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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甜味剂[娱乐圈] 第27节

      不做犹豫,他直接按下语音通话,不过几秒便被接起,又是几秒沉寂。
    “喂。”他打破沉默,声音又低又磁。
    对面没接话,隐隐传来气息声,随后才回道:“你还好吗?”鼻音浓重,似有哽咽。
    “我没事。”他心里更软,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安慰,随后又问:“你在哪?”
    “医院门口。”对方怔愣了会,喏喏地补了句:“想等你。”
    四肢百骸里流转的暖意在升温,他压了压喉口,按下涌动的情绪:“原地别动。”说罢,添了一句“等我”。
    沈陆一挂了电话,转头向小倪吩咐,往医院门口去。
    宋菩菩眼眶泛红,眼眸里光波闪烁,耷拉了许久的嘴角找回上扬的弧度。悬着的一颗心在他开口的瞬间得以落地,那些沉闷的郁结像找出了线头,轻轻一抽便散了开。
    真好。
    平安无事。
    “嘟嘟—”宝蓝色的别克商务停在花坛边,响了两声喇叭。
    宋菩菩侧首看了眼,掌心握着的手机震了震。
    沈陆一:「上车。」
    宋菩菩立起身,理了理被晚风吹散的头发,顺手勾到耳后,走到后排的车门边,“啪嗒”一声拉开车门,才平缓的情绪再次翻涌。
    沈陆一岔着腿坐,修长的腿挤在座位间的空隙,堪堪顶着前座,手肘支在大腿上,侧着头靠在前座的椅背,面朝她。车里没有开灯,她拉开车门时窜进的光线照在他脸上,颊边少了几分血色,看起来难免孱弱。
    “别发呆。”沈陆一看她怔愣着不动,开口唤她。
    宋菩菩咽了咽口腔里的津液,像是能把冲进喉口的情绪也一并压下,屈身进了车里,关紧车门。
    “对不起,麻烦你了。”感受到驾驶位上的小倪投来的目光,宋菩菩倾了倾身,低声道歉。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小倪连声应道,收回视线,启动车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很疼,对吧?”宋菩菩转过身子,视线在他身上巡了几回,每多看一眼,心里便多揪一下。
    “不疼,小伤而已。”沈陆一的语气格外缓,或许是因为她眼里的泫然欲泣,又或许是因为她声音里轻轻的呜咽,好像他再皱皱眉,她就能嚎啕大哭似的。
    “不信。”宋菩菩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带了点湿意,“都疼得出汗了。”
    她的指尖很凉,柔软的指腹搭在他额头上,轻巧地逗留着。陌生的触感,从他眉心传来,又传导到大脑,在平静的脑海里漾起波澜,晃动着又盈满全身。
    他轻轻“嗯”了声,半眯着眼看她,眼睑上浅浅的一道褶,从眼角到眼尾勾了把扇,呼应着睫毛覆下的小块阴影。
    宋菩菩伸过另一只手,在他侧脸扶了扶,趁着时机把手掌垫在他和椅背间。
    沈陆一有一瞬的失神,回过神时额头上已经是一片绵软,带着微弱的热度,鼻息间都是手腕上飘散的香气。
    “这样舒服些。”宋菩菩偏头靠在自己的肘窝,抬眼便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映着窗外忽闪而过的路灯,似银河浩瀚有点点星光。
    沈陆一喉头一滚,鼻头竟有些酸涩。
    她耳后的长发微散,掩住了一小半脸颊,一双小鹿般的圆眼蕴着水汽,雾蒙蒙的却满是情绪,直直地撞进他心里。
    沈陆一阖着眼,神色淡然,内里却翻江倒海。宋菩菩看他闭目养神,便噤了声,一齐阖上眼。
    前座的小倪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相顾无言却周身皆是甜蜜的两人暗自感慨。但他还是要做那个气氛杀手啊!
    小倪轻咳了声,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沈陆一仍是眼睑紧闭,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她咫尺之隔的声音。
    “晚上…有人照顾你吗?”她试探着问。
    沈陆一睁眼,她闪躲着没有直视他,脸上隐隐有些红晕,看不分明。
    “没有。”不曾犹豫,沈陆一答道,将小倪正要出口的“我照顾啊”噎了回去。
    宋菩菩嘴角翘了翘,略微膨起的苹果肌上一抹嫣红愈发明显,她往他眼前凑了凑,压低呼吸,轻声道:“那...要不去我那里?我照顾你呀。”
    她挺翘的鼻尖离他不过几厘米,说话间吞吐的呼吸拂在他脸上,略微有些痒,勾得他心里像有只爪子不轻不重地挠,止不住的骚动。
    她的邀请,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沈陆一挪了挪位置,正对上她盛满笑意的月牙眼,四目相对,悄然流转的眼波里情愫缭绕。
    他哑声说:“好。”
    第27章
    “那他就拜托你了。”小倪将两人送进电梯, 将手里印着医院名字的塑料袋朝宋菩菩递了递。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宋菩菩接过袋子, 低头翻了翻,塑料袋哗哗作响,“这些药…?”
    “消炎药饭后吃, 医生说陆一晚上可能会发烧,顺便就开了退烧药, 烧了再吃就行。”小倪挠了挠头,努力回忆医嘱, “对了,伤口不能碰水, 背上的药明早再换。”
    沈陆一站在旁边不做声, 微微弓着腰不似平常挺拔,身上单薄的衬衫散了几粒纽扣,凌乱的褶皱添了几分狼狈。敛眸盯着地板, 余光里的她肃着脸,注意力全然落在药盒上,手上不时翻转, 偶尔还蹙起眉心。
    过道里的穿堂风还在窜动, 灌进电梯里又是几分凉意,可穿着单衣的他只觉得周身温热,从车上到现在, 暖意挥之不去。
    “滴滴滴—”长按着开门键的电梯响起警报,小倪松了手, 转头向沈陆一询问道:“明天来接你,然后直接去机场吧?”
