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瑶愣住一秒，才反应过来，她可不知道宋婶子说这话的小心翼翼。
    “遇到了，我刚醒来吃了一顿，张二狗居然踢我家院门。”高瑶如实回答道。
    “啊！”宋婶子吓得脸色惨白，眼睛在她身上来回看，“你没事吧？”
    高瑶刚来村这头，不知道张二狗的混蛋事。
    张二狗这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喜欢去赌，把家里都败光了，媳妇自尽了，他还是不肯收心。
    还好媳妇没有怀孕，要是有个小孩，小孩不得遭罪。
    张二狗除了赌博外，还喜欢调戏寡妇。
    那些有男人的妇女他没胆去闹，但寡妇可不一样了，没依没靠。
    比起力量哪是他的对手。
    听说以前有位寡妇就被他用强的，丢了清白投河自尽了。
    但因没有目击证人，而寡妇什么都没说直接跳河，张二狗这才没有被送去衙门。
    所以宋婶子听到高瑶说出他的名字，心里慌得不行。
    “我没事。”高瑶笑道，“我踢了他的命根子，把他吊到了树上。”
    高瑶得意说了自己的伟大事迹。
    这话一出，把宋婶子吓得眼前一黑。
    “瑶妹子，我...我有些晕。”宋婶子扶住了一旁堆高的柴火，这才不至于没有重心瘫软倒地。
    张二狗这样的人虽然被村民唾弃痛骂，但却没人敢招惹他。
    人家没侵害到自家，村民当然不会多管闲事，最多背地里说说坏话。不然被他盯上，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自古就有一句俗话，光脚不怕穿鞋，说的就是张二狗。
    “瑶妹子，你可惹了麻烦了。”宋婶子恐慌道。
    “你家被抢光后，我赶紧带着我家那位过去，帮你把门栏拴上，就怕遇到二流子。”
    原来，门栓是他们帮的忙。
    高瑶当时还疑惑，门栓在里面，自己昏迷，门怎么会自己拴上了。
    “谢谢你，宋婶。”她真诚感谢道。
    宋婶子看着她面色平静没有慌张，无奈道，“别说谢了，你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
    她不敢说有事就来找她，毕竟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她怕自家都被盯上。
    宋婶子拉着高瑶进了屋内。
    里面正在烤火，外边围着一圈的小孩。
    “来，大丫，二丫，小狗，过来跟瑶小嫂子问好。”宋婶子招呼她的三个孩子。
    农村有母亲疼的小孩不会胆怯，他们听到宋婶子的话后，立马站起来小跑到高瑶跟前。
    “小嫂子好。”他们齐声喊道。
    高瑶回了甜甜的「诶」。
    这是在忙碌的一天中，第一次感受到的温存。仿佛一切都被这些稚嫩童声治愈了。
    宋婶子看到高瑶是真心喜欢小孩，脸上又浮现难过之色。
    若是她家男人没死，想毕也会这么温馨。
    “来，吃馒头。”
    她来到灶台处，从大锅里拿出几个馒头。
    馒头饱满厚实，虽然不白细，但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高瑶没客气，接过馒头吃了起来。
    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围坐在火堆前，宋婶子问道：“瑶妹子，若是你怀了孕那该怎么办？”
    农村不像县里。
    县里，娶嫁都有迎亲队伍和拜堂仪式，走完这些流程才入洞房。
    在农村可没那么讲究，特别是穷苦些的人家。
    只要给了彩礼，接回家，就算娶过门了。
    像猎户迎回家后，再小办酒席的人家很多。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迎回家这段时间，肯定不会什么事都不干。
    高瑶被这话问得一愣，片刻后才道：“害，日子总要过的，看着办吧，要是怀孕了当然会生下来。”
    虽然宋婶子对她很好，但她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全盘托出。
    宋婶子很满意她的回答，“你是个明事理的，要是生了儿子，还可以去王家讨一口饭吃。”
    古代妇女眼界不高。
    她们只知道，生了儿子就不会被吃绝户，在家族里的地位也随儿荣升。
    高瑶点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
    王家不惦记她这处残败的家就不错了。
    连儿子死了都不管，还能管孙子？
    她不知道猎户跟家里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反正从这件事上看，肯定好不到哪去。
    她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不被那些人惦记就不错了。
    她敷衍道：“婶子就别想那么多，哪能那么好运。”
    说话间，头顶上的瓦梁滴滴答答作响。
    不过几瞬，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婶子拍手一叫，庆幸道：“还好我们回来得快。”
    第6章 悍妇的由来
    冬雨让本就寒冷的天气更是增添了寒意。
    宋婶子让高瑶在家里多坐一会儿，依照她的经验，这个雨不会下太久。
    她来到橱柜，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还有一点猪油和盐。
    “瑶妹子，我家里就剩这些好玩意了。”宋婶子脸上略带歉意。
    她家三个孩子，男人干苦力活吃得多，能给出两个鸡蛋实属不易。
    这原本是给男人补充营养的。
    高瑶自然知道她家的情况，推脱着不要鸡蛋。
    “婶子，我家没有油盐，这两样珍贵但我也不忸怩，会收下，不过鸡蛋就算了。”
    宋婶子看着她一脸坚定，也不再坚持。
    鸡蛋，她是真不舍得。
    没过多久，雨果然不下了。
    高瑶出门看了一眼，回头跟宋婶子说一声自己要走，宋婶子把给她的东西递过去，里面有四个馒头和些许油盐。
    “我先走了。”
    高瑶走到院门外向仍旧看着她的宋婶子喊道。
    出门前，宋婶子已经告诉她该怎么回去。
    路途很简单，沿着右侧的泥路一直走。
    踩着泥泞的小路，高瑶的布鞋子变得又湿又脏。
    她的脚快要被冻坏了。
    路旁清新无污染的美景更没心情观望。
    心里还要念叨着张二狗的情况，虽然那颗树很大很茂盛，但也难以挡住倾盆大雨。
    这天气又冷，张二狗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要是他来找自己麻烦，应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里，高瑶不禁犯了难。
    苦恼仅仅一秒，她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孤苦一人。要是他敢再打扰她，她拼上性命也要弄死他。
    这么一想，高瑶便没有了烦恼。
    走了很长一段路。
    抬眼一看，终于看到了矗立在山脚下的废旧小院子。
    视线转移到那颗树下，张二狗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个山脚下只有她这一户人家，但途径她家前还有好一段距离，附近有几户人家。
    这个时候，刚下过雨，许多人都在家中。
    就说她准备经过的这家人，院前坐了好几个妇女，应该都是妯娌。
    其中一个妇女看到了她，眼睛一亮，直接跑到她跟前，“瑶妹子，你把张二狗怎么样了？他怎么会吊在你家门前那颗树上。”
    这位妇女正啃着瓜子，一片瓜子皮在她说话时飞到了高瑶的脸上。
    高瑶随手抹掉，“婶子，你从哪里听说的？”
    不可能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可以套话的机会，那是一定要利用好的。
    妇女看她有松口的迹象，心说真好骗。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