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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婢她带球跑路了 第69节

      三皇子笑出来,“这临时教出来的,就是不怎么样。要不然你现在就把银子给我,我少收你一点。”
    “别理他。”顾淮安从箭筒里又抽出一支箭,不由分说地塞到女子的手中,“你记住上次投掷的感觉,这次只要再加一点力气就可以。”
    姜若按照他说的方法,又投了一次。虽然这次离壶口的位置近了好多,却依旧没有投中。
    就剩下六支箭,要是不能全中,一百两银子就真的没了。
    所以在再又一次拿着箭矢时,她走到世子爷身边,小声说:“这次投不中,就要输了,要不你来。”
    “中途不能换人。”
    姜若抿唇,反驳道:“三皇子都和我这个不会的人比了,有什么不能换的。再者说,我们的银子又不是打水漂来的,才不要这么就输了呢。”
    她说这句话时候,表情很认真,将“我们”两个字说得无比动听。
    这就像一把钩子在心底悄悄勾动着,顾淮安觉得嗓子发痒,轻咳两声,“没事,到时候我再赢回来。”
    姜若有些狐疑。
    “这个还真没输过。”顾淮安又肯定了一遍。
    姜若见他这么肯定,也没再说什么,将自己手中的箭矢投了出去。
    第三箭还是没中,可正是因为没中,她反而放松了许多。不过她可能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后面几支箭不是离壶口很远,就是擦着壶身过去,就没有一支中的。
    所以最后一支她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动作更加随意。
    谁知道箭矢不偏不倚,正正好投进了壶口中。
    那瞬间,惊喜迅速在脑子里炸开,她激动地抓着身边男人的袖口,指着壶口的方向急促道:“中了!我中了。”
    因为刚刚运动,她的脸颊覆盖着一层薄红,双眸因为激动而显得亮晶晶的,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又强调了一遍,“是我自己投中的!”
    “嗯,”顾淮安给出了肯定,“刚刚就说了,你很有天赋的。”
    曾经在六岁时连中三箭被顾淮安嘲讽蠢的三皇子刚好路过,恰恰好听到这句话。
    三皇子:“……”顾淮安是有些胡说八道的本事在身上的。
    顾淮安见到他过来,顺手将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去接,才发现是一个箭筒。
    “来比比看。”
    他怎么觉得手里的箭筒就这么烫手。
    后面的结果不出意外,三皇子很快就输了,且不多不少,正好输了一支箭。稍微差距大些,他也就服气了,可就一箭之差,他怎么想都觉难受,便闹着要比比。
    结果一下子将刚赢来的一百两银子输回去不算,他还倒贴了一百两进去。
    他不好意思找姜眠比试,又自觉比不过赵九重这种军中老手,就闹着要和杜遇山比试。
    比试之前,他还特意确定了下,“你之前玩过吗?”
    杜遇山矜持道:“略有涉猎,跟着同窗玩过几次。”
    三皇子这下子放心了,可等看到杜遇山将八支箭都稳稳投进壶中,他顿时沉默了,“略有涉猎?”
    “可能是运气不错。”杜遇山笑着说,倒真不像老手。
    三皇子不信邪,又拉着人比试,一圈下来之后,直接输了七百两。
    傍晚聚集在一起烤肉时,他还念念叨叨这件事,和姜若说:“你家世子爷从小就不是好人。”
    “啊?”姜若惊讶。
    “我是说实话,别看着他现在一派正经的样子,其实小时候开始他就蔫儿坏。”三皇子说起这个话题就多了,利索将烤鱼转了个面,继续道:“以前大学士来上课,他想逃学,就撺掇人去御花园逮蛐蛐儿。”
    “那时候我们多单纯,说是法不责众就都去了,在泥地里翻蛐蛐混了一身泥,就他干干净净。大学士来了之后,他漫不经心往后面一站,大学士就以为他是被逼着过来的。”
    姜若这下子是真的惊到了,这和她知道的世子爷完全不像。
    顾淮安睨了他一眼,“逃课就逃课,不出声大学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让你们为了翻蛐蛐,把移植过来的牡丹花拔得一干二净,吓得宫人去禀报的。”
    “那小孩子的拔能叫拔吗?”三皇子硬着脖子不承认,“我们就是给牡丹花重新换个家而已。”
    “是吗?”顾淮安将烤好的肉片放在姜若面前的碟子上,精准道:“所以你们顺便也送它们上路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入土为安。”
    三皇子:“呵呵。”
    姜若想笑,又憋住不敢真的笑出来,怕三皇子在这时候翻脸。
    杜遇山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闷笑出声。一个笑了出来之后,其他人自然也没那么多在意,跟着笑出声。
    三皇子闷不做声将烤鱼的皮肉划开,倒是没有因此生气,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气氛正热烈的时候,有人吟诗,有人舞剑,就是瞧着冷冷淡淡的顾淮安也拔了几片叶子,吹了一首曲子。
    他们原本的身份和经历都不相同,甚至说得上是天差地别,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可在此刻,那些声名地位都成了虚幻,他们都退化成最普通的样子,如同相处多年的旧友喝酒谈天,享受着紧绷之后的片刻放纵。
    三皇子最后喝多了,回去的时候趴在顾淮安肩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有时候我觉得扬州比京城好多了。”
    累是累了点,也有各种勾心斗角,可再怎么针对彼此也不会将全家的命搭上去,更不会时时刻刻都活在所有人注视之下。
    但是三皇子也没有想说自己想留在扬州,反倒是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四月初。”
    “也好,我可能还要晚点。”三皇子笑了下,站直了身体。
    他是武将,近几年武艺虽然退化了些,可依旧魁梧有力,带着那种由皇宫深院浸润出来的带着矜贵的匪气。
    “别以为今日我来同你喝酒就是同你和解。”
    顾淮安看向他,眼尾下垂,应了声,“嗯。”
