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 第91节
好在一切都渐渐地步入正轨。
柴火在灶膛里静静地烧着,偶尔发出“噼啪”声响。
锅里水分蒸发,油脂慢慢地熬了出来,有大半锅。
殷长衍拿出清洗干净的罐子,打开布包,黄豆花椒撞到罐子底部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放什么?”王唯一探过头看。
殷长衍倾斜罐子,把东西倒在手掌上给她看,“黄豆花椒,肉铺老板娘说这样熬出来的油不容易坏。”
“为什么放个黄豆花椒就不容易坏?”
“她没说。”殷长衍看王唯一的眼色,“那我放进去了?”
王唯一有点儿质疑,“......行,放吧。”
她一松口,殷长衍将猪油倒进罐子里,刚好一罐。等它凉一些,盖一个盘子放到阴凉的地方,等凝固了就可以用。
锅里剩了一些炸的焦黄的猪油渣,殷长衍问王唯一,“这些要怎么处理?扔掉还是?”
王唯一翻食谱,“上头没说。”
殷长衍捞出来放到碗里,打算过一会儿扔掉。
听声音挺脆的。
闻着也香。
指尖勾着下巴上的布拉开一条缝儿,拿起一个送到嘴里试一试。愣住了,很好吃。
他不怎么吃肉,但是这个味道齿颊留香。
殷长衍洒了一把薄盐,放一些芝麻搅拌好,端给王唯一,“唯一,试一试。”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王唯一表示怀疑。
“我觉得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王唯一闻了一下,然后尝试着放进嘴巴里咀嚼。双眼发亮,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接一个吃了起来,“咔嚓”“咔嚓”嚼得欢快。
殷长衍笑了一下,突然就觉得猪油没那么难闻了。
“少吃一点儿,油大容易腻。还有一碗葱油拌面。”
殷长衍给锅里剩薄薄一层底油,将小野葱切成段放进去炸,等到焦黄、冒着香气儿时捞出来。
将葱油与炸干的小野葱浇在刚出锅的面条上,放点儿盐,滴两滴醋,别提多香了。
王唯一两大碗下肚。
然后扶着腰在院子里散步,吃撑了。
殷长衍蒸了六个馒头,拿小野葱炒了个青菜配着吃。怕她散步闷,跟她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王唯一听说他差点儿被活埋,吓了一大跳。但看他能吃能说,面色红润,事情应该不严重。
“你取到的十八层岩呢?我想看一看。听说十八层岩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有十八层,是不是真的?”
殷长衍咽下一口青菜,“我没取到。当时忙着通知众位师兄弟撤离,没时间取。是真的。”
“那就先用银针,日后十八层岩修好,你再进去取也不迟。”王唯一想看的是殷长衍的新武器,至于是不是十八层岩,无关紧要。
天边飞来一只慢悠悠的传讯纸鹤,飞得比较吃力。
传讯纸鹤口中衔了一块桂圆大小的石头,朝殷长衍脸上吐。吐完负累后身姿轻盈,一蹦一跳地离开。
殷长衍:“......”
什么仇什么怨啊照脸砸。他最近有得罪人?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王唯一弯腰捡起石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石头都有十八层,“殷长衍,你看这是不是十八层岩。”
殷长衍一愣,真的是十八层岩。
脑门一疼,又被砸了一下。
这次是绿豆大小的十八层岩。
无数个传讯纸鹤穿过窗户飞到家里,吐掉十八层岩转身就走。最大的接近核桃,最小的跟芝麻差不多。
医堂弟子们敲了很多个石蘑菇,将自己最大的那一个送给殷长衍。
殷长衍一边揉脑袋一边翻转餐碟遮脸,一时间屋子里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结束后,出门拿扫帚,将家里各处的十八层岩尽数扫出来,足足有一小盆。
朝王唯一招手,“唯一,有好多十八层岩,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第67章 第 67 章
◎也许会娶你◎
第二天。
王唯一起床, 对葱油拌面的味道念念不忘,还想吃。
“家里还剩点儿面条,我去做。”殷长衍说。
王唯一咽口水, “多倒点儿醋。”
“嗯。”
殷长衍烧了一锅水,水开的时候把面条下下去。
趁这空档去拿猪油罐子。
猪油凝固之后洁白干净,一点儿异味都没有。
完全就是一团雪堆在罐子里。
真神奇啊。
手指试探着戳了一下,细腻滑嫩。体温将猪油微微烫化, 再往下一点儿, 指腹很轻松就被包裹住。
有点儿掌霜的感觉。
把罐子捧回厨房, 拿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猪油放在碗里, 又放了些小野葱、盐。
面煮开了,舀一勺滚烫的面汤放进碗里化开所有香料。再将筋道爽滑的面条放进去, 上头铺一层炸香的小野葱。
王唯一大快朵颐,连筷子都舔得干干净净。
空碗往前一推, 满足地呼一口气。
好吃, 饱啦。
“吃好了?”
“嗯。”王唯一满足地捧着肚子, 看了一眼天色, “这都什么时辰了, 你怎么还不去医堂。”
今天太阳好,等他一走,她就把躺椅拖到院子里, 边晒太阳边看新出的话本子。
过一会儿困了, 就午睡。
殷长衍收好碗筷拿去一楼清洗, “你跟我一起去。”
她去做什么?
到医堂得走一小段山路, 腿累, 进去还沾一身药味儿。
别说他抱她, 被抱她也不舒服。
“我又不是医堂弟子。”王唯一靠在栏杆上喊, 听得懂她的画外音吧。
殷长衍头也不回,“我不放心。”
只要她想,她可以找出无数个不去的理由。但他这么一说,她嘴皮子就跟浆糊粘着似的,不愿意张开。
王唯一迟疑了一会儿,“那行吧。”
殷长衍唇角勾起,洗碗动作快了一些。
王唯一挺着肚子在门口等,殷长衍收拾好出来,背了一个特别大的包袱。
上前两步搀王唯一,包袱踢里哐当乱响,“我们走。”
王唯一愣了一下,里面都装了什么,鼓囊囊一大坨。
双身子的人比较重,王唯一走了一会儿额间就冒出细汗。
一只手探过来给她擦汗。
王唯一心跳快了半拍,脸颊“倏地”飘上一抹红晕。细织棉帕子擦在额头上时,一股淡淡的、微苦且清冽的白茶味道飘过鼻翼,与审判场上近神人殷长衍的有八分相似。
她曾在这个气味中绝望恐惧,然后身死道销,因此格外敏感。
“怎么了?”殷长衍低头,按在棉布上的手微微收紧,眸中的担忧直白而真切。
他是她的夫君殷长衍,又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近神人。
“没什么。”王唯一侧过头方便他擦,“这里也来一下。你什么时候有带帕子的习惯?”
“现在。”觉得她会用到,所以带了。还好能用得上。
“你擦了什么东西?”
殷长衍有一分苦恼,他始终不喜欢黏腻的感觉,“许师兄送的掌霜,医修的手要保持敏锐度。”
“哈哈哈哈那你要常涂,你的手比路边的石头还粗糙。”
“......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的手与我有什么关系。”王唯一嗤笑一声。
“相比于唇舌,用手时你越发湿软......”话没说完,嘴巴被细嫩微凉的手死死地捂住。
“别口无遮拦!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王唯一面红耳赤,心虚地环顾四周。
方圆十里没什么人,但他不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