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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兼职判官 第58节

      莫愁离开阴司直接去了玉皇观。
    天还未明,但玉皇观的大殿中烛火未灭。莫愁正有些奇怪,上前一看,原来是柳道长在打坐念经。至于念的是什么,她也听不明白,但听起来还算悦耳。
    莫愁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没敢打断。直到柳道长念完一段经文之后,这才起身。
    “大人来了。”
    “柳道长整夜未眠,难道是在给宁宁念经祈福?”莫愁想着昨晚的事,毕竟柳道长是受霍家供养的。
    “霍先生昨晚......”他叹了口气。
    莫愁心头一紧,“柳道长,宁宁怎么了?我看着他进的门,难道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柳道长这才把昨晚那只蜘蛛的事说与莫愁听。
    莫愁听完,连连自责,“怪我,怪我。从还阳道回来的路上,他就跟我提过医院这事,我知道他是着了别人的道,想着有苏总监在,就算有事也能解决。要是事真大了,肯定也会通知我。再加上,昨晚见他,也无异样,所以......”
    “大人,这也不怪你。我也没有发现。不过,这件事想想真是后怕。我给霍先生身上放保平安的符,大人以后跟他说话,他应该是听不见的。不过,在观里还是安全的,你让霍先生暂时拿下来,等你们说完话,再提醒他放回身上就是。”
    莫愁心想,既是有这么好的东西,上回怎么不给,不然也不会让霍一宁差点丢命。
    但是,她没权去指责柳道长,只是问了一句:“柳道长之前也给过宁宁这种符吗?”
    “给了。你们从梦境里出来,我就给了他一张。”
    “那他为什么还会着了别人的道?”莫愁有些纳闷。
    “他说,带着那符,听不到你说话,就自己给拿下来了。哎......大人可千万提醒他,那东西出了玉皇观,绝对不能取下来,保命的。”
    莫愁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不等莫愁细想,柳道长又与莫愁说了昨晚那稻草狗的事,一并就提到了婴灵。
    关于恶灵,莫愁还是知道的,但她这个萌新判官,并未遇到过恶灵。据说,恶灵大都是婴灵。从前的阴司地府有个不太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到一岁夭折的孩子,再入轮回时,也有很大机率是被打掉。
    前一世夭折,后一世未出生就被打胎,这种婴灵的怨气会特别重。当年,碧霞元君会把一些婴灵收在座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碧霞元君不可能所收下所有的婴灵,总会有一些在世间成为恶灵。
    有些作恶,被吃玄门中人除掉。而有些,则被坏人利用,用以害人。
    莫愁飘进了霍一宁睡的厢房,见他还在熟之中,也没敢打扰,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受伤的肩膀隐约露出一点,可能是夜里睡觉没有意识,那衬衣上已经渗了些血渍出来,看着有些触目。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想要去摸一摸受伤的地方,但又怕弄疼了熟睡中的人,还未触碰到被角,就又缩回了手。
    划开皮肉,再把那小东西给扒出来,其中的痛苦怕是无人能够想像。她轻轻地捧起霍一宁的手,发现掌心处有几个死血印子,这应该是当时握成拳头,指甲掐在肉里造成的。到底是有多疼,他才能把自己的手掐成这般。
    莫愁心疼得不行,轻轻地捧起那只手,在掌心里落下一吻。
    此时,床上的霍一宁突然就睁开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刚刚有人亲吻了他的手,他能感觉到。
    “大人?”霍一宁想要坐起来。
    莫愁赶紧按住他的胸口,霍一宁才想起来身上带着的符,立马掏出来放在一边,就见莫愁正看着她,虽然那张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满是担心。
    他一把抓住了莫愁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大人,怎么啦?”
    莫愁摇摇头,“你别动,先躺着,伤口会很疼。”
    “柳道长这回嘴倒是挺快。”霍一宁有点埋怨,但却紧紧地按着莫愁的手,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大人,我不疼。真的......至少,至少没有大人几次切开伤口割肉疗伤来得疼......”霍一宁说到里,眼睛突然就红了。
    “你......”莫愁没想到他知道了这个,心想着,柳道长不会连她的底也给透了吧,这怎么办?
    一时间的慌乱全都落尽了霍一宁的眼底,这么可爱的判官大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大人不告诉我受伤的事,是怕我以身相许吗?”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说是?那自己也太自以为是了。说不是,那是做好事不留名吗?
    莫愁这会儿只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而且霍一宁一直那样饱含深情地看着她,她总觉得霍一宁不只是能听到她说话,好像也能看到她一样。
    “大人,你是判官大人,我是想以身相许,但大人如果不要,我也给不了。不是吗?”
    怎么个意思?
    他这是表白吗?
    不是,怎么突然画风就走偏了呢?
    “宁......宁宁,”莫愁嘴都有点哆嗦了,“你......你是人,我是判官,人鬼殊途......”
