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木笑着把蜡烛插好，算起来，徐知木比她大了将近一岁。
    “纯洁？”
    程帆淼笑了：“但是我的心思可不纯哟。”
    “那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你硬来不成？”徐知木也笑了笑，拿起生日礼物的皇冠，走到她的面前。
    程帆淼却嘴角弯弯的笑了笑。
    “来吧，今天你生日，带上皇冠许个愿吧。”
    徐知木伸出手，帮她戴在了头上。
    两个人距离很近，都能看到彼此之间的眼神光泽，夕阳虽然暗淡，周围的温度很低，可是两个人之间却似乎卷起来一阵温暖的风。
    程帆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她红润的嘴唇轻启：“今天我许的愿望，都会实现是吗？”
    “也许会吧，有份希望总是好的。”
    把蜡烛一根根点亮，徐知木笑着开口：“当然了，要是你希望事业有成，我也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相比于钱，我更想求一求，缘分？”
    程帆淼嘴角带着笑意，深深的看着他。
    徐知木开口道：“缘分现在也不归月老而是归财神管了，好好发财才是王道。”
    “钱对我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几万块的床垫我能躺，又冷又硬的桥洞我也能睡，一盒上万的鱼子酱我能尝，一袋几块钱的速冻水饺我也喜欢吃。”
    程帆淼的眼前闪出一丝光亮，她看着眼前点燃的一根根生日蜡烛，她深深看了徐知木一眼，慢慢开口：“那我就希望，以后我的每次生日，都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陪我在这里吃一顿速冻饺子，当然，要是还能发生点别的就更好了。”
    程帆淼仿佛有一种正经不能超过三秒钟的特性，最后一句让徐知木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我这个人又不信什么神仙，我只信，任何东西都要自己去抢来的，不管手段如何，或许未来某一天，你真的会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呢？”
    程帆淼眼睛看向生日蛋糕后，被烛光映照的徐知木，现在已经具备了一个成熟男人所有吸引人的特点。
    程帆淼也是如此，她是徐知木接触的女生里，最特别的一个，一直到现在其实她的很多想法，徐知木也根本猜不透。
    她说的话，也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但不论怎样，有这么一个朋友还是挺不错的。
    徐知木笑了笑，把蛋糕推在她的面前：“那我应该怎么说？祝你梦想成真？”
    “这可是你说的啊。”程帆淼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是自己得到了许可一样。
    “行了吧你，再不吹蜡烛就要滴到蛋糕上了。”
    生日蛋糕上，小蜡烛已经快烧完了。
    程帆淼微微停顿了一秒钟，她看着徐知木，眼中的情绪化成了无法言语的光亮，她微微闭上目光一刻，探过头，吹灭了蜡烛。
    周围瞬间一片漆黑。
    可是程帆淼清脆的笑声却在这桥洞下不断回响。
    “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除了妈妈之外和我过生日的人，谢谢你。”
    “朋友之间就不用说谢了，吃蛋糕吧。”
    在炉火的微弱灯光下，两个人也只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都被黄色的火光照耀的格外温暖。
    徐知木切下蛋糕，递给了她。
    程帆淼接过蛋糕，她用小勺子挖起来吃了一口，甜腻腻的口感，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发出了像是小猫一样的哼哼声。
    “好吃诶！”
    “好吃就多吃点，反正今天就我们两个。”
    徐知木笑着也吃了一口，虽然蛋糕绝对算得上“垃圾食品”但是一年就一次生日，放开了吃也没关系。
    两个人捧着蛋糕，在这方圆几里都杳无人烟的地方，一边看着满天的雪花飘落，一边吃着手里的蛋糕。
    还温了一瓶酒，两个人喝了一些，身子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幸好这里没人，要不然别人看到我们两个大冬天的坐在这吃蛋糕，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呢。”
    徐知木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人嘛，总要找个时间疯一疯的，要不然说不准某一天就真的疯了。”
    程帆淼倒是很喜欢这种“神经病”的感觉，反正她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神经病。
    “很有道理，其实有时候自己疯一点，周围的人反而更正常了。”
    徐知木点头，他举起酒杯，和程帆淼碰了一下喝了下去。
    “是啊，以前的很多人都骂我是个疯子，可是只有我知道，如果我不疯，那疯的人可能就是我妈妈了。”
    程帆淼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笑着说着。
    徐知木微微沉默，是啊，数年前，就在这个桥洞下，如果程帆淼不发疯似的用自己随身带的美工刀保护了她和自己的母亲。
    现在她或许就是真的疯了。
    “都过去了，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的，有些事情释怀会更好。”徐知木安慰着。