    “所以回京城,再对上的话,我可不会有半分手下留情。”明明先前醉成那个样子,此时的三皇子板着一张脸,眸光锐利,语气严肃又极为认真。
    这些已经和个人感情完全没什么关系,而是他们的立场和关系,就决定他们会自然而然走到对立面。
    顾淮安比他更加清楚这件事。
    他长身玉立,眉尾微微下压,下颌紧绷成一条直线。暗夜当中,光线并不明亮,他所有的情绪便被隐匿在黑暗当中,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姜若站在旁边,忍不住捏紧了袖口,心情一下子压抑起来。她不大明白,上一刻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怎么就突然开始宣战。
    “那就成。”三皇子又恢复那副醉醺醺的样子,瞧着又不大正经。他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到姜若的跟前,扔过去一只锦囊,“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的,这个就当成你的生辰礼吧。”
    锦囊很轻,捏一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银票。
    在姜若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三皇子就直接挥挥手,由身边的侍卫的搀扶着上了马车,极为潇洒地先行离开。
    赵九重看了一眼跟在姜若身后的女子,也没有再多留,先行离开了。
    倒是杜遇山也是住在杜家,顾淮安开口留他一起坐马车走。
    杜遇山原本不想答应,毕竟车上还有两个姑娘,于情于理坐在一起都不合适。
    他正要告辞的时候,顾淮安叫住他,“这里没有什么外人,没那么多讲究。”
    顾淮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过理直气壮,仿佛他上车一起走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儿。杜遇山思维一停顿,就被忽悠着上了马车。
    可坐上去之后,他捏了捏拳头,自己怎么就不算是外人?
    他心里打了个突突,越想越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可他说不上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嘲笑自己过于疑神疑鬼。
    马车很快就到了杜府,杜遇山率先下了马车,走到旁边站着,等着告别之后就直接回去。
    两个姑娘家是最后,姜若腿有些发麻,下车时身形一晃。要不是顾淮安在旁边扶了一把,只怕要直接摔下去。
    因为天黑,杜遇山站在远处,只能看见姜若的一个轮廓和受到惊吓时候有些显圆的眼,心中的那股异样就更重了。
    他觉得姜若的相貌很熟悉,又说不上来在哪里看见过。
    匆匆道别之后,他就直接回到杜家东府。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祖父的书房,从中找到了的一幅遗落下来的二叔年轻时候的画像。
    望着那年轻男子含笑的眸子,他的脑海中却满是刚刚无意中的一瞥,意外发现,姜若和二叔的眼睛长得十分相似。
    婶娘错将姜若当成女儿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也跟着在早前就见过姜若。那时他们都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因为姜若和婶娘长得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再加上姜若说过自己有自己的生母,便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现在想想,他们却遗漏了一点,女儿不一定像母亲,也有可能是像父亲。
    二叔离开杜家已经很多年,这些漫长的岁月足以磨灭所有人对他的印象,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那婶娘呢,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过二叔,哪怕是失去了神志,也能一眼认出姜若身上同二叔相似的地方?
    杜遇山拿着画卷,长久回不过神来。
    他又联想到这段时间安王世子对杜家的不同之处来,想到今日唯独叫他出去,想到那句“没有外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
    黑夜中,他赤红了眼眶,静坐一夜。等天稍稍亮起,他便将画轴卷起,带着一起直接拜访隔壁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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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073
    ◎也不会奢求……你会爱我呀◎
    顾淮安今日要去衙门, 同往常一般,天还没有亮得完全时,就起来了。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当中的女子, 替人掖好被角之后就轻手轻脚走出去。
    刚出门,长喜就过来禀报, 说是杜遇山过来拜访。
    “这么早就过来了?”顾淮安有一点儿诧异。
    “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像是有什么极为要紧的事情。”长喜跟在世子爷后面往外面走,“小的已经同他说了你还要等会才醒,让他先回去。他没有回去, 就要了一杯茶水, 坐在在外面干等着。”
    “没说是为了什么事?”
    “没说。”
    顾淮安就已经有个猜测,穿过长廊, 就朝着前厅走去,让长喜吩咐下人再上些点心来。
    才进了屋,一直等着的杜遇山就立即站了起来, 将手中的画轴攥紧, “世子爷。”
    顾淮安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来,眼角的余光掠过他手中的画轴,顿了顿,垂眸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