    莫愁努力想把自己的手给解放出来,但人家就是按得死死的,而且心跳还那么有力,像是另一场无言的告白。
    “大人说人鬼殊途,只是碍于我跟大人的身份,并不是不喜欢我。对吗?”
    完了?
    她觉得自己掉到文字游戏的坑里了。
    柳道长到底有没有把她的底给透了呀。如果是透了,又透到什么程度?是连她到底是谁也给说了吗?
    如果没有透,她是不是还可以再撑一撑。不过,她说人鬼殊途,难道不是委婉的拒绝吗?
    他居然能这样理解。
    “我......我会害了你。你看你,从前也就每年一次被勾错魂,但今年倒楣遇上我之后,我还老在你身边打转,光我遇见的,你都去了阴司三回了,这不好。宁宁,说不定哪天......”莫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不想在阴司看见你,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大人,你不会害了我。我深信!而且,我的命,几次都是大人救的,你又怎么会害了我呢?大人,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这辈子也只喜欢你......”
    莫愁好在是有一张假皮遮着脸,这要是没那张假皮,小脸怕是都烧得跟烙铁一样了。
    她长这么大,没人跟她告白过。上回卢锐说要偶尔见见面,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她觉得人家只是不讨厌,想试试看而已,不算喜欢,也不算告白。
    难道,这就是她修出来的桃花岛吗?
    这桃花也娇艳得有点过分了。不只娇艳得过分,还处处得她欢喜,特别是胸肌......
    完了。
    她刚才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合适吗?
    “宁宁......我......”她此刻更加慌了,因为自己脑子里那点脏脏的想法,她可真有些无地自容。
    瞧瞧人家,多纯洁的感情,多真挚的心意。而她呢?
    她只想着人家的胸肌......
    她都想剁了自己的手,就那么欠吗?
    “大人,你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我去跟天虚道人拼命......”霍一宁又说。
    啊?
    她当时是这么想的吗?
    她当时好像......好像以为自己挺厉害,毕竟网路上判官审鬼的视频让她名声大噪,她有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把天虚鸟人放眼里。哪知道,雄心勃勃的去,结果吃了大亏。
    但是,这个她不能承认。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太丢人。
    “宁宁,我......你也帮了我很多。再说了,咱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互相帮忙......”
    “大人!”霍一宁打断了她的话,“大人要这样说,那咱们得计较计较。亲了我两次,一次在梦境里,大人藉口说是为了出梦境。第二次是刚才,这次大人的藉口是什么?”
    “我......”莫愁一时语塞。
    “大人,亲掌心也是亲。而且,掌心的血管可是直达心脏,你就是在我心上吻了一下。都这样了,大人还不想负责,真没看出来,大人居然这么渣。难不成,大人又看上了别的什么人,所以只是想跟我玩暧昧?”
    莫愁听出来了,她要不负责,那就是玩暧昧,渣女,玩弄别人感情。
    见莫愁吃瘪,霍一宁知道,一举拿下就是现在。
    他突然松开按在胸口的手,呻吟了一声,莫愁立马慌了,“怎么啦?是伤口疼吗?我看看......”
    霍一宁推开莫愁的手,一手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委屈巴巴地道:“大人又不喜欢我,干嘛还这么担心?疼死算了,反正早晚也得去阴司报到的......”
    莫愁最听不得他说这话,突然吼了一声:“霍一宁......”
    霍一宁也没有想到,她会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他没有答应。
    但这一次......
    “大人,我在!”
    莫愁下意识地捂住了霍一宁的嘴,瞬间在心头悔了八百回。“你疯啦,叫你,你就答应,想死吗?”
    霍一宁则饱含深情地看着她,然后回吻了她的掌心。
    “你......”莫愁觉得自己掌心都是烫的。
    第76章 监禁一百年,关在大人心房,可好?
    莫愁没被谁这般撩拨过,赶紧收回手来,霍一宁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像是黎明的曙光,瞬间就穿透了黑暗,那么耀眼,那么灿烂。
    幸好,幸好他看不到自己,要不然,如今这般小鹿乱撞的样子让他看见,更是要无法无天了。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哪里知道,霍一宁把她的每一个眼神都看在眼里。
    “大人害羞了?”他故意问道。
    莫愁动了动嘴,始终没敢开口。
    “是大人先亲我的掌心的,我不过是礼尚往来。”他笑着,但那笑容里好像有种‘我就是耍流氓,大人你又拿我如何’的意思。
    莫愁抬手就想给他一下,但并未真敢落下。他肩膀上的伤就在眼前,莫愁终究还是舍不得。
    “我去叫柳道长来,你的伤口出血了,让他给你重新换药。”
    莫愁逃得有点快,这一回,霍一宁倒也没有抓住她。如今自己还伤着,莫大人那么心疼他,不会就这样跑了的。
    不多会儿,柳道长倒是拿着药和纱布进来了,但却不见莫愁。霍一宁正想问,就见莫愁站在门口,探出个脑袋来,也没有进来,但又很想看看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