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鉴定不是确定你们的亲缘关系了吗？”
    “我还需要确认另外一件事。”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你父亲的资料不在我手上，你等我打个电话。”
    可画点点头。
    陆之战打给萧逸，“你看一下姜怀的资料，确定一下他的血型。”
    不一会儿萧逸的信息就过来了，“o型。”
    “你爸爸的血型是o型。”
    可画的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可我是a型…”
    陆之战走到可画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可画突然大哭出声，她抱住陆之战的腰，脸贴在他的身前，“陆之战，怎么办，李老师好像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不停的流着眼泪，陆之战的心也是一沉。眼前的女孩经历了太多的人生坎坷，十几岁跌落泥潭，到了二十几岁又突然得知自己的母亲不是亲生的。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很想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其实亲情不只有血缘关系那么一种，还有抚养关系。她把你养大，也很爱你，你们有着很多美好的时光，那就是亲情。”
    可画抬起头，“可是，我从未想过，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觉得我就是她的女儿，她喜欢数学，我也喜欢，她的头发又黑又直，我的也是，我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陆之战问。
    可画恍然清醒，“我不知道，她从未和我说起此事。”
    “生活中总有些蛛丝马迹。”
    可画开始回忆，回忆二十六年来，那些不经意的瞬间。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母亲割腕自杀，可画和邻居们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要输血，她却怎么都不肯，连自己的血型都不肯说。
    可画的脑子里很乱，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与眼前的事有没有关系。
    “你觉得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她抬头看着他，“爸爸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妈妈的身体出了问题，没有了生育能力。”
    “既然是这样，你可以再去问问你爸爸，或者我派人去查，但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并不容易。”
    “我明天就去见他，我一定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亲生父亲不肯见我，和我相依为命的母亲又不是亲生的。”
    “你明天不是得上班吗？你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要做好准备再去见他。”
    “我的亲生母亲又是谁，她为什么会舍弃我？这么多年，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姜可画，你需要冷静一下。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么几天了，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陆之战让人送了晚餐，可画勉强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陆之战看着她的背影，安慰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向天。
    “战哥，有时间吗？出来聚聚。”
    “今天没空，改天吧。”
    陆之战挂断电话，他已经很久没去过那种场合。
    可画躺在床上，心里翻江倒海，自打自己记事起，妈妈就对自己很好。她怎么会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画决定尽快再去一趟海城，把事情的真像从父亲那里还原出来。
    陆之战回到房间，没有多说，只是把可画轻轻的拽到自己怀里。
    可画做了一个星期的准备，在刚子的陪同下，又来到了海城监狱。
    她看着对面的姜怀，“我们今天开门见山吧，我不想绕来绕去。”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我也不想来，可是你给我创造了太多的人生疑问，我总得在我的有生之年，把这一切搞清楚。”
    姜怀看着可画，“你今天又想问什么？”
    “我曾经怀疑过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甚至去做了亲子鉴定，可是很遗憾。”
    姜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陪她去医院，发现她的血型是b。”
    姜怀眯起眼睛看着她，“可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为什么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想说为什么李老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姜怀愣了一下，然后说“你该好好去爱她，是她给了你一条生路。”
    “什么意思？”
    “如果当年不是她，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债主，怎么扛得住？”
    “我为什么是你的亲生女儿，却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我到底是谁？妈妈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可画，你听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我们都记不清了，即使是你的母亲，她也会忘记很多事，这样大家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画，你是爸爸的孩子，我当年把你送到你妈妈身边，也不仅仅是因为自私。而是我和她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我怕她伤心才把你抱到了她身边，告诉她，你是她的女儿。”
    “那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她心甘情愿的舍弃我？你又为什么会和她生下我？”
    姜怀沉默了很久，“可画回去吧，如果你不提，我早就忘了当年的事，都这么久了，又何必再提呢！”
    “我恨你，为了我妈妈恨你，你不配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你实在太可拍了。”
    姜怀闭了闭眼，起身往外走。
    “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102章 补课
    可画回到临市，直接去了妈妈家里。爸爸说即使是妈妈也会忘记很多事，这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妈妈到底知道什么？又努力去忘记什么？
    妈妈见到可画回来很诧异，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总往家跑，以前叫她都不肯回来。
    “可画，你最近不忙吗？”
    “不忙，课程已经结束了，最近都是带孩子们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妈妈笑着说，“怪不得总往家里跑。”
    江校长看看李老师，“闺女是担心你的身体，多回来看看你，多好。”
    “我的身体好多了，没想到更年期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妈，你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我再给你预约个体检。”
    “不用了，刚做过这么多项检查，体检也就是再多量个身高和体重。”
    “体检还可以测血型，妈，你这次做检查测血型了吗？把报告单给我看看。”可画一边问一边看妈妈的表情。
    妈妈一怔，“没测，血型有什么好测的，对身体健康又没什么影响。”
    可画的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故作镇定，“血型当然重要，如果真的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在紧急救援时可以节省时间。而且血型还可以评估健康风险。国外有一项研究结论，a型、b型还有ab型血的人比o型血的人更容易患心脏病或心力衰竭。”
    可画看着妈妈，“你看血型多重要。”
    “我以前测过，我是a型，不用再测了。”
    可画的心又是一沉，还是笑着说，“原来妈妈和我一样，都是a型，以后我们要一起注意心脏健康了。”
    妈妈听到可画说自己是a型，毫无惊讶，继续洗着手里的青菜。
    可画吃过晚饭回到陆之战的家里，他正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从海城回来又去了趟我妈妈家。”可画坐到陆之战身边。
    陆之战看着她的表情，“怎么样？你爸爸告诉你实情了吗？”
    “我是我爸爸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他和我妈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所以他把我抱了回去，鱼目混珠给了我妈妈。”
    陆之战皱了皱眉，“那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她转头看向陆之战，“知道。我刚跟她确认过。”
    “你问过她了？直接了当？”
    “我问他上次检查有没有测血型，她说没有，可我明明就看见了。我告诉她人的血型和心脏病有关，让她去测一下，她说她以前测过是a型，可她明明就是b型。”
    可画一边说一边流泪，妈妈什么都知道，她本该恨自己，不是吗？
    陆之战搂过她的肩膀，“也许她只是记错了自己的血型，并不是故意掩盖。”
    “她是数学老师，她的记忆力非常好。”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也许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毕竟把你养大不容易，你每天吃那么多饭，花那么多钱，万一你忘恩负义，等她老了不管她，她不是白白付出了吗。”
    他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可画。
    陆之战边说还边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
    可画摇摇头，“肯定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去洗个澡，轻松一下。其他的事我们慢慢查。”
    “有哪些人探视过我爸爸，查到了吗？”
    “十几年的档案，全查出来，不太容易，还得再等等。”
    可画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停的思考，妈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的？在这二十几年中，妈妈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就是割腕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