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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104节

      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是被杨世醒嫌弃贪生怕死,觉得她不够资格和他在一起,还是被他宽宥原谅,让她以后不许再犯?
    阮问颖在心里想到。
    杨世醒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平静道:“嗯,我知道。”
    她一怔:“什么?”
    “我知道。”他的话语里带上了点不耐,“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了,要是连你的这点秉性都看不出,还怎么择才选良、任用心腹?”
    阮问颖怔了好久。
    “……什么?”她几乎耳语般地重复。
    “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君子了。”杨世醒也和她重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君子会刻意讨好接近我,会明明不怎么喜欢我,却心口不一大言不惭地说对我情深意笃吗?”
    说到后来,他甚至翻了翻眼,颇为嫌弃地道:“如此切实的小人行径,你怎么可能是君子,我也怎么可能当你是君子。”
    第128章 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喜欢你了
    “那、那你——”阮问颖磕绊道, “你——既然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还——”
    “还喜欢你?”杨世醒替她把话补完。
    她点点头。
    “你自己猜。”他道,“我不告诉你。”
    阮问颖:“……”
    她吃瘪的模样似乎取乐了对方,让他微微笑起来:“好吧, 猜不出也没关系, 你先回答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再回答我为什么喜欢你。”
    “我喜欢你。”她下意识道。
    他懒懒应声:“那就说你为什么不够喜欢我。”
    分外随意的态度让阮问颖一头雾水, 觉得看不懂他。
    “你只在意这个吗?”她脱口而出, “你只在意我为什么不够喜欢你, 而不在意我为什么是个小人,不是君子吗?”
    “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他奇道, “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和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是君子我就不能喜欢你了?那我早娶了宜山夫人了,还在这里做什么掰扯。”
    阮问颖抿唇, 即使知道他提宜山夫人只是为了对比, 她的心里也还是有些不舒服,偏偏又不好反驳, 因为宜山夫人的确称得上是一名君子, 还是她的恩师,她不能有所不敬。
    她只能嘀咕:“你说我就说我,别把宜山夫人牵扯进来,她是我的恩师,你要同我一般尊敬她……”
    “等你成为了我的妻子再说。”杨世醒噙着笑道,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 你要先回答我为什么不够喜欢我, 让我有个改正的方向, 好早日迎娶你。”
    话题又回到了原处,但不知是这一番话语打岔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还是对方方才的“早知你不是君子”之言安抚了她的心,阮问颖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说出来的话也稳了许多。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她道,“什么样的喜欢才算是足够喜欢呢?为了你愿意放弃前途、舍弃一切吗?”
    “那倒不用。”杨世醒道,“古来世人皆轻视自矜自爱者,然而倘若连自己都不自爱,又如何要求别人爱重?所谓仁有三者,去为仁,奴为仁,死为仁,仁是如此,爱亦如此。”
    闻言,阮问颖稍稍松了口气,从刚才伊始就一直压在她心头的羞愧感总算没有那么强了。
    虽然她依旧感到很不好意思,像假仁假义了一辈子的假君子被陡然揭穿,觉得颜面难以为继,不过好歹又多了一层遮羞的面纱。
    “那我对你……应当算不上不够喜欢。”她道,“我不瞒你,我在一开始的确不是特别喜欢你,因为你的六皇子身份才接受了你的情意。但随着日积月累,我对你的感情……就逐渐加深了。”
    她缓缓回想着过去:“尤其是在你带我去了兴民苑之后,那时的我看着你为百姓生计筹谋,听着你对我的悉心安慰,我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赧言:“把一颗心落在了你的身上。”
    杨世醒听着她的话,眉眼里露出一点如三月春风般的笑意。
    “不容易。”他道,“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总算让你在几个月前对我动心了。”
    阮问颖不知道他这是打趣还是嘲讽,但见他神情温和,没有什么不满,就当做是前者,继续把话说下去。
    “后来,我对你越来越喜欢,陛下赐婚时更是喜不自胜……不比我在刚答应嫁给你那会儿,想着法子要拖延我们成亲的时日,足可见变化。”
    杨世醒对此只简单地回了一句:“嗯,看出来了。”
    阮问颖颇为心虚,心想他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那她以往在他面前扮演深情的模样岂不亚于一名跳梁小丑?脸都丢尽了。
    她尽力不去想这事,接着说话。
    “然后就是今年冬天的事情,我因为你的一个冷眼生了两场大病,虽然这里头的确有不够信任你的缘故,但病因是实实在在的出于你对我的冷淡,我觉得……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喜欢你了。”
    她真诚无比地道:“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是因为我不愿意主动找你,那我改。以后你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也可以说出来,我都会改正的,会努力变得足够喜欢你。”
    杨世醒看向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半晌,忽道:“那你以后都喊我世醒哥哥?”