    程帆淼却是微微笑着反问：“你应该是知道的，人从来不会真的释怀，只是找到了一种能弥补这部分遗憾的东西。
    就比如你，安小米对你来说，曾经就是无法释怀的存在，即便生活再美好，可心里永远少了这么一个位置。
    可是你是幸运的，她现在能永远留在你身边了，重新拥有了自己最想拥有的人，你当然能和过去释怀，可我还没有呢……”
    程帆淼说着，炽热的眼神又看向了徐知木，她的脸颊红润，不知道是两杯酒喝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马上就是要结婚的老男人了。”
    “可你现在还没结婚呢不是吗？”
    程帆淼笑容不变，徐知木刚想说什么，程帆淼却忽然开口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想自己成立一个设计品牌的事情吧？”
    徐知木点点头，其实这个想法是徐知木见她经常自己设计一些衣服和装饰品之后就和她提起过的。
    未来短视频时代，想要捧红一个产品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在自己平台卖自己的产品，才能把利润最大化，顺便还能推出一个国际化的国货品牌，多赢的局面。
    “你想好了？反正前期的项目都要尝试，只要你愿意，平台可以无条件支持你，股份也是你自己的，就当是你无条件信任我的回报。”徐知木笑着回答。
    面对这泼天的富贵，程帆淼却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其实，我已经设计好了我的第一件作品，今天，想让你看一看，赏个脸吗？”
    程帆淼侧过头，那双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当然，我的荣幸。”徐知木当即点头。
    虽然之前程帆淼设计的一些睡衣之类的，确实让人看的心潮澎湃，但是现在可是在户外还是大冬天的，她总不会穿着这些展示吧。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在喝一杯吧。”
    但是得到同意之后，程帆淼放下蛋糕，她拿出了另外一瓶红酒。
    给徐知木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徐知木几乎拿了起来，晃了晃，醇香的葡萄酒味道扑面而来，这个天气喝一口酒的确挺不错的。
    碰了碰杯，徐知木直接一饮而尽。
    程帆淼没有喝，而是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喝这么快，就不怕我给你下药吗？”
    “又来这套？你上次也说下药，你的胆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徐知木很自信的笑了笑。
    程帆淼眼底的光泽流转，她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酡红，她慢慢站起身，竟然开始解开自己宽大的羽绒服拉链。
    “等等，你做什么？”徐知木愣了一下。
    “不是说了吗，要让你看看，我真正的第一件作品。”
    程帆淼笑眯眯的，她彻底拉开了白色羽绒服的拉链。
    可是徐知木猜测中的那些香艳的景色没有出现，反而是眼前出现一抹精致的黑色。
    只见程帆淼的羽绒服下，竟然是一件精致的黑色礼裙。
    她看着徐知木的表情，发红的脸颊也升起一抹坏笑：“呀，某些人该不会是失望了吧？”
    徐知木干咳一声没有接话。
    此刻，程帆淼也彻底脱下了白色羽绒服，此刻，这件精致的黑色礼服，也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徐知木的面前。
    程帆淼的风格向来是很大胆的，尤其是礼服这种服装，本来就很广泛的深v或者开叉到大腿的设计为主。
    可是程帆淼如今身上穿着的这一件却显得有些“保守”。
    黑色的衣领，只能看到一小节雪白的香肩，还有一点点精致的锁骨，两肩到肩骨区域，则是带着一些黑色的羽毛形状，就如同两道黑色的翅膀。
    收腰的设计，完美承托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段，腰间还有一条丝带，丝带是黑白两色相交，也是唯一具备白色的地方，缠绕在腰间。
    黑色的裙摆，相比于圣洁的白色，她仿佛是从地狱走来的。
    如果说，柳凝清和安小米传婚纱的样子像是圣洁的白天鹅，叶洛嘉像是人间富贵的美丽凤凰。
    那么此刻的程帆淼就像是从黑暗中走来，依然昂首的黑天鹅。
    这种异样的反差美感，让徐知木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本应该是一只和安小米一样的白天鹅。
    只是，往日的经历，就像是此刻她褪去的白色羽绒服，褪去了圣洁的白色羽翼，却也未曾放弃自己昂起的头，和无法掩盖的高傲美丽。
    她拥抱黑暗，是因为那个时候，黑暗的法则，就是她唯一生活下去的方法。
    程帆淼缓缓来到徐知木面前，炉火的火光下，她从黑暗中一点点走向光明，在徐知木的面前，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笑意，还有……爱意。
    炽热的，让徐知木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对视。
    “好看吗？”
    程帆淼问他。
    “很好看，有名字吗？”徐知木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有，因为这一件，注定是不能在阳光下出现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