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第149节
也没拿着燕明芸争宠过。
燕明荞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她道:“母亲,不然让孟小娘换个庄子吧。这三哥哥马上要定亲了。孟小娘在城南庄子住了有五年了,该换换地方了。不然给直接送回萧阳老家去,也省得再生事端。”
燕明荞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当初孟小娘因何去了庄子,也不知道燕明泽究竟为何去了萧阳,反正只能约摸猜出来和三姐姐有关,毕竟只有三姐姐和明芸还在国公府。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也是以防万一,燕明荞觉着孟小娘那边可能一直盼着三哥哥成亲,分家之后把她接走。但做错了事,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做能省心些,不然再跑回来大闹一场,妨碍正事。
沈氏觉得这样也挺好,况且她对外说的是,燕明泽生母已经病故,留着孟小娘纯粹为了积德。
但人留在盛京,的确容易生事儿,一会儿她就吩咐人把孟小娘送回萧阳。
选一个庄子,再选几个人看着,就当是提前去养老了。她也为燕国公生下三个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后不会短她吃喝。
但燕国公如今还在萧阳,沈氏又怕两人在老国公孝期内做出不体面的事来,到时连累燕国公府,想了想,说道:“给送回裕安吧。”
这是靖安侯府的老家,没有路引户籍,不会乱跑,反正该想到的沈氏都想到了。
燕明荞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粥喝掉,“也好。”
再说府上婆子去了城南庄子,告诉孟小娘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要去别处了,孟小娘还高高兴兴地以为要回府了。
谁知竟是要去裕安。
在庄子的日子自然没有燕国公府的好,孟小娘看着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皱纹,衣着不像从前那般光鲜亮丽,衣裳首饰简单朴素,不过还是能看出从前的样子。
只是,她能在庄子里安分地等着,不就是指望唯一的儿子,指望燕明泽成婚之后把她接走吗,去裕安,那是什么鬼地方!
孟小娘端坐在屋里,她道:“我要见夫人,我要见三公子!我还要见公爷,我哪儿都不去,我就留在这儿!”
婆子说道:“你如今已经被赶出燕国公府了,还想见谁呀?公爷在萧阳守孝呢,还见夫人,见三公子,夫人可没空见你!
三公子马上都要定亲了,容得了你胡来,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马车就停在门口。你要是在闹腾,一碗蒙汗药给你灌下去,醒了就到裕安了!”
孟小娘没想到,燕明泽竟然要定亲了,更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是从一个老婆子嘴里听来的。
她自从来到庄子后,就一直盼着这事儿。盼着儿子能早点从萧阳回来,从萧阳回来之后,又盼着他早点考中会试,盼着他早点成亲。
她好能从这苦地方早日脱身。
孟小娘这些年过得很苦,虽然也有丫鬟跟着,不用她干苦活,可常常哭,周边没人跟她说话,她白发多了好些。
再待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只是她也明白婆子这么说是因为什么,三公子马上就要定亲了,她这个顶了罪的生母,是污点是难堪,所以要把她送到裕安去。
孟氏愣愣的,耳边分辨不出什么声音。她甚至能想明白,这个事儿不一定非是夫人做主,她的三公子估计也知道。
从尧桢七年秋日,到尧桢十二年春日,孟小娘等了近五年,她突然明白,当初明月知道她要被送去冲喜是什么感觉了。
报应……都是报应。
只是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能做什么呢,这是她儿子默许的,让她回裕安养老。
可是去了裕安她还有回来的机会吗,那是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这就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把所有过错都揽下来,盼着能早日当婆婆,享福,抱孙子,结果什么都没有了。
孟小娘的确是后悔了,可她什么办法都没有,这么多人,她怎么跑的出去,除了听话没别的选择,这几年她熬够了。
她的儿子她了解,就算是见了不过是劝她听话些。
孟小娘擦安静眼泪,道:“我收拾东西,你们先出去吧。”
第97章 孟氏自尽
几个婆子在门外等着孟小娘收拾, 她们不敢说道议论,夫人吩咐过下头人嘴要严实。
但这在燕国公府算得上丑事,眼看三公子要定亲, 结果生母却要被送去裕安,以后分隔两地,这辈子恐难再见上一面。
搁谁谁受得了,而且,这都要走了, 三公子也不来送送。
看着也没什么情分。
孟氏的三个孩子, 三姑娘早就嫁人了, 六姑娘在许小娘身边, 三个孩子, 搁别人这辈子都稳妥了, 可她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不过转念一想, 去裕安也不错, 那是夫人娘家祖上之地, 有好吃好喝地供着, 这一辈子不也就那样吗?不比她们这些下人日子好多了。
人还是得看开点。
等了两刻钟多, 屋里没人出来,里面也没有动静。孙婆子心突然紧了一瞬, 她想去催一催,可怎么叫喊里面都没人应声, 推门发现门闩从里面插上了。
这回孙婆子彻底慌了, 喊人过来,几人合力才把门给踹开, 却见孟小娘吊在房梁上。
她穿着五年前来庄子的那身衣裳, 头上一只素银钗子。在这儿的几年, 三姑娘来过两次,三公子来过三次,送过银钱料子,比这体面的也有,但她没穿。
孙婆子大喊着救人,可这都过去两刻钟了,孟小娘早就没了气息。
一个人若想死,拦都拦不住。
孙婆子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若是在别的府上,处死个下人或者哪个妾室犯了事,私下弄死,都是常事。
