第218节

      但见她眉目如画,眉宇之间压根一丝不高兴也没有,媳妇儿一向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今天,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呢子大衣,穿着一条服帖的黑色裤子,完美呈现了她修长的腿型,脚下是一双黑皮鞋。
    媳妇儿一定很喜欢他送的首饰,自过生日收到后,她就一直带着。
    这会子,红衣似火,肤白如玉,那细细的链子伏在她的脖颈下,把她整个人在仙气之余又衬托出了一丝富贵。
    当真好一朵人间的富贵牡丹花!
    顾珩看着看着,顿然忘记自己是为什么看着媳妇儿的了,他心下就一片火热。
    对媳妇儿好,从来都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有时候,午夜梦回,看着一旁的媳妇儿,他都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顾珩没与姜娴提过,也不曾和任何人提过,但他属实是做过一个梦。
    这个梦,大约是顾禾和顾砚出生洗三后的那一天晚上做的。
    梦中,他狠厉冷酷,游走在法律和道德的临界点上,着实过了一生漂泊的日子。
    大哥在那个梦中不在了,大嫂多年操劳,大哥不在后,她也悲病交加,竟然也早早的去了,只留下了顾欣顾轩。
    顾环这边,日子过的和现在差不多,但那个梦中,因为大哥大嫂不在了,顾环的脸上也没有如今的爽利开心。
    在那个梦中,他是挺富有的,但身边没有一个贴心贴肺的亲密人儿,女人很多,可是来来去去,他没一个信任的。
    这个梦起先非常的模糊,但他活生生被吓醒了,一室的寂静和黑暗,折磨的他差点崩溃。
    就是那时候,也不知是大禾还是大砚哭了,岳母大约是给他们打水洗身子,就把门打开了,他睡在厢房就听到媳妇儿哄孩子的声音,突然那些个阴霾和几欲吞噬人的绝望尽数散去。
    那个梦后,顾珩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但那份心有余悸却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中。
    更让他不明白,却又特别警醒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刚做完那个梦时许多不清晰的细节却如同拓印的影像一样,渐渐清晰起来。
    清晰到梦中那个自己内心的一些感受,他都感知的纤毫毕现,宛若亲身经历,又刻骨铭心。
    他深深的记得,大哥没了他心中空了一块的疼痛;大嫂没了之时,拉着他的手托付顾欣顾轩的茫然;以及他宛若机器,不知疲倦,赚了许多钱,却不知何去何从,心中的空洞反而越来越大,已然深不见底的孤寂无望……
    那样的一生,他看似什么都有了,但最后,除了冷冰冰的钱,他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他记得,他把那些钱全都捐了,成了一个留下了身后名的慈善家。
    何其的可笑呢,要说那些钱的来历,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干净,到了他的后半生,因为空虚寂寥,他赚钱,更追求一个刺激……
    什么刺激,什么风险大,什么不能做,他就去做什么。
    谈不上无恶不作,但恶事,他着实也做下不少的,似乎只有这般,才能证明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
    活着,臭名昭著,死后,却把钱捐了,算是落了个慈善的身后名。
    真是讽刺的一生。
    这样的一生?顾珩简直无法回首,只觉得可怕恐惧。
    而区别就是,在那个梦中,前半生的人生轨迹几乎完全重合,却唯独没有姜娴。
    对,那个记忆之中,没有媳妇儿。
    只有一个特别模糊的印象,就是“他”在回来办大嫂的丧事的时候,似乎有听到有人提了一嘴,说村里姜家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儿生了两个儿子,成了城里人,官太太,过得很不错。
    这是那个“他”脑中对姜娴的唯一印象了。
    但作为如今的顾珩,去想这件事,却毫无波澜,因为他知道,那个姜娴也不是他的媳妇儿。
    许是这个梦,许是姜娴那不可说但顾珩心中清楚的“奇遇”作祟,顾珩总觉得,这媳妇儿当真是他抢回来的。
    许是“命中无妻”,但老天爷看他日子过得实在孤苦,所以看他可怜,才赐下了媳妇儿,让媳妇儿来到他身边?
    这么个媳妇儿,他可不得好好守着?
    这是他一生孤苦换来的。外面那些个玩意儿都滚远些,莫要到他面前来碍着他的眼。
    天王老子来,只要是抢他媳妇儿的,都要承受他至死不休的报复。
    夫妻俩本来说着话呢,顾珩突然就上下打量了她一遭,然后眼眸瞳孔突然就变得深邃迷离起来。
    姜娴挑挑眉,不明所以,心中也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呢,就突然这样?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说是这么说,她却是突然玩味的笑了一下,眸光潋滟,她还朝自家男人眨了眨,尽显勾人本色。
    顾珩被她勾的浑身更火热了,他硬是往姜娴身上挤啊挤,蹭啊蹭,脑袋贴着脑袋,温柔缱绻的喊:
    “媳妇儿。”
    于是,两人还拜什么年,竟然先一步回家去了……
    第344章 来自大砚的吐槽(二更)
    麦收大队的乡间小道上,大禾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大砚不紧不慢的走在她身后,看似一点儿不急,但却能紧紧的跟上大禾的节奏,一点不掉队。
    见大禾越走越快,还绊了一跤,大砚说:“不要着急嘛,妈妈在大丫姨母家里会待很久呢。”
    大禾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花生糖,把糖纸剥了放进自己嘴巴里,吃到甜味,她享受的眯了眯眼:
    “我知道啊,咱出来的时候,妈妈不是说让我们把顾硕顾矾带回去,他俩在二姑家呢。”
    大砚“哦”了一声,对弟弟们兴趣一般:“那就更不用急啦,两个表哥会把他们带的很好的。”
    大禾皱皱眉:
    “就是这样我才急呢,你想,两个表哥多调皮啊,把咱弟弟都带皮了,你上回跟五舅不是还教我什么近墨者黑嘛?我不能让咱弟弟变黑!”