    沈陆一吸了吸腮肉,脸颊微凹,轮廓分明的颌线愈发显了出来,用鼻音轻应了声。
    电梯逐渐关紧,只留一丝缝隙时,门外的小倪突然大喊:“你节制点啊!别别别…扯着伤口了!!”
    几平米的密闭空间里,分边而立的两人倏地都有些羞涩,不流动的空气发酵出暧昧的气息。
    九楼很快到了。
    宋菩菩单手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宋菩菩侧身留了道,待他进去了,自己才进屋锁门。
    沈陆一往里走了几步,朝屋里扫视了一遍。
    宋菩菩租的房子是单身公寓,没有隔断的客厅和餐厅一览无余,往里的两扇门大概是厨房和卧室,空间不大,独居却绰绰有余。
    墙面洁白,是户主原本简单装修的样子,屋内的布置却能看出居住者的用心。布艺沙发上散落了几只玩偶,原木色的矮桌边铺着圆形的毛绒地毯,不远处的灰色懒人沙发搭着明黄的抱枕,惬意又有生机。
    宋菩菩弯腰在鞋柜里瞄了眼,踢踏着拖鞋往房里跑。
    沈陆一挑了挑眉,便看她又小跑着出来,手里抓着个东西。
    “家里只有女生的拖鞋了,你先将就一下。”宋菩菩撕开包装,白色拖鞋上烫金的酒店名字清晰可见,她弯下腰放在他脚边。
    “嗯。”沈陆一脚后跟互相蹬了蹬,换上拖鞋,鞋底不算太薄,只是有些硬。
    宋菩菩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还是个病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你能坐吗?还是趴着会好些?”她抬手在腰后揉了揉,继续道:“要不,你还是去床上趴着好了。”
    “我想洗澡。”沈陆一半勾着嘴角,微微泛白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不行。”宋菩菩一口回绝:“你伤口又不能沾水,洗什么澡。”
    “脏。”沈陆一忽地压低声音,“睡不好。”
    他的声音本就有撩人的磁性,刻意放低的声调,配着略显狼狈的模样,莫名让宋菩菩想起受伤呜咽的小兽,心里蓦地一软:“那也没法洗呀,背上还有伤呢。”
    “……”沈陆一敛眸不做声,衬衣宽大的下摆更显得他身形瘦削。
    宋菩菩骤然生出愧疚感,觉得自己连病号这么点要求都不同意,遂一咬牙应了下来:“洗。”又急忙补了句,“可你得听我的。”
    “听你的。”沈陆一闷笑了几声,音色低沉,胸腔隐隐传出共鸣。
    “.…..”
    她好像被迷惑了??
    宋菩菩来不及恼,情绪便被其他感受占据。
    “疼不疼?”她放轻手上的动作,细声问他,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不疼。”沈陆一淡淡答道,掌心却团得很紧,小臂上一片颤栗。
    怎么可能不疼呢。
    沈陆一□□的后背上蹭破了一大片,淡粉色的嫩肉旁边有白色的皮屑,上面一层浅棕色是医生消毒留下的痕迹。没破皮的地方微微泛青,更令人触目的却是蝴蝶骨正中间贴着纱布的地方,不知道伤口深浅,看着渗出纱布的血迹却不难想象。
    宋菩菩从背后虚环过他,手上的保鲜膜缠过前胸,从另一边腋下裹到后背,一圈又一圈,覆住了大半个后背。
    最后一圈,宋菩菩的手停在他胸前,顿了几秒都不见动作。
    沈陆一侧过头正要开口,左肩上骤然添了几分重量,柔软又有骨骼的压力。
    她下巴落在他肩上,耳侧的头发贴在他颈边,耳垂被她的碎发蹭得有些发痒。沈陆一僵着身子,胸口跳动的声响重了些许。
    “我后悔了。”她没头没尾地说,浓重的鼻音里带着哭腔,听起来反倒像她才是受伤的人。
    沈陆一皱了皱眉:“怎么…”话没说完,便觉得锁骨一湿,一道水迹划过胸口,没几秒又是一道,肩上湿热一片。
    他怔愣了,心口像被捂了条热毛巾,尽是发烫的水汽。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扯动背上的伤口略微发疼,语气却轻柔得像暮春拂过枝头的风:“怎么了你?说了是小伤,养养就好了。”
    “不要接那种会很辛苦的戏和节目了。”肩头的人抽了抽鼻子,“你答应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答应就好。”
    沈陆一不明所以,也没说答不答应,开口转移话题:“你硌得我肩膀疼。”
    肩上的人倏地挪开了,他肩上一轻,却有些怅然若失。
    早知道就不这么说了。
    宋菩菩继续把保鲜膜裹到后背,用牙稍稍一咬,又是一扯,保鲜膜断了开,取过一旁的医用胶带,贴好。
    “好了。”宋菩菩探出身子,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放,圆环状的胶带一不留神滚到了地上。她又往前探了探,弯腰去够地上的东西,腰上的衣服向上缩了不少,露出一截不堪一握的腰肢。
    沈陆一坐着没动,蓦地被莹白的一片晃了眼,不自觉吞咽了下,正想移开视线,却被衣服边缘的痕迹拉了回去。
    “怎么搞的?”
    “啊?”宋菩菩下意识回了声,倏地发觉后腰覆了一只手,掌心灼热,一时惊吓得从沙发滑了下来,扑在地毯上。
    没缓过神来,手肘被人往后一带,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