就像安王府,一个侧妃都能悄无声息地没了,有谁知道,可在燕国公府,哪怕犯了事儿,夫人也只是给发落到庄子上。
她觉得有些瘆得慌,可一想自己没做过亏心事儿,人又不是她害死的,她怕什么?只压了压心神,把庄子里的人仔细敲打了一遍,把人放着,匆匆回燕国公府复命去了。
燕明泽一早去了书院,沈氏也是怕夜长梦多,所以才让府里的婆子赶紧去庄子。
但沈氏没想到,孟小娘会自尽,听到这消息时精神都有些恍惚。
都说死者为大,在沈氏这儿也是这个道理,人都死了,从前的事儿再计较也没用了。
“这事你们都给我憋在心里,若我在外面听见一个字,你们自己想想后果。”沈氏又道,“你办事儿还算牢靠,等过午之后,你去书院给三公子传个话,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回来。”
孟小娘是入不了祖坟的,最多在庄子里找一块地葬,燕明泽是她的儿子,总不能最后一眼都不去看。
“你再去淳安侯府传个话,三姑娘想来便来,不想来就不来。”沈氏觉得,还是得知会一声,其余人就不必告诉了。
只不过沈氏不知道,孟小娘就这样自尽了,究竟是为了让她儿子无后顾之忧,还是说心死如灰,觉得再活下去没什么意思。
但人都死了,谁都不知道孟氏临死前想了什么。
至于燕明泽会不会后悔,沈氏也不清楚。
这些事儿,沈氏不许下往外传,更不许在私下议论,她对燕明荞说的是,孟小娘已经去了裕安。
女儿还小,这种事还是不听为妙,就当孟氏去了裕安吧。
要问她会不会觉得是因为要去裕安才导致孟小娘自尽的,沈氏可不会这么想。
孟氏有一个好儿子,为了儿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情愿把女儿卖了,情愿在庄子待五年,如今想不开自尽,这还能怪到别人身上去。
燕明荞知道孟小娘已经去了裕安,还安心了些,尽管不在盛京,但去那之后不缺吃少穿,也算养老了。
*
下午,燕明泽从书院回来了,得知消息之后,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就动身去了庄子,处理孟小娘的丧事。
孟小娘这一生为燕国公生下了三个儿女,死后却入不了族谱,也进不了燕家祖坟。
燕明泽到庄子的时候,已是傍晚了,天边红云成片,微风荡漾,一切如常。
他见到了燕明月。
燕明月眼眶发红,梳着妇人发髻,比之未出阁时,模样有些许变化,更像一个成熟的妇人了。
燕明月的胳膊上绑了一条白布,身边跟着一个婆子,婆子手里提着一篮子,篮底有些纸屑。
她看着燕明泽看了好半响,两人已有五年未见,如今再见,难免有物是人非之感。
燕明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燕明月走过去,道:“姐姐。”
事到如今,小娘没了,真正的亲人也就他们姐弟几个,何必把以往的仇怨还记在心里,抓着不放呢。
燕明月道:“这声姐姐我可担不起,如今你心里应该挺高兴的吧,也满意了。没人再能妨碍你,听说你要议亲了,在这儿先道声恭喜。”
不远处的屋子就是孟小娘的灵堂,里头亮着烛光,因为是府里放出来的妾室,丧事极其简陋。燕明月来得早,在灵堂里跟孟小娘说了一会儿话。
她已经嫁人了,如今也做了母亲,从前的事不能说释然,但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出来再看见燕明泽,只觉得呕的慌,令人恶心。
燕明泽皱了皱眉,说道:“姐姐,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可如今已经长大了,我也知道错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连生母都不放过的人?我如今在议亲,小娘这边只能先放一放,但等成亲之后,我定会将小娘接回去,我没想到小娘会想不开……”
“在你心里什么都能放一放,你做错事,受苦的是我,在庄子里待了五年的是小娘,如今,死的还是小娘。燕明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燕明月深吸一口气,“你我姐弟情谊五年前就断了,日后不必再叫我姐姐,你的亲事和我无关,大喜之日我不会去的。我也祝你能扶摇直上,日后发达显赫。”
燕明泽看着燕明月越过自己,又看她上了马车。
他心想,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小娘会自尽。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真的松了口气。母亲说他生母病逝,如今不过是坐实了而已。
可他心里的难过也没作假,十几年的母子情分,说断就断了。
不过,燕明泽也不敢深想。他从萧阳回来的这些年,去黄府有七八次,次次带着点心,可来庄子不过三次而已。他不是不知道孟小娘想见他,孰轻孰重,在他心里早就分明了。
燕明泽请了两日假,把孟小娘的丧事处理好才回书院,他甚至都等不到孟小娘头七过了,因为出来太久,黄家兴许会疑心。
议亲的关键时刻,燕明泽不想再出乱子。
府上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回来了,而当时婆子去书院喊人。也只有先生以及同窗的几人知道。
沈元景和燕明泽是同屋,自然也知道。但他记得请假的时候说的是燕国公夫人有恙,他想不通的是,那日放学,他看见燕明烨了,为何放着燕明烨这个嫡子不喊,为何喊一个庶子。
沈元景早先和燕明泽住在一个屋子里,的确是为了盯着他,他一直觉得燕明泽嫉妒心重,心眼极小,盯着他是为了回报燕国公府一二。
一开始,燕明泽的确是心惊胆战,好几夜都睡不好,以至于会试落榜。
后来他就和燕明烨回府住了,如今临近秋闱,燕明烨又回书院住了,燕明泽自然也回来了。
不得不说,燕明泽心性极佳,这样也能听课读书,下课还能和先生请教问题。
回书院后,还有一群同窗围着他问,和别人关系也不错。
燕明泽解释道:“一些小事而已,多谢大家关心。对了,这两日先生都讲了什么?可否借我看看笔记?”
有人把笔记递了过去,燕明泽道了声谢。
等到晚上回屋,燕明泽就点着蜡烛,动静极小地温书,他依旧很怕沈元景,怕他报复,更怕他为难。
任何小心思和手段,在绝对的权势之下,都显得可笑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