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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 第170节

      要是宴先生知道他受了这种委屈,一定会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吻他,喊他小宝贝。
    简安眠缓缓抱着了自己的双臂,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在床角没有安全感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想宴先生抱抱,好想宴先生摸摸。
    他的宴先生在哪里啊,宴先生……为什么还不来救他呢?
    第92章 共生-救援-枪声
    看守所。
    宴执陌隔着冰凉的隔离栅, 血红的瞳孔憎恨地望着宴祖德,手臂上的青筋应用力攥紧的双拳而凸起,浑身的肌肉都在极力克制下轻微发颤, 嗓音嘶哑得仿佛地狱恶魔传来的低喃:“你是不是知道简安眠在哪里?”
    宴祖德侧躺在床上,手臂撑着脑袋, 朝宴执陌笑得一脸惬意:“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宴执陌心脏跳得太快了,他自从听到简安眠被绑架的消息, 心率就持续不正常, 好像要撕破血肉、砸碎他的胸壁冲出来一样,喉口一直泛着血腥味。
    身边的宇文驰担忧地扶住宴执陌,被宴执陌摇着头推开了。
    宴执陌喉结干涩地滚动, 咽下嘴里的血味,死死盯着宴祖德的瞳孔都仿佛渗着血:“你早就知道宴执宾想做什么了, 对吗?你一直都知道, 甚至……他的易容,他的藏匿地点,都可能是你提供的,是不是?”
    宴祖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顿了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缓缓道:“要不然……侄子啊, 你跪下来,给二伯我磕三个响头,要是二伯开心, 说不定真就告诉你了呢?”
    宴执陌心脏一阵穿刺般的疼,身体有一瞬间的摇摇欲坠, 像是当真要跪下。
    宇文驰一把抓住宴执陌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宴总!您千万别信他的!无论您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告诉您的啊!”
    宴祖德笑眯眯地望着宴执陌,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宴执陌身子晃了晃,靠着宇文驰撑住,重新直起身体,仿佛一座差一点就要轰然倒塌的山勉强站立起来,转身,再没看宴祖德一眼:“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回吧。”
    出去后,宇文驰舔了一下嘴唇,还是忍不住问道:“宴总,您刚才该不会真的想……?”
    宴执陌沉默片刻,嗓音颤抖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任何一丝可能,我都不想放弃。”
    “没可能的,宴总,您自己也知道,根本不存在这一丝可能!”宇文驰嗓音哽咽,“就算您真的……他也绝对不可能告诉您的,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要是等小简先生回来了,知道您都做了些什么,他该有多伤心!”
    宴执陌狠狠闭了闭眼,颤抖地抬起手,放置在了自己的胸口。
    原本,那里居住着他的小小少年,他是那么地珍惜和爱护,用他的血肉和爱意蕴养着,小心翼翼,又刻骨铭心。
    如今,他的心脏却豁了一个口,他的小少年失踪了。有人偷走了他的珍宝。
    伴随着少年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脏正在一片片地撕裂、脱落,血液流了他满胸膛,心脏也凋零得血肉模糊。
    他早已和他的小少年同根同生了,他们就好像一株双生的植物,彼此缠绕、互相哺育,共生于一方土,谁都离不开谁。
    少年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命,失去了少年的他,只会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宴执陌接通,萧寒舟的声音冷静有力地传来:“宴执陌,我把兰素馨带来了,你要过来聊聊吗?”
    宴执陌睁开眼睛,眉眼如破碎的陨石般残缺又坚毅:“好,稍等,我马上回去。”
    他的小朋友还在等他救他,就算天塌下来了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此时受的痛算得了什么?绝对比不上他家小朋友受的苦的万分之一。
    ……
    宴执陌见到兰素馨后,立刻询问,宴执宾和宴祖德,或者他们认识的人有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房子和地点,可惜并没有问出结果,兰素馨说她下去后会再好好想想。
    同时,警方搜查了宴执宾和宴祖德所有相关的房子,都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宴执陌回去查看绑架发生之前,房子里面的监控,忽然注意到,简安眠在开门之前,似乎在和什么人在手机上语音聊天。
    他将监控声音拉到最大,仔细反复地听了上百遍,终于在一堆嘈杂的哭腔里,注意到了几个关键字眼——
    变态、疯子、离开。
    宴执陌直觉这通语音和宴执宾有关,而最近和宴执宾走得最近的人,就是唐羽书了。
    宴执陌查询唐羽书的行程,发现他在不久前就逃出了国,返回了他自己的学校,这一点正好跟语音里的“离开”对应。
    他立刻联系唐羽书,才知道原来早在简安眠之前,唐羽书就已经被宴执宾囚禁过。
    不过宴执宾对唐羽书不太满意,所以只囚禁了三天,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而那三天里,宴执宾给唐羽书喂食各种成分不明的药物,把他的头仿佛按在水缸里让他溺水窒息,把他的身体放在滚烫的水里,又将他冻在零下十几度的冰窖里,甚至还把他的皮肤放在火上烤,在烧焦之前挪开,让他反复经受极冷极热的摧残,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唐羽书彻底被宴执宾逼疯了,放出来之后就立刻逃走了,甚至还试图提醒简安眠,但没想到宴执宾动作那么快,刚放走唐羽书,紧接着毫不停歇地带走了简安眠。
    宴执陌在电话里询问道:“当时宴执宾将你囚禁在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把我迷晕了,我醒来之后就发现我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也是封闭的,但是我记得,窗户外面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月亮,周围没有高楼遮挡,远处有很多树还有山,好像在一座山上,可能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之后我会让人为你送上谢礼。”
    京城山区多,不可能全部搜查一遍,但至少确定了,地点可能并不在市区。
    “对了,还有一点,我记得我在晕倒之前,正好是下午四点多,等我在那个房间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大概在晚上七点多,他把我带过去一共用了三个小时左右,不过中间还包括晚高峰的堵车什么的,你们自己算吧。”
    宴执陌一顿,诚恳道:“好,谢谢。”
    挂断电话之后,宴执陌立刻将电话录音交给了警方。
    通过路程所用时间,基本可以将范围缩小在四座山之间。
    虽然结果还是无望,但至少有了大致方向。
    此时,距离简安眠的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宴执陌也整整两天都没有合过眼。
    宴执陌每年都会体检,确定自己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他却感觉心脏好像有刀子插在里面翻卷一般地绞疼,并且这种疼痛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窒息和惊慌,仿佛猝死的前兆。
    长孙永测量了宴执陌的脉搏,又检查了一下他布满血丝的赤红的眼珠,这他妈还需要做什么光刺激?肉眼可见的都快流血了!