    大砚默了默,善良的没有开口,阿就大禾说这话不亏心嘛?
    两个大表哥明明是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比较皮,斗鸡撵狗,连桌子都逃不过被他们砍了的命运,不是他爱说,他俩弟弟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大禾破坏力强的。
    要变黑早变黑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大禾没听到回应,还扭头问:
    “咦,你为什么不说话?”
    顾砚:“……没,那咱快去吧。”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去了亲姑家,顾环一把将侄子侄女搂进怀里,好一顿亲香,心肝肉一样,然后就把提前准备的过年红包,还有糖果啥的,什么糖贵拣哪个,一股脑儿的塞进两孩子的口袋里,直到鼓鼓囊囊的还不满意:
    “哎呦,今年这衣裳是你们姑父给你们做的?他怎么给你们把口袋做那么小?老冯,你怎么回事儿,给我侄儿侄女把口袋做这么小?”
    顾砚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左右两边都有他脑袋大的口袋,再次陷入沉默。
    可是他聪明的没有开口,因为这会子他姑父已经在道歉认错了:
    “是是是,小环,等今年再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的时候,我把口袋再做大一点。”
    顾砚:“……”是要多大,整个衣服都是口袋吗?他才不要穿那样的。
    顾禾没顾砚那么细的心思,她才不管,得了好多糖和钱,和亲姑姑亲香过了,她就去后院表哥房间找弟弟们了。
    顾砚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他就在前面吃姑姑给他剥的花生和瓜子。
    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顾环说话。
    顾环看顾砚说话条理分明,跟个小大人似的,就爱的不行。
    想到自家那两个大臭孩子到现在还只会玩泥巴,撒泼耍赖,她看了就烦,再看看这侄儿,干净又聪明。
    要说起来,从顾欣开始到顾矾,就没一个笨的,看起来都比她生的三个傻小子强。
    所以她顾家的血脉没问题,就是老冯比较笨,所以她儿子看起来才不如侄儿侄女的。
    她越想越生气,瞬间看冯裁缝不顺眼了,顾环突然暴喝一声:
    “我说老冯,你不声不响的干啥,我一扭头,吓死了要!”
    顾砚:“……?!”姑父一直在客厅里坐着,拿着本时装杂志瞅着,怎么突然又碍上姑姑的眼了?
    冯裁缝放下书,宽容又憨厚的对着顾环笑笑,一点没生气,也不辩解:“是,那我去灶间看看,差不多可以做饭了!”
    顾环“哼”了一声:“早干嘛去了,我都饿了!”
    冯裁缝好脾气的跟顾砚摆摆手:“大砚,姑父去灶间了,得闲过来玩儿啊。”
    顾砚乖巧的点点头,实则却在心里疯狂的吐槽,今儿才发现,他姑姑好像有点不讲理。
    这么会儿功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大禾跟拎小鸡崽一样把顾硕顾矾撵出来了,一边撵一边数落:
    “瞧瞧你俩,衣服都玩旧了,看我回去不揍你们!”
    两小睁着四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但在姐姐的数落声之中,一声都不敢吭。
    看到大哥,顾硕顾矾眼中迸发出极致的希翼之色,那四只眼睛如果会说话,一定已经异口同声的说着:救我救我救我……
    顾砚站起身,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两个弟弟,嗯,和早上出门一样胖,还是那么白白净净的,衣服其实已经很爱惜了,反正顾砚一点没看出,今早刚穿出来的新衣服,除了顾硕袖子那儿蹭了点儿水渍?哪里看出旧了?
    于是他道:
    “大禾,现在时间不早了,妈妈一定做好了咱们最爱吃的牛乳糕,再不回去,可能会被爸爸吃完……”
    这么一说,哪儿还要催?顾禾立刻忘了教训弟弟的事情,立刻道:“那快走呀。”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如潮水一般从顾环家褪的干干净净。
    唯有顾环,冷哼一声,对着走进来拿东西的自家男人抱怨:
    “顾珩真是长出息,还跟孩子抢吃的。”
    在家“饱餐”一顿了的顾珩哪儿知道自己无端被儿子给“黑”了,这会子两人已经又起床了。
    姜娴啥也不用干,搬了个凳子坐在灶间外面晒太阳。
    顾珩忙里忙外的做午饭呢,顾禾心心念念的牛乳糕自然还在锅里,压根还没好呢。
    顾珩一边忙活,一边笑眯眯的跟自家媳妇儿说着话。
    姜娴虽然坐着,但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慵懒,她寻思着,吃完饭还能再睡个回笼觉来着,这胳膊腿儿的,真是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居然觉得累了。
    再看男人神清气爽的,姜娴就恨的牙痒痒的,这人,真是特别不分时间地点,若不是他,自己何至于这么累?
    浑然忘了自己之前也挺享受的。
    这般悠闲又忙碌之中,四个孩子就回来了。
    顾砚觉得今天哪哪儿都不大对劲儿。
    大禾特别会强词夺理也就罢了,反正他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