    阮问颖一怔,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当下有几分害羞。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之间有过许多亲密的举动,叫什么样的称呼只是一种情人之乐,但她始终难以全然放开,怀着一股子矫情劲儿。
    可话已出口,她不能才做了保证就立刻收回去,只得乖巧温顺地点点头,轻声唤道:“世醒哥哥。”
    话音落下,杨世醒握拳抵唇,低咳一声,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烛火摇曳,映照得他的脸庞沾染上几丝暖意。
    “算了,”他道,“你爱叫我什么叫什么吧,我不勉强你。”
    若让阮问颖来选,自然更偏向于表哥,毕竟喊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喊出了感情和习惯,但思及他的身世,这称呼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仿佛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们,她不希望如此。
    因此,她道:“我觉得这称呼挺好的,显得亲近,我喜欢这么叫你。”
    杨世醒看她一眼,把目光别开。
    再看回来,放下手,若无其事道:“好,那你继续这么叫吧。”
    阮问颖瞧着他不同寻常的模样,察觉出了一点端倪:“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他回得很快,接着,又似乎觉得这样有欲盖弥彰之嫌,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毕竟你不常这么叫我……不过没关系,你再多叫几声,我就会习惯了。”
    经历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阮问颖已经失去了揣摩他心思的信心,然而此刻她却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笃定,确信他就是害羞了,忍不住漾出一个微笑,柔声唤道:“世醒哥哥。”
    杨世醒同样露出了一点笑意,似天穹银汉里的繁星,泠然有光。
    “问颖妹妹。”他回唤她。
    这下轮到阮问颖害羞了,面庞涨起三两热度,颇有羞窘之意。
    “你、你别这么叫我,太奇怪了……我不习惯……”
    杨世醒倒是很坦然:“没事,多叫几次就会习惯了。”仿佛先前对称呼反应奇特的人不是他一样。
    让她越发赧然:“不行,我受不了这个称呼……你直接唤我闺名吧。”
    “闺名?问颖?”
    她轻应一声:“嗯。”
    对面人看起来却不是特别满意:“这称呼太普通了,旁人都这么叫你,我也这么叫,岂不平淡无奇?还不如像从前那样,唤你颖颖。”
    “胡说,哪个旁人这么叫过我了?”她娇嗔,“家里的长辈都唤我颖丫头,平辈相熟的与我姐妹相称,其余人等都唤我阮姑娘或颖姑娘,无人这么喊过我,你是头一个。”
    “至于颖颖,这名字太小孩子气了,没得听了让人笑话。再过不久我就要及笄了,你好意思继续这么喊我,我可不好意思应……”
    “徐元光喊你小颖妹妹。”他指出。
    “……”阮问颖默了一会儿,“你要是不介意在我心里与他等同,也可以这么喊我。”
    这称呼虽然听上去亲近,她却不怎么喜欢,觉得自己平白小了十岁,像个稚童,只因为徐元光惯会与人相熟,又有着阮淑晗的缘故在里头,才无奈认了。
    杨世醒哪里猜不出她的心思,当下一笑:“看来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好吧,”他放松了一下姿势,似若漫不经心道,“就依着你的意思来,唤你问颖。”
    阮问颖微然莞尔:“嗯。”
    她的心中涌起几许甜蜜,觉得与他又近了一步,因为女子闺名素来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唤,于男子而言更是别有一番特殊的深意。
    情愫在两人间流淌,陷入一股脉然静意。
    直到灯花一声噼啪跳跃,阮问颖才被惊醒,想起他们原来在谈论的话题,恍然询问:“我们先前不是在说我对你的真心吗,怎么拐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没拐啊。”杨世醒道,“你不是让我指出你的不足,然后加以改正吗?我指出来了,你也改了,不是很好吗?”
    阮问颖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让我改了?你让我改什么了?称呼?”
    “嗯。”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她讶然,“就这个?……改称呼?”
    “对。”他重复,“就这个。”
    她感到不可思议:“你对我的要求只有称呼?你、你不觉得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吗?我对你的真心不够、喜欢不足,只是因为称呼?”
    杨世醒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怎么说呢,你对我的确不够喜欢,要是指出你的不足,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因为你也说了,你是真心喜欢我,只是这份心没有我真而已。这很正常,古往今来有多少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例子,没道理我能避开。”
    他定下结论:“所以,只要你不全部对我是虚情假意就好,别的要求我一概没有。”
    还加了一句:“就连刚才的改称呼也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当真了。”
    阮问颖:“……”
    “可是,”她不解道,“如果你不觉得我的这份真心有问题,那你刚才摆出那么一副复杂的表情做什么?”
    杨世醒道:“因为我心情复杂。”
    阮问颖:“……”
    “没有逗你,”他道,“真的是心情复杂。”可惜他含笑的神情没有任何说服力。
    她闷闷开口:“你就直说吧,别逗我了。”
    他笑着道:“好吧,我说给你听。我之所以神情复杂,不是因为你的真心,而是因为你的那番说辞和态度。”
    “你对我太小心了,像一个犯了错的人在祈求原谅,这不是你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