    他放下听诊器,一脸严肃地道:“宴执陌,你现在必须去休息一下,别以为正常人就不会猝死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这个心跳频率,我就怕没等你老婆回来,你就先走了!”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宴执陌喉口再次涌起血腥味了,他喉结滚动,镇定自若地咽下,“眠眠还没有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思休息……”
    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热流忽然从他胸口涌上来,宴执陌眉头紧皱,捂嘴咳嗽,摊开手掌一看,竟是吐出了血。
    宴执陌看到这些血,眼前忽然黑了黑,大脑传来一阵爆裂的疼,耳蜗里响起几欲刺穿耳膜的白噪音,身体摇晃着摔倒在了地上。
    “宴执陌……!”长孙永赶紧和周围一群人冲上去扶住他,简直快要疯了!“宴执陌!你再不休息,你他妈真的要死了!!能不能听听医生的话!!”
    宴执陌四肢发麻地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太快了,牵动着脑神经也跟着突突直跳,好像刀锯死死地按压在他神经上反复拉扯,只差最后一毫就要崩然断裂。
    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唯二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简安眠,都是为了他深爱的小少年。
    周围目睹这一切的人既为宴执陌感到担忧,又感到了内心深深的震撼。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一旦失去对方,原本山一样强壮高大的人就能顷刻间被抽掉浑身力量,溃散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兰素馨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慌里慌张地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可能知道,安眠被藏在哪里了!”
    ……
    宴执陌到底没有倒下去。
    兰素馨的忽然到来,让原本就快要走投无路的宴执陌,硬生生从坍塌的边沿再次站起来。
    原来是兰素馨回忆起,她曾经无意间听到宴祖德打电话,宴祖德似乎从罗曼香手里借了一套山上的老房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他们和罗曼香关心又不亲近,之后也没什么往来,兰素馨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现在听他们说山上,兰素馨忽然就想起这件事了。
    罗曼香,宴执陌大哥的老婆。
    宴执陌怎么都没想到,罗曼香居然跟这两人有勾结!
    宴执陌顿时感到一阵怒火中烧,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但是解救简安眠迫在眉睫,他现在没功夫理会罗曼香,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再去找罗曼香好好算账。
    ……
    芒果、桃子、柠檬、猕猴桃、花生、坚果、大豆、乳胶、羽绒……
    这些对于简安眠来说,几乎致命的过敏原,却在这短短两天内,在简安眠病弱的身体上尝试了一个遍。
    为了让简安眠保持过敏症状,要不至于真的死掉,宴执宾反复给简安眠吃过敏药,又反复喂给他不同的过敏原。
    简安眠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痒得要命,还钻心噬骨地疼。
    他的哮喘越来越严重了,仅仅靠一点稀薄的氧气吊着命,鼻腔充血水肿,疯狂咳嗽。
    身体胸闷乏力、心悸恶心,嘴巴和舌头已经麻木了,四肢也僵硬麻痹,血压急剧下降,意识模糊,脊背一片片地冒冷汗,脸色苍白地像纸。
    不得不说宴执宾在剂量上控制得真的很好,但凡再严重一点,他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地虐身啊!都不带打折扣的!
    简安眠忽然好佩服主角受,这才两天,他就痛得要死掉了,主角受到底是怎么撑下去一个月的啊!
    对,既然连主角受都能撑下去,他肯定也能撑住!他不信他比主角受还要弱!
    自从简安眠被绑架,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酷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唯一能够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只有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
    宴先生。
    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
    简安眠好像魔怔一般,在心里一刻不停地、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它刻在心上、缝进皮肉、溶入骨髓里,至死都不忘掉。
    男人好像成了他续命的药,每念一遍,他就能多活一秒。
    他疲惫而痛苦的大脑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简安眠深刻地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正在为了他和男人两个人活着。
    他几乎丝毫不怀疑,如果没了他,男人一定会自己走向灭亡。
    只是稍微设想一下这个可能,简安眠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
    简安眠痛苦地掉眼泪,内心的委屈和对男人的思念已经彻底将他淹没了。
    他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点地下降。
    他好生气,男人花了一整年才好不容易将他养好一点,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反而倒退到了负值!
    宴执宾实在是太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