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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7值了

      在大陆经济慢慢崛起之下,十一月中旬,香港各大银行,杜克逛了个遍,从汇丰借到1亿之后,将香港大小闲置的楼和地等全部买进,再倒手抵给银行,如此,从银行借到钱套现总计40亿港币。
    借此机会,汉克楼宇也开始发售新股,这个在老郑心中败家子形象的人,自从连本带利还清债务,他瞬间高大不少,又有宜鑫传媒记者专门报道,艾利克斯一跃成为香港人人追捧的‘财神爷’,连带着汉克股票一路从1.5港元飙升至17.9港元。
    学校那边,陈茵辞职信拟好,由于周清焰带着负雪前往黑龙江访学,只说等他回来详聊。陈野半昏迷地躺在医院已经大半个月,女仔是寸步不离守着,陈耀兴的葬礼就在这几天举行。
    崩牙驹卷好钱财准备跑路,高督不知道从哪里收到消息,火速带着人海陆空进行拦截,监察司长白德安死了,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崩牙驹的人就在现场,葡萄牙总统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趁此乱,水房赖补刀,带着稽查科科长在崩牙驹名下赌坊借以查利为由进行吞并,然各家新闻报刊传得沸沸扬扬,澳警收到消息,在水房赖家搜出7.62毫米子弹,当街刺杀新义安话事人陈耀兴和陈家小儿子,陈霆绝不善罢甘休。
    澳府,陈霆面带微笑,与高督握手,新岸口一带总算拿下,岂不知,这漂亮的一局,眼中钉肉中刺已除,于高督于陈家皆有利,死一人成全所有,放眼整个澳门,谁还敢和陈霆相提并论,高督笑说:“恭喜陈先生了,只是要操办丧事,一定很忙,我就不多做挽留。”
    陈霆精神气尚好,听得出话里话外讽刺,背手讲:“高督总,丧宴自然是邀请你的,你要是不出现,葡萄牙总统该怎么想。”
    高督络腮胡气得抖动两下,在他管辖内,当街开枪射击属于恐怖事件,一度导致各国将澳门视为高危地区,连带着澳门经济都颓败不少,而他,估计报告得写到明年,真是好妙的一局,既除掉澳门本地地下皇帝,又借总统之威力压他,还能拿下一块好地,一箭三雕,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再究其源头,谁是谁非,这些政客才不关心,眼下,他还指望着陈霆把新岸口一带经济搞起来。
    就是不懂,陈耀兴,也是他算计的一环?
    高督望着离去的背影冷嗤。
    一出门,便有一人跪在地上。
    正是黑枭,他说:“陈爷,我愿赌服输。”
    来龙去脉,黑枭已全部交代,只是一事他没讲,老爷子一脚踏上车,扭头中气十足讲:“我家孙子还躺在医院,我弟弟躺在棺材板里,你一句愿赌服输,以为了事。姜伟,没那么简单。”
    随后钻入车内。
    叶汉摇摇头,黑枭也并未料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原只想借监察司白德安手整顿一下那两人,没成想死的不是他们,却让陈耀兴死了,可杀手绝不是他找的,“陈爷,我真的没想您弟弟出事的!”
    可车早已疾驰而去。
    *
    浸会医院。
    陈茵打来水,给陈野擦拭身子,医生说子弹擦着侧腰过,差点伤到脊椎,造成瘫痪,而且要是再过半月不醒,便可能进入植物人状态,女仔擦着擦着就哭了出来,“对不起,小野,你醒来好不好.......”
    女仔眼睛熬过许多夜,红得吓人,护士心疼几番想叫她好好睡一觉,只是她不听。这些日子,她会买很多陈野喜欢的,爱吃的,就是看着都是小时候的事,现在的,觉察不知不晓,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原来,所谓地了解,她其实也没多用心研究,难怪他一直讲......希望她爱他。
    适逢好天气,陈茵也会买一束鲜花,插在床头,等阳光洒进窗口,落在他侧脸上,一切是那样安静,祥和,他看着又很乖巧听话,一如小时候那般......
    陈茵手轻轻抚摸,指间落到他下巴时,已经生出好多胡茬,隔天,她准备物品,学着医院三角老大爷打皂角泡沫,又用刮胡刀慢慢给他剃掉,要是头发长了,她也会学着给他剪发,只是这期间,陈野连手指头都未动过......
    冬来,窗口飘一片叶子,那是白杨树跌落下来的,陈茵扫到一边说:“小野,我都知道,我在乎你的过去,也在乎你的将来,你说过要与我携手未来的,你不能失信......你不能。”
    过去种种,他是谁,他变得如何,其实...只要是他就好。
    这半个月,郭冰莹来看过,温柔慈目握住他手,她的小野长得很好,是个好孩子,回来不久就给她找好房子住所,又安排人颐养天年,将郭冰莹账户从一个零变成好多零,好叫她后半辈子再也不用为钱发愁,可怎么就......心脏拧成麻花,身后声音响起:“你既看过,就走吧。”
    郭冰莹抑制不住眼泪滴落,又双目血红:“他是我儿子,陈霆!”
    “你心痛,我们也心痛,陈家血脉,我自然会找人好好照看。”
    郭冰莹冷笑,凑近疯了咬牙切齿:“你当然要好好照看,因为他也是你儿子,是你现在又能利用的人了。叫陈彬坤给你接盘,我们怎么睡到一起的,你不知道!”
    她眼泪大颗落下,“不让我见,不让我碰,你恶心他才把那么小的他送走,现在又让他变成这副样子,陈霆,你这个人根本就是自私自利,下作至极!”
    提及往事,陈霆目光刺热,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郭冰莹脸上,她笑得癫狂:“怎么,戳到你要害了?茵茵知道吗?惠珊也是你害死的,你千方百计——”
    “住口!”老爷子气得咳嗽,便是涨红脸和脖子,人咳得身子颤抖,扶着病床尾端,弓着脊背,一口血喷在白色被子上,陈茵提着吃食啪嗒摔在地上,扶住陈霆,“爷爷,医生,医生。”
    “郭姨,你、你刚才说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郭冰莹擦掉眼泪,握住她双手,“阿茵,我根本没抢和你阿妈抢老公,都是报纸胡诌。你知道你阿妈1973年就死了吗?”
    这么多年,陈霆不肯接受她,赶她走,监视她,又暗中处理她的事,或许还念着床第之情,不,“只是因为小野是我和他的孩子。”
    陈茵一瞬失语,扫一眼那边卧床的男人,从郭冰莹手里挣脱,抬眼盯住她:“我阿妈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她——”
    郭冰莹人老珠黄,褶皱脸皮缩起,尽是疲惫和懊悔,伸出手想要握她,又酸怯地缩回,“阿茵,黑龙江那场石油爆炸,惠珊就已经葬身火海了,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
    又嘲讽:“或许,陈霆需要这个跟惠珊一样脸的人做傀儡,他本来就是个凉薄只看中利益的人,你或许认为是你身上带着福泽,那些都是狗屁话,根本就是你和你阿妈都需得掌控他手,否则台湾市场岂有他一杯羹。”
    “今朝我小野躺在床上,他忙着澳门事,我才有机会偷溜进来——”
    陈茵打断:“够了。”
    郭冰莹擦掉眼泪,眼底诧异而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之前未讲,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杨惠珊是假的,直到小野告诉我。我对惠珊有愧,可我敢发誓绝没有与她抢你阿爸!”
    话毕,郭冰莹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陈野,坚定出声:“我会带小野离开香港,离开陈家这个虎狼窝。”
    抬脚擦着陈茵离开。
    病房之中只剩陈茵,身子摇摇欲坠,听得细微响动,若郭冰莹所说皆是真,那陈野知道么?
    一盏白灯,照不清他眼前美梦,唯见四面墙壁紧锁,铁打的牢笼,白色床板之上,任凭管子插满人体器官,听得滴滴监听心率机器响动,又见穿着白大褂白口罩医生,手持手术刀在他身上剖开一个口子,往身体各处做着各种可怕试验,纵使这样的岁月他已逃,接着仍旧可以看清前方道路,因为有一人始终在等他。
    可这条路,他走太久,又太苦,好怕再也见不到。
    他小心翼翼,瞥见清瘦身影,嘴角扯话,抬抬手想要摸一摸,陈茵忘却所有事,若黄大仙灵验,她愿在庙前跪到死,若关师爷显事,红香便是供奉到世尽头,真是如此,一心一意抓紧他手,喜极而泣:“小野,我是陈茵,我是阿姊。”
    周遭氛围死气沉沉瞬间融活,陈野勉强扭头,轻轻反握住她手:“阿......阿茵,我的阿茵,好久不见。”
    她吸一吸鼻子,叫医生来看,手轻得生怕他出什么事:“我是阿茵,你还认得我。”
    高兴地有点语无伦次,随即哭得吓人,黑长头发下挡不住苍白单薄的脸,连嘴皮都干起,他睡过去的那些时日,耳边总是有轻言细语,几时停,几时快,几时高兴,几时恸哭,该是她,都是她,指腹轻拭她眼角大颗泪,“别哭,我还没死。”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医生脚步匆匆而来,陈茵要退开,陈野单手扣住她脑袋,顺着捋头发,这一刻馨香温体,鲜活而炙热,他从未如现在般想要拥有,只叫医生端手等着,此情此景,面面相觑。
    他旁若无人,张开唇在她发顶吻一吻,干哑嗓子开口:“我有九条命,还未走到黄泉路,就听到阿姊唤我名字,可阎王爷突然拦路,你想不想知道他说什么?”
    无论什么,陈茵现在一个劲儿冲着他点头,眼含泪花,抽泣哽咽,陈野许久未笑,淡淡柔柔,女仔面庞凑近,侧耳贴唇,想要听得更仔细些,男人趁机亲吻,酸坏话一讲:“他说,我家阿茵还没爱我,我不能死。”
    她茫茫然,又乖巧应声:“好,好,好。”
    三字好,也不知她到底在好什么,可是那又何妨,多亏他醒过来,才见到如今这样眼中只他一个的陈茵,过往那些痛楚,他便是咬牙承受下来,在这一刻,好像,值了。
    女仔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看医生拿器具把他浑身上下检查遍,又仔仔细细询问,后遗症并发症几率不高过百分之五才肯把心放下来,同样地,陈霆卧床插管,医生讲是老慢支,而且身体里长年累月有毒素,陈茵面容时晴时雨,情绪起伏跌宕,如过山车,终是没忍住地,眼前一黑,昏倒。
    阿泽每晚来,都是趁陈茵睡着,看一眼彬哥没醒便离开,荒郊枯别,扔了喂狗的吃食在水泥地上,腐烂酸臭,大步朝不远处垃圾一般的两人迈进,亚西尔脖颈被一根重达几公斤的黑铁链圈着,双手双脚,经脉寸断,一边Mia衣衫不屡,头发鸡窝,屎尿都混在一起,臭烘烘,她瞥见吃食,目光放亮,想爬过去,奈何脖子一样被拴着,吃不到,她着急地差点发狂。
    半月左右,忍受精神折磨,阿泽不会允许他们睡觉,倒冷水,注射安他非命吊着他们的命,以及突破身体极限,不给吃喝,能见着食物,闻着味道,但绝对尝不到一点,可他们依旧不肯吐露半分刺杀雇主信息,两人不愧是东德高级特工,像他们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在东德血拼长大,这点折磨根本没所谓。
    阿泽面色发寒,用针尖挑着他下巴,“共济会叫你来的?”
    亚西尔这才缓缓抬起头颅,目光浑浊嗜血盯他,他连呸地力气都没有,上下唇瓣起皮屑,气若游丝:“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阿泽将针尖推进他臂膀,到了每日注射安他非命时间,语调冷漠:“我们本是一派,你偏要作死,为钱,我不信,彬哥也不会信,亚西尔,”扫一眼角落的女人,“你爱她。”
    圈着脖子的铁链叮里哐啷响,亚西尔双手掬起,眼神渴求:“不要,不要。我就是为钱,我只为钱。”
    然阿泽冷嗤:“都死到临头,还这副贱样,彬哥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过!”
    一脚踹在Mia身上,女人痛得浑身麻木,连呜咽声音都没有,她捂着肚子,“亏得陈茵待你那么好,你竟然要杀她。”
    听到这个名字,Mia口袋还一直装着那个福袋,可是她接到指令时,确有犹豫,终究是指令大过单薄情义,她毅然决然选择刺杀,多可笑,什么情义,不过一场虚假做戏罢了。
    她没说话,好像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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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一局真是精彩,谁是主谋呢?八